1959年3月,世界和平理事會理事杜波伊斯博士訪問中國時,向教員提了一個問題:
“為什么中國人不那么害怕戰爭?”
教員回答道:
“如果帝國主義一定要發動戰爭,你害怕有什么用呢?你怕也好,不怕也好,戰爭反正到來,你越是害怕,戰爭也許還會來得早一些。
因此,我們有兩條:第一條,堅決反對戰爭;第二條,如果帝國主義一定要打仗,我們就同它打。把問題這樣想透了,就不害怕了。”
中東南北兩重天
站在美國的角度上看,中東局勢發展成今天這個樣子完全是一場意外。
因為如果按常理,這里早在2006年的時候就應該已經平定了。
翻開中東地圖,我們會發現這個地區被波斯灣很明顯的分成了南北兩個部分。
如果我們從中亞地區的阿富汗畫一條線,一路往西畫到地中海,那么途中會經過阿富汗、伊朗、伊拉克、敘利亞和黎巴嫩等國。
這些國家就是“北中東”的主要組成者,而他們在2006年幾乎全部陷入了危機之中:
阿富汗已經被美軍占領;
伊拉克政府被美軍掀翻,殘存的反抗力量幾乎被美軍蕩平;
伊朗被美國控制的阿富汗和伊拉克戰略包圍,腹背受敵;
黎巴嫩則遭遇了中東小霸王以色列的大軍壓境。
當時這條線上也就只剩個敘利亞還能置身事外了。
這倒不是因為敘利亞有多厲害,而是他們的新總統巴沙爾在2000年上任后就一直努力與西方“和解”,此時正處在和西方世界的“蜜月期”中。
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回到2006年去放眼整個“北中東”,會發現除了親西方的國家外,其他國家要么已經完蛋了,要么馬上就要完蛋了。
至于“南中東”的沙特、阿聯酋這些王爺國,則在悠哉悠哉的享受人生,因為他們早就是美國的老朋友了。
其實伊朗也不是不想和美國做朋友,他們甚至在911事件后還幫助過美國去阿富汗打擊塔利班,狠狠的坑了一把阿富汗老哥。
當然了,伊朗這么做也不奇怪。
伊阿兩國本來就有長期的邊境和宗教矛盾,如今伊朗趁著反恐的“東風”幫助美國,不僅打擊了“壞鄰居”,還有望獲得美國的諒解,來個握手言和。
美國對伊朗的幫助表示很高興,然后反手就把他欽定為了“邪惡軸心”。
沒辦法,不弄死你我睡不著。
很顯然,伊朗人的路是越走越窄了。
那為啥海灣的王爺們能跟美國做朋友呢?
具體的原因比較復雜,但基本面的原因很簡單。
我們就拿沙特和伊朗來做個對比。雖然兩國都是石油大國,但實際的國情卻有很大的區別。
沙特已探明的石油儲量是400億噸,人口3000多萬;伊朗的石油儲量是200億噸,人口8000多萬。
我們可以看到,雖然伊朗的石油也不少,但相對于沙特而言,他只能算是“油少人多”的水平。
而如果我們去看伊朗爆發革命時的上世紀七十年代的數據,差別就更大了。
當時沙特的人口僅有700多萬,而伊朗則有3500萬左右。
所以雖然大家最開始走的都是“王爺賣油路線”,但只有沙特王爺賺的錢足夠維持社會的平衡,伊朗就不行。
要養活幾千萬人,伊朗只有工業化一條路可走。
而這就需要擺脫國際資本的控制,把更多的資源投入到國內建設中,同時還要建立起更公平的社會財富分配體系。
這些巴列維王朝通通都做不到,于是就翻車了。
那么如果美國征服了以伊朗為代表的中東刺頭們,對沙特這樣的王爺國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至少短期看是好事。
因為這些王爺雖然憎恨以色列,也不喜歡美國,但他們真正害怕的其實是伊朗。
中東是一個極其復雜的地區,這里充斥著各種政治、歷史、宗教之間的矛盾。域內的幾個大國都想擴大自己的地盤,爭奪地區主導權。
至于沙特和伊朗,那更是世仇。
雖然從我們這些中立觀眾的角度去看,中東地區的主要矛盾是西方殖民者和原住民之間的矛盾。
但對于當地的國家來說,卻存在著一個非常現實的情況:
大家都打不過美國,但互相之間半斤八兩。
所以中東國家幾乎都不會主動去挑釁美國,卻很可能主動去攻打鄰居。
因此對于沙特而言,伊朗的威脅比以色列和美國要具體得多。
如果美國能夠成功把那些刺頭納入自己的體系中,那么沙特的優勢就很大了。
