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在本欄目看到一篇《九問左轉派》的文章,現試作一些探討。
一、“促進左轉派”與“左轉派”是不同的
要注意二者之間的微妙差別,不要轉移“促進左轉”的立場和斗爭策略。請注意,“促進左轉”派不等于“左轉”派。
二、《九問》能明確指出分歧在于對于對中共和國家的現行性質的認識判斷上,而且在文中沒有像某些人那樣打棍子,扣帽子,表現出討論問題的良好文風,這是值得贊許的。
三、但是問題就出在對中共和國家的現行性質的認識判斷沒有大家認同的權威,大家都是在探討問題,只能各說其理,自己爭取自己的贊同者,無法使對方服從自己的認識。
四、《九問》及其相同觀點者列出關于經濟基礎與上層建筑的關系的理論作為論證的根據,但理論必須與實際相結合。修正主義式的和平演變復辟是人類歷史上沒有過的事物,它的主要特征是打著紅旗反紅旗,這是幾千年歷史中從沒有過的。一百年來反復辟斗爭只有失敗的教訓,而沒有成功的經驗,還不知道哪種方法能夠比較有效地遏止復辟,在這方面誰也不具有權威性,誰也不能肯定他說的方法就能有效地遏止復辟。在這個特殊的社會環境下,以往的斗爭經驗不能機械地照搬,只能在不斷的斗爭中反復探索,看看哪些方式可以適用,輕易地下結論,是不負責任的輕率的態度。請同志們再細細會回憶一下,毛澤東親自主持撰寫的《九評》中對南斯拉夫和前蘇聯的評論,一直到他去世時都沒有確切地說已經是完全徹底的資本主義復辟了。尤其是對蘇共,他非常謹慎,已經提出“打倒蘇聯社會帝國主義”,但從沒有提出“打倒蘇共”。而且指出在中國“那時右派可能利用我的一些話得勢于一時,但左派則可以利用我的另一些話組織起來把右派打倒”,他甚至說可以“重上井岡山”、“造反”、“獨立”、“學蔡鍔起義”,但沒有說那時“可以打倒中共”。
尤其是在修正主義中央統治二十多年后,出現了左轉的形勢,這在歷史上更是沒有先例的。在這種更為特殊的形勢下,沒有任何先例可供借鑒,怎么能僅僅憑一些純理論的推斷就確定斗爭的方略呢?而且這些同志的推論在邏輯上是直接的跳躍式,其實是結論在前,然后再按結論反過來論證,這就是用結論來論證結論了。
反對促進左轉的同志的根本失誤就是沒有明白中國當前的社會形勢的特殊性,而是將幾千年中的那種階級斗爭的普遍方式移到當前機械地套用。在歷史上沒有過的特殊形勢下,可能重復以往的斗爭方式,但也可能有它自己的過去沒有過的新的斗爭方式,不進行艱苦地探索,怎么能機械地照搬過去的方式呢?過去沒有過的斗爭方式,怎么能斷定在現在絕對不可能出現呢?過去沒有能取得勝利的方式,可怎么能斷定在現在絕對不可能取得成功呢?有人一張口就問“你能說出先例”嗎?那么請問“農村包圍城市”有先例嗎?“打著紅旗反紅旗”有先例嗎?明明沒有先例,卻套用慣例,你們不是自己駁倒了自己嗎?這些同志在邏輯上自己陷入了給別人設置的難題泥坑中。
五、更為重要的是,一些同志只有“階級斗爭為綱”的思想,而沒有“路線為綱”的思想,不懂得路線是“綱中之綱”的毛澤東主義的光輝。請同志們注意,階級斗爭思想并不是馬克思主義的核心,它是資產階級發現和能夠接受的,甚至連斯大林都沒有超出資產階級的這個范圍,而“路線為綱”是毛澤東主義的核心,是毛澤東的偉大貢獻。“路線正確,沒有人可以有人,沒有政權可以有政權。路線錯誤,有了人也可以失去人,有了政權也可以失去政權。”那么,為什么不可以經過路線斗爭使修正主義失去政權呢?一些同志僅僅停留在資產階級可以接受的階級斗爭理論的范圍內,而對路線斗爭的巨大作用無所認識,這就無法為現在的中國斗爭指出方略。所以他們只有乞求于“中共已經徹底爛掉”、“中國已經徹底復辟”、“只有采用暴力革命的方式了”的階級斗爭思想(而不管是否真的徹底爛掉了),也就是說他們的思想只是停留在馬克思主義中能夠被資產階級接受的那些部分,而沒有上升到馬克思主義——毛澤東主義的高度。只要修正主義還打著紅旗,這就為無產階級左派提供了比階級斗爭還更有利的斗爭條件,就可以利用馬列毛主義的正義旗幟攻擊修正主義,就存在著通過路線斗爭擊敗復辟的可能,只有當路線斗爭不能擊敗修正主義而且修正主義被徹底揭露后才能啟動暴力革命的武器。
