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上的今天——軍閥制造“三一八”慘案】

　　98年前的今天，1926年3月18日，北京60多個團體和80多所學校共約5000多人，在天安門前舉行“反對八國最后通牒國民大會”，會后群眾結隊前往北洋軍閥段祺瑞執政府國務院請愿。遭到埋伏的軍警排槍射擊和大刀砍殺，當場打死47人，傷200多人。中共北方區委負責人李大釗、陳喬年（陳獨秀之子）均被打傷。

　　一. 歷史背景：

　　1.蘇聯援助中國革命：

　　1924年初，蘇聯幫助孫中山在廣州建立黃埔軍校。

　　1924年5月31日，蘇聯同北京北洋政府簽訂《中蘇解決懸案大綱協定》，協定規定廢除帝俄時代與中國簽定的一切不平等條約、取消治外法權和領事裁判權、取消中東鐵路除商務外的一切特權等等。蘇聯在協定中表示承認外蒙是中國的一部分，尊重中國對外蒙的主權，并答應從外蒙撤軍。中蘇從此正式建交。

　　1925年9月，蘇聯確定送給馮玉祥部國民軍軍火價值盧布800多萬，飛機20架，許諾給馮2000萬盧布的外匯。斯大林在俄共中央政治局會議上布置：北京新中央政府應由馮玉祥及溫和派組成。

　　2.馮玉祥首都革命：

　　1924年10月21日，馮玉祥在第二次直奉戰爭中發動北京政變，軟禁大總統曹錕，逐清末帝溥儀出故宮，懸賞緝拿吳佩孚，成立國民軍，并歡迎孫中山北上。

　　馮軍只有不足4萬兵力，不得不聯合皖系，讓已經無軍又無勢的前國務總理段祺瑞重新出山，就任中華民國臨時執政。

　　1925年3月17日，蘇聯駐華大使加拉罕加入駐北京外交團，并出任該團領袖。

　　1925年11月22日，奉系將領郭松齡在馮玉祥的支持下，在直隸灤州發動兵變，將所部改稱東北國民軍，回師關外，直逼沈陽。12月24日，郭松齡兵敗被俘，次日張作霖下令將其殺害，然后率令奉軍南下入關，挺進京津。

　　二.“慘案”經過：

　　1. 軍閥反革命：

　　1926年，張作霖與吳佩孚釋嫌修好，南北夾攻馮軍于信陽，并誘引閻錫山出娘子關取保定，使馮之"國民軍"四面受敵。

　　2月初旬，馮軍在大沽口阻擋奉軍軍艦，兩艘日本軍艦護衛奉系軍艦進入大沽口，并炮擊國民軍，國民軍開炮還擊，將日本軍艦逐出。

　　2. 列強破壞革命：

　　3月16日，英、美、法、意、荷、比、西、日八大帝國主義國家，援引《辛丑和約》海口不得設防之條款，向北京政府提出"最后通牒"，要求拆除大沽口國防設施，否則以武力解決。同時各國派軍艦云集大沽口，武力威脅北洋政府。

　　北京段祺瑞拒絕八國無理要求。

　　公使團對此并未作答辯。

　　段祺瑞勸馮部停止在大沽口布雷。

　　3.人民抗議：

　　3月16日及17日，在北京的國共兩黨開會，徐謙以國民黨執行委員會代表的身份同李大釗領導的中共北方區委決定組織各學校和群眾團體在天安門集會請愿無果。

　　3月18日，數千北京學生和市民乃集合于天安門前開"國民大會"，聲言反抗"八國通諜"。

　　3. 制造慘案：

　　大會結束后，游行隊伍由李大釗率領呼嘯沖向國務院。國務總理賈德耀溜走，執政府衛隊旅參謀長楚溪春下令開槍，被擊斃砍殺學生和市民達47人。傷者200余人，包括兩名便衣警察、一名衛兵。死者中為人們所熟知的有北京女子師范大學學生劉和珍，李大釗和陳喬年也負傷。后來軍警在清理現場時，竟然將死者財物盡行掠去，甚至連衣服也全部剝光。