因為在美國的這個“中東代理人社團”里,沙特是“頭馬”。
也就是說只要美國干掉了那些刺頭,沙特就會理所當然的成為美國的“中東大區總經理”,一個超級代理人。
而這也導致了“南中東”的王爺們對美以兩國在北中東的攻勢,采取了袖手旁觀的態度。
總之,對于西方和西方的朋友們來說,2006年是一個開心的年份,中東的形勢不是小好,而是大好。
只是在下半年出了點“小差錯”:美國的親爹以色列讓人給欺負了。
不爭氣的4萬以色列天兵居然被武裝力量僅1000余人的黎巴嫩真主黨給揍了出來。
美國人并不知道以色列是怎么陰溝翻船的,不過這不重要,因為它不影響美國的大局。
黎巴嫩只是個彈丸小國,美國只需要把敘利亞、伊拉克和阿富汗這些較大的國家抓在手里,就足以保證帶頭大哥伊朗成為“秋后的螞蚱”。
而當務之急,是先把伊拉克的“掃尾工作”完成。
自從薩達姆政權倒臺后,伊拉克就進入了各路民兵組織混戰的狀態(西方習慣把所有的非政府武裝統稱為“民兵組織”),其中也不乏伊朗支持的力量。
不過因為他們都有一個共同點:在美軍面前不堪一擊,也不敢主動招惹美軍。
于是美軍清理了兩三年后,基本上也清理得差不多了,所以說2006年只剩下“掃尾工作”。
結果“掃”到2007年初的時候,出事了。
2007年1月20日,十幾個偽裝成美國大兵的伊拉克民兵大搖大擺的開進了卡爾巴拉省指揮部。
這里是美軍和伊拉克政府軍共同駐扎的基地。
這些民兵在實施了一系列射擊和爆破的專業操作后,斬獲了擊斃1名美軍、抓獲4名美軍的戰績,然后驅車揚長而去。
不過后來因為美軍追得太緊,這伙民兵只好就地干掉人質并棄車逃竄。
也就是說在一夜之間,美軍重兵防守的據點被一伙草臺班子收割了5條人命。
而這只是個開始。
在整個2007年,駐伊美軍陣亡數量接近900人,創了開戰以來的新高。
首先扛不住的是英軍,他們在這一年直接跑路了。
按照駐伊英軍的說法,他們當時就像是被當地民兵關在基地里一樣,根本不敢出門。因為一出門就有各種死法在等著他們。
在西方看來,這個局面就很離譜,這幫人在一年前明明還是不堪一擊的存在。
但如果他們記憶力足夠好的話,應該會記得一年前的中東還出現過更離譜的局面。
殖民者的泥潭
2006年7月22日,黎巴嫩戰爭期間,一支超過5000人的以色列大軍殺到了黎巴嫩南部小鎮賓特朱貝勒跟前。
此時鎮里的黎巴嫩守軍僅150人,其中只有40人是真主黨的職業軍人,剩下的100來人只是當地民眾臨時“轉職”而成的民兵。
這本該是一場壯烈且毫無懸念的戰斗,結果以色列大軍狂攻20多天,摧毀了鎮上87%的建筑,最終愣是沒能把這里拿下。
而黎巴嫩守軍付出的代價僅為陣亡32人。
事實上在整個2006年的黎巴嫩戰爭中,數萬以色列天兵從頭到尾都沒能攻下哪怕一座黎巴嫩城鎮。
真主黨是怎么做到的呢?
堅持抗戰,但別和以色列人硬拼。
你要炮擊就炮擊,你要進城就進城,我不攔著,也沒有防線。
但我有大把的地雷、路邊炸彈、狙擊槍、反坦克炮...就在數不清的隱蔽角落里等著你。
于是以軍的戰線一直在推進,但也一直在死人。他們在地圖上橫掃一切,在現實中卻實控不了哪怕一寸土地。
這就是真主黨的非對稱戰。
2006年之前,這樣的軍隊在中東地區只是個特例,但2006年之后,情況就不同了。
大受啟發的伊朗革命衛隊決定按照真主黨模式進行全面的軍事改革。
美國人以為自己在海灣戰爭中開辟了戰爭的新時代,誰知道十幾年后的黎巴嫩真主黨又給他來了個迭代。
其實戰場的基本道理一直都沒有變:
武器是戰爭的重要的因素,但不是決定的因素,決定的因素是人不是物。力量對比不但是軍力和經濟力的對比,而且是人力和人心的對比。軍力和經濟力是要人去掌握的。
--《論持久戰》
具體來說,伊朗革命衛隊的真主黨式改革主要有兩個方向:
一是建立去中心化的組織結構,二是聚焦非對稱戰。
在組織結構建設方面,革命衛隊把伊朗分成了幾十個戰區。
未來如果真的發生國土決戰,各個戰區的革命衛隊就將背靠當地百姓進行獨立作戰。
你西方軍隊不是擅長精確打擊嗎?不是擅長斬首行動嗎?
