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給我們一個真實的描寫:看上海知青網有感 | |
[杜鵑化開] 于 2005-08-08 17:28:33上貼 |
在社會上,看到許多關于知識青年上山下鄉政策的書,大抵只有兩個結論,一是知識青年上山下鄉耽誤了一代人,要不中國的現代化要快得多,二是知識青年在農村幾乎變相勞改,人身權利受到嚴重侵害,一句話,這個政策沒有任何好處,只有害處似的。真是這么回事嗎?最近看到一個網站,叫上海知青網,里面有很多文章,都是當年下鄉知青對他們生活的回憶,生活固然甘苦,但他們農村的發展貢獻了自己的知識和青春,為農村帶去了知識和文化;他們的下鄉打破了城鄉隔離他們和農民結下的深厚情誼,永遠留在了那片黑土地、黃土地中;他們在勞動中鍛煉了自己,留下了人生難忘的回憶和寶貴財富;他們看到了一個多么廣大的中國,增長了自己的才華和見識。這當中也難免有的人遇到了傷害,但就整個情況來看,與一些文人們以偏概全的描寫相去甚遠,使我感到又被人玩了一回似的?,F附轉其中的幾篇文章,以引起各位網友的興趣和關注,我們需要真實的歷史。歷史過去了幾十年,雖然時代不同了,但同樣的問題以不同的方式又被再次提出,由于城鄉、地區差別的增大,鼓勵青年學生到落后地區、到農村工作又成為必要,難道當年的上山下鄉政策真的就沒有它的合理性。正確認識那段歷史,不僅是對一個政策的客觀評價,也是對一代人所付出的勞動和貢獻的客觀評價,而且對于今天也許還別有意義。 大山作證:謝謝你,趙三 作者:崔元慶 二00四年十月六日是我赴黑龍江興安公社大河西生產隊插隊35周年紀念日。這兩天,當年的一些插兄插妹們正興致勃勃的忙乎著聚會、寫知青回憶的事兒。本來么,寫回憶錄、自傳從來都是名人、政客的專利,跟咱平民百姓壓根兒是八竿子打不到邊的事兒。不過,閑談中聽到一則傳聞(但愿是傳聞),說是老趙家的三兒因為一樁意外,不在了。我心猛的往下一沉,心臟仿佛脹開似的憋得有點透不過氣來。正是江南的黃梅季節,當年凍傷過的雙腿和膝關節又在隱隱作痛,三十多年前的事兒,就像眼前連綿不斷的雨絲兒,不停的敲打我心間的記憶之窗。 那是到大河西的第二年,一個寒意逼人的早春。我在積雪厚厚的村路邊等著隊長派活,隊長很隨意的讓我跟一個戴狗皮帽、穿一身黑棉衣褲老鄉,說是到山里去查線路。那語氣就像讓你到村口的大田里,去干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農活一樣。就這樣什么準備也沒有,我就稀里糊涂踏上了后來才知道“查國防線路”的艱苦之路。 當時正是中蘇兩國關系劍拔弩張的非常時期,加之地形原因,邊境地區的電話線路很多都架設在深山老林里。白雪皚皚的大興安嶺山溝里,積雪如平地。人一旦踩上去,齊大腿根深的雪,使你很難邁步,只能“趟”著走。就這樣趙武斌在前我在后(老趙家五個兒子,武斌排行第三),亦步亦趨開始了我們的巡查。從喧鬧的城市柏油馬路到眼前孤寂的林海雪原,我的好奇很快就被熱了又涼、涼了又熱的汗水和無休止的,除了走還是走的單調替代了。林子里少有陽光,漸漸的昏暗起來。早上吃的兩只扔到馬廄里都找不到的黑饅頭和一碗絕少油花的凍土豆湯,早就“頂”不上勁兒了。漸漸的,感覺棉膠鞋里有雪漏進來,馬上化了,變得涼涼的;不斷的又有雪漏進來,又化了,周而復始。一開始我本能的想停下來倒掉雪再走,前面帶路的趙三說,趁天黑前快走,趕到那個休息的地方。