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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寒鳴:劉宗周與晚明儒學

陳寒鳴 · 2004-12-27 · 來源:本站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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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宗周(1578—1645),字起東,別號念臺,因講學于山陰蕺山,學者稱蕺山先生。明萬歷二十九年(1601)成進士,以行人司行人累官順天府尹、工部侍郎。他為人清廉正直,操守甚嚴,立朝敢于抗疏直言,屢遭貶謫,不改其志。明亡之次年乙酉(1645),清軍南下入浙,他在家鄉絕食殉節。觀其一生,從政時間很短,多半生從事于講學育人,故其弟子遍天下,而以黃宗羲、陳確、祝淵、張履祥等最為著名。

學術上,劉宗周“于《五經》、諸子百家無不精究,皆有所論述”,(1)堪稱為宋明道學史上里程碑式的人物和有明三百年學術之殿軍。如何了解、認識其學說思想?伯特蘭·羅素(Bertrand Russell)指出:歷史上任何一位思想家的哲學都“并不是卓越的個人所做事出的孤立思考,而是曾經有各種體系盛行過的社會性格的產物與成因。”(2)劉宗周以“慎獨”為宗旨的儒學思想體系(3)也是如此。因此,我們只有不是僅僅將其作為一種孤立的個性來研究,而是將其置于思潮史背景下,來釐析其與當時盛行的幾種主要儒學思想體系的關系,才能比較準確地把悟劉宗周這位晚明儒學宗師的思想特質。

一、劉宗周與心學

明代中葉以來,程朱理學仍占統治地位,但因其日益僵化而遭學者厭棄,故在知識界真正盛行的乃是心學。其時具有影響力的心學思潮,包含著陳(白沙)、湛(若水)之學和陽明學兩大體系(4),而劉宗周與之均有密切關聯。

從師承淵源上看,劉宗周之學本出自陳、湛一系。宗周蚤孤,少依外祖章穎家授學。17歲考取秀才,20歲中舉人,24歲進士及第。26歲(萬歷三十一年,1603),經陳植槐介紹見許孚遠,遂執北面禮師范事之。許孚遠(1535—1604),字孟仲,號敬庵,浙西德清人,嘉靖壬戌(1562)科進士,歷官至南京兵部侍郎。其學以“克己為要”,“信良知,而惡夫援良知以入佛者”(5)。著作有《大學古本》、《大學述》、《大學述答問》、《許敬庵稿》、《敬和堂集》等。許氏之學出自唐樞。唐樞,字惟中,號一庵,浙西吳興人,著作有《禮玄剩語》、《三一測》、《證道篇》、《宋學商求》、《六咨言》、《真心圖說》等20余種,多匯入其《木鐘臺全集》,一庵之學出自甘泉湛若水氏,若水之學出自白沙陳獻章氏。這樣,就師承關系而言,劉宗周屬于與陽明學并行的陳、湛一脈。

湛甘泉是陳白沙最得意的弟子,也是其親自選定的“衣缽”繼承人。甘泉對白沙十分尊崇,稱“白沙先生之學,追濂洛關閩之軌,以入孔孟禹湯文武堯舜之大道”(6),認定白沙是自己的思想先驅。但甘泉并未完全承襲白沙之學,而是有所修正。他不滿意白沙“靜中坐養出個端倪”,“惟在靜坐,久之,然后見吾此心之體”(7)的主張,提倡“隨處體認天理”,認為:“蓋道、心、事合一也,隨時隨事,何莫非心;心定則何動非靜,隨處體認則端倪隨現,何必靜養?”(8)這就使其學成為一呼仍留有程朱理學痕跡的、不很徹底的心學體系。故在陽明心學盛行之時,甘泉門下很難保持其心學的個性特色,多“出入王、湛兩家之間而別為一義”(9)。如其及站弟子中著述最多的唐樞即折衷師門的“隨處體認天理”說與陽明的“致良知”說而發明其“討真心”之學,細究則實“于王學尤近”(10)。許孚遠亦信“良知”、言“慎獨”,嘗告誡劉宗周:“為學不在虛知,要歸實踐;因追溯平生酒色財氣,分數消長,以自考功力之進退。蕺山得之猛省。”(11)

陳、湛一系,尤其是許孚遠對劉宗周確有深刻影響。他坦言:
        余嘗親受業許師,見師端凝敦大,言動兢兢,儼然儒矩。其密繕身心,紆惡不肯放 

過,于天理、人欲之辨三致意焉。嘗深夜與門人弟子輩窅然靜坐,輒追數平生酒色財氣、分數消長以自證,其所學篤實如此。(12)

