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以前形容“高考”,說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而如今,在“僧多粥少”的整個中國社會中的其他競爭大體也與這個形容類似。
處于億萬人各顯神通、各展法力,追求“成功”的競爭社會的當下,“老實人”這個稱呼似乎漸漸被有些人提起,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注目。我想,在大多數情況下,人們對某某人冠以“老實”這一說法,其實是暗含一種輕視、鄙夷的意味的,雖然也兼有少許的惋惜、同情。這也難怪,在這個以競爭為原則的偉大的市場經濟時代,誰不是羨慕、追捧高高在上、金光閃閃的“成功人士”?誰會真正去在意“失敗者”的牢騷、埋怨、訴苦呢?顯然,在如今的語境下,所謂的“老實人”都是一些在競爭中未能如愿的被邊緣化的失意者。
資本主導的所謂“競爭社會”的其中一個特征就是,勝利者通吃,失敗者買單!勝利者最終一定是資源占有者,他們不用背負社會的物質負擔和精神負擔,卻能獲得社會的一切好處和便利;他們以自己的面貌來塑造這個社會的面貌,運用自己手中掌握的資源,把自己的想法強加于這個社會之上。在這樣的社會中,這些占有資源的“成功人士”顯然不會去從事那些低賤的、煩瑣的、不體面的工作。人人心知肚明,這樣的活計只會落在作為競爭失敗者的“老實人”頭上。誠然,如果說競爭得勝的勝利者在道德上天生就“卑劣”,競爭失敗的弱勢的“老實人”在道德上天生就“高尚”,這肯定并不科學、不能讓人信服;但是,在這樣的社會體制、游戲規則、競爭機制之下,擠過“獨木橋”的資源占有者,也就是那些“成功人士”希圖保持、擴大他們的所得,而過“獨木橋”時落馬、落水的失敗者,比如上面所說的“老實人”,他們試圖改變現狀,甚至砸碎、拋棄這個游戲規則,這卻是勢所必然的!
既然“勝利者通吃,失敗者買單”,那么“成功人士”只會是社會成果的享受者,而“老實人”之類的失敗者,恐怕只能據有“為社會做貢獻”的“光榮”權利了!因而,這個以競爭機制為主導的資本社會的面貌只會是這樣:勞者不獲,獲者不勞!按一般思維,似乎一個社會的運轉離不開推動社會運轉的貢獻者。這思維的確沒錯,可是,社會離不開的是支撐社會運轉的貢獻者群體,而不是貢獻者個人。社會確實離不開勞動階級,但是少了個別或者部分勞動者卻馬上可以從產業后備軍中補充過來;社會也確實不需要寄生于社會肌體、不勞而獲的資本階級,可是勞動階級如果不起來與之斗爭,施行一個割除社會肌體上毒瘤的外科手術,那么這個毒瘤只會永遠存在,而且越來越大。
其實,每個人、每個群體、每個階級都具有一種與生俱來的使命,也可以稱之為“宿命”;對于被壓迫的“老實人”來講,他們要想改變不公正的地位,擺脫悲慘的命運,只有一條路可走:起來斗爭!這就是“老實人”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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