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編者按:今天是楊開慧烈士壯烈犧牲的忌日,毛主席有詞曰: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飏直上重霄九。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廣袖,萬里長空且為忠魂舞。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在此,我們特轉發原載公眾號“黨史博采”的《楊開慧烈士犧牲真相揭秘》一文,以表示對楊開慧烈士的的哀思和敬仰!
長期以來,人們在讀到毛澤東稱頌楊開慧犧牲“女子革命而喪其元,焉得不驕”的語句時,好多人認為楊開慧烈士是被殺頭而死的。實際上,根據解放后1974年被槍斃的當年殺害楊開慧的劊子手之一湖南岳陽某監獄罪犯姚楚忠交代,楊開慧當時并未被砍頭,而是由湖南省政府主席何鍵下令槍決的。
1930年7月27日,彭德懷率領紅三軍團趁國民黨湖南省政府主席、第四路軍總指揮、湖南清鄉司令部司令何鍵以大部兵力追擊張發奎、李宗仁部隊的機會,迅速攻占了敵人兵力較為空虛的湖南省會長沙城。
何鍵在驚聞長沙失陷后,異常惱怒,立即調集了15個團的兵力合攻長沙。見此情形,彭德懷帶領紅三軍團不得不迅速撤出。因而,紅軍這次占領長沙極為短暫,僅僅十來天的時間。
為了報復和雪洗恥辱,何鍵又立即組織“鏟共義勇隊”和“清鄉大隊”大肆捕殺共產黨人與革命群眾。并懸賞1000塊大洋捉拿毛澤東的妻子楊開慧。
楊開慧此時在哪里呢?
自1927年秋毛澤東與楊開慧分別后,毛澤東一直在設法打聽愛妻和孩子們的下落。楊開慧也在日夜思念著自己的丈夫毛澤東。當得知毛澤東與朱德、陳毅率領的南昌起義部隊在井岡山會師后,她的心情才得到些許寬慰。夏去秋來,朔風陣陣,楊開慧更是惦記著毛澤東的冷暖,滿懷深情地書寫了五言《偶感詩》一首:“天陰起朔風,濃寒入肌骨。念茲遠行人,平波突起伏。足疾已否痊,寒衣是否備?孤眠誰愛護,是否亦凄苦?書信不可通,欲問無人語。恨無雙飛翅,飛去見茲人。茲人不得見,惆悵無已時。心懷長郁郁,何日復重逢。”以寄托對遠方丈夫毛澤東的無限思念。
就在楊開慧對丈夫思念不已的時候,她聽說毛澤東率領紅一方面軍攻打長沙來了。她多么想趕往長沙,見到闊別三年之久的心愛的丈夫。
這時,毛澤東在彭德懷攻占長沙之后,確實率剛剛組建的紅一方面軍兩個軍團準備二打長沙。
然而,毛澤東望著長沙堅固的城防工事,不禁搖頭嘆氣。他尋思著,以紅軍現有的兵力和裝備來攻擊敵人重點設防的長沙,無異于以卵擊石,自投虎口。
但是,二打長沙是中央負責人李立三下達的命令,而且李立三還派來了長江局代表周以栗跟著部隊,親自督戰。
明知不可為而強為之,最后的結果是長沙城下密密麻麻的紅軍戰士的尸體。望著被鮮血染紅的水田,望著一具具戰士的尸體,毛澤東心如刀割。他對周以栗說:“不行,這個仗不能打下去了!再這樣打下去,紅一方面軍,包括你、我都會叫敵人包了餃子。必須帶領部隊盡快轉移。”
周以栗點頭說:“潤之兄說得很對,長沙是絕對不能打了,你立即把部隊從長沙撤走。李立三要是追查和怪罪下來,我周以栗一個人承擔,開除黨籍,殺頭我頂著!”
