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雪上加霜
更令人痛心疾首的是,在島屬果園改制的過程中,一些居心叵測的靈猴居然提出了“丑樹賠嫁”、“冰棍融化”口號,說這些島屬果園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誰要能收購不僅不能要錢,而且還要貼錢,因為這些垂死的果園一旦被救活,將可以吸收很多失業的靈猴就業,帶來極大的社會效益;有的果園已經成了冰棍了,正在 不可避免的一天天融化掉,對于整個靈猴島而言已經沒有一點財富價值了,與其到時僅僅剩下一根木棍,還不如趁早甩掉包袱算了……。在這些混淆是非、顛倒黑白的操作中,又有一批諸如果園管理者之類的靈猴邁進了先富靈猴行列,他們與那些占盡先機的靈猴相互勾結,風卷殘云般地將大量島屬果園變為自己所有,他們得意地獰笑著,而島上到處都是因果園破產、改制而失去工作的靈猴,他們極其悲慘地蜷縮在島上那些光怪陸離的大事旁,蜷縮在凜冽的寒風中,蜷縮在饑病的折磨中,可能直到這個時刻,他們才開始突然懷念起了英明偉大的工族長,然而工族長已經無法拯救他們了,他被狂歡的靈猴遺忘了。冷漠、麻木,靈猴之間的關系逐漸有些敵對了,越來越多的靈猴找到了被欺騙的感覺,新的不滿在不斷滋生。可是島上每時每刻仍會上演類似的慘痛悲劇,無恥被光環包裹著,堂而皇之地邁上了馳往財富的快車,這樣的事例在不斷復制著:
某級代表機構的靈猴管理者們已經評定所轄域內的幾家果園慘淡經營、效益低下、資不抵債,決定轉讓給有意接受的野狼集團或占盡先機的已富靈猴。至于價格嘛,當然很低,因為這是生了病的果園,誰接受誰就是醫生,醫生給病人看病,不收錢就已經謝天謝地了,怎么能夠反過來向醫生收費呢?很快,這些果園的護理靈猴都被新的園主辭退了,新的果園主人在付了不菲的一筆錢給靈猴管理者們之后,他們再重新招募了數量要比先前少很多的靈猴作為護理員,同時出資從外地移植過來幾棵高產量的果樹,很快,幾個月前還效益低下、瀕臨破產、資不抵債的果園一下子就變得紅火起來了。新園主們和代表機構管理者們不由得自豪地開懷大笑起來……
這樣的轉讓在全島玩轉開來之后,幾只色膽包天的靈猴居然玩起了手段更為惡劣的游戲。某級別靈猴管理者與所轄果園管理者暗中勾結,以該果園效益低下為幌子,要求公開轉讓,很顯然,這樣的一塊好肥肉,誰都想去啃一口,可該管理者就是能找到各種理由拒絕這些有意接收者,經過深思熟慮后,他把該果園轉給了果園的管理者,理由是他有長期在此崗位工作的經歷,對這個果園極有感情,相信他一定能讓過果園起死回生。可是該管理者一時又沒有那么多錢,這怎么辦?很容易,該管理者找到歸他管轄的靈猴銀行,要求銀行拿出一大筆錢借給果園管理者,由他擔保,將整個果園作為抵押!很快,資金有了,一些壞死的果樹被挖掉,新的果樹也被種植進來了,可是果園員工已經所剩無幾了。幾個月后,果園的果樹結出了碩碩累果,將其中一些分給那些寥寥無幾的護理靈猴后,果子賣掉的收入按時還了靈猴銀行的錢。剩下的年月里,這個果園所產的所有果子及這個龐大的果園所有權就統統歸當初出賣他的管理者和空手收購它的園主了。
歸普通靈猴所有的果園仍舊在一天天減少,先富靈猴和野狼集團所控的土地越來越多!此外由于先進樹種的引進和護理果園技術的改善,島上的果子更加多了,當運往島外的果子多到有一天也輸出受阻時,島上許多果子只能掛在樹枝上了。這可急壞了靈猴中的那些先富起來的靈猴——而這正是野狼集團所樂意見到的局面!