可見劉宗周畢生“從嚴毅清苦之中發為光風霽月”(13)的人格精神是在師門傳統影響下形成起來的。此外,許孚遠曾面責泰州王(艮)學傳人羅汝芳,說其“治學大而無統,博而未純,久后難有結果”,引起羅氏與他長達數年的激烈論辯(14);又嘗撰《九諦》,向以無善無惡為宗的王畿(龍溪)門人周海門發出論難(15)。由此看來,劉宗周后來對王陽明后學批評甚烈,并與周海門、陶石梁等人有所論辯,可謂由來有漸,并非偶然。

劉宗周同陽明一系雖無師承關系,但陽明心學對他影響很大。他自謂:

    宗周,東越鄙士也,生于越,長于越,知有越人。越人知有道者,無如陽明先生。其所謂良知之說,亦即家傳而戶誦之,雖宗周不敏,亦竊有聞其概,沾沾自喜也。(16)

其實,他之所以會接受陽明心學影響,并非只是出于對鄉先賢的欽敬,而是另有更深刻的原因。陽明為學,舉良知說以正世道人心,這就儒學之全體大用而言,乃是顯學術之功于社會層面,以開太平盛世。處晚明腐敗政局之下的劉宗周自然對之默然有契。據《年譜》記載,萬歷四十二年(1614),宗周因不滿朝政,請假歸籍,闔門讀書,“久之,悟天下無心外這理,無心外之學”,遂作《心論》。天啟五年(1625)夏,奸黨魏忠賢等大興鉤黨之獄,緹騎四出削籍遍天下。宗周認為:“天地晦冥,人心來息,吾輩惟有講學明倫,庶幾留民彝于一線乎?”遂會講于山陰解吟軒,痛言:“世道之禍,釀于人心,而人心之惡,以不學而進。今日理會此事,正欲明人心本然之善,他日不至兇于爾國、害于爾家。”他每會必“令學者收斂身心,使根柢凝定,為人道之基,嘗曰:‘此心絕夫湊泊處。從前是過去、向后是未來,逐外是人分、搜里是鬼窟,四路把截,就其中不容發處,恰是此心真湊泊處。此心理會得分明,則大本達道皆從此出’,于是有慎獨之說焉。”六年(1626),宗周讀書于韓山草堂,“每日晨取有明諸儒文集、傳記考訂之,蓋有意于道統錄也。”七年(1627),《皇明道統錄》輯成。正是在著輯此書過程中,宗周“讀陽明文集,始信之不疑,為論次曰:‘先生承絕學于辭章訓詁之后,一反求諸心而得其所性之覺,曰良知;因示人以求端用力之要,曰致良知。良知為知,見知不囿于聞見;致良知為行,見行不滯于方隅。即知即行,即心即物,即靜即動,即體即用,即工夫即本體、即上即下,無之不一,以救學者支離眩鶩之病,可謂震霆啟寐、烈耀破迷,自孔、孟以來,未有若此之深切著明者也。”(17)

本來,劉宗周并不喜陽明心學,他是由陳、湛一脈啟途問學的,全祖望說:“念臺之學本于敬庵,敬庵出于一庵,一庵出于甘泉,甘泉出于白沙,白沙出于康齋(吳與弼),其門戶蓋與陽明殊。”(18)許孚遠教宗周為學之虧實與朱熹相近。由上引《年譜》所記可見,劉宗周后業轉向陽明心學,乃是基于其痛感時艱的心態。而陽明心學的影響又是其形成、發展起自己學說思想體系的重要原因。不過,宗周并未盲目信從陽明心學。早年一路下來的學脈使他對陽明教法心存懷疑(19),而當時日顯的王學末流之弊更激發了他的不滿。崇禎五年(1632),他與以禪學解釋陽明心學的陶石梁展開論辯(是為“白馬巖之辯”),后又寄書陶氏,曉以學術大義,說:“今天下談新建(陽明)之學者,未有不借路蔥嶺(即禪宗),即當日一種教法,所謂天泉問答等語,近日亦不復拈起。高明之士談性宗而忽彝倫,卑暗之士樂猖狂而惡名檢”,并希望陶氏“力以師道自任,為世人作津梁。”(20)十一年(1638)冬十月,宗周刪定《陽明傳信錄》成,駁王畿《天泉證道記》中四無之說,以明朱、王學術之同歸,謂:“朱子以察識端倪為下手,終歸涵養一路,何嘗支離?陽明先生宗旨不越良知二字,乃其教人惓惓于去人欲、存天理,以為致良知之實功,何嘗雜禪?”(21)十五年(1642),宗周著《原旨》;十六年(1643),又著《證學雜解》、《良知說》等。在這些著作中,他暢發其以“慎獨”為宗旨的儒學思想,從中不難看出其與陽明心學的區別。

