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先生認為,新中國建立以后,中國共產黨就面臨一種困惑。按定義,黨是無產階級的先鋒隊,但是在新中國,原先的無產階級已經成了國家和企業的主人,不再是無產階級了。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先鋒隊失去了大部隊又怎么成了先鋒隊?當然,馬克思主義的解釋還可以認為,黨在階級社會消亡之前,都將是領導力量。但是,這種解釋缺乏直觀性。
崔先生認為,馬克思對私有制和市場經濟的認識過于籠統,一定程度上,還是馬克思批判過的蒲魯東更理解私有制和市場經濟的復雜性。蒲魯東在當代有兩位傳人,一位是法國的莫里斯·阿萊,一位是詹姆斯·米德,都是諾貝爾經濟學獎的獲得者。美國的喬治·亨利也是這樣一位“小資產階級”經濟學家,他的主要主張是將土地的壟斷收益社會化,以促進公平競爭。他的《進步與貧困》對此后世界各國的改良主義者產生了重大影響。孫中山的平均地權、節制資本的思想就是來自喬治·亨利。
與“小資產階級”經濟學家相對照的是,無論是馬克思主義還是新自由主義,對私有制和市場經濟的理解都過于簡單化:前者簡單否定,后者簡單肯定。兩者都沒有很好地解釋經濟和社會現實。正因為如此,這兩種理論實際上都不能實行,取而代之的是一次分配注重效率、二次分配注重公平的社會民主黨的思路。無論左右派上臺,都離不開這一思路。右派上臺,有時候搞福利比左派還多;左派上臺,也得搞私有化。兩者都認為公平與效率是矛盾的。事實上,如果有“小資產階級”經濟學家的思想,那么,我們可以有更多的制度創新,可以既保證公平,又促進競爭,提高效率。這就是“自由社會主義與中國未來——小資產階級宣言”的由來。
烏有之鄉網站上已經全文刊發了《自由社會主義與中國未來——小資產階級宣言》,有興趣的朋友可以一讀。
崔之元先生在中國思想界左右逢源,大名鼎鼎,吸引了很多聽眾,有些人甚至從外地趕來。雖然一些人對崔先生的主張并不認同,但是他們也承認,這份《小資產階級宣言》的確給他們的思想帶來極大沖擊,值得認真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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