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易中天的“道德”藥方
易中天精英近日在《南方周末》和自己的博客發了《睢寧之套與中國之套》一文,好像從弄歷史的變成了“道德”家,但開出的藥方又好像讀了若干年西方資本治國理論的擁躉,受過若干培訓的深有遠慮顏色輿論制造謀略家……
先不去理論他對官員提出的批評(因為他們中許多人不止是應該受到批評而已),也不去理論他開出的“道德政府管不得”、應由“社會”與“市民社會”來管之藥方,對與不對,荒謬與不荒謬。
也暫不去理論他說的“幸運的是,我們現在已經有了市場經濟。要建設的,就是市民社會了”, 政府的要“為市民社會”“保駕護航”,到底在代表誰的利益說話,政治上有什么用心。
這里,只對他深深埋于文章、內心深處的,那種排除“群眾”與“人民”,排除革命“運動”正當性,那種“精英”主義、無意識(或有意識也未可知,本人不敢妄斷)為西方輿論張目(為虎作倀)的片段理念,提出一些疑問,談一點看法。
1、
“群眾運動”、“人民專政”,難道有什么不對嗎?早些年怎不說,干嘛去了!
“群眾”與“人民”都壞了、臭了,都不行,不能“運動”也不能“專政”了;那么,是不是改為“專家運動”、“精英專政”就比較好些呢?易專家、易精英,你真行,這真讓草民無話可說了,“萬般皆下品惟有精英高”哇!
道德政府管不得,誰管得?草民又不能“運動”、不能“專政”,那要不要管?應該不應該管?又只能看“專家”與“精英”的意見了!
易精英的“社會”設計很不錯。橫豎都還是你們“精英”們活得舒暢,可惜與老百姓沒有關系!
2、
宋朝以后,文官政治昌明,程朱理學興盛,“專家”與“精英”的意見強大,朝野輿論自“儒學精英”出;此時“百家”早已死凈,確實比較好地約束了“政府”,“皇帝”也只能與“精英”結盟。那時,知識“精英”之利害,可從“帶兵的”確實不如“弄文的”看出。直至南宋,殺敵的“岳飛”會死于弄政的“秦檜”,GDP與土地均十倍以上于金朝的大宋江山,會淪喪于小小金國之敵手。而且在此之前、之后,也都確實有不少大儒“專家”與“精英”們,在幫忙金朝主子運籌于前、招降于后、持續麻痹“群眾”歸順,幫忙治理朝務。與今日的情形何其相似乃爾!
而明朝朱洪武之后,情況大致與此相同。所以就又有了抗清名將袁崇煥,因兩太監誣陷、滿朝專權精英如溫體仁、梁廷棟、錢龍錫、高捷、袁宏勛、史塟輩……乘機尋隙附議,而被活剮冤殺;洪承疇精英叛敵、承歡大順軍,將祖宗交給的知識為敵國大清出謀劃策,打敗明朝母國……這些專權精英們個個說起話來,可是儒家經典俱在,道理十足,知識一套套的!
中國多知識精英,個個自視高出“群眾”、“人民”何止一等?想的都是“達則兼濟天下”,出人頭地,而“窮”時,也只是“獨善其身”,從來不與“群眾”、“人民”一伙的。
可惜自從宋朝程朱理學興盛,知識“精英”取得輿論話語權,“專家”與“精英”挾天子以治天下之后,宋、明兩朝,再無漢唐自強氣象,讓我們看見了“精英”當權的無能與愚昧!
今日知識“精英”們仍念念不忘要諷刺“群眾”與“人民”,絕不坐在一條板凳上。誓奪話語權,進而最好是由他們輔政“治天下”,或至少是當權者要聽從“專家”的意見,許多事“不要管”,而讓“專家”與“精英”們去“管”!
可惜,我還是要說一句,如易精英者,他們人數比例是5%,還是10%?他們有意識和無意識地遠離“群眾”與“人民”,只是在為了自己的實在利益發言,其輿論制造,與我們草民百姓的生活與利益,又有何干呢?與國強盛,又有何干呢!!!
3、
社會?什么是社會?社會不是人和機構組成的嗎?說著怎那么空,不直說……
“群眾”和“人民”,已經被排除,不在社會之內……
“社會”二字,怎么聽著都象是在說易精英、余精英、韓精英們......
