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改革勢在必行

張巨成

什么是政治改革？政治改革是在堅持和維護我國社會主義國家根本性質、人民民主專政國體的前提下，完善和發展國體、政體，改革和發展政治制度、政治體制、政治思想，調整和處理政治制度、政治體制、政治權力運行中的關系和矛盾，革除政治弊端，優化政治結構，完善政治功能，推進政治現代化，推進政治民主，推進政治文明建設。馬克思主義揭示的生產關系適合生產力狀況的規律、上層建筑適合經濟基礎狀況的規律，是馬克思主義政黨制定正確的戰略、策略、方針、政策的理論依據。生產力與生產關系、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要互相配套，黨和國家的路線、方針、政策要互相配套，物質文明建設、政治文明建設、精神文明建設、社會文明建設以及生態文明建設要互相配套，經濟體制改革、政治體制改革、文化體制改革、社會體制改革及其他各方面改革要互相配套，各項制度、舉措之間及其內部構成要素之間要相互配套。

唯物史觀不是經濟決定論，要正確認識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互相之間的決定性因素。恩格斯在1890年9月21-22日致約瑟夫·布洛赫的信中說：“根據唯物史觀，歷史過程中的決定性因素歸根到底是現實生活的生產和再生產。無論馬克思或我都從來沒有肯定過比這更多的東西。如果有人在這里加以歪曲，說經濟因素是唯一決定性的因素，那么他就是把這個命題變成毫無內容的、抽象的、荒誕無稽的空話。經濟狀況是基礎，但是對歷史斗爭的進程發生影響并且在許多情況下主要是決定著這一斗爭的形式的，還有上層建筑的各種因素：階級斗爭的各種政治形式和這個斗爭的成果——由勝利了的階級在獲勝以后確立的憲法等等，各種法的形式以及所有這些實際斗爭在參加者頭腦中的反映，政治的、法律的和哲學的理論，宗教的觀點以及它們向教義體系的進一步發展。”恩格斯在這段話中，批判了“經濟決定論”，批判了“唯生產力論”，指出了上層建筑包括意識形態的決定作用。過分強調生產力、經濟基礎的決定作用，必然導致經濟決定論，必然導致唯生產力論，必然導致對生產關系和上層建筑的忽視。

毛澤東在《矛盾論》中說：“生產力、實踐、經濟基礎，一般地表現為主要的決定的作用，誰不承認這一點，誰就不是唯物論者。然而，生產關系、理論、上層建筑這些方面，在一定條件下，又轉過來表現其為主要的決定的作用，這也是必須承認的。當著不變更生產關系，生產力就不能發展的時候，生產關系的變更就起了主要的決定的作用。當著如同列寧所說：‘沒有革命的理論，就不會有革命的運動’的時候，革命理論的創立和提倡就起了主要的決定的作用。當著某一件事情(任何事情都是一樣)要做，但是還沒有方針、方法、計劃或政策的時候，確定方針、方法、計劃或政策，也就是主要的決定的東西。當著政治文化等等上層建筑阻礙著經濟基礎的發展的時候，對于政治上和文化上的革新就成為主要的決定的東西了。”毛澤東認為“生產關系、理論、上層建筑這些方面，在一定條件下，又轉過來表現其為主要的決定的作用”；在一定條件下，生產關系、革命理論、政治上和文化上的革新具有主要的決定作用。這是對社會基本矛盾理論的發展，是對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的關系的辯證分析。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的矛盾，是對立統一的辯證關系。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這種“決定”并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在一定條件下會發生變化的。在一定條件下，生產力和生產關系之間的作用會相互轉化，生產關系能夠決定生產力；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之間的作用會相互轉化，上層建筑能夠決定經濟基礎。如果教條主義地看待“生產力決定生產關系、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就會導致在實踐中過分地“發展經濟”、“發展生產力”，過分地實現物質的、經濟的現代化，而生產關系、上層建筑卻被忽視了，這樣又會導致不平等的現象更多，兩極分化更嚴重，精神文明建設滑坡，腐敗程度加劇，社會矛盾尖銳。習近平總書記指出：“一個國家的政治制度決定于這個國家的經濟社會基礎，同時又反作用于這個國家的經濟社會基礎，乃至于起到決定性作用。在一個國家的各種制度中，政治制度處于關鍵環節。”習近平總書記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十一次集體學習時強調指出：“生產關系必須與生產力發展要求相適應。發展新質生產力，必須進一步全面深化改革，形成與之相適應的新型生產關系。”在全面深化改革的過程中，要推動生產關系和生產力、上層建筑和經濟基礎更好相適應，充分發揮生產關系和上層建筑的作用。