在此有必要更詳細地補充一點。不同的果園中所種植的果樹是各不相同的,不同的果子對靈猴的作用也是不一樣的,其中大致可分為這些:有專門由于充饑的“飽果”,有用于改善靈猴智力的“智果”,有用于診治靈猴生病的“愈果”,有用于提高靈猴出行速度的“飛果”,有用于打擊入侵之敵的“炸果”,有用于夏天降溫的“冷果”,有用于冬天增溫的“暖果”,有用于靈猴消閑娛樂的“娛果”,還有很多讓靈猴意氣消磨、只會墮落享樂的“淫果”……。對于這些果樹,飽果的作用是最基本的,種植生產也是最容易的,種植技術的要求要低些,而諸如智果、愈果,在全島分布就受到一定島域條件的限制。在工族長時期,由于重點栽培耗費資源的“炸果”這類果樹,所以智果、愈果種類果樹的數量是相對有限的,相對全島靈猴族群而言,供不應求,很多靈猴無法吃到這些果子,但工族長將這類果樹較均勻地分植在島上,實行免費食用政策,因為讓每一個靈猴智力正常和身體健康,這是一個族群獲得超越其他族群發展的重要手段!至于那些“娛果”“飛果”之類的果子,則由于島外安全局勢的限制,也較少種植,“淫果”則作為一種危險品,受到各級靈猴管理機構的壓制和靈猴們的自覺抵制……。但到了西族長時期,由于“飽樹”這類生活必須品被最先允許個體種植以及舉全島嶼之資源優先發展(這和工族長的政策是恰恰相反的),因此這類生活必需品便越來越豐富了,靈猴們生活水平當然也就有了改善。這一時期西族長優先發展的果園正是這類果園,先富靈猴集團最先也是靠經營這類果園發家致富的,但是隨著對外銷售的“飽果”系列生活用品的日漸受阻,靈猴先富集團將目光逐漸轉向了更高一級別的“飛果”“冷果”“暖果”等一系列層次稍高的果園,尤其是大力開發旨在讓先富靈猴集團自身可以玩樂享受的“淫果”。這樣的舉措為后來的大量個體飽果果園被兼并埋下了線索,屬于全島所有的果園在急劇地減少,可是這才僅僅是序幕!在實際占用本屬全島靈猴共同所有的果園(大部分是生產生活必需品的飽果系列果園)后,他們或者繼續經營原有的果樹,有的則把園內所有的果樹砍掉,種植收益更高的果樹,具體來說,如果他們鯨吞的本是一塊飽樹果園,現在則將其改種“冷果”、“娛果”,甚至“淫果”……。當然任何果樹多了之后,不管你是由普通靈猴種植的還是先富靈猴種植的抑或是野狼集團種植的,總會有充裕甚至過剩的那一天,在趨于充實的上爬階段,許多普通靈猴都會從中受到競爭的實惠,但是一旦過剩之后,在果價繼續上爬無望之后,一些先富靈猴和野狼集團總會將目光轉向更賺錢的領域,而普通跟種靈猴則無法擺脫這種局面!
因此,當島上的“飽果系列”果子過剩之后,新的尚且未被允許個體經營的果園就必然成為了這兩大群體拼命進攻的方向。必須提一下,這里的“過剩”并不是真正的多得無窮無盡,因為飽果從根本上而言屬于生活必需品,過剩只是說它無法被普通靈猴購買而已!這種現實自然會讓人回想起西族長時期島內大量飽果因無法賣出而被運往島外,而同時島內仍舊有許多靈猴無法吃飽穿暖的歷史,現在,運往島外的果子也遭遇到了如此問題,調整島內果樹種植類型以及增強普通靈猴的購買力就被視為了兩種必然選擇!