總之,從丙寅始讀陽明文集到乙酉殉難前改定《人譜》,劉宗周對王學的態度經歷了一個變化過程。這正如其門人董瑒所說:“先生于陽明之學凡三變,始疑之、中信之、終而辨難不遺余力。始疑之,以其近禪也;中信之,信其為圣學也;終而辨難不遺余力,謂其言良知,以《孟子》合《大學》,專在念起念滅用工夫,而于知止一關全未堪入,失之粗且淺也。夫惟有所疑然后有所信;夫惟信之篤,故辨之切,而世之競以玄妙稱陽明者,烏足以知陽明也哉?”(22)此一對王學由疑而信而批評,乃至修正的過程,正與其逐漸形成起自己以慎獨為宗旨的心學思想體系,并因之而成為獨具個性的儒學宗師的過程相符應。

二、劉宗周與泰州王學

泰州王艮(1483—1541),字汝止,號心齋,是位出身鹽丁的平民儒者。他曾就學王門,接受陽明心學的熏陶。陽明在世時,他即已時時不滿師教,顯露出自己的思想個性;陽明歿后,他不僅形成、發展起以“百姓日用之道”、“安身立本”的格物論為主要內容的思想體系,而且更自立門戶,開創了泰州學派。這是一個頗具戰斗精神和“異端”色彩的平民儒家學派,其學是與官方儒學和士紳儒學相異趣的平民儒學(23)。

劉宗周與泰州王學之間的關系十分復雜。他對泰州后學多有指責,并曾與之展開過激烈論辯,這是治蕺山之學者耳熟能詳的事實。但他又同泰州王學有著內在的思想聯系。譬如,王艮曾提出修身工夫只在慎獨說,曰:“既知吾身是個本,只是毋自欺,真真實實在自己身上用工夫,如惡惡臭,如好好色,略無纖毫假借、自是自滿之心,是謂自謙,即《中庸》‘敦厚以崇禮’者也。謙者,無不慊慊者未必能謙也,然工夫只在慎獨而已,‘不怨天,不尤人’,‘下學上達’,‘知我者其天乎’,如此而慎獨,則心廣體胖身安也。”(24)其門人王棟伸張師說,認為“慎獨”與“誠意”密不可分,二者之間存在著一而二、二而一的體用關系。他說:“誠意工夫在慎獨。獨即意之別名,慎即誠之用力者耳。意是心之主宰,以其寂然不動之處,單單有個不慮而知的靈體,自作主張、自生自化,故舉而名之曰獨。少間,攙有以見聞才識之能、情感利害之便,則有所謂商量倚靠,不得謂之獨矣。世云獨知,此中固是離知不得,然謂此個獨處,自然有知則可謂獨;我自知而不及知,則獨字虛而知字實,恐非圣賢之立言之精意也。知誠意之為慎獨,則知用力于動念后者,悉無及矣。故獨在《中庸》謂之不睹不聞;慎在《中庸》謂之戒慎恐懼,故慎本嚴敬而不可懈怠之謂,非察私而防谷得也。”(25)泰州三傳羅汝芳講“慎獨是誠意時事”,謂:“《大學》分明說‘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誠’。今觀慎獨是誠意時事,則致知當在誠意先也。”(26)曾經讀過羅汝芳的著作,又對泰州王學“格物”說頗有稱許,以為“后儒格物之說,當以淮南為正”(27)的劉宗周,以“誠意”明“慎獨”,說:“《大學》之道,誠意而已矣;誠意之功,慎獨而已矣。意也者,至善歸宿之地,其為物不二,故曰獨。……惟于意字不明,故并于獨字不明,遂使格、致、誠、正俱無著落,修、齊、治、平遞失原委。……夫道一而已矣,學亦一而已矣。《大學》之道,慎獨而已矣;《中庸》之道,慎獨而已矣;《語》、《孟》‘六經’之道,慎獨而已矣。慎獨,而天下能事畢矣。”(28)應該說,他的這種思想受到泰州學派的影響。其門人董瑒、黃宗羲注意到宗周與泰州王學在此問題上的認識相同之處,但不予深究,只是以劉氏“未嘗見泰州之書”為由,斷定二者之間的相同只是“恰合”(或“不謀而合”)。這自然沒能將泰州王學視為劉宗周學說思想的理論來派之一(29)。

