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規賈政①
北京悶熱的夏季
京效滿載西瓜的馬車
與賈赦②開往調研路上的“寶馬”
在自由競爭的高迅公路口
擦肩而過
絕塵的太陽
一道圣旨的泄物
砸在林立的衙門外
兩個尚未腐敗的石獅上
貪婪，這無微不至的秘詔
將官本位和俸銀的俸銀
易如反掌地接軌在
賈珍③那人民公仆金幣般燦爛的笑臉上
上班下班，上臺下海
賈赦和賈珍
代表一群實踐賈府市場經濟的蒼蠅
扶搖九洲
只是以法治國，這只祥瑞的麒麟
不得不被高供在
大清帝國最后一道人肉宴席的
神龕上
道具的治國方略
就是讓賈政在一段叫好的臺詞中
偶爾被戲劇性的
“雙規了”
這個渾身貼滿改革開放政績的
難得清官
在王法普澤到電視的年代
卻不得不演繹一出
面對
古典小說的紀檢
封建的天線，傳來那入戲得發黑的臉
2000年屠場門口的
標志性牌坊
引得上自國家領導人北靜王、西平王④
下至無數家奴和丫環
都在媒體上
為他喊冤
一個歷史的清官
就這樣掩護著
當代繼往開來的貪官
賈赦賈珍們
便大搖大擺地
從檢察院牌體般有力的
撤訴書中瀟灑走出
又世襲上職業貪官的封爵
逼得毛澤東發明出另類的狂草
以急風驟雨之勢
圈閱了《紅樓夢》里幾十樁人命案
但是，那些看不見的被害人和證人
中國百姓潮漲潮落的血淚
又豈能只澎湃于
一部文學的人權草案
淹沒在
一個民族愁腸百結的夢中
注：①賈政：曹雪芹名著《紅樓夢》中人物。一個儒家正統，經業有為的偽善官僚。
②③賈赦、賈珍：《紅樓夢》中的人物。均為敲剝民脂，欺壓弱小的封建貪官。
④北靜王、西平王：《紅樓夢》中人物，均為與賈府素有官場賄賂的王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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