我現在資源全部下放到基層,讓他們各自為戰,你有本事就一個個來“斬”。
到時候就算有部分戰區淪陷,甚至全軍的最高指揮部被摧毀、高級軍官被殺害,也不會影響其余戰區的長期抗戰。
在這種組織模式下,伊朗革命衛隊就不會像1991年海灣戰爭中的伊拉克軍隊那樣被美軍一擊即潰。
而且把決策權下放到基層,還可以最大限度的發揮一線人員的主觀能動性,因地制宜的創造出大量靈活的戰法。
這就足以讓那些在傳統組織架構下,凡事都要請示匯報的正規軍無所適從。
而聚焦不對稱戰,就是徹底放棄和美軍硬拼飛機坦克等現代武器的斗爭方式。
天底下沒有不可戰勝的對手,關鍵是要實事求是的針對對方弱點進行打擊,而不是被動的去追趕對方的優勢,被對方牽著鼻子走。
所以你飛你的飛機,我飛我的無人機;你開你的坦克,我鉆我的地道;你大可把航母開過來,我自有山溝里的導彈瞄著你的基地;你的背后有北約,我的背后有人民。
經過此次改革,伊朗革命衛隊就為美軍準備好了一個巨大的泥潭,只要對方敢來,必將深陷其中。
這個時候的伊朗才算是真正做好了和美軍進行全面戰爭的準備,兜住了波斯文明的底線。
不過在負責對外軍事行動的圣城旅(準確的翻譯是“圣城軍團”)總司令蘇萊曼尼看來,這還遠遠不夠。
國土決戰的準備固然必要,但這是最壞的結果。
如果想避免這個結果,把人民保護在戰亂之外,革命衛隊就必須主動出擊,把中東徹底從西方殖民者的手中解放出來。
這要怎么做到呢?
蘇萊曼尼的計劃,就是對國外所有的親伊朗武裝都進行真主黨式改革,把整個中東都變成西方殖民者的泥潭,讓他們在這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而黎巴嫩真主黨總書記納斯魯拉也非常認同這個理念。
因為黎巴嫩畢竟是個小國,不徹底消滅西方殖民者,他們就永遠沒有安穩日子過。
于是這兩個老伙計一拍即合。
之后在伊朗的支持下,黎巴嫩真主黨就成為了中東抵抗力量的總教官,同時也成為了西方國家眼中“最邪惡的存在”。
同樣是在2007年,伊朗還和已經被打到山溝里的阿富汗塔利班實現了和解,后來甚至還培訓起了塔利班士兵。
這標志著伊朗把反帝反殖的政治目標放在了比宗教矛盾更重要的位置上。
2008年,圣城旅進行了大規模擴軍,規模達到1.5萬人。
他們支持的力量覆蓋了巴勒斯坦、敘利亞、伊拉克、黎巴嫩、也門、卡塔爾...如同一道巨大的弧線,串聯起了整個中東。
這道弧線后來被世人稱為“抵抗之弧”。
至此,中東正式吹響了反攻的號角。
中東式合作
在講述中東的情況時,我們需要先了解一個現實:
由于該地區的宗教局限性,當地人的大部分行為都帶有濃厚的宗教色彩。他們無論是抱成一團還是打成一團,都和宗教有著巨大的關系。
比如說伊朗支持的武裝大多都是和自己同教派的什葉派民兵組織。
不過蘇萊曼尼和納斯魯拉這兩個核心人物并不拘泥于教派分歧,在他們看來,只要是反以反美的力量,都是可以團結的對象。
所以在他們支持和培訓的隊伍里,也包括哈馬斯和阿富汗塔利班這樣的遜尼派武裝。
不過遺憾的是,在中東像他們這種能夠超越宗教局限的人物實在太少。
比如說伊拉克民兵雖然在薩達姆被推翻后大量崛起,但他們主要干的事情卻不是團結起來反抗美國侵略,而是互相之間因為宗教派系的矛盾而打得天昏地暗。
面對這個亂局,美國則展現出了一如既往的傲慢。
他們完全不顧伊拉克國內現實的復雜矛盾,只是想當然的按照自己的模式在伊拉克組建新政府。
具體來說就是按西式民主搞選舉,然后再用各種資源和手腕把自己的舔狗推上去。
美國人似乎認為只要這樣操作下來,這個國家就可以理所當然的臣服在自己的代理人手下。
然而實際的效果卻是新建立的政府腐敗無能,完全壓不住臺面。
至于被美國武裝起來的伊拉克正規軍,則更是毫無信仰和凝聚力可言,平時除了貪污軍餉外啥都不會干。
不知道美國人什么時候才能明白這么一個簡單的道理:
舔狗,是沒有戰斗力的
不過這個局面在剛開始的時候也還能湊合,因為美軍還在,他們鎮壓起當地民兵來還是非常強勢的。
但是從2007年開始,本來已經奄奄一息的伊拉克民兵突然就支棱了起來。他們不僅直接把矛頭對準了之前不敢惹的美軍,而且還打得有聲有色。
現在大家都知道,這背后是伊朗在發力。
那么伊朗具體是怎么發力的呢?