經過40多年的改革開放和建設發展，我國的政治、經濟、社會、文化、軍事、生態等，生產力和生產關系、經濟基礎和上層建筑等都有了巨大的深刻的變遷和發展，社會主要矛盾發生了新變化。同時，現在的中國面臨著許多困難和挑戰。當前，黨面臨的“四大考驗”“四種危險”仍然存在，“七個有之”問題仍有發生。當前反腐敗斗爭形勢仍然嚴峻復雜，腐敗問題仍然嚴重，例如，一些管人、管物、管錢部門，金融、國企、能源、煙草、醫藥、基建工程和招投標等權力集中、資源富集、資金密集領域的腐敗現象仍然嚴重；教育、就業、醫療、鄉村振興等民生領域腐敗問題同樣嚴重；政商勾結，利益集團、權勢團體向政治領域滲透嚴重；新興經濟領域存在制度缺陷、甚至空白，更容易產生嚴重腐敗。嚴重的腐敗嚴重損害了黨和政府的信義，嚴重傷害了民心。貧富兩極分化仍然嚴重，社會不平等、不公正等現象加劇了社會矛盾。貧富兩極分化不是歷史進步，而是歷史倒退。公正平等是社會主義的本質。公正平等才是歷史的進步。中國的改革發展到今天，政治改革到了必須認真深入改革的時候。在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戰略全局和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形勢下，推進強國建設、民族復興，反腐敗斗爭要取得根本性勝利，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促進社會公平正義，加快發展新質生產力、扎實推進高質量發展，提振經濟、拉動內需，提高福利、改善民生、實現全體人民共同富裕，發展教育，建設社會主義文化強國，從嚴治黨、自我革命，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維護國家安全和社會穩定，糾治形式主義、官僚主義，等等，都需要進行政治改革。在“全面深化改革”的戰略布局中，必須進行政治改革。沒有政治改革，“全面深化改革”就不可能“全面”。要以政治改革引領“全面深化改革”，引領經濟改革、社會改革、文化改革、生態文明體制改革、國防和軍隊改革、黨的建設制度改革等改革。

隨著我國生產力快速發展、經濟制度巨大變化、社會形態重大變遷、利益格局大幅調整、價值觀念快速轉變、社會主要矛盾重大變化，對政治改革包括政治體制改革也就提出了更加迫切的要求。不進行政治改革，不進行政治體制改革，經濟改革包括經濟體制改革就不可能最終取得成功。這正如鄧小平所說的那樣：“現在經濟體制改革每前進一步，都深深感到政治體制改革的必要性。不改革政治體制，就不能保障經濟體制改革的成果，不能使經濟體制改革繼續前進，就會阻礙生產力的發展，阻礙四個現代化的實現。”20世紀80年代，鄧小平已深刻認識到，“制度是決定因素”，決定中國改革成功與否的因素是政治體制改革。“我們所有的改革最終能不能成功，還是決定于政治體制的改革。”我國經濟、政治、文化、社會發展的一般規律決定了繼續積極穩妥推進政治改革的必要性、重要性和緊迫性。通過新中國70多年的建設發展特別是改革開放以來40多年的建設發展，我國的經濟建設取得了巨大成就，綜合國力明顯上升，國內生產總值高速增加，2010年已躍升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2021年，脫貧攻堅取得全面勝利，全面建成小康社會的第一個百年奮斗目標如期實現。但是，在經濟建設取得巨大成就的同時，社會矛盾和問題明顯增多，公與私的矛盾、貧與富的矛盾、官與民的矛盾錯綜復雜；發展中不平衡、不協調、不可持續問題依然突出；制約高質量發展的體制機制障礙較多，全面深化改革和轉變經濟發展方式任務艱巨；城鄉區域發展差距和居民收入分配差距依然較大，部分群眾生活比較困難；利益集團、權勢團體滲透公共權力領域，一些領域腐敗現象易發多發，反腐敗斗爭形勢依然嚴峻；資本原始積累、資本掠奪剝削問題嚴重；貧富兩極分化問題依然沒有得到有效解決，部分群眾期望受挫；非法征地、拆遷引發的社會沖突不斷發生，侵占、掠奪群眾切身利益的事件不斷發生，等等。目前，我國的政治、經濟發展和社會發展已進入關鍵時期，政治改革、經濟改革、社會改革進入深水區、攻堅期，面臨前所未有的機遇，也面對前所未有的挑戰，多年積累的一系列深層次矛盾和問題有待解決。目前，“經濟持續回升向好仍面臨諸多挑戰，主要是有效需求仍然不足，企業經營壓力較大，重點領域風險隱患較多，國內大循環不夠順暢，外部環境復雜性、嚴峻性、不確定性明顯上升”。要推動中國社會和歷史的進步，必須及時、有效地解決這些矛盾和問題。在這樣關鍵的時刻，政治改革的必要性、重要性和緊迫性更顯強烈。進行政治改革，是解決中國目前的許多矛盾和問題的關鍵措施。黨的十八大報告指出：“政治體制改革是我國全面改革的重要組成部分。必須繼續積極穩妥推進政治體制改革，發展更加廣泛、更加充分、更加健全的人民民主。”在改革開放的過程中，隨著黨和國家意識形態的重構，隨著社會和文化的變遷，意識形態發揮的動力作用已逐漸減弱；經濟增長和物質利益曾經是改革的動力，而現在這種動力作用也正在減弱。改革開放以前，以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為主流的意識形態和道德激勵以及權威人物的個人魅力是中國共產黨執政的重要信義基礎。改革開放以后，黨執政的基礎主要是經濟增長和物質利益激勵。經濟不可能永遠高速增長。利益是永恒的也是脆弱的。主要靠經濟增長和物質利益構建的執政基礎是不夠的，也是非常脆弱的，還必須靠政治改革，靠文化（包括意識形態）。今天，有必要通過政治改革來完善和發展意識形態、增強執政的信義基礎、經濟基礎、階級基礎，給人民希望、信心、福利和動力，構建改革的新共識和新動力。  