心想算了,到地方再說吧。萬沒料到,就這一念之差,差點毀了我的一雙腳。土生土長的趙三和我差不多大,他知道在這冰天雪地零下幾十度的大興安嶺,鞋子里灌進了雪會是什么后果。但由于他的年輕和疏忽,他沒有,哪怕是稍稍的提醒我只言片字的防凍知識。慢慢地,我的腳不再有涼和熱的感覺,以后是腳上一陣一陣針刺般的痛,到天將黑時,我已經沒了腳的感覺,只是機械地、用上半身帶動麻木僵直的腿,吃力地一步一步繼續往前,傻呵呵的我,這時才隱隱覺得似乎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終于挪到目的地,掙扎著爬上松樹條搭的“床”。脫鞋時我突然發現,鞋已成了兩個大冰塊!里里外外整個兒腳和鞋凍成了一體。年輕的趙三也愣了(他從來沒見過腳凍成這樣的)!他一邊責怪我為啥不吭氣,一邊迅速的用匕首挑開鞋:這還是腳嗎?分明是兩只凍得又黑又亮、了無活氣的冰砣子!趙三急了,連聲道“壞了,壞了”,拿起一個破盆,端來一大捧雪就著我毫無知覺的腳使勁搓了起來。也不知過了多少時間,迷迷糊糊中,我覺得有越來越多的寒氣正從體內向外發散,我不停的打著冷顫 。漸漸的緩過些勁的凍腳開始有了一點點知覺,但隨之而來的徹骨透心的痛,讓精疲力竭的我無法入睡 ?;钍歉刹涣肆耍^續留在山上天亮再跟家里聯系?眼看我腳面上突起的又黃又亮的大水泡。不敢再耽誤了,疲憊不堪的趙武斌背起電話機,一頭扎進黑漆漆的老林,搖搖晃晃爬上電桿,搖通了公社值班室電話...... 那一夜,為挽救一個凍壞腳的知青,沈陽軍區首長特批爬犁從敏感的黑龍江邊境線連夜通過;那以后,為了保住一個知青的腳,老鄉們拿出了治腳的土方和鮮美的雞蛋;再以后,大河西知青醫療小分隊聶申華等女同志對我的精心護理,謝謝,謝謝了!我還要感謝,在那個深夜為我搓腳、為我冒險夜闖老林、爬電竿報消息的趙武斌,趙三!不是他,我今天的生活將很可能是另外一種狀態。 大山作證:謝謝你,趙三! (作者系黑龍江呼瑪縣興安公社上海知青) 炭火暖了我的心 作者:劉翰香 回想逝去的年代,再大的事也成了小事,唯有那一段上山下鄉的經歷和綿綿知青情仍然能時時在我心中放大,這就是揮之不去的知青情結。 每年到了天冷得要開空調的時候,就想起七十年代在陽團村插隊時度過的那一年冬天。從小就患有風濕性關節炎的我,一到天即將下雨或天冷受了風寒,關節就疼,特別是在農村一年有三季要下水稻田,更加重了我的風濕病。那一年冬天,我突然全身關節劇痛,哪一個關節都不能彎,連穿衣脫衣這樣的動作也做不到,更別提下床走路了。我所在的陽團村離縣城五十里路,像我這樣關節炎急性發作,根本不可能去縣醫院看病。陽團村是一個很大的自然村落,整個村子沿著坡度分為“上姚”和“下姚”,一共八個生產隊,一千多人口,村里除了少量外來人,幾乎所有人家都沾親帶故,所以一發生什么事也傳得非常快。我突然之間得了急病,我們分散在八個生產隊的上海知青不多時就全知道了,不僅如此,連大隊部也都知道了。大概是那位平常就非常關心我們知青的冬庚隊長傳達上去的。一時間,來探望的老表、知情等絡繹不絕,他們除了給我帶來問候,還給我帶來了炭盆和一筐鋼炭。 陽團村四面環山,氣候潮濕,冬天,家家戶戶都用從山上砍來的雜木烤火,每年入冬前,大隊都要派工去山里的炭窯燒炭,那都是為了在冬天時大隊禮堂召開社員大會以及大隊部辦公和接待上級來人所用,在當時,這樣高成本的鋼炭一般社員家庭是不會用到的。