簡單的說就是通過圣城旅軍官對目標區域的民兵進行組織和策動。
這些被派到中東各個角落的圣城旅軍官,就類似于革命衛隊的一個個“大區經理”,他們完全靠自己想辦法去和當地民兵建立合作關系。
不過伊拉克畢竟不是伊朗,無論你再怎么講大道理或揮舞宗教大旗,你一個伊朗人終究是外國人。
依靠常規的辦法,頂多只能團結到少數特別親伊朗的勢力,想廣泛動員起大量的伊拉克人,幾乎是不可能的。
但圣城旅的這些“大區經理”們還真就找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懸賞。
圣城旅把西方軍隊在當地的所有基地、設施以及人員都標上了具體的價格。
這種懸賞并不要求你取得什么特別大的戰果,任何微小的成績都有回報。哪怕你就是偷偷朝某個美軍設施開了一炮,也能拿到報酬。
按勞分配,童叟無欺,甚至還可以預付獎金,讓你先去買裝備。
這樣一來,在那些吃了上頓沒下頓的伊拉克民兵眼里,西方軍隊便不再是不可戰勝的惡魔,而是一群行走的存錢罐。
于是大家的眼中頓時閃爍出了勤勞致富的光芒。埋炸彈、放冷槍、端炮樓...干得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所以說不管你的企業文化是什么內容,要想出成績,漲工資才是硬道理。
接下來隨著合作的深入,就會有黎巴嫩真主黨這樣的外籍教官來幫助這些民兵組織進行改革和升級。
于是民兵的戰力越打越強,然后他們就可以接更難的活,領更高的獎賞了。
中東特色的市場經濟了屬于是,當年的諾貝爾經濟學獎不頒給蘇萊曼尼我是不服的。
2011年12月,失血嚴重的美國不得不開始從伊拉克大規模撤軍。
9年下來,他們在伊拉克總共扔下了近5000條性命,遠超當年海灣戰爭的損失。
而此時麻煩最大的,是伊拉克政府。
你美國扶持起一個拉胯的政府,然后自己撤了,你讓那個政府怎么辦?
不過生命總會自己尋找出路,時任伊拉克總理馬利基雖然執政問題很多,腦子卻十分活絡。
他很快就找到了解決辦法:
現在美國跑了,正規軍又是戰五渣,國內最橫的就是一堆民兵。
怎么辦?打不過就加入唄!
于是他就開始給民兵打錢,然后跟民兵合作了。
所以現在伊拉克國內主要的軍事力量并不是正規軍,而是跟政府保持合作關系的民兵。
而又因為這些民兵的背后就是伊朗,所以這就在客觀上大幅增加了伊朗對伊拉克的控制力。
也就是說美國從2003年開始,經過9年的努力,不僅消滅了伊朗的死對頭薩達姆,還拱手把整個伊拉克交到了伊朗手中。
他真的,波斯人哭死。
不過此時的伊朗也沒有工夫為伊拉克的戰果進行慶祝,因為一記足以摧毀他們整個抵抗體系的重拳,在這一年砸了下來。
敘利亞內戰爆發了。
列國命運之戰
法國愛麗舍宮歡迎敘利亞總統巴沙爾的宴會,是2010年12月舉辦的。
敘利亞的顏色革命,是2011年3月份被引爆的。
包括法國在內的西方各國支持的敘利亞叛軍,是2011年7月份成立的。
巴沙爾這大半年的經歷深刻的說明了一個道理:西方的宴會,不是那么好參加的。
敘利亞政府雖然從進入21世紀開始就一直致力于“與西方和解”,但他畢竟是一個獨立自主的政權,他追求的“和解”是“平等合作”,而非“下跪做狗”。
所以西方國家雖然表面和善,但心里還是盤算著隨時找機會做了丫的。
2010年底,“阿拉伯之春”席卷中東,大量“不服管”的阿拉伯刺頭紛紛垮臺,于是西方覺得“趁勢消滅巴沙爾”的大好機會來了。
敘利亞內戰爆發后,在西方國家和一些“敵對鄰居”(沙特、土耳其)的支持下,各路叛軍迅速擴大。享受了十年“蜜月”的巴沙爾根本無力招架。
打到2012年,敘利亞政府已經丟掉了大片國土。
當時的西方陣營基本上認為這一年就是巴沙爾的死期了。
無論是阿拉伯之春還是敘利亞崩潰,似乎都在印證著一個事實:
西方殖民者在中東(以及北非)的地位和影響力依舊不可撼動。
而與此同時,還有一個國家也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那就是伊朗。
敘利亞和伊朗并不接壤,也沒摻和伊朗之前的反美斗爭,它垮不垮跟伊朗有什么關系呢?