“淮南格物”論的影響之外,劉宗周思想還有一個與泰州學派的平民儒學非常重要的相似之處,即其所倡圣、凡本無別的平等觀。泰州一脈平民儒者大多主張“圣人亦人也,我亦人也”的人類先天平等原則,如王艮雖然承認圣、愚之別,但他把這種區別歸繩索為知識上的“先知”與“后知”(或“先覺”與“后覺”)的區別,說:“夫良知即性,性焉安焉之謂圣;知不善之動,面臨昨焉執焉之謂賢。惟‘百姓日用而不知’,故曰‘以先知覺后知’。一知一覺,無余蘊矣。此孔子學不厭而教不倦,合內外之道也。”(30)劉宗周也提出“非以圣凡歧”的觀點。他認為,人必須自重自信、自尊自貴,“須信我輩人人是個人人,便是圣人之人。圣人人人可做,于此信得及,方是良知孔眼”,說:“學者第一義在先開見地,合下見得在我者,是堂堂地做個人,不與禽獸伍,何等至尊至貴!蓋天之所以與我者如此,而非以圣凡歧也。圣人亦人,爾學以完具其所以為人即圣矣。偶自虧欠,故成凡夫,以我偶自虧欠之人,而遂謂生而非圣人可乎?”(31)他還認為君子、小人“其先本無所異,其后無不可同,只因習心沾滯,將圣賢地位讓予別人,自甘流俗,所以愈趨愈遠,說圣賢二字便俯首不肯下手承當,豈知下手承當便是圣賢地位?”(32)劉宗周這一思想固然是對孟子“人皆可以為堯舜”論和宋儒“圣人可學而至”觀的發展,也受到王陽明“人胸中各有個圣人”(33)之論的影響,但其同泰州王學所論的相似還是顯而易見的(34)。

當然,屬于正統官紳儒學的蕺山之學與泰州學派的平民儒學有著本質區別,如王艮不主張學者做官,認為仕祿會害身,說:“仕以為祿也,或至于害身,仕而害身,于祿也何有?仕以行道也,或至于害身,仕而害身,于道也何有?”(35)他不僅自己終生不仕,而且還不許其諸子參加科舉考試。受其影響,泰州后學中持同官方不合作態度者不乏其人。如韓貞以村民野老成圣為榮,而以列居衣冠為恥,曾賦詩曰:“一條道路與天通,只在尋常百姓中。靜來觀空空亦物,無心應物物還空。固知野老能成圣,誰道江魚不化龍?自是不修修便得,愚夫堯舜本來同。”(36)何心隱也是位終和不仕而具“異端”性格的平民儒者,李贄則為保持自己獨立的人格尊嚴而率然退出官場。但劉宗周反對泰州學派的這種思想主張和處世方式。他基于儒家傳統的入世情懷,認為學人不僅不應舍棄舉業,而且還應以科名和事功報效君國。他說:“既為儒者,若定要棄去舉業為圣學,便是異端。只要體堪成為舉業,念頭從何起見:若從君國上起見便是天理,若從榮見上起見便是私欲。正為平日學問不明,榮進之念消除不盡。”(37)他這里斥責為“異端”的“棄去舉業為圣學者”,所指正是泰州平民儒者。

劉宗周鄙視泰州儒者的平民習氣,譏刺道:“鱔鰍之類,與波出入,人得而量之,小人之道也與?”(38)這是針對王艮而發的。王艮曾撰《鰍鱔賦》,形容缸中之鱔,復壓纏繞,奄奄若死,而其中有條泥鰍極為活躍:“其鱔因鰍,得以轉身通氣,而有生意。”(39)他借缸鱔形容平民百姓遭受壓抑的生存狀況,而自居為“鰍”,并將之喻為神龍,這實際是以“救世之仁”的教主自況,表現出平民儒者的宗教狂想和救世理想。自劉宗周視之,這顯然是不合經傳的“小人之道”。至于對“掀翻天地”,“非名教之所能羈絡”(40)的泰州后學,如顏鈞、羅汝芳、何心隱、李贄等,宗周的目光更為嚴厲,斥之為“末流衍蔓,浸為小人之無忌憚”(41)。這樣,清毅的蕺山就不僅堅守著正宗儒學立場,而且還散發出士紳特有的傲慢之氣。

三、劉宗周與東林朱學

晚明,國勢日頹,黨爭甚烈,“言事者益裁量執政,執政日與枝柱,水火薄射,訖于明亡。”(42)其時,同浙黨、齊黨、楚黨、昆黨、宣黨等朋黨集團有別,而又在社會政治生活和思想文化領域發生廣泛影響,并贏得新興市民階層、正直士紳支持與響應的,則無疑是“一堂師友,冷風熱血,洗滌乾坤”(43)的東林黨人。他們因“王學熾行,洎于隆、萬,至倡為三教合一之說,猖狂恣肆,無所忌憚”(44),遂“遠宗孔圣,不參二氏;近契元公,屬遵洛閩”(45),揭橥朱學徽幟,興起由王返朱的學術思潮。他們又有感于“士習日下,奔竟成風”(46),“風尚日下,仕路穢濁,貪官污吏布滿郡邑”(47),因而在揭露現實政治的昏暗,痛斥腐敗的同時,力倡道德重振運動,要求學者嚴守程朱學訓,“專以道義相切磋,使之誠意正心修身”(48),試圖興儒學以救衰世。

