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的口頭禪：“是毛主席、共產黨救了他（她）”——母親節的懷念 
      [扁鵲說齊桓] 于 2006-05-14 21:45:30上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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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的口頭禪：“是毛主席、共產黨救了他（她）”——母親節的懷念

      時間已經過去了整整50個年頭，但媽媽的那句口頭禪卻深深地烙在我的心底，這些年更時常涌出腦海。

      那是1957年的夏天，我參軍后第一次回家探親，看望我的母親。我的家鄉是南方一條江水之畔一個頗具規模的鎮子。我父親早年病逝，姐姐出嫁外地，哥哥遠在西北工作，我則從城里的中學直接參加了中國人民解放軍，家里只有母親孤然一身。母子久別重逢，相擁而泣，其情其景，至今難忘。

      因是解放后第一次探親，家鄉的一草一木、一人一事都讓我倍感新鮮，每當談到一些過去曾有不幸遭遇而解放后命運發生變化的人，媽媽總是要說上一句：“是毛主席、共產黨救了他（她）”，因為這句話說的次數很多，我便有了這是媽媽的口頭禪的感覺。我印象最深的有三次。

      一次是關于我的舅舅。上世紀50年代我們那個鎮子還沒有自來水，用水都得到家后的河里去挑。探親的第二天上午，我外出串門回來，發現水缸里的水不多了，便尋找扁擔、水桶準備去河里挑水。正在這時，一位約莫40多歲的高個兒漢子挑著滿滿一擔水走進家來，我覺得此人甚是面熟，但又不敢相認。我正仔細端詳，媽媽急迫的說道：“伢子，還不趕快叫舅舅呀！”我定睛一看，果然是舅舅。我一邊接過水擔，一邊高興的叫著：“真是舅舅呀，看到您現在如此健康的樣子，我都不敢認了！”此時，過去舅舅的模樣浮現在我眼前。解放前，我們那個鎮子與全國許多地方一樣毒品泛濫。街上有好幾家大煙館，不少癮君子整天縮卷在煙館里吞云吐霧，我舅舅便是癮君子之一。由于大煙抽久了，身體面黃肌瘦，弱不禁風，生活窮困潦倒，四處借貸。媽媽多次規勸他卻毫不見效，為此媽媽不知哭了多少回，流了多少淚。而現在站在我面前的，卻是一個紅光滿面，身體結實、很有男子漢陽剛之氣的舅舅，與過去簡直判若兩人。媽媽看出了我的心思，高興地說道：“是毛主席、共產黨救了他喲！這里解放不久，人民政府就大力開展禁煙運動，取締了所有煙館，那些煙館老板和鴉片販子，抓的抓，關的關，打擊得可厲害呢。平時進出煙館好抽口大煙的人也都集中組織學習教育，幾個月的時間就把這個百年大患解決了。過去你舅舅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廢人，如今身體好了，工作有了，勁頭大了，這幾年家里用水都由他包了。你看挑那么重一擔水像沒事似的，是毛主席、共產黨讓他成了新人。”坐在一旁的舅舅也一本正經地說道：“毛主席、共產黨的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啊！”

      再一次是關于童年好友六伢子。探親的日子里，每天晚上都要和媽媽聊天，那些童年朋友的行蹤是與媽媽聊天的內容之一。有一次我想起了讀小學時的同學六伢子，他小時聰明伶俐，好學上進，還經常參加演講比賽，得過好幾次冠軍。但那時鎮子上賭風很盛，許多地方都擺著賭桌，整天人頭鉆動，特別是逢年過節，賭得更是“熱鬧“。六伢子慢慢沾上了賭習，經常偷偷地往賭場跑，為此不知挨了他爸爸多少打，但就是惡習不改，學習成績也是一路下滑，留級成了家常便飯。以后上了中學又在學校里賭，有一次輸得精光，連被子衣服都被人家抱走抵賭債了，他媽媽得知這個情況后，曾經哭得昏死過去。鎮子上的人無不為他惋惜，認為他算是不可救藥了。因為在上初小時，他曾與我同桌兩年，算是童年好友，心里還是記掛著他。晚上與媽媽聊天時，我問媽媽“六伢子現在怎樣了？”已經有些疲倦的媽媽忽地又興奮起來，說道：“你問六伢子呀，現在可有出息了。真是毛主席、共產黨救了他喲！過去開賭場的都是地主老財、流氓地痞，這里解放后，政府發動群眾搞民主運動，開展 反霸斗爭，打擊歪風邪氣，這些人有的逃跑了，有的挨斗了，在家的也只能規規矩矩做人，不敢再作那些傷風敗俗、烏七八糟的事情，愛跑賭場的人也都收了邪心，走上正道，賭博風氣從此沒了蹤影。鎮府還特別關心年輕人，組織他們學習，參加各種活動，六伢子家住進了一位南下干部，每天給他講革命道理，帶他參加征糧工作，以后又送他參加了解放軍，他在部隊成了積極分子，去年區鎮府還敲鑼打鼓把你和他的立功喜報分別送到了我們兩家，他媽媽高興得整天合不攏咀”。聽了媽媽的介紹，我也為童年好友的變化感到由衷高興。