如果我們翻開地圖就會發現,敘利亞雖然不和伊朗接壤,但卻是伊朗去往黎巴嫩的必經之地。
一旦巴沙爾垮臺,敘利亞就會完全落入美國之手,這將導致伊朗和黎巴嫩的聯系被完全阻斷。
而伊朗-黎巴嫩聯盟是整個伊朗抵抗體系的核心基礎。
失去了黎巴嫩,抵抗體系就撐不住;抵抗體系撐不住,伊朗就真的要準備國土決戰了。
所以對于伊朗來說,此時的情勢已經容不得半點猶豫。
于是在2011年底,伊朗革命衛隊就開進了敘利亞。他們在當地不僅配合敘利亞政府軍進行作戰,還對政府軍進行了大量的培訓。
不過話又說回來,現在才開始培訓,多少有點晚了。
局勢實在太過危急,蘇萊曼尼意識到不得不請“總教官”親自下場了。
于是他就找到了黎巴嫩真主黨總書記納斯魯拉。
兄弟,靠你了。
大哥,我才幾千人...
面對參戰的“邀約”,真主黨其實是猶豫的。
他們的體量實在太小,整個黎巴嫩的面積也就和我國天津市差不多。
而且真主黨只控制著其中的一半(南黎巴嫩),總人口不過200來萬。
他們在2006年的黎巴嫩戰爭后雖然進行了擴軍,但也不過是從一千人擴充到幾千人而已。
就這點家當,在2011年還分了一部分去也門幫助一支當時還在山溝里奮戰的反美力量:胡塞武裝。
創業期的胡塞武裝:
這時候要求他們大規模出國參加“國際大賽”,壓力可想而知。
不過他們也沒猶豫太久,因為形勢是明擺著的:失去敘利亞,自己和伊朗之間的生命線就會被切斷。
唇亡齒寒,別無選擇。
在這個戰略問題上,真主黨從總書記到基層黨員都有著非常深刻的認識。
所以真主黨戰士并未懷疑“為他國奮戰”的意義,而是紛紛留下遺書,走上了支援敘利亞的戰場。
同時伊拉克的民兵也加入了這場戰爭,他們的覺悟雖然比不上真主黨戰士,但只要工資給夠,還是愿意過來幫忙的。
蘇萊曼尼(中間未看鏡頭者)與援敘伊拉克民兵合影:
畢竟唇亡齒寒的道理也同樣適用于和敘利亞接壤的伊拉克。
而且自從美軍撤走以后,伊拉克境內的“賺錢項目”就明顯減少了,此時的敘利亞才是“風口”。
隨著戰事的發展,真主黨終于在2013年迎來了一場大戰:古賽爾戰役。
古賽爾位于大馬士革北邊100多公里處,是一個靠近黎巴嫩的敘利亞邊陲小鎮,當時已被叛軍控制,敘利亞政府軍啃了一年多也沒啃下來。
該鎮的戰略位置非常重要,因為它不僅背靠重要城市霍姆斯,而且也是大馬士革北上的交通要道,不僅連接著有俄軍基地駐扎的拉塔基亞省,還連接著北部重鎮阿勒頗。
在蘇萊曼尼的統一指揮下,黎巴嫩真主黨和敘利亞政府軍于2013年4月份正式對該鎮發起聯合攻擊。
這是黎巴嫩真主黨第一次成建制的出現在世界舞臺上,人們也正是在這場戰役中第一次看清楚了該武裝的真實模樣。
真主黨總共往這個小鎮派出了一千多名戰士,這對于當時的他們來說已經是“重兵”了。
雖然攻城戰對于守了幾十年城的真主黨來說是個新課題,不過得益于基層黨員較高的軍事文化素養,他們很快就完成了在戰爭中學習戰爭的過程,迅速適應了現代攻城作戰。
他們的作戰方式以滲透為主,頻繁在城區內穿插接敵,展現出了非常強悍的單兵作戰能力。
再配合敘利亞政府軍在外圍的“蘇式炮轟”,黎敘聯軍僅用2個月就完成了對古賽爾的收復。
這場勝利有力的證明了,“各路中東抵抗力量在伊朗圣城旅的協調下進行統一作戰”的模式是有效的。
于是越來越多的各國志愿兵都開始進入敘利亞戰場,這里面甚至包括了也門和巴基斯坦這些相距甚遠的地方。
然而就在敘利亞政府剛剛看到一點希望的時候,戰場上就突然冒出了一只史詩級的“黑天鵝”:極端恐怖組織I,S。
攻守易形
I,S來源于一支伊拉克極端組織和一支敘利亞叛軍的合流。在“秩序真空”的戰場,出現這類情況并不奇怪。
只是該極端組織的訴求非常瘋狂,它的目標是把整個中東都改造成一個極端國家,這也導致敘利亞戰場上的所有勢力都成為了他們的打擊目標。