六、只要不是蒙眼不看事實的人,誰也不能否認,在中共和中國在修正主義中央統治二十多年后,出現了一定的左轉的形勢。這是由國際和國內的形勢決定的客觀形勢,就像當年抗日形勢一樣,這不是僅僅表象在個別領導人的身上,而是表現在整個黨、國家、民族的整體上,這種形式在蘇聯和東歐沒有出現過,是歷史上的第一次。可是許多同志不去研究這種歷史上沒有過的特殊形勢下的斗爭方式,卻是在那里“先例呀”、“普遍性呀”地質問進行探索的同志。現在討論的問題不是是否存在左轉的問題,因為左轉已經是客觀的事實。應該討論的是,左轉能否成功?怎樣促進左轉?促進左轉成功了左派怎么辦,促進左轉失敗了左派又怎么辦?左派在促進左轉的斗爭中怎樣發展壯大起來?有的同志看到極右勢力很強大,就否認存在著左轉的客觀形勢。中國現在的形勢可以用太極圖中的黑白臥魚的彼此消長來形象地分析。毫無疑問,黑臥魚的強勢遠遠壓倒白臥魚,但黑臥魚已經走到了頂點,它在不可避免地向縮小的方向發展,而白臥魚卻也是不可避免地向壯大的方向發展。反對促進左轉的同志只是看到極右勢力很強大,卻看不到左派力量在壯大,于是他們只有悲觀的認識。
七、每次爭論中到最后都在“現在到底怎么辦”問題上這些同志大為難堪,用一些語焉不詳來應付,《九問》也是這樣。他說:“部分持左轉論觀點的人,在政治上處在幼稚得可怕的狀態,他們竟然試圖以完全公開合法的形式進行斗爭,甚至公開組織自己的隊伍。在這些做法遭到明顯的鎮壓之后,竟然還不覺悟,仍然堅持自己的見解和方法策略。”可是他又說:“在實現隊伍壯大和部分集結的基礎上,現在是左翼必須分散嘗試到底層去的時候、尤其是深入城市底層和農民底層群體中的時候了!”這不很自相矛盾嗎?請問怎樣“分散嘗試到底層去”?他是完全否定“完全公開合法的形式進行斗爭”的,那么就只有秘密的和非法的了。但是他又說:“取決于階級力量對比”。那么在現在的階級力量對比的件下,他所主張的秘密的和非法的斗爭方式能奏效嗎?他在論證中共性質時說得頭頭是道,而在“怎么辦”這個致關重要的問題時卻是一代而過,叫人無法去得個要領去跟著他干革命了。結果就是,合法的被他否定了,秘密的和非法的他又不能告訴你任何方略,于是就是什么也不用去做了,這就是空洞的夸夸其談的“理論君子”的本相!
八、至于“在這種局面下,左翼必須讓無法集結起來的散兵游勇們在網上與右翼論戰以爭取輿論,從民族主義左翼,主要是中式民族主義那里汲取現實力量,并整合到自己的隊伍中來”。這是與他前面說的必須面向群眾的主張完全大擰個了。左派必須從虛擬的網絡空間中走出來,到現實中來,到群眾中去,而只有用合理合法的方式才能實現集結隊伍。左派的根基是群眾,而不是什么“民族主義左翼,主要是中式民族主義”。
九、最后申明一點,左派在根本問題上是比較一致的,即在反修反腐敗反右反私有化反復辟上是一致的,所以存在存大異求大同的可能,存在經過實踐統一起來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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