劉宗周并不屬于東林學派,但他不僅同東林人物關系甚密,情深意篤(49),而且在對時政的看法及由之而引發的基本政治立場、人格精神等諸多方面與東林學派更息息相通。這使其政治上明顯傾向東林學派,并在當時激烈、復雜的政爭中多次對之予以聲援。如萬歷四十一年(1613),他針對“廷臣日趨爭競,黨同伐異之風行,而人心日下,士習日險,公車之章至有以東林為語柄者”,特上疏論曰:

    夫東林云,先臣顧憲成倡道于其鄉,以淑四方之學者也。從之游者,多不乏氣節耿介之士。而真切學問如高攀龍、劉永澄,其最賢者。憲成之學,不茍自恕,扶危顯微,屏玄黜碩,得朱子之正傳;亦喜別白君子小人,身任名教之重,拘天下于披靡。一時士大夫從之,不啻東漢龍門。惟是清議太明,流俗之士苦于束濕。屬有救淮撫李三才一書,謗議紛起,卒罹讒困以死,識者恨之。憲成死而有申憲成之說者,其人未必皆憲成。于是東林之風概益微,而言者益得以乘之。天下無論識不識,無不攻東林,且合朝野而攻之,以為門戶門戶云。嗟嗟,東林果何罪哉?(50)

此疏雖“逆睹東林后日之弊而為之砭,要以化偏黨而歸蕩平”(51),但宗周不僅贊許顧憲成、高攀龍等東林領袖的學問人品,且還將東林人物比為東漢慘遭黨錮之禍的清議之士,并對被“合朝野而攻之”的東林黨人深表同情。天啟五年(1625),權閹興黨獄,楊漣、左光斗、魏大中、袁化中、周朝瑞、顧大章等東林六君子死難。劉宗周撰文哭魏大中道:“煌煌大明,而且申學禁。學禁伊何?東林射的。二十年來,飛矢孔亟。一朝發難,忠諫駢首。詔獄株連,積尸如阜。惟公之品,冰寒玉潔。壁立千仞,轟轟烈烈。蚤游梁溪,與聞正學。守學之貞,信道之卓。以此事親,以此事君,以此事師,以及化人。戮力同心,以補袞職;以此忤權,以中讒賊。以進以退,以榮以辱,以生以死,惟此學鵠。是學非學,請折諸圣;是道非道,請卜諸命。致命遂志,如此而已。”復傷六君子之死,作賦吊之,上述諸賢正直之概,下數逆閹毒忠之辜,時時悲歌淋漓,并遺書高攀龍言及之。高氏答書云:“此何異公子無忌約賓客入秦軍乎?杜門謝客,此是正當道理。彼欲殺我,豈杜門所能免?然即死,是盡道而死,非立嚴墻而死也。大抵道理極平常,有一毫逃死之心固害道,有一毫求死之心亦害道。想公于極痛憤時未之思也。”(52)

學術上劉宗周與高攀龍等東林人物有比較廣泛而深入的交往,并深受其影響,礦而對一些熱點話題的認識,同東林學派大體相同或相近。譬如,萬歷二十五年(1597),顧憲成、高攀龍等東林學者同王門后學管志道、錢漸庵論辯于吳中。他們指出,管、錢信從的陽明“四句教”(即“無善無惡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源于釋氏,其后果必然會導致人們蔑視一切封建道德:“以為心之本體原來是無善無惡也,合下便成一個空。……空則一切解脫,無復掛礙。高明者入而悅之,且從而為之辭曰:理障之害甚于欲障。于是乎委實有如所云:以仁義為桎梏,以禮法為土苴,以日用為法緣,以操持為把捉,以隨事省察為逐境,以訟誨改遷為輪回,以下學上達為階級,以砥節礪行、獨立不懼為意氣用事者矣。”(53)“邇來無復體勘世道,人心愈趨愈下,只被‘無善無惡’四字作祟。君子有所淬勵,卻以‘無’字埋葬;小人有所貪求,卻以‘無’字出脫。”(54)劉宗周也認為“無善無惡”說與佛教的“只主靈明”、“唯是一心”論相通,故其在評論這場論說謊時說:“王守仁之學良知也;無善無惡,其弊也,必為佛、老鈍而無恥。……佛、老之害,自憲成而救。”(55)

崇禎五年(1632),圍繞著工夫與本體問題,劉宗周與以陽明“四句教”為學的陶石梁及其門人展開過激烈論辯,《年譜》記之曰:

    諸生王朝式、秦弘祐、錢永錫等奉石梁先生為師模,糾同志數十人別會白馬巖,日求所謂本體而認識之。先生間嘗過從。一日,座中舉修悟異同,復理前說以質,弘祐曰:“陶先生言認識本體,認識即工夫,惡得以專談本體少之?”先生曰:“認識終屬想象邊事,即偶有怕得,亦一時恍惚之見,不可據以為了徹也。且本體只在日用常行之中,若舍日用常行,以為別有一物,可以兩相湊泊,無乃索吾道于虛無影響之間乎?”又《與弘祐書》曰:“學者宜時時凜乎,若朽索之馭六馬,說不得我且做上一載工夫,置卻第二義不問,須看作一個工夫始得。”