經濟上的,早有吳精英、厲精英、茅精英、張精英、樊精英們管了……
他們都不是“群眾”,不是“政府”,是“社會”的,當然也是“市民社會的”……
可惜他們只能宣揚外國理念,為外國主子提供有償的和無償的服務……
說重一點,他們是與宋朝秦檜與明朝洪承疇一樣都在賣國……
而易中天精英有點象那陷害了袁崇煥的兩小太監,不識好歹......
現在,政治上的,外交的,法律的,也都已有“社會”精英們在管著了…….
政府也在大力吸收“精英”,有的已經是 “精英”出身…….
因此,“政府”是會聽他們的…….
所以,“群眾”們,“人民”們,你們就等著一邊哭去吧!!!
不知易精英高興不?
附:
睢寧之套與中國之套
易中天
一,嚴重的問題是教育干部
實話實說,讀完江蘇省睢寧縣主要負責人對《南方周末》記者的談話,我的第一反應是哭笑不得。這位縣委書記和他的征信辦主任,實在是太可愛了!他們坦誠,他們敬業,對自己的工作充滿熱情,對自己施政充滿信心,對自己的想法也毫無掩飾。這倒是很像徐州人的性格,有情有義,直來直去。很可貴,也很難得。
然而恕我直言,他們那些理念,卻很少有站得住腳的。大多數,只能叫做“似是而非”。比如他們說,應該在道德與法之間加一個“墊片”,讓它們“無縫對接”。這個“墊片”,就是政府的行政手段。這話初聽起來,確實“既形象又生動”,讓人“耳目一新”,很有“創意”。但正如盛大林先生所言,道德與法之間,原本就是“無縫”的。法律管不著的,必然歸道德來管,根本就不存在“對接”的問題,又哪里需要什么“墊片”?就算要有,用行政手段來做,你不覺得這“墊片”大了一點,也太生硬了嗎?
這樣的“創造性理念”還有不少,比如“既要強調民權,又要強調民責”。這事我在《南方都市報》上已經說了,世界上只有“官責”,沒有“民責”,因為“政權民授”而“民權法予”。政府的權力來自人民,公民的權利卻不是政府授予的。所以,官有責而民有權。人民有權問責政府,政府卻只能服務人民。如果“官問民責”,豈非“主仆顛倒”?
還有那個“讓官員們‘陷入人民戰爭的汪洋大海’”,也很成問題。毛主席是說過諸如此類的話,但那是對付敵人的。難道睢寧的官員,是“日本鬼子”?當然我相信,書記同志絕對沒有這個意思。我們也不能抓住這只言片語就無限上綱,搞“文字獄”。不過我還是想問,這句話“玩笑話”的背后,難道就真沒有“群眾運動”和“人民專政”的思維定勢?
看來,睢寧當局,可謂“滿腔熱血,一腦袋漿糊”。
所以,嚴重的問題是教育干部。不是政治教育,也不是道德教育,是常識教育。比如未經同意和授權,不得擅自公布公民個人信息,就是常識。睢寧縣委書記不無委屈地說,你不能因為我不藝術,就全盤否定這件事。其實,問題哪里只是“藝術不藝術”,恐怕已經是“侵權不侵權”甚至“違憲不違憲”了。這個時候,你就是再委屈,怕也是沒用的。
二,道德沙塵暴,應該誰來管
盡管如此,我還是要對睢寧縣領導寄予最大的同情。
同情來自對現實的關注。一個不能不讓人憂慮的事實是:“道德沙塵暴”已經越刮越兇了。這一點,恐怕大多數國民都會有切膚之痛。因為即便你沒有喝過毒奶粉,也難免要吃到地溝油的。于是,一種呼聲就會越來越強烈:這事該有人管管了!
這并沒有錯,問題是誰來管?
在一些人看來,當然得由管得住的人來。像我這樣只會寫寫文章的,屁用都沒有。不要說我,就算孔夫子活轉過來,也沒用!為什么?因為沒有實實在在的制約力量,也不能采取強制措施,哪里剎得住車?那么,當今之世,誰最有力量?政府。這是目前中國最強有力的。難怪睢寧縣委書記會很有底氣地說:如果公權力都靠不住,NGO靠得住嗎?