　　三．事件后果：

　　1.軍閥暴政：

　　3月18日，段祺瑞北京執政府顛倒黑白通電：本日慘案乃徐謙等鼓動所致，污蔑示威愛國學生為"暴徒"。下令通緝徐謙、李大釗、李石曾、易培基、顧孟余五人。朱家驊、蔣夢麟、魯迅等幾十人也上了黑名單。徐謙等乃避入蘇聯使館。李大釗、魯迅等人被迫轉移，國共兩黨領導機關則遷入蘇聯使館。這就伏下后來張氏父子查抄蘇聯使館契機。

　　2.輿論沸騰：

　　同日，中共中央發表《為段祺瑞屠殺人民告全國民眾書》，號召全國各界抗議軍閥政府，繼續抗議帝國主義“以雪最后通牒之恥"。

　　3月23日，北京各界人士、各社會團體、各學校齊聚北京大學大操場，為亡靈們舉行"三·一八死難烈士追悼大會"。

　　魯迅（周樹人）題寫挽聯："死了倒也罷了，活著又怎么做。"后又就此慘案連續寫了七篇檄文。

　　由劉半農作詞、趙元任譜曲的哀歌唱遍京城。

　　3.人民的勝利：

　　3月19日，各地輿論紛紛譴責國務院門口屠殺。3月20日，北京政府自知理屈，國務總理賈德耀引咎辭職。執政段祺瑞亦明令撫恤死者，醫治傷者。

　　慘案發生之時段祺瑞不在國務院，段祺瑞在知道政府衛隊打死徒手請愿的學生之后，隨即趕到現場，面對死者長跪不起，并從此終生食素，以示懺悔。

　　強大民意壓力迫使段祺瑞政府召集非常會議，通過了屠殺首犯"應聽候國民處分"的決議；京師地方檢察廳對慘案進行了調查取證并正式認定："此次集會請愿宗旨尚屬正當，又無不正侵害之行為，而衛隊官兵遽行槍斃死傷多人，實有觸犯刑律第311條之重大嫌疑。"

　　四．事件影響：

　　1. 《泰晤士報》稱這次事件是"獸性"的"驚人慘案"。

　　2. 魯迅稱這一天為"民國以來最黑暗的一天"。中國知識分子和媒體表現出前所未有的社會良知，周作人、林語堂、朱自清、蔣夢麟、王世杰、聞一多、梁啟超、許士廉、高一涵、楊振聲、凌叔華等紛紛發聲發文譴責段祺瑞政府。

　　3. 《語絲》、《國民新報》、《世界日報》、《清華周刊》、《晨報》、《現代評論》等加入譴責暴行的行列。邵飄萍主持的《京報》，大篇幅地連續發表消息和評論，廣泛而深入地報導慘案真相，《京報副刊》也發表了有關文章。最權威民報《申報》給予了充分報道。

　　4.知識分子群體覺醒：

　　"三·一八"慘案后，舉國震驚。中國知識階層均紛紛痛斥執政府和"執政"段祺瑞的行為為"倒行逆施"、"暴行"，"是政府自棄于人民矣"，"是民國歷史上黑暗的一頁"。"這個時代的知識分子即使和俄羅斯最優秀的知識分子們相比也并不遜色，在他們身上我們看到了知識分子最可貴的那些品質，他們是民族的脊梁，是我們心中永遠不倒的長城，是'真的猛士'。"

　　5.悼念烈士挽聯：

　　北師紀念碑：著名書法家啟功先生寫的  "碧血丹心"。

　　匯文中學紀念碑："舉幡伏闕，自古有之。惟義與此，匪黨匪私。何瀆于天，市朝陳尸？！舍生報國，千古同悲！"

　　周作人挽聯

　　其一：為紀念劉和珍、楊德群所作的挽聯是：

　　死了倒也罷了，若不想到二位有老母倚閭，親朋盼信；

　　活著又怎么著，無非多經幾番的槍聲驚耳，彈雨淋頭。

　　其二：為悼念三一八慘案中犧牲的學生，又作了以下挽聯：

　　赤化赤化，有些學界名流和新聞記者還在那里誣陷；

　　白死白死，所謂革命政府與帝國主義原是一樣東西。

　　其三：為紀念三一八慘案中犧牲的學生胡錫爵所作的挽聯是：

　　什么世界，還講愛國？

　　如此死法，抵得神仙。

　　馮友

　　2024.3.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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