我的病情牽動了貧下中農,大隊部作出決定,囑咐知情們:在我住的屋子里,二十四小時派人給我燒炭火,在當時,這是多么昂貴的代價啊!知青兄弟姐妹們怕我一個人躺著寂寞,每天下工后就輪流來給我做伴、添火;在大隊當赤腳醫生的知青忙著用從山上采來的藥材為我配制藥酒;冬庚隊長更是給我端來了熱氣騰騰的只有招待客人才有的掛面。在這個陰冷潮濕的冬天,在這個遠離上海近千公里的小山村,熊熊的炭火烤紅了我的臉,更考暖了我的心。就在大伙這樣精心的照顧下,我一天天恢復了健康,但那盆冬天里的熊熊炭火永遠燃燒在我的心間,連同那淳樸的鄉親和兄弟姐妹般的知青情。 (作者系江西新干縣上海知青) 難忘黑河那黑土地 作者:薛黎萍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風雨歷程,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軌跡。 我有幸在1969年5月25日,16歲那年就參與了那場史無前列的上山下鄉的運動,懷著保衛邊疆,建設邊疆的雄心壯志來到了黑龍江省黑河地區德都縣太平公社長庚六隊插隊落戶。 那段青春年華是人生最為寶貴的時光,正是讀書長知識的時候,也是一個愛做夢的年齡,但我們不得不中途輟學,到祖國的邊疆、偏遠的農村插隊落戶當農民,走上了人生路途中一段極為艱難的旅程。 那個時我連0-1== -1也不懂的小女孩,卻被冠之知識青年,也不知道天高地厚,還覺得自己很了不起,天真的以為自己真的能拯救社會,改造農村,縮小城鄉三大差別......。 勤勞善良的六隊農民 長庚六隊遠離長庚大隊,偏處一偶,沒有電, 在文革那黑暗的日子里,祖國的農村、邊疆,我們的黑河地區長庚六隊也非常的貧困,但他們還是接納了我們這些城里來的青年,教育了我們,同時也養育了我們。那些淳樸善良的鄉親們盡可能地給了我們最大的關懷。生產隊給我們騰出了二間大房子,男女知青各一大間。給我們配了一位做飯的老鄉,準備了充足的柴火。那時農民生活主要以小米為主食,我們上海知青吃不慣,把小米叫鳥食,生產隊的領導盡量照顧我們多吃點白面,黑面等細糧,土豆終年不斷,使我們這些遠離了上海、遠離父母的小青年,得到了生產隊領導和鄉親們的許多關愛、幫助,使我們增添了在農村長住下來的勇氣和力量。他們手把手地教我們做各種農活,還經常把輕的活留給我們上海知青干。 所有這一切,30多年過去了,還歷歷在目。工作之余、閑暇時間我會時時想起當年的呂隊長,老保管員,會計,向大哥,馬大哥,張亞儉,呂小平這些當年的小姐妹們。 30年來,只要廣播電視、報刊雜志上登有黑龍江的新聞、消息我都會認真觀看閱讀,聽到黑河地區的邊貿搞的很好,我會非常高興,因為這能滿足一下我的思鄉情節。 30年來,到春天了,我會想起,該播種了,該刨坑種玉米、削土豆塊種土豆了;當城里持續的陽光燦爛時,我會擔心天老不下雨,造成土地干旱,影響出苗率,影響植物生長;我忘不了那年復一年的春耕,夏鋤,秋收,打場,運糧,打柴;忘不了村中那口我們天天挑水喝的水井;忘不了夏收時那金燦燦的麥田;秋天那成片成片的苞米、黃豆、土豆田......;忘不了下雨天天邊那大片大片的云層成線成排的雨景(因為這種景色在上海城里是看不到的);更忘不了我們居住多年的泥草屋。啊,黑河,長庚六隊----我千百次呼喚您,我的第二故鄉!我魂牽夢繞的第二故鄉!也千百次的在心里祝愿我的第二故鄉,鄉親們能盡快脫貧,走上富裕之路。 