六、智果、愈果、住房
而痛心的是,這一抉擇從一開始就被先富靈猴集團和野狼集團利用了。
對于普通靈猴而言,在諸多果樹種植過程中,種植飽果無疑是最容易的,其他類型價格昂貴的樹苗莫說他們無法購買,就算是購買了這樣的樹苗他們也無法成功栽活的,何況隨著飽果的日漸增多,在飽果價格長期偏低的情形下,他們根本就沒有多少利潤可圖,想借此而富裕的愿望要想實現談何容易!貧窮讓他們沒有能力去購買那些由先富靈猴集團和野狼集團生產的果子,而這些果子大都是從被改制成功的原本屬于全島靈猴所有的果園中生產的,所以一時間,從事這些果園經營的很多經營主們收獲金錢的渠道受到了強烈沖擊!各種形式的美妙想法被輸進了林族長的大腦,林族長為了緩解來自先富靈猴集團和野狼集團的巨大壓力,只好逐漸將一直由管理機構自己經營的“智果”“愈果”果園的經營權放開,在繼飽果系列關系猴族生活必需品等領域的果園經營權被放開后,先富靈猴集團和野狼集團們又鉆營到了一片從未涉足的新的果園了!
新的謀取金錢領域被制造出來之后,林族長授意給先富靈猴們掃清謀取金錢的障礙。這一偉大的嘗試是從智果果園開始的。在工、西兩位族長時代,智果基本上仍被代表團牢牢掌握:智果是一種關系到猴族長遠發展的特殊果子,由代表團專門委任具有護理資格的一群特殊靈猴看管,其樹苗也由代表團分配統一栽植,購買價格很低。但林族長決定改變這些,他宣布全島靈猴都有自由栽植智果樹苗的自由和權利,但同時也必須具備一定的條件——很顯然,這些條件是專門為那些先富靈猴量身定做的!為了使先富靈猴們經營智果果園后能獲得最大的經濟利益,提高他們所經營果園的競爭力,林族長命令大幅提高島屬的各類智果價格(間接擴大先富靈猴們經營的智果價格優勢),尤其是大號型智果的價格,有的靈猴家庭十幾年所獲的飽果出售收入也難以買上一個!再加上不再負責為吃了這些智果的靈猴安排工作,所以一時間,凡是經經營智果果園的經營主們都獲得了不菲的利潤。
緊接著,愈果果園的經營權也被放開了,手段完全相同!獲利也完全相同!可是獲取金錢的貪婪一旦被打開,更大的貪婪也就必然產生了——他們嫌棄愈果智果果園的獲利過程有些緩慢,所以他們將目光投向了一個更能賺錢的領域——住房。天佑他們,一直被他們吵得喋喋不休的靈猴住房問題終于得到了最高代表團的批準。在工、西族長時代,全島靈猴的住房大都是由各級經營管理機構統建統分的,現在林族長宣布代表團不再執行這一政策,而強調由有建房資格的靈猴幫助代表團建房,林族長時代最具危害的一項舉措就這樣誕生了……
從此之后,第三批、也是最具爆發性和與代表機構管理者關系最密切的一批靈猴也邁入了先富行列,他們比前兩批先富靈猴更加卑劣,手段更加殘忍。
為了給建房提供充足的土地,這群武裝到牙齒的靈猴想盡一切辦法從眾多種植飽果的靈猴手中搶奪果園,當然這個搶奪過程一般都是由各級靈猴管理機構完成的。他們以極低的價格從很多靈猴手中買來大片果園。然后砍掉所有果樹在原有土地上興建各種樓房。當然對于占據風景 優美優勢的一些地方他們一般都是興建大面積超奢華的別墅專供自己享用。至于其它地域則用來統一修建靈猴住宅區一時間先富靈猴們先后有了高級住宅,不過必須明白他們擴建住宅的目的還是為了賺取更多金錢。然而,房子蓋們得多了,價格又被他們人為要求得太高,畢竟靈猴手上有錢的還是極少數,所以很多房子蓋好后根本賣不出去,這可急壞了他們,要知道他們之中的很多蓋房靈猴其實并沒有錢,只是由于特殊的關系,所以才從靈猴管理機構中的金錢機構借了很多錢,可是現在房子沒人買,錢也就沒法完了。