然而書記同志也許沒有想到,政府出手治理“道德沙塵暴”,可能會奏效于一時,甚至會迅速奏效(我從不懷疑中國政府的能力)。但從長遠看,卻是不折不扣的“飲鴆止渴”。
道理也很簡單:道德不是法。因此,道德一定是在“法外”的。也因此,如果政府來管道德,必定“法外施法”、“法外行政”。這就必定導致政府“撈過界”,也必定導致公權力的無限擴張。無限擴張以后,又怎么樣呢?道德沙塵暴,就會變成“權力沙塵暴”。公民的合法權利,就難免會受到傷害,因為政府的權力已經不受限制了。
或許有人會說,為了治理這鋪天蓋地的“道德沙塵暴”,我們采取“權宜之計”,先讓政府的權力“有限擴張”。等到道德環境治理好了,再讓它縮回去,不行嗎?
抱歉,不行。第一,什么叫“有限”?邊界又在哪里?第二,請神容易送神難。權力既然越過了法律的邊界,它還縮得回去嗎?更重要的是,第三,政府的權力一旦越界,就必定在治理道德環境的同時破壞這環境。因為道德的墮落,恰恰源于權力的泛濫。沒有“真天子”,就沒有“土皇帝”;沒有“宮中龍”,就沒有“地頭蛇”。黑惡勢力也好,硬闖紅燈也好,本質上也是強權政治、特權思想。只不過,是“山寨版”的。
所以,道德這事,政府管不得。
三,睢寧之套,即中國之套
政府管不得的,公民也管不著。因為如果政府都沒有權力管,公民作為個人,又哪有這個權力呢?公民能夠做的,是管好自己。別人的事,他頂多只能批評,其實是沒法管的。孔夫子,不是連他自己的兩個學生宰予和冉有,都沒能管了嗎?
能管的,只有社會,也應該是社會。事實上,我們之所以要有道德,就因為只有組成社會,人類才能生存。為了保證社會穩定,個人安全,人類發明了道德。道德是社會成員的約定俗成,也是社會關系的維系紐帶。所以,即便將來國家消亡了,法律沒有了,道德也仍將存在。何況,社會恰恰是介于政府與個人之間的“第三者”。政府管不得,公民也管不著的,正該社會來管。社會管道德,名正言順,理所當然。
可惜,我們缺乏這個傳統。或者說,這個傳統很弱。秦漢以后,中國社會的結構,是高高在上的皇帝,統治著一盤散沙的草民。處于二者之間,并把他們聯系起來的,是官府和衙門。也就是說,中國社會的事,其實一直是官員在管的。所以,政府管道德,在中國有“群眾基礎”。公民自律,社會自治,則少有人說,少有人知,也缺乏配套的機構和制度。睢寧縣委書記說“西方的自律和自治,在中國50年也做不到”,恐怕也是“話糙理不糙”,因為我們確實缺少“市民社會”這個中間層次。
現在麻煩了。政府管不得,公民管不著,社會管不了,我們走進了死胡同。
這當然不是睢寧一縣的問題,而是整個中國的問題,睢寧不過是中國的縮影。所以,睢寧的困惑,就是我們的困惑;幫睢寧解套,就是幫中國解套。
怎么解?只能加強“市民社會”的建設。市民社會來自市場經濟,市場經濟講究“公買公賣”。這就是“公平原則”。講公平,首先得平等。這就是“平等原則”。既平等,又公平,生意就做得下去。而且,要想長期做下去,你就一要“守約”,二要“守信”。兩個都不守,沒人跟你玩。這就又產生了“契約原則”和“誠信原則”。體現“契約原則”的,就是法律;體現“誠信原則”的,就是道德。顯然,市場經濟和市民社會,就是“解套之手”。當然,得是貨真價實的。
幸運的是,我們現在已經有了市場經濟。要建設的,就是市民社會了。這當然需要一個過程,我們必須有耐心。在這個過程中,政府也不是一點事情都沒有。政府要做的,一是保護,二是服務。中國的市場經濟是有缺陷的,市民社會更是很脆弱的,很需要政府的“保駕護航”。在這方面,睢寧能不能帶個頭呢?
是所望焉。
本文刊載于2010年4月9日《南方周末》第29版,責任編輯史哲,發表時有刪節,這里是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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