在艱苦的歲月中成長 來到長庚六隊,我們就面臨著黑暗,要熟悉煤油燈的使用,晚上看一會兒書,早上一摸鼻子里全是黑的,經常不小心還著了火,燒了衣服、被子,還有把頭發燒著了是經常的事。因為火小不夠亮,為了看清書里的字,就要緊湊著煤油燈看書,我的額前頭發流海被點著是經常的事。接著我們遇到了嚴重的水土不服,全體知青不論男女都皮膚潰爛,腳上生瘡,時間一長,真是惡臭難聞,還有我們嚴重的掉頭發,我的一頭濃密的頭發就在那時掉沒了,從此我就告別濃發,只頂稀發了。地處小興安嶺的黑河,冬天極其寒冷,最低溫度達零下46度,當沒柴火時,或為了節省柴火時,外面零下46度,室內零下20多度,真是非常的冷,躺在被窩里,被頭上卻被哈出的氣結成冰覆蓋著。夏天興安嶺的大蚊子、比蒼蠅還大的吸血牛牤常常襲擊我們,使我們疼痛不已。其他的如,缺手紙、肥皂、等日用品就不用說了。離開繁華的大上海,來到邊疆農村我們接受的第一課,艱苦的生活這一課,就已經使我們刻骨銘心了。 我們1969年5月底到生產隊,正好是春播季節,下地干活的第一課是刨坑種苞米,一垅地2里長,我拿著小鋤頭刨坑,一天要干10個小時,一天下來手就打起了大血泡,當時是春播季節,時令不等人,農活非常緊急,種土豆,種小米,種糜子等等,每天象打仗一樣(當時就小麥是機播的)。割麥子季節又是一個艱苦的時光,工作量大,工作強度高,一天要干13小時的活,每年到了割麥季節我都會受傷,小鐮刀把腿碰著了,把手割破了是經常的事。秋收時黑河地區已經很冷了,在寒風中,在冷雨中我和大家搶收苞米、土豆、等農作物,第一次在國慶節時秋收,又冷又累的我想起了上海這時正是全體放假,全市大游行慶祝國慶,晚上看煙火的幸福時光,禁不住第一次流下了心酸的眼淚。 在村里走動經常遇到狗叫,六隊家家戶戶養狗,我是個怕狗叫的人,因此農村5年在這方面我遭罪不輕,5年中被狗咬過許多次,那時也不懂什么狂犬病,也從沒打過狂犬針,所幸沒有生什么病,的確是我不幸中的大幸。 在長庚六隊農村插隊落戶5年,經歷了長期艱苦的勞動鍛煉,從原來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小青年到在艱苦的歲月中生存了下來,我們付出了比一般人更多的勞動和汗水,我們走過了一條比他人更艱難的崎嶇道路。 在遠離上海,遙遠的邊疆、農村,我們臉朝黃土背朝天,使用極為原始的勞動工具,不遺余力地揮灑著汗水,貢獻了我們的青春血淚乃至生命,我們經受了深刻的磨難,我們稚嫩的身心在那時開始走向成熟。 令人欣慰的是農村勞動如此艱辛,可并未磨滅我們的奮斗進取精神和信仰,它鍛煉了我們的意志,使我們懂得了多么珍惜現在的幸福生活,敢于吃苦,不怕困難。當我們千百萬知青回到城里時,就成了各個工廠、機關搶著招工的對象,因為我們是最勤奮的能吃苦的一代勞動者。 三次逢兇化吉 遇難呈祥 在黑龍江的10年,我遇到過許多次人生的危機,比如一早去大隊路上看到了一只狼;還有被狗咬過數次等等,其中大的事件有三次,現回憶如下: 70年冬季的一天,我和一位上海男知青跟一輛馬車上山去拉木頭,當裝滿了木頭的馬車在回家的下山路上,突然發生了馬驚,青松嶺馬驚的一幕出現了。當時下山的路上,到處是被砍伐的樹墩子,轅馬隨時會絆倒,而困在轅馬和車之間的我也隨時面臨著由于轅馬絆倒,導致車翻而使粗大的木頭滾落下來把我砸死的危險,那位年輕的車老板高大哥,用盡了一切辦法和渾身的力氣來阻止受驚的馬奔跑,但沒有用,馬仍在狂奔,危險正在步步逼近,最后車老板下了殺手锏,穩、準、狠的一鞭子把那匹受驚馬的一只眼睛打瞎了,終于使瘋狂奔跑的馬停了下來,我也由此獲救了。