為了不至于使管理機構中的靈猴親朋受到影響,他們又在制造新的陰謀了。很快,新的政策被極其巧妙地制定出來了,這一系列政策大致以包括這些內容:⑴先富靈猴雇傭很多宣傳工具,在整個靈猴島大力宣揚一個靈猴擁有一套房子給自己帶來的榮耀,極力引誘那些有一定經濟實力的靈猴買房;⑵極力宣揚野狼集團的消費習慣:用明天的錢買今天的房子,重視超前消費,讓靈猴改變承沿千年的節儉習慣;⑶先富靈猴集團內部大力購房,造成大量房子被即將賣完的假象,迷惑許多不明真相的靈猴;⑷給購房靈猴許多優惠政策,如可以使子女得到更好的智果、愈果供應等;⑸公關最高靈猴代表團,要求他們大幅提高其中一些靈猴的工資待遇,這大部分是針對仍在島屬“智果果園”“愈果果園”從事果樹護理工作的靈猴群體的,這是一個很有效的政策,在當時也是一種很有趣的現象,因為一方面有很多從事飽果果園系列靈猴被大量解雇(大部分島屬果園被破產、收購),基本喪失生活來源,而另一方面卻又給在“智果果園”“愈果果園”工作的靈猴加工資,既然大家以前都是在島屬果園做事,為何如今差距竟如此巨大呢?一部分靈猴日子日漸拮據,而另一部分居然可以享受大幅加薪!很快,這些政策變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很多靈猴在按照先富靈猴集團的指引去買房了:
第一步,他們拿出總房價的一部分款額將房子買了,再將整座房子作為抵押,從靈猴銀行借來房價所剩的余下款額,且作出保證一定會如期交付本息的承諾(一旦承諾不能實現那么房子就由銀行收去)。第二步,靈猴銀行在收到靈猴住房貸款申請后,在絕對有利的形勢下,將這部分錢直接交給賣房靈猴。第三步,賣房靈猴在收到錢后,將這筆錢的一部分作為到期的還款再交給銀行。第四步,舊的還款還清后,建房靈猴又從銀行借款用來開發新的住房。流程就這樣被不斷地復制著,靈猴島上的房子也越建越多了,可是房子的價格居然是越來越高了!這樣一來,最大收益者便是不斷擴建住房的靈猴了,因為他們很多都是空手套白狼的,之所以富裕起來完全是因為他們得到許多搶占而來的土地和憑借權力借貸來的金錢,在這個交易中,他們被養的日漸毛發油亮了;收益參半的是靈猴銀行(不是銀行管理者),因為他們的借貸是有風險的,因為誰也無法保證那些當初承諾還款的靈猴們會一直有償貸能力,縱使屆時會扣下房屋,但要想賣出去而換來流通的金錢是不可能的,因為當初能貸款買房的靈猴本身就都是靈猴群體中較有收入和保障的一批,如果連這樣一批靈猴屆時償貸都成問題,那肯定是陷入了極大地困境,否則有哪個靈猴會眼看自己的房子被查扣呢?既然像這樣一批尚且有一定實力的靈猴都陷入如此絕境,那么還指望有哪類靈猴具有購買這些被拍賣的住房的能力呢?固然或許存在一個新的靈猴利益群體被制造出來的可能,但這畢竟太過于危險(記住,從理論上講,先富靈猴集團依據當時擁有的對全島各個領域的控制力,是完全可以制造出一個新的階層的)!那純粹的受害者當然就是購買房子的靈猴一族了,從此,他們身負沉著的債款,只能縮衣節食,削減生活水平來還債了(而這無疑又正和先富靈猴們希望島內能消費更多的各類果子的想法是沖突的),很大程度上而言,他們儼然變成了奴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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