9月13日,毛澤東率紅一方面軍撤離長沙,向江西吉安開拔。
楊開慧不知毛澤東已撤離長沙,仍然匆匆趕往長沙。一路所見,盡是從長沙撤下來的赤衛隊。打聽之下,才知道毛澤東已率軍從長沙撤走,不免心中惆悵,急急返回到板倉。
楊母見自己的女兒回來,大吃一驚,說:“霞,你怎么這時候回來。紅軍撤走后,何鍵的鏟共義勇隊與清鄉隊在到處抓人,情況已很危險,你趕緊離開這里,找個地方躲起來吧。”開慧沉著地說:“是的,娘,現在風聲很緊,但我得布置板倉一帶的黨員撤退。危難時刻,我不能光顧自己。您老放心吧,這個工作一完,我馬上就離開板倉。”
楊開慧知道外面鷹犬很多,十分小心。但還是在10月24日晚上被化裝成販賣陶罐小商人的密探盯上了。這家伙挑了一擔瓦罐,每天在板倉轉來轉去。看見楊開慧后,他扔下瓦罐挑子,一口氣跑到當地團防局,拿出證件,命令團防局立即出動捕人。團防局長不敢怠慢,迅速率團防隊員直奔板倉。他們如狼似虎般地沖進房子,捆綁了楊開慧和保姆陳玉英。因天色漆黑,團防局怕路上碰到埋伏,直等到第二天天亮,才將楊開慧和8歲的毛岸英及保姆陳玉英推上當地農村常用的運輸工具雞公車,一路吱吱呀呀地往長沙趕。楊開慧看著周圍的鄉親,高聲地說:“鄉親們,永別了。大家不要難過。”說完,昂首而去。
被押到長沙后,楊開慧和愛子及保姆被投進司禁灣陸軍監獄署。因拘留的人很多,獄方將“犯人”不分男女、不論大小同囚一室。因此,他們只能席地而坐。
此時的何鍵,如獲至寶。他拒絕了一些劣紳提出的從快處決楊開慧以泄私憤的要求。何鍵另有企圖,他要嚴加審訊,從楊開慧嘴里得到他想要的更多有價值的東西。
不幾天,何鍵便派了長沙一家有影響的報館的記者去監獄看楊開慧。記者來到陸軍監獄,楊開慧問他:“你是何鍵派來的吧?要知道沒有他的批準你是進不來的。”記者忙擺手說:“楊先生,不要誤會。鄙人供職的報館你是知道的,是長沙最開明、最進步的報紙。長沙各界人士看在你父親楊昌濟老先生的面上,愿保你出獄,敝報乃是推動保釋活動的喉舌。現在代表們已經和何鍵談妥了,一不要你寫悔過書,那是對你人格的侮辱;二不要你交出地下共產黨員的名單。只要你答應一個條件馬上就能出獄。” 楊開慧警惕地問:“什么條件?”記者緩緩地說:“發表一個聲明,和毛澤東脫離夫妻關系。”楊開慧聽后,一口拒絕:“這是絕對辦不到的!我對毛澤東的愛超過愛我自己的生命。”記者見楊開慧的態度如此堅決,便問了問楊開慧的一些基本情況,然后對她說:“你為何要做共產黨?他們說你犯了法曉得么?”楊開慧干脆地回答道:“我沒有犯法,是他何鍵犯了法。關于政治,各有己見。為了黨,我個人的生命早已不計較了。”記者再問,“你還有什么話要說沒有?” 楊開慧盯著記者的眼睛,再一次以肯定的口吻說:“要我聲明同毛澤東脫離夫妻關系,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我們是夫妻,更是戰友,宣布脫離關系就意味著政治上、信仰上的背叛,是我的人格所絕對不能容忍的。我的話說完了。你可以回去稟報何鍵了。”記者聽了連連點頭:“敬佩,敬佩。楊先生,你的人格真偉大。有其父必有其女。你真不愧是楊昌濟老師的女兒。”記者說完就走了。
楊開慧入獄后,其七舅向定前派同濟青布莊店員楊振汀護送楊開慧母親向振熙去南京,與正在南京的楊開慧的胞兄楊開智一道找到楊開慧父親楊昌濟老友章士釗、蔡元培、譚延闿等人營救楊開慧。他們曾聯名致函國民黨當局。南京政府屈于外界壓力,立即致電何鍵,囑其緩刑。時任湖南大學校長的曹典球(楊開慧父親楊昌濟的好友)給何鍵寫信,說:“楊開慧是一個無辜的弱女子,且有3個嬰幼兒,丈夫不在身邊,你們應立即釋放她。”何鍵沒有回信。救人如救火,54歲的曹典球親自跑到省政府找了何鍵,當面向他慷慨陳詞:“你不要傷害無辜,你們不要對楊開慧下毒手。”