進行政治改革，是黨和國家興旺發達和長治久安的重要保障，是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的必然要求，是我國全面建成社會主義強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必然要求，是反腐敗斗爭要取得根本性勝利、建設廉潔政治、建成廉潔國家的必然要求，是全面深化改革的必然要求，也是發展社會主義民主政治、發展社會主義政治文明、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的必然要求。怎樣進行政治改革？要注意把握以下幾個方面。

一、進行政治改革，必須堅持以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和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理論體系為指導，全面深入貫徹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首先，要運用馬克思主義的基本原理來分析政治改革中出現的新情況、新問題。其次，要發揚馬克思主義的科學精神、革命精神和批判精神，對政治改革進行分析、研究，作出馬克思主義的回答。再次，要以馬克思列寧主義、毛澤東思想、鄧小平理論、“三個代表”重要思想、科學發展觀、習近平新時代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思想作為政治改革的理論基礎，結合國情實際，構建社會主義政治核心價值觀，形成政治改革共識，制定政治改革方案。第四，推進政治改革，必須體現政治改革的科學性、正義性、民主性、現代性，推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化、規范化、程序化，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發展全過程人民民主，建設社會主義政治文明。

二、進行政治改革，必須堅持黨的領導。黨的領導是政治改革成功的根本保證。政治改革會涉及到不同的階層、階級、集團及個人的利益，會遇到各種矛盾、問題和阻力。必須堅持黨的領導、人民當家作主、依法治國有機統一。必須堅持并加強黨的領導，充分發揮黨總攬全局、協調各方的領導核心作用，更加注重改進黨的領導方式和執政方式，提高黨科學執政、民主執政、依法執政水平，擴大人民有序政治參與。正確處理黨委和人大、政府、政協、群眾團體的關系，改善黨對人大、政府、政協、群眾團體的領導方式。對人大、政協進行改革，克服人大、政協的形式主義。堅持黨對政治改革的領導，要注重發揮我們黨的理論優勢、政治優勢、組織優勢、制度優勢和密切聯系群眾的優勢。政治改革的領導人，必須具有崇高的歷史使命感、高度的社會責任感和高尚的政治道德。