I,S打起仗來完全沒有陣營和國界的概念,他們不僅在敘利亞大殺四方,還在2014年打到了伊拉克境內。
而伊拉克正規軍則保留了“美械師”的優良傳統,在裝備和數量均強于對手的情況下一瀉千里,輕松送掉了北方重鎮摩蘇爾以及大片國土。
于是該國宗教領袖不得不公開發出號召,呼吁所有伊拉克人都拿起武器共同抵抗I,S。
看著起火的老家和表現抽象的正規軍,伊拉克民兵只好含淚放棄敘利亞的“高薪工作”,趕緊回國“救駕”。蘇萊曼尼也不得不頻繁奔赴伊拉克前線指揮戰斗。
好消息是之前在敘利亞的戰斗已經把這些民兵都磨練成了身經百戰的老兵,所以他們回國后很快就頂住了I,S的攻勢。
后來這些民兵被整合成了一支統一的部隊,叫“人民動員組織”(也作“大眾動員軍”,是目前伊拉克的主要軍事力量)。
隨著伊拉克民兵的撤回,還在敘利亞奮戰的黎巴嫩真主黨頓時壓力陡增,他們不得不付出更大的傷亡代價來應對愈發艱難的局勢。
真主黨戰士悼念在敘利亞犧牲的戰友:
就在真主黨有些難以支撐的時候,一支全新的有生力量加入了戰場:阿富汗民兵。
這支近2萬人的大軍在蘇萊曼尼的召喚下,長途跋涉上千公里,給中東老哥們帶來了一點“帝國墳場”的震撼。
阿富汗人的到來很好的緩解了伊朗系民兵的壓力,他們的作戰風格非常勇猛,最終有近千人長眠于此。
從理論上講,各國在打擊I,S這件事上的立場是統一的。因此當美軍打著剿滅I,S的旗號在敘利亞親自下場時,并沒有人說什么。
但在現實中,美軍經常以打擊I,S為由去攻擊敘利亞政府軍及其盟友們的目標。
這就導致敘利亞的抵抗力量陷入了腹背受敵的狀態,他們不得不同時面對來自叛軍、I,S和美軍的三重打擊。
面對嚴峻的形勢,蘇萊曼尼意識到還得繼續搖人。
這次搖誰呢?
2015年7月,蘇萊曼尼親赴克林姆林宮,向俄羅斯總統普京詳細匯報和分析了敘利亞的戰況以及利害得失。
兩個月后,俄羅斯空天軍的轟炸機飛臨敘利亞上空。
俄軍在2015年9月到11月的兩個月里,在敘利亞執行了2000余架次的飛行轟炸任務,消滅了3000多個敵對目標。
戰場形勢徹底扭轉。
最終敘利亞政府軍于2017年開啟全面反攻。
雖然這場戰爭至今仍未完全結束,但敘利亞政府已經收復了大部分國土并基本控制住了局勢。
2023年敘利亞局勢圖,紅色為政府軍控制區域:
敘利亞內戰標志著西方殖民者在中東的擴張之路走到了盡頭,他們從此進入了戰略收縮階段。
而伊朗支持的抵抗力量則通過這場戰爭獲得了全面的提升。
比如說黎巴嫩真主黨一路打下來,就把自己從一支幾千人的小股部隊打成了幾萬人的能夠熟練使用裝甲車輛的現代集團軍。
另外,從真主黨那里畢業的也門胡塞武裝也在這段時間里奪取了也門政權,并胖揍了由沙特領銜的海灣聯軍,一舉完成了立國之戰并實控曼德海峽。
至此,抵抗之弧的建設大功告成。伊朗徹底從之前那個被動挨打的角色轉變成了中東局勢的操盤手。
中東,攻守易形了。
真正的危機
敘利亞戰場的成就讓蘇萊曼尼的個人聲望達到頂峰,他甚至成了伊朗民眾心目中最佳的總統候選人。
只不過蘇萊曼尼本人對政治毫無興趣,他的心態可以這么來形容:
美以不滅,何以家為?
然而正所謂樹欲靜而風不止,政治這個東西,不是你不感興趣就和你無關的。
2018年,溫和派領導人魯哈尼試圖通過伊核協議來緩和與西方關系的舉措宣告失敗,再加上之前的對外作戰消耗了大量資源,伊朗的經濟陷入困境。
于是人們在國家未來的發展戰略上就出現了嚴重的分歧。
有人認為現在應該“乘勝追擊”,繼續打擊和削弱西方殖民者。
也有人認為現在已經通過敘利亞戰爭獲得了足夠的籌碼,可以和西方“和解”,開始“享受生活”了。
這種觀點上的分歧很快演變成了巨大的立場撕裂。
作為旁觀者,我們會覺得這個局面有些難以理解:
伊朗明明已經通過不懈的抵抗改善了自己的地緣政治環境,為什么其國內社會還是無法達成共識呢?