何鍵在強大輿論的壓力下,加之南京政府已有明令,因此并未對獄中的楊開慧施以重刑。何鍵所以如此,還有一個鮮為人知的原因,曾任中共湖南省委書記的叛徒任卓宣向何鍵獻策說,楊開慧如能自首,勝過千萬人自首。于是審訊官提出,楊開慧只要宣布同毛澤東脫離關系即可自由。但楊開慧毅然回答:“死不足惜,惟愿潤之革命早日成功。”
勸降不了楊開慧,外部壓力又大,何鍵等深知事久多變。于是叫囂說,毛澤東的堂客不殺,別的政治犯都可以不殺了,以此向國民黨當局施壓。同時,將原本對楊開慧“斬首示眾”改為“槍決,暴尸三日”。
半個多月后的11月14日,這天凌晨,秋風瑟瑟,寒氣逼人。何鍵把槍殺楊開慧的任務交給了特務四連二排。特務兵將楊開慧押到識字嶺刑場。楊開慧自始至終一聲不吭,大義凜然。她徑直走向一座較高的墳堆。尾隨其后的劊子手帥保云在晏國務的一聲令下,抬起了罪惡的駁殼槍,朝楊開慧的背心砰砰就是兩槍,楊開慧應聲倒地。帥保云轉身離開。羅國林和姚楚忠給楊開慧的尸身松開繩索,緊隨大隊人馬而去。
擔心楊開慧還沒有死,晏國務又命令姚楚忠帶上兩個士兵去補槍。他們來到槍殺現場,只見楊開慧匍匐在荒草地上,枯草上浸透了一大片血跡,血還在流,楊開慧還有一絲氣息。她的嘴里已啃滿了泥沙,兩只手深深地摳進了泥土里,地上留下了兩個大坑。姚楚忠見此又狠心地朝楊開慧補了幾槍。這一年,楊開慧才29歲。
楊開慧犧牲后,她的遺體被親友連夜運回家鄉板倉收殮,葬在青松環繞的棉花坡上。曹典球聞訊,氣得發抖,悲憤地說:“何鍵此人太無人性!”為避免何鍵誅殺九族,曹典球將楊開慧的哥哥楊開智安排在湖南大學圖書館工作,加以保護起來。后來,他還從自家拿出200元銀元,協助中共地下黨組織將楊開慧與毛澤東的三個年幼的孩子護送到武漢再輾轉到上海。
楊開慧不幸遇難的消息由報紙傳遞給了毛澤東。由于當時紅軍沒有電臺,無法和上海的黨中央取得聯系,毛澤東自上井岡山以后一直是靠白區的報紙來了解國內外局勢。一日,毛澤東翻著報紙,忽然長沙《民國日報》上的一條消息赫然入目:“共黨要犯毛澤東之妻楊氏開慧昨被處決。”頓時,毛澤東心如刀絞、一陣暈眩。后來,毛澤東寄信給楊開慧的親屬說,“開慧之死,百身莫贖。”
毛澤東對楊開慧的追念,無論是戰爭年代,還是建國后一直沒有停止過。解放初期,毛澤東在接見楊開慧的堂妹時說:“你霞姐是有小孩子在身邊英勇犧牲的,很難得!”后來在接見他們當年的保姆陳玉英時,毛澤東詳細詢問了楊開慧被捕經過和獄中情況,并說:“開慧是個好人哩!岸英是個好伢子哩!革命勝利來之不易,我家就犧牲了6個,有的全家都犧牲了。”1957年,毛澤東接到楊開慧少女時代的同窗好友、也是毛澤東的戰友柳直荀烈士的遺孀李淑一懷念柳直荀烈士的一首詞后,聯想到中國古代嫦娥奔月、吳剛捧酒的美麗傳說,當即和了一首詞,詞曰:“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飏直上重霄九。問訊吳剛何所有,吳剛捧出桂花酒。寂寞嫦娥舒廣袖,萬里長空且為忠魂舞。忽報人間曾伏虎,淚飛頓作傾盆雨。”這是毛澤東對愛妻楊開慧的無限思念,也是對愛妻楊開慧的深情禮贊。
槍殺楊開慧的元兇之一姚楚忠一直隱藏了下來,解放后才被抓獲。1970年在湖南岳陽某勞改農場改造時,他作為行刑者之一,將殺害楊開慧的情形全部作了坦白和交代。1974年7月,姚楚忠以反革命殺人罪被判處死刑并立即執行,結束了他罪惡的一生,也算告慰了楊開慧的在天之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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