“奉石梁先生為師模”的秦弘祐等人重悟輕修、言本體忽工會,劉宗周他們這種做法,認為這會“索吾道于虛無影響之間”。在他看來,工夫只有一個,并不能將悟與修對置,“且本體只在日用常行之中”,只有在日用常行的踐修中才能悟得本體。否則,“即偶有所得,亦一時恍惚之見,不可據以為了徹也”。高攀龍也認為悟和修、本體和工夫之間并不對立,而是緊密聯系,他說:“善言工夫者,惟恐言本體者之妨其修;善言本體者,惟恐言工夫者之妨其悟。不知欲修者,正須求之本體;欲悟者,正須求之工夫。無本體無工夫,無工夫無本體也。”(56)這顯然是與劉宗周思想相通的。

然而,蕺山之學同東林朱學自有區別。東林學派篤信程、朱,對王學全盤否定,如高攀龍說:“陽明于朱子格物,若未嘗涉其藩焉,其致良知乃明明德也。然面不本于格物,遂認明德為無善無惡。故明明德一也,由格物而入者,其學實,其明也是。心非性。心性豈有二哉?”(57)又說陸、王“學問俱是從致入;圣學須從格物入。致知不在格物,虛靈知覺雖妙,不察于天理之精微矣。”(58)劉宗周受其影響,反對王學末流,但他并沒有卷入東林學派所倡由王入朱的學術潮流之中。宗周從歷史發展的觀點考察學術流變,認為由朱學和王學乃是儒學發展過程中合乎規律的傳遞,朱學和王學是宋明道學史上各自發展過程中不可或缺的鏈條。他說:“斯文未喪,圣賢代興,朱(熹)、陸(九淵)、楊(簡)、王(陽明)遞相承,亦遞相勝,而猶不互無得失,遞留不盡之見以俟后之人,我知其未有涘也。”(59)他依據這種認識綜論朱、陸、王之得失說:

    合而觀之,朱子惑于禪而辟,故其的也支。陸子出于禪而避禪,故其失也粗。文成(陽明)似禪非禪,礦不妨用禪,其失也玄。至《朱子晚年定論》,文成謂未必盡出于晚年,而得之晚年者居多,亦確論也。若朱子可謂善變矣,由支離而易簡,庶幾孔門聞道之地,其為卓立天下萬世之儒矩奚疑?而文成殆其功臣與?!(60)

他以陽明為朱學“功臣”,此見甚有見地。而劉宗周自己不拘門戶,博采眾長,疏通千圣,取長補短。他以其統合的學術性格“上承濂洛,下貫朱王”(61),由陽明會通程朱,以朱學救王學末流之失,復么溯《大學》、《中庸》,從而歸顯于密地形成以“慎獨”為宗旨的儒學思想體系。他的學術工作及其所完成的宋明道學史上最后、也最為嚴整的思想系統,對朱學、王學俱有大功。蕺山再傳弟子邵廷采說:“伏見郡城蕺山劉先生者,性成忠孝,學述孔曾。立朝則犯顏直諫,臨難則仗節死義,真清真介,乃狷乃狂。洎乎晚年,詣力精邃,揭慎獨之旨,養未發之中,刷理不爽秋毫,論事必根于誠意。固晦庵之嫡嗣,亦新建之功臣。”(62)此堪稱對劉宗周的的評。

[注釋]

(1)《陳確集·文集》卷十一,《書祝開美師門問答后》,中華書局1979年版。

(2)羅素:《西方哲學史》上卷,第5頁,商務印書館1963年版。

(3)關于劉宗周的學術宗旨,其子劉·及與·并世的方以智均主誠意說,(請分參劉·《蕺山年譜書后》,見《劉子全書》卷四十一;方以智《一貫問答》抄一,現藏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中國思想史研究室。)而其門人黃宗羲、陳確及清四庫館臣則主慎獨說。(請分參《明儒學案》卷六十二,《蕺山學案序》,《陳確集·文集》卷十,《輯祝子遺書序》,《四庫全書總目提要》卷三十六,《論語學案提要》等。)今人東方朔博士以蕺山“言誠意必歸于慎獨,言慎獨必歸于誠意”,認為“誠意論和慎獨論乃是蕺山為學規模中最顯特色的部分。”(《劉蕺山哲學研究》第271頁,上海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今按:劉宗周既視“慎獨”為儒學中最重要的思想內容,反復說:“孔門相傳心法,一則曰慎獨,再則曰慎獨”(《劉子全書》卷一,《人譜續編二》);“《大學》言慎獨,《中庸》亦言慎獨,慎獨之外,別無學矣。”(同上書卷三十八,《大學古記約義·慎獨》)聲稱:“學問吃緊工夫全在慎獨。人能慎獨,便為天地間完人。”(同上書卷十二,《學言下》)故而筆者從黃宗羲等所說,亦認為劉氏學術宗旨在于慎獨。

