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是弱勢群體?
一個幽靈，在中國的大地上徘徊
她深淵的恐怖是無邊的海域
沉默，懷抱數億個雷霆
我帶翼疾飛的詞句呵
卻在寒冬撞響了烏云
極悲不哭的苦難
極哀無淚的燃燒
披著九百六十萬平方公里的憤悶
這個巨大的幽靈，它充塞虛空的無形
集合被害者冤魂的碎片
她沒有名字
她沒有身影
她是一切東西的創造者
她是一個偉大的整體
放下鐮刀收獲白條的農婦
是她的一部分
在車床上白白丟下血手的打工仔
是她的一部分
被無情踢打的擺攤下崗工人
是她的一部分
為兒子的學費賣腎的父親
是她的一部分
用尸骨鑄起摩天大廈
而幸存者找不到歸路的民工
是她的一部分
交不起漁政費被魚霸的高利貸逼死的漁民
是她的一部分
掏不出戶口薄的“黑人們”
是她的一部分
還有，懷著一絲善念不能安眠的心靈
以及懂得君臨萬物的太陽
無法被搶奪的靈魂
是她的一部分
. . . . . .
他們弱嗎?
他們曾砸碎千年枷鎖推翻三座大山
他們弱嗎?
他們曾扭轉日月親手托起
共和國的大廈
他們弱嗎?
他曾讓貪官污史吸血蟲
聞風喪膽
他們弱嗎?
他們曾讓帝國主義在鴨綠江邊
鬼哭狼嚎
. . .
在這聽不見被害者呻呤的地方
那個衣衫襤褸的牧羊人基督
是典型的弱勢群體
那個韶山沖只顧自學拿不到文憑的
鄉村民辦教師毛澤東
是典型弱勢群體
那個被學術權威們趕出京城的
墮落文人魯迅
是典型的弱勢群體
那個交不起音樂學院學費的
青年民工聶耳
是典型的弱勢群體
還有所有對良心、愛情、美
和人的生活抱著一絲人性的人
是典型的弱勢群體
他們和一切只顧埋頭把蛋糕
做大的人一樣
只分到滿腔的欺辱和饑寒交迫
是的，他們是囚徒
苦難中的難友兄弟
尖刀在他們石頭般縐紋間
磨礪過
失學、無錢就醫、無理可訴的
鞭子每日抽打著生活
失去在自己的土地上播種
并收獲面包的人們
勞作中用鐮刀和斧頭分開
黑夜和白晝的人們
隨陽光在莊稼、河流
鐵道、作業薄上乞求的人們
象宇宙的瀑布跌落人間的
命運轟鳴的人們
象蜻蜓一樣在生存的風中
迎著死亡顫動的人們
象磁石一樣堅強的
吸附著血塊記憶的人們
男人、女人、老人、兒童
寒冬樹根般緊緊抓住大地胸膛的
人們
此刻，我一個下崗女工的心
看見了這些復活中的事物
旗幟的種子一般
狠狠地待命于中國地下的
激情
那是天空神偉的高處
將五顆光芒四射的星辰
命令在血海翻涌的旗幟上的
使命
. . .
人民要舉起勞作中一貧如洗的
雙手
把它捏成劈靂的拳頭
人民要高擎鐮刀和斧頭
象無敵的英雄
只有我們是創造世界的
主人翁
五湖四海的窮人要呼吸
自由和平等的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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