三、進行政治改革，必須堅持正確政治方向。堅持正確的政治方向是關系根本、關系全局的重大問題。必須堅持我國社會主義國家的根本性質，必須堅持我國人民民主專政的國家政權性質。對人民實行民主，要以保證人民當家作主為根本，以增強黨和國家活力、調動人民積極性為目標，擴大社會主義民主，加快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發展社會主義政治文明。“讓人民來監督政府”是中國共產黨最偉大的民主思想之一。人民民主是我們黨始終高揚的光輝旗幟。要發展更加廣泛、更加充分的人民民主，切實保障人民的知情權、參與權、表達權、監督權。建設社會主義法治國家，更加注重發揮法治在國家和社會治理中的重要作用，保障我國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有序運行，保證黨領導人民有效治理國家，維護國家法治的統一、尊嚴、權威，保證人民依法享有廣泛權利和自由。堅持國家一切權力屬于人民，拓展民主渠道，豐富民主形式，從各個層次、各個領域擴大公民有序政治參與，確保人民依法通過各種途徑和形式管理國家事務和社會事務、管理經濟和文化事業。今天，腐敗分子是中華人民共和國的最大敵人之一。對敵人實行專政，必須對腐敗分子實行專政，堅決打擊、鎮壓那些罪大惡極的腐敗分子。

四、進行政治改革，必須堅定不移走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發展道路，必須堅持和完善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制度。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發展道路，是中國近現代歷史發展的必然結果。走這條道路，就必然要堅持人民主體地位，切實體現人民當家作主，擴大人民有序政治參與，保障人民權益，切實保證人民依法實行民主選舉、民主協商、民主決策、民主管理、民主監督，激發人民創造活力。

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政治制度是由根本政治制度、基本政治制度、重要政治制度等組成的制度體系。堅持和改革我國根本政治制度、基本政治制度、重要政治制度。要堅持人民民主專政國體，堅持和改革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堅持和改革中國共產黨領導的多黨合作和政治協商制度、民族區域自治制度以及基層群眾自治制度等基本政治制度，堅持和改革重要政治制度，堅持公有制為主體、多種所有制經濟共同發展的基本經濟制度，以及建立在這些制度基礎上的經濟體制、政治體制、文化體制、社會體制等各項具體制度，不斷推進社會主義政治制度自我完善和發展。加強人民當家作主制度保障，支持和保證人民通過人民代表大會行使國家權力。全面發展協商民主，加強人民政協民主監督，重點監督黨和國家重大方針政策和重要決策部署的貫徹落實。改革基層民主制度，積極發展基層民主。堅持全面依法治國，建設法治中國。堅持中國特色社會主義法律體系，推進科學立法、嚴格執法、公正司法、全民守法，堅持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保證有法必依、執法必嚴、違法必究。弘揚社會主義法治精神，樹立社會主義法治理念，實現國家各項工作法治化，保障公民合法權益。要把制度建設擺在突出位置，充分發揮我國社會主義政治制度優越性，積極借鑒人類政治文明有益成果，絕不照搬西方政治制度模式。積極推進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制度化、法治化、規范化、程序化，為黨和國家興旺發達、長治久安，為維護國家統一、政治安全、民族團結、社會穩定，促進文化、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推進生態文明建設，全面建成社會主義現代化強國，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提供更加完善的政治和法律制度保障。“大道之行也，天下為公。”（《禮記·禮運》）“唯公然后可以正天下”（《傅子·問政》）。政治改革必須堅持社會主義的基本原則，必須體現社會主義的公正平等本質，促進社會公平正義，保證人民依法享有廣泛權利和自由，保證人民群眾在政治改革中普遍受益，增進人民福祉。

五、進行政治改革，必須堅持統一部署，總體規劃，循序漸進，自上而下，自下而上，上下互動，扎實推進。歷史唯物主義認為，人民群眾不僅是社會物質財富和精神財富的創造者，而且是社會變革的決定力量。今天，人民群眾是創造歷史、推動歷史進步的動力，也是推動政治改革的動力。進行政治改革，必須堅持解放思想、實事求是、與時俱進、求真務實，堅持以人民為中心，堅持黨的群眾路線，相信群眾，依靠群眾，充分調動廣大人民群眾的積極性和創造性，使人民群眾的民主政治意識得到增強，民主政治期望得到滿足，參政議政熱情得到激發，積極參加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有秩序、有組織地支持、參與政治改革。健全權力運行制約和監督體系，要加強黨內監督、民主監督、法律監督、輿論監督，讓人民監督權力，讓權力在陽光下運行。對權力的制約和監督，要依靠人民群眾，讓人民群眾監督黨和政府，黨和政府才不敢松懈，不敢腐敗、不能腐敗、不想腐敗，即使出現了腐敗現象，也完全可以依靠民主的力量、法治的力量、人民的力量來解決，也才能把腐敗減輕到最低程度，也才能切實推進廉潔政治、廉潔國家建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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