      又一次是關于鎮子上的一位年輕婦女。我們那個鎮子解放前沒有任何工業，只有一個完全依靠手工的私人茶場。探親期間，聽說那個茶場已經變成了機械化國有茶廠，這也是家鄉的一大進步，免不了想去觀光一番。在一個晴朗的日子里，媽媽陪我去參觀，雖然按時下的眼光茶場還說不上現代化，但在那個時候也算很不簡單了。這個茶廠大都是女職工，過去沒知識、沒文化，只能在家圍著鍋臺轉的青年婦女如今成了工廠的固定工人，人人身前系著印有工廠名稱的潔白圍裙，熟練地操作著揀茶、炒茶、烤茶的機器，個個透露出自豪自信的神態，煥發著工人階級主人翁的風貌。工廠還辦了托兒所、幼兒園，這些可都是以前不知為何物的新鮮事。工廠的大門旁矗立著一個光榮榜，上面貼了一大排優秀職工的照片，我停下來仔細地尋找熟識的人，我忽然被一張照片所吸引，敢緊回過頭來問媽媽：“這不是解放前在城里做了妓女的秀娥妹子嗎？”這時，一組鏡頭在我眼前滾過。那是1948年的夏季，叔叔帶我到城里念中學，一天夜晚，我與叔叔逛街，城門前站著三三兩兩濃妝艷抹的“野雞”，其中一個從身后拉叔叔的衣袖，意思當然是要做皮肉生意，叔叔回過頭去一看，這“野雞”竟然是我們鎮上的秀娥妹子，叔叔大喝一聲，“秀娥仔怎么這不要臉?”她認出了叔叔，羞得捂著臉跑了，她那既可恨又可憐的模樣給了我極深的印象。現在這個妹子竟然出現在國營工廠的光榮榜上，我心中產生了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媽媽走了過來，凝視著照片，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造孽的妹子啊，不是毛主席、共產黨救了她，還不知是什么下場呢！”然后媽媽向我說起她的身世。“解放前她家里很窮，她爸爸又不務正業，還好抽一口鴉片。秀娥有幾分姿色，給窯子拉皮條的壞人早就看中了她，乘著她爸爸抽鴉片需要錢，便買下秀娥賣給城里的老鴇做了妓女，聽說秀娥曾經尋死覓活地不干，但進了那個活地獄又有什么辦法？幸虧解放了，人民政府關閉了所有的妓院，狠狠打擊了那些妓院老板和鴇兒。人民政府對受盡凌辱的妓女們非常關心，組織他們辦學習班，控訴舊社會的苦難，控訴鴇兒對她們的虐待；政府還給他們治病，教給他們生產技術，以后又給安排工作。秀娥是鎮子上的人，便安排到這個廠當了工人，過去只聽說她在廠里表現不錯，沒想到真當了優秀職工。不是毛主席、共產黨哪有她的今天啊！”媽媽的介紹，使我久久地陷入沉思，真真地感到天變了、地變了、人變了。

      那次探親后的第10年，媽媽走完了她73年的人生之旅，離我們遠去。但那句“是毛主席、共產黨救了他（她）”的口頭禪卻永遠留在了我的心中，成了一份寶貴遺產。這口頭禪使我對人們常說的“舊社會讓人變成鬼，新社會讓鬼變成人”有了更真切、更深刻的感悟；使我更加熱愛、更加崇敬共產黨、毛澤東；也使我更加感受到媽媽那善良仁愛之德，飲水思源之情。今天，當母親節來臨之際，我站在母親的遺像前，仍然體味著那句口頭禪，同時心里默默地念叨：媽媽如果今天還活在人間，面對如今的世道，又將有什么樣的口頭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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