其實這里面的道理并不復雜。
抵抗的意義雖然重大,但過程是非常艱苦的。而且抵抗的作用是提升伊朗的國家安全水平,不是直接提升普通人的生活水平。
而對于普通人來說,“安全”是一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在你享受安全的時候,往往不會覺得它有多重要。
但生活水平卻是實打實的日常體驗。
這就導致伊朗革命衛隊雖然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普通伊朗人卻未必能感受到自己獲得了多少“實惠”。
到2019年的時候,立場上的撕裂已經在伊朗國內造成了大規模騷亂,整個國家的共識面臨坍塌的風險。
我們不得不承認這樣的現實:
無論抵抗行動取得了多大的成績,投降這個選項都永遠有它的吸引力。
因為確實有人可以在這條路線上獲利。
畢竟再兇殘的殖民者,也是需要“狗子”來為自己做事的。
只不過有幸做狗的永遠只是極少數,大多數平民只能成為獻祭給殖民者和帶路黨的狗肉。
關于這一點,在巴列維王朝的貧民窟中長大的一代人是非常清楚的。
但一代人終究會老去。
在革命后成長起來并被革命衛隊隔離在戰火之外的一代人,是體會不到當年被列強和買辦壓迫的絕望的。
他們甚至會以韭菜的身份,為鐮刀搖旗吶喊。
而國家的共識一旦坍塌,就無法再把抵抗的力量團結起來。
如此一來,每個人都會成為一粒散沙,數量再多也無法對抗強大的外敵。
在這種情況下,人們即使知道當上狗的成功率很小,也會被迫在這條賽道上卷起來。
所以換個角度來說,作為殖民者,只要想辦法摧毀一個國家的共識,就自然會看到大批的狗子一邊互相撕咬,一邊搖著尾巴迎過來。
而如果所有的伊朗普通人都放棄抵抗,那么革命衛隊即使再強悍也不過是無根之木。
怎么辦呢?
客觀的講,無論是“開始享受”還是“乘勝追擊”,其實都有它的道理。
敘利亞戰爭后,西方殖民者在中東的戰略收縮已是大勢所趨。
這個時候與西方搞好關系,讓他們自己找個舒服的姿勢慢慢退出,大家互相給個體面,享受享受生活,也不能說錯。
只要美國愿意講道理,接受自身實力下降的現實,“互相體面”其實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個最優解。
但如果美國不講道理,橫豎就是不放棄中東,那么未來隨著他自身實力的進一步下降,他的行為就會越來越瘋狂,最終進入喪心病狂的狀態。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伊朗當然應該放棄幻想,乘勝追擊,盡快把殖民者趕走。
所以問題的關鍵就在于:
美國到底會不會“做個人”?
這個問題其實很難回答,因為現實中認為美國“是個人”,甚至“是人類燈塔”的群體不在少數,光靠講道理是達成不了共識的。
不過再難的題目,也有解法。
以身證道
2018年敘利亞大局已定后,蘇萊曼尼的一些行為模式突然出現了明顯的變化。
在這之前的蘇萊曼尼,是一個行事極其隱蔽,風格極其低調的“中東諜王”。
而在這之后,他突然變得高調起來,開始頻繁在公開場合露面,行程也變得越來越透明。
蘇萊曼尼此時的主要工作是推動伊朗和宿敵沙特的和解。
從這個角度來看,蘇萊曼尼高調行事,充分利用自己巨大的聲望來推動中東團結的進程,是非常合理的。
但這樣的行為無異于主動把自己送到了美國的槍口前。
看到這里,我們一般認為蘇萊曼尼只是單純的不怕死,但他在2019年自己生日時公開許下的一個愿望,又似乎預示著這一切并不簡單。
他當時說的是:愿這一年是我的殉道之年。
2020年1月3日,蘇萊曼尼抵達伊拉克。
他之所以會到這里,是因為伊拉克是沙伊和解的中間人。蘇萊曼尼此次前來是為了傳達伊朗方面發給沙特的信息。
伊拉克這個地方蘇萊曼尼當然是來過很多次了,但以前都是秘密前往,這是他的第一次公開訪問。
同時伊拉克也派出了大量的高級官員在機場高調迎接。
而美國則趁這個“天賜良機”派出了無人機進行刺殺。
對于美國來說,2020年1月3日的刺殺行動無疑是成功的。包括蘇萊曼尼在內,他們共殺害了5個伊朗人和5個伊拉克人。
而對于國際社會來說,這起事件是令人震驚的。
雖然我們都清楚美國想除掉蘇萊曼尼的強烈愿望,也不會覺得“美國對蘇萊曼尼下手”這個事本身有什么奇怪的。
但1月3日在伊拉克進行的畢竟是一場兩個主權國家之間的正常外交活動。
你非要在這個場合動手嗎?
你就算完全不在乎伊朗的感受,你考慮過伊拉克的處境嗎?
是不是所有的中東人在你眼中都不算是人呢?
