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幣上的毛主席－英籍華裔婦女在倫敦為毛澤東辯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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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的臉
作者：欣然 編譯：北洼
2005年發表于英國衛報
“我可以讓英國女王微笑，也可以讓她愁眉不展！”一個中國學生在我公寓里舉辦的亞洲學生聚會上吹噓道。然后，這位學生拿出一張10英鎊的紙幣，輕輕一折，紙幣上微笑的女王一下子變成了哈哈大笑的樣子，他又折了兩下，這一次，紙幣上的女王果然看起來一副愁眉不展的樣子。
“你沒有拿中國紙幣試驗過嗎？折幾下，毛主席的臉會變成什么樣子呢？”一個來自西方國家的學生問道。“噢，好啊，讓我們試試吧，毛的臉肯定會變得非常滑稽。”一些學生開始變得興奮起來。
我也非常好奇毛主席的臉會變成什么樣子。說真的，在公共場合，我從來沒有看到毛生氣或者悲痛的樣子。在中國，他的畫像雖然隨處可見，形象各異，但畫面上的臉一直都是微笑著的。有時我也想過，這可能是因為沒有人可以在毛情緒低落的時候給他拍照，或者既使有這樣的照片，政府也不允許任何人看到。
所以我舉起了手，告訴學生們我有一張印有毛主席照片的中國紙幣。但是我身旁的一位中年女士攔住了我。“別犯傻，欣然！”她說，“不要讓他們丑化毛主席，這是對你好。”
“這只是開個玩笑，”我說，“年輕人的玩笑，不會有人認為這是出于政治目的，何況，這是倫敦，不是中國，我們可以自由地表達觀點。”說完，我掏出了紙幣。
在我將紙幣遞給其他學生之前，她又一次擋住了我，“你還想回中國嗎？”她問。
“當然”，我說，“你知道的，我每年回去兩次。”
“你想讓中國人恨你嗎？”
“你以為中國人會因為我拿毛的畫像開個玩笑，就會恨我？你以為中國人仍然把毛主席當作上帝嗎？”我非常驚詫于她這樣的態度，她畢竟是一個生活在西方的職業女性，從1992年起，就來到了國外，并且嫁給了一個荷蘭人。
“你的觀點已經受到西方媒體的巨大影響，這些媒體對中國和中國人很少有正面的報導。你經常回中國，告訴我為什么許多人家里，商店里，或者辦公室里仍掛著毛主席的畫像？你以為這是政府讓他們這么做的，還是因為許多人仍沒有聽說過西方的觀點？或者他們不知道毛主席對人民做的那些可怕事情和由此給整個國家帶來的傷害嗎？誠實對待歷史吧，欣然。我知道在毛的殘酷政策下，你曾失去過家人，你的父母曾被打入監獄，我也知道，作為一個孤兒，你在文化大革命時期歷盡了磨難。”
“對不起，我讓你又想起了不幸的往事。但是不要鄙視毛主席出于維護中國人的驕傲所做的一切，也不要忽視他在1950年代為窮人所做的好事。我覺得這樣做，對毛主席不公正！”
我止住了她，“你怎么不提在毛的統治下死去的數以百萬的中國人呢，這完全是因為他在50，60年代錯誤的政策所致。”
“上帝出于個人目的，曾放洪水淹死過他所有的子民，西方人仍是信賴他；布什為了道義，既使冒著有越來越多的美國人喪命的危險，仍然入侵伊拉克；毛主席曾為中國人做了許多好事，雖然有許多人也因為他而死去，但他是出于好意才這么做，既然這樣，中國人為什么就不能信仰毛主席呢？
“把紙幣給我，”一個學生一邊說，一邊搶我手里的紙幣。
“我告訴過你，不要讓他們侮辱毛主席的臉！”她非常生氣，說完就走出了房間。
我是如此震驚于她對毛的忠誠，以至于再也沒有拿毛主席畫像開笑的心情。
幾個星期后，我聽到一則國內消息。北京附近的一些農民從2003年起，就開始阻止在他們的土地上興建電廠，因此遭到一伙持槍歹徒的襲擊，有數名群眾在襲擊中死去。據說是當地的貪官糾集了這伙歹徒。
我打通了一位北京記者的電話，詢問到底發生了什么。他告訴我，他在當地的報紙上已經看到了相關的報導。“許多受傷的農民懷抱毛主席的畫像失聲痛哭，他們說‘如果毛主席活著，這種事情絕對不會發生’”。
所有的一切使我認識到，毛主席在許多中國人的記憶中或者心目中的形象是那么的難以改變，既使在他們的孩子可以無所顧忌，拿印有毛主席畫像的紙幣開心做游戲的今天，仍然無法改變毛主席在他們心中的地位，雖然在毛主席活著的時代里，開這種玩笑的人會被抓進監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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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洼評論：
這篇文章的作者為欣然，1958年出生于北京一個軍人家庭，現旅居英國，是英國衛報的專欄作家。英國衛報也像其它許多英國報紙一樣，比較反華。這篇文章內容雖然感人，但論據和論證存在著一些明顯的漏洞，如，將毛主席比作上帝和美國政府的布什總統，就顯得不太合適，希望大家明鑒。
可是為什么直到現在，還是有很多中國人依然將毛主席視為保護神呢？我個人認為，這主要是因為毛主席曾創造出一個虛幻的公平社會，雖然悲苦，但至少可以麻痹神經。當普通百姓在今天遭到不公平的待遇時，無法解脫，無處求助，就很自然地將毛主席創造的那個虛幻世界當作唯一的精神寄托了。
人過三十，我再也很難將毛主席的形象簡單描述為黑或者白了，毛澤東其實和我們每個人一樣，本身就是一個矛盾體，但是世界上，沒人具備毛澤東獨具的力量和智慧，將這種人性的矛盾張揚到極致，并影響到我們每一個人。
說真的，毛主席在我心中也一直是個難以解開的謎，看了這篇文章，我受到很大震動，這也是我為什么花費精力和時間，將這篇原本是寫給外國人看的英文文章，翻譯為中文的原因。
<完>
最新補記：
這篇文章受到如此眾多的關注和評論，作為一個理工科畢業的學生，我感到高興，但是回復中如此多的文革時代特征的情緒化留言和惡毒的人身攻擊，使我感覺心力憔悴和從未有過的悲哀。社會發展到這種地步，有些人的思維和行為方式仍未擺脫幾十年前的影響，這也應該算得上人類發展歷史上一大奇觀了。
不得已，我只有將自己個人的看法刪除掉，免得引起一部人的不快和憤怒。這至少可以表明他們紅衛兵似的話語和行動，已經在這里取得了又一次輝煌的“革命勝利”！
中國幾千年來，歷朝歷代的統治者施行的形形色色的奴化和愚民政策，使得大部分民眾骨子里都隱藏著一種“奴性”的天性，既恨主子沒把自己當人，又怕主子死去，沒人管教，卻從來沒想過每個人的權利絕不是依靠別人施舍和恩賜，而是需要自己爭取和奮斗才能得來的。
如果有些人既不愿意獨立思考問題，也不允許別人這么做，那就永遠生活在虛幻和夢想之中吧！
北洼 2006年3月4日凌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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