(4)陳白沙“以自然為宗”,提倡“靜中坐養出個端倪”,其弟子湛甘泉從中悟出“隨處體認天理”的心學修養方法。王陽明則以“致良知”為宗旨,創立起體系繁雜的心學思想。這樣,明代中后葉便形成、發展起兩支并行而又互有影響的心學思想體系,被學者分別稱之為“江門之學”和“姚江之學”。它們,尤其是陽明心學對當世學者影響甚大,這誠如黃宗羲所說:“陽明宗旨致良知,先生(甘泉)宗旨隨處體認天理,學者遂以王、湛之學各立門戶。”(《明儒學案》卷三十七,《甘泉學案一·湛若水傳》中華書局1985年版。)亦如《明史》卷二八二,《儒林傳序》所說:“宗獻章者曰江門之學,孤行造詣,其傳不遠;宗守仁者曰姚江之學,別立宗旨,顯與朱子背馳,門徒遍天下,流傳逾百年。”

(5)《明儒學案》卷四十一,《甘泉學案五》。

(6)《湛甘泉先生文集》卷十八,《默識堂記》,明萬歷七年刻本,現藏北京圖書館。

(7)《陳獻章集》卷二,《與賀克恭黃門》;《復趙提學僉憲》,中華書局1987年版。

(8)《湛甘泉先生文集》卷七,《答歐陽崇一》。

(9)《明史》卷二八三,《儒學林二·湛若水》。

(10)《明儒學案》卷四十,《甘泉學案四·唐樞傳》。

(11)《劉子全書》卷四十,《年譜》“甲辰二十七歲”條,清道光十五年刻本。

(12)見《明儒學案》卷首,《師說》。

(13)黃宗羲:《子劉子行狀》,見《黃宗羲全集》第一冊,浙江古籍出版社1993年版。

(14)羅汝芳、孫懷智所撰《庭訓記》(明萬歷刻本,現藏北京圖書館)詳細記載了汝芳與許孚遠之間的論辯過程,從中可見,直到汝芳去世前,許、羅之間仍存在著相當尖銳的分歧。

(15)萬歷二十年(1592)前后,許孚遠同羅汝芳門人楊起元、王畿門人周海門在南京講學,因對陽明“四句教”持論不同而引發相互間的爭論。孚遠作《九諦》,向以無善無惡為宗的周海門提出論難,海門則出其所撰《九解》答之。劉宗周記述此事說:“吾師許恭簡公與周海門在南都,有《九諦》、《九解》,辨有辨無,可謂詳盡。而師論辭嚴而理直,凜乎日月為昭。今即從海門作妙解,亦只是至善注腳,終脫不得善字。”(《劉子全書》卷十三,《會錄》)。又,周海門《九解引》(《周海門先生文錄》卷一,明萬歷刻本,現藏北圖)對此事亦有記述,此不贅錄。

(16)《劉子全書》卷二十一,《明儒四先生語錄序》。按:“明儒四先生語錄”為毛嬰中所輯,題曰《明儒心訣》,而四先生即王守仁(陽明)、陳獻章(白沙)、胡居仁(敬齋)、薛瑄(敬軒)。

(17)上引均見《劉子全書》卷四十。按:劉宗周輯著的《皇明道統錄》,今已佚失,但其對明儒學說的評鑒大多見載于其門人黃宗羲編著的《明儒學案》卷首,《師說》,并成為黃氏評析明儒之學的重要標準。

(18)《鮚埼亭集·外編》卷五十,《蕺山講堂策問》,上海商務印書館1937年版。

(19)《劉子全書》卷四十,《年譜》記劉宗周對陽明教法的疑慮道:“(陽明)特其急于明道,往往將向上一機輕于指點,啟后學躐等之弊有之。天假其年,盡融其高明卓絕之見而底于實地,則范圍朱、陸而進退之,有不待言矣。”所謂“向上一機”,乃指陽明教法中直悟良知本體一路,此路由“四句教”中“無善無惡心之本”而發展出王畿(龍溪)的“四無”之論,并為周海門、陶石梁輩所本,遂使禪說之風盛熾于儒林。所以,劉宗周的疑慮絕非無的放矢。

