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的救護車貴,那是眾所周知的,因此,病人暈倒前最后的叮囑“不要叫救護車”這樣場景總能一再出現(xiàn)。但是,有一說一,人家貴歸貴,畢竟是明碼標價、童叟無欺。
最近,網絡上卻出現(xiàn)了坐上救護車后被中途漫天要價的“奇景”。
事發(fā)地為黑龍江五常,家屬表示其母親剛從ICU出來,想回家渡過最后的時光,于是當天(10月27日)晚上22點左右,撥打市人民醫(yī)院120急救中心電話王某,他說現(xiàn)在沒車,但是可以幫忙聯(lián)系,最后找來一個無牌救護車,接線員溝通說不會超過1200元,也說好了價格。等車開出市區(qū)之后,司機要求支付5000左右,家屬不同意,然后司機將車開到荒地,拖拽其母親下車,最終家屬無奈,支付了3140元。
那可是十月底的東北黑龍江啊,一個彌留之際的老人,被強行拖拽下車,身上只有一床小被子,那得多冷啊。其母親到家后,沒有幾分鐘就離世了。
在整個事件中,司機的冷漠和囂張令人吃驚,當病人女兒(兒媳)質問司機這樣做不怕遭報應時,司機是這么回答的,“放心,報應不了,我干30年救護車了。”
同樣缺德的是,當事件被曝光之后,相關人員找到家屬,要求刪除視頻,其手段不外乎威逼加利誘。
這似曾相識的一幕,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莆田系醫(yī)院的搞法,一個2000元左右的包皮手術,也有本事在術中漫天要價,直接干到上萬元。
今天五常公安通報,三名涉嫌強迫交易案的嫌疑人已經全部到案被依法采取刑事強制措施,他們分別是120接線員王某、峻博醫(yī)療救援公司經營者何某祥、何某祥雇傭的護士王某睿。其主要內容已上文所述基本一致,接線員王某介紹生意,“途中,王某睿以被褥費、針劑費、消毒費等名目提高價格,強迫被害人支付高額費用,何某祥以返回出發(fā)地或半路停車的方式強迫被害人支付”。
僅就該案而言,算是基本告一段落了。
值得追問的是,這會是個案嗎?
那還得從這樣的“救護車”的性質說起。
某種程度而言,這樣的“救護車”的確不算是正規(guī)的救護車,正規(guī)的救護車,是要干緊急救援的。目前而言,國內救護資源普遍比較緊張,并不能把所有場景所有的活都干完,于是便催生了一些私人救護車接活,干那些不是那么緊急的活,比如病人放棄了要回家渡過生命最后的時光,又如需要從A院轉運到B院但不需要臨床處理的病人。
這個補充,其實屬于灰色地帶,某種程度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當然,人家能夠順利進入醫(yī)院,還能夠與120接線員進行對接,其背后的關聯(lián),實在是不言自明。
這些偽“救護車”的坐地起價,之所以能成功,或者利用死者家屬想土葬的心理,或者利用病人及家屬不懂醫(yī)療的狀況,或者利用患者重病想死在家里不得不依靠他們。總之,關心則亂、悲痛欲絕、處于魚肉地位的病人和家屬本來就屬于弱勢地位,一般只能任由他們拿捏。
嚴重的時候,那就不是個別“救護車”坐地起價的問題了,那已經是形成黑社會團伙,漫天要價、動輒打人,甚至連正規(guī)救護車都感威脅了。2019年9月《民主與法制時報》就發(fā)過一篇《瘋狂斂財的“黑救護”:拔患者氧氣管要錢,倒逼家屬下跪求情》,講述類似的情形。
隨著這幾年的重拳出擊,類似的亂象已經減弱了許多,規(guī)模性的黑社會團伙已經被打掉,純正的“黑救護”愈發(fā)難以生存,于是,剩下來的往往選擇掛靠基層或民營醫(yī)院,然后在其它區(qū)活動。當然,要能拿下醫(yī)院的單,這背后依然少不了利益,只是這究竟是僅僅關聯(lián)到120接線員,還是包括其他層面,那就不好說了。
要杜絕這種現(xiàn)象,要么,干脆類似第三方醫(yī)學檢測公司一樣,將類似處于灰色地帶的“救護”任務給規(guī)范化、透明化——這樣,哪怕黑,也不會像現(xiàn)在隨機的黑;要么,就加大投入,擴充公共服務,將這些病人本就有需求的內容給包含進去。
否則的話,類似的個案還會時不時地冒出來,挑動大家的神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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