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青山、張子善被處決前的遺言 和現在的貪官也不同
歷史牢牢記住了這一天:1952 年2 月9 日。地點是河北省公安廳臨時看守處。劉青山、張子善分別被關押在兩個小房間內。一個人走進來了,走進關押張子善的小平房。來人是省委某負責人,代表河北省委,代表臨時法庭,代表正義之劍.代表廣大黨員和億萬人民群眾。然而你可知道,張子善在兩個多月以前,和來人還是實實在在的"同志"關系,都是黨的高級領導干部,都在同一張會議桌上對某些重大問題付諸表決呢。
小平房是暖和的,火爐燒得很旺。但是張子善的身子仍止不住發抖,穿得再多也沒用。他剛剛坐下,又馬上站起,泛青的下巴輕輕顫動著,牙齒"咯咯咯"磕得很響。他已經預感到,決定命運的時刻就在眼前,而且是兇多吉少。太年輕了,37 歲,這是人生的正晌午時分呀!他的神志是清楚的,小桌上面,還有他沒寫完的補充交待材料呢。他從被羈押之后就不停地寫呀寫呀,寫他那不堪回首的往事,以此保持心態的平衡。應該說,張子善對于自己過去的所作所為,還是有正視勇氣的。
主審人肩負的擔子是沉重的,不管怎么說,面前的這個人是自己的老熟人。"省委、省委……"主審人坐在桌子的另一面說話忽然有點結結巴巴。張子善的臉色開始變化,熱血似乎全涌了上來。但他還能控制住,咬住嘴唇說:"說吧,我……聽著呢。""省委決定,且經過華北局批準,開除你的黨籍。"張子善長長地吁了一口氣。他對這個決定早在意料之中了。如果說像他這樣的人還能夠留在黨內,那共產黨還叫作共產黨嗎?
況且,既然是省委的決定,且經過華北局批準了,自己還能再說什么呢?"我無意見。"張子善很快回答。"還有,還有,…… "主審人的發音又開始堵塞。"還有什么?"張子善兩手緊抓住桌沿。"判處死刑,立即執行!"主審人拼盡全力,幾乎喊叫起來。"…… "張子善張大嘴巴,喘著粗氣,一個字也說不上來。這是一種令人窒息般的沉寂,多少東西包含在這可怕的沉寂里,已經無法了解張子善當時的真實思想了,但據可靠的史料記載,這個歷史人物在神志正常之后,對主審人斷斷續續留下了最后的遺言:
我對判處死刑立即執行無意見。這對黨有好處,只有這樣做,才能教育全黨。因為我罪惡深重。我無什么掛念。我XX在村里任支部副書記,和區委宣傳委員關系不好少這點請黨注意。我毫無意見,請轉告省委、華北局、中央.這樣處理我很感激:第一不罵黨,第二不喊"共產黨萬歲"。和省委說一下,處決我自己,留下青山。
和學生出身的張子善不同,長工出身、文化程度不高的劉青山,當年表示伏法是另一種方式。當主審人向他宣布開除黨籍、判處死刑立即執行的決定時,他除表示伏法外,只提出一條:"我還有一句話,我的孩子上學問題。"
他得到的答復是什么?是這個曾經在敵人面前無愧英雄稱號的大貪污犯所出乎意料的:"你不用管,孩子是國家的。你想的還不如組織想的周到。你放心,你犯了法,孩子未犯法。"淚水、淚水,劉青山剩下的只有淚水。很難分解這淚水中所包含的復雜成分。但從他在這以前回答法官的訊問中,可窺一斑:
……自己錯了。省委快把材料整理整理處理算了……在反貪污浪費的今天,拿我當典型,處理我算了,以教育全黨。南方北方干部認識我的不少,把干部教育一番,在歷史上說也有用。劉青山長得和張子善有些不同,高大粗實,更多一點當時通稱的工農干部的味道。這在50年代,是非常吃香的。劉青山自恃對革命確有功勞,故說話辦事大大咧咧,罵人訓人時常有之。但他又是豪爽的,很少拐彎抹角,要拿就拿,要吃就吃。"老子拼死拼活打江山,享受點算什么",這話他不僅表現在行動上,而且掛在嘴邊。最后一旦知錯,認帳也就不再含糊。
"我沒有求饒的必要!死還要什么價值呢?" "告訴我弟弟XXX ,把尸首取走。津市局(指劉青山本人在天津的住處―筆者注)有大小皮包,亦是黨的財產,交給黨。"這是劉青山在聽完死刑判決詞、失聲痛哭之后留下的遺言……
罪大該死,死而無怨,這就是兩個特大貪污犯臨刑前的心理。經過一段時間的關押和教育,他們對被判處極刑已有了心理準備。且不說廣大黨員和人民群眾對黨中央處理"劉、張案件"怎樣由衷擁護,從罪犯本身亦能感覺到這一斷然措施的絕對必要性。
1952 年2 月10 日下午1時許,在河北省保定市東關大校場上,"呼呼"響起兩聲石破天驚的槍聲。兩口事先準備好的紫紅色棺木做了劉、張二犯的最后歸宿,而處理該案所形成的強烈的沖擊波卻不可能隨同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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