(20)《劉子全書·遺編》卷五,《與石梁二》。

(21)《劉子全書》卷四十,《年譜》。

(22)《劉子全書》卷四十,《年譜》。

(23)請參拙作《論明代中后葉的平民儒學》,載《河北學刊》1993(5)、《明代中后葉的平民儒學與“異端”運動》,載《浙江學刊》1993(4)、《王艮、何心隱世俗化的儒學政治思想,載《晉陽學刊》1995(3)、《〈顏鈞集〉與明代中后葉的平民儒學》,載《中州學刊》1997(3)等。

(24)《重鐫王心齋先生全集》卷二,《答問補遺》。

(25)《王一庵先生遺集·會語正集》,東臺袁氏據原刻重編本。

(26)《近溪先生一貫編·大學》,明萬歷刊本,現藏北京圖書館。

(27)《劉子全書》卷十九,《答王金如三》。

(28)同上書卷二十五,《讀大學》。

(29)吾師黃宣民先生對此有詳盡辨析,并明確論定泰州王學是蕺山心學的理論來源之一,請參其《蕺山心學的特色及其歷史意義》(載《慶祝楊向奎先生教研六十年論文集》,河北教育出版社1998年版。又,友人張克偉君對此似亦有所注意,他在《泰州王門世擘——王一庵哲學思想抉微》(載《南昌大學學報(社科版)》1996年第2期)中說:“從思想上看,蕺山學派與泰州學派也許有著不可忽視的學術淵源關系,這一點是值得深入研究和探討的。”

(30)《重鐫王心齋先生全集》卷四,《答徐子直》。

(31)《劉子全書》卷十三,《證人會約·約言》。

(32)同上,《會錄》。

(33)《王陽明全集》卷三,《傳習錄下》,上海古籍出版社,1992。

(34)晚明儒林倡圣、凡平等者不乏其人,如龍溪門人徐渭即說:“自上古以來,圣人者不少矣,必多矣。自君四海、主億兆,瑣至治一曲一藝,凡利人者,皆圣人也。”(《徐文長三集》卷十七,《論中·三》)他以“利人”為標的,一舉填平圣賢君主與黎民百姓之間的鴻溝,把馬醫、醬師、木工、鐵匠等普通勞動者也抬上了“圣人”寶座。“異端”之尤其是的李贄則由圣、凡平等觀出發,提出其著名的“庶人非下,侯王非高”(《老子解下》)啟蒙之論。

(35)《重鐫王心齋先生全集》卷二,《語錄》。

(36)《韓貞集·勉朱平夫》,見黃宣民師點校《顏鈞集》第180頁,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6。

(37)《劉子全書》卷十三,《會錄》。同屬于正宗士紳的東林學派有著與劉宗周相同的看法。如高攀龍不僅自己“無一念不于君父傾注,無一事不思于世路堤防”(《高子遺書》卷五),而且還基于“人人有君親之倫,則人人有君親之事,所以立身也”(同上書卷一)的認識,要求每個人都自覺充任君主和君主政治的堅定維護者。他們的思想與泰州學派的平民儒學顯然有本質區別。

(38)《劉子全書》卷十二,《學言下》。

(39)《明儒王心齋先生遺集》卷二,清袁承業重訂本。

(40)黃宗羲:《明儒學案》卷三十二,《泰州學案序》。

(41)同上書卷首,《師說》。

(42)《明史》卷一一七,《趙用賢傳》。

(43)《明儒學案》卷五十八,《東林學案序》。

(44)葉裕仁:《高子遺書·跋》。

(45)《東林書院志》卷七,《顧涇陽行狀》。

(46)顧憲成:《涇皋藏稿》卷四。

(47)魏大中:《藏密齋集》卷四。

(48)《東林書院志》卷一。

(49)劉宗周的砥礪生命之友中不乏東林人士,如據《年譜》記:“先生生平為道交者,惟周寧宇,高景逸、丁長孺、劉靜之、魏廓園五人而已。而景逸洎靜之,尤以德業資麗澤,稱最摯云。”(《劉子全書》卷四十)

(50)《劉子全書》卷十四,《修正學以淑人心以培養國家元氣疏》。

(51)《劉子全書》卷四十,《年譜》“萬歷四十一年,三十六”條,劉·案語。

(52)據《劉子全書》卷四十,《年譜》。

(53)顧憲成:《證性篇·罪言上》。

(54)顧允成:《小辨齋偶存》卷六,《與鄒大澤銓部》。

(55)《劉子全書》卷十四,《修正學以淑人心以培國家元氣疏》。

(56)高攀龍:《高子遺書》卷九上,《馮少墟先生集序》。

(57)同上書卷八下。

(58)《東林書院志》卷六,《東林論學語下》。

(59)《劉子全書》卷二十一,《張含予遺稿序》。

(60)同上書卷九,《與王仲右問答》。

(61)同上書卷四十,《年譜》。

(62)《思復堂文集》卷七,《請建蕺山書院公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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