而美國給出的解釋僅僅是他們認為“蘇萊曼尼未來會發動對美國的致命打擊”。
也就是說這是一次“預防性刺殺”。霸權,就是這么任性。
聯合國人權理事會特別報告員卡拉瑪德(Callamard)表示,這次殺戮開創了一個令人震驚的先例:
這是第一起在第三國領土上用無人機定點殺死外國政府高級官員的事件,很可能“違法了國際法,包括人權法”。
而伊朗人則在聽到噩耗的那一刻如夢方醒。
美國,他真的“不做人”啊。
在蘇萊曼尼被刺殺后,伊朗國內沉默的大多數終于走上街頭,在多個城市舉行了葬禮,其規模僅次于當年霍梅尼的葬禮。
至此,伊朗國內的共識再次凝結,該國在政治層面上再無親美派存在的空間。
那么美國能從這樣的刺殺行動中得到什么呢?
首先,由于抵抗之弧早在蘇萊曼尼遇刺前就已經成型,所以對他的刺殺改變不了任何大局。
第二,因為美國的此次行動是在伊拉克的地盤上連伊拉克官員一起炸了,所以它客觀上加強了伊拉克和伊朗的同盟關系。
第三,因為伊朗革命衛隊采取的是去中心化的組織結構,所以打擊高級指揮官并不會打亂其組織的正常運作。
想來想去,此次刺殺行動對美國唯一的“正面”作用,就是增加了時任總統特朗普的“政績”。
不過這整起事件所體現出來的邏輯還是非常令人唏噓的:
蟲豸們平時只需要隨便吐幾口唾沫就能破壞共識,而要想再把共識凝聚起來,就需要付出鮮血的代價。
這個事從投入產出比的角度來看是非常不劃算的,但現實中依然有人愿意這么做,這樣的人可以被稱之為“國家的脊梁”。
蟲豸會永遠存在,即使是在今天,伊朗民間也依然有“恨國黨”對蘇萊曼尼的遇刺冷嘲熱諷。
但一個國家的前途并不取決于蟲豸的數量,而是取決于脊梁的數量,以及民眾對脊梁的態度。
蘇萊曼尼遇刺一年后,對美強硬派代表萊西以明顯優勢贏得伊朗總統大選。
伊朗人,給出了他們的態度。
雖然之后的伊朗依然和美國進行著常態化的談判,甚至還會時不時的放些軟話或達成一些交易,但和美國的關系再也不是伊朗外交的核心議題了。
2023年雙方的一項交易:
憑借革命衛隊打下來的大量“籌碼”,伊朗不再需要看任何西方殖民者的臉色。
未來也不再有任何西方殖民者能夠阻擋革命衛隊解放中東的進程。
結 語
我們應該以什么樣的態度來看待中東的國家呢?我個人有三點建議:
客觀看待他們的思想局限性;
真誠贊賞他們在反帝斗爭中體現出來的不屈精神;
虛心學習他們在長期抵抗中積累出來的有用經驗。
蘇萊曼尼通過自身的努力,不僅促進了伊朗國內的團結,也推動了中東各國的團結,但說到底,這還不夠。
目前北約的軍費開支占到了全球軍費總額的55%,這還沒有把日韓這樣的“仆從軍”包括在內。
帝國主義的力量如此強大,以至于任何國家和地區都不可能獨自與之對抗。
那應該怎么辦呢?
我們可以看看這么一段歷史:
1958年7月15日,美軍借口保護僑民,發動了對黎巴嫩的入侵。
毛澤東隨即于7月15日至18日連續召開會議,做出了炮擊金門,以實際行動聲援中東人民革命的決定。
“金門炮戰,意在擊美。支援阿拉伯人民的反侵略斗爭,不能僅局限于道義上的,還要有實際行動。金門、馬祖是中國的領土,打金門、馬祖,懲罰國民黨軍,是中國的內政,敵人找不到借口,但對美帝國主義有牽制作用。”
8月份金門炮戰正式打響后,美國便不得不從地中海抽調兩艘航母馳援亞洲,降低了對黎巴嫩的壓力。
2個月后,美軍撤出黎巴嫩。
從這個例子我們可以看到,要推翻西方霸權,需要的是全世界人民的團結。
2023年,在中國的幫助下,沙特和伊朗終于實現和解,于是伊朗在中東的反殖民斗爭再無后顧之憂。
如今的殖民者們果然進入了喪心病狂的狀態,而這也意味著最后的決戰即將到來。
最后,我們就用教員在1936年說的一段話來結束這篇文章吧:
戰爭,這個人類互相殘殺的怪物,人類社會的發展終究要把它消滅的...但是消滅它的方法只有一個,就是用戰爭反對戰爭,用革命戰爭反對反革命戰爭...歷史上的戰爭,只有正義的和非正義的兩類。我們是擁護正義戰爭反對非正義戰爭的。
「 支持烏有之鄉!」
您的打賞將用于網站日常運行與維護。
幫助我們辦好網站,宣傳紅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