再看路上,好險啊,僅2米遠的地方就有一個粗大的木樁子,可以知道驚馬到此,必會造成轅馬絆到、車翻人亡的慘劇。事后常使我不禁唏噓萬分,我這條命好玄啊。至今我都沒有忘記這位救命恩人,他不顧一切的救我,那正確的一鞭子,還有那匹為我而犧牲了一只眼睛的馬。那時一匹馬是很值錢的,可以頂50-60頭豬。 70年夏天麥收時節,當時中蘇關系緊張,經常有巡邏、站崗、放哨、抓蘇修特務的任務下達。我當時是生產隊的民兵付排長,女民兵班長,那天到公社開會布置任務說有一批蘇聯特務潛伏進來,要在國慶節前刺探情報,搞亂社會......,大部已被我公安局抓獲,有三個漏網分子已向我德都境內走來,要我們各公社、大、小隊嚴密警戒,關注,務必抓住蘇聯特務,保我邊防和國家的安全、保衛麥收大會戰。公社開完會,我16里路火速跑回六隊(那個年代是沒有車的,到大隊,公社去開會一律走路步行打來回),告訴隊長,馬上布置崗哨。那天是給麥子打場,任務緊急,要通宵給麥子脫粒,還要火速運到縣糧庫,不巧天剛下過大雨,低洼處積水, 路上出現泥濘,使運糧車陷在低洼處不能動彈。當時已經半夜12點了,我們女民兵班剛下班,因為我們已經干了12小時,該休息了,男同胞們接替我們上班繼續給麥子脫粒,抽不出人手去修路,我為了完成搶收麥子這個大會戰,決定發揚不怕苦、不怕累,連續作戰的作風,率領剛下班的女民兵班去修路。當修了有一個小時的路時,我們突然發現山岡上有個人影,而且不走大道,走田埂,我們對他喊話,"喂,那里沒有路,路在這邊",矣,人不見了,我當時頭大了,想起白天公社布置的抓蘇聯特務的這件事了,馬上率領12位女同胞分四組包圍那片苞米地,一邊派人馬上到隊里匯報,增派男民兵來抓"特務"。很快,我們通過搜索縮小了包圍圈,圍住了這個男人,我沖在頭里,因為怕他有槍傷了別人,我是班長,理應保護我的戰友,經過一番較量掙扎,我們卸了他手里的鐵鍬,扁擔等物件,把他綁起來了,男民兵到了,就把他押到大隊去了,我們繼續修路,使運糧車順利通行。后來才知道,他不是蘇聯特務,是個偷麥子的農民。所以對我來說是一次逢兇化吉,因為若他真是特務,當時我沖在頭里,我肯定第一個死是無疑的了。 我的第三次生命危機發生在1977年12月底,我在愛輝縣西崗子陶瓷廠工作,我單身一人居住在廠辦公室里,那時正是寒冬臘月之時,我到縣里參加文革后第一次高考,一周后回到工廠,因寒冷而拼命燒爐子,結果半夜12點半我煤氣中毒,碰巧我倒下時叫喊了三聲,被廠里一位65歲的打更老工人老王大爺路過廠辦公室時聽到,及時地又救了我一命,我又一次活了過來,再一次從死神那里逃了出來。 30多年來我一直懷念著這二位救命恩人。想想也真是太巧了,我在黑龍江數次逢兇化吉,遇難呈祥,這的確是很神奇,也很傳奇,它是我一筆寶貴的人生財富。 后 記 三十年過去,彈指一揮間。在農村5年我也勤奮地向農民鄉親們學習,勞動,工作,自覺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給困難農民家挑水,劈柴,給他們讀報,寫信等,做了點力所能及的工作,但各級領導和老鄉們給了我許多榮譽和表揚。1972年2月6日我18歲那年光榮的加入了中國共產黨,被評為縣學習毛主席著作積極分子,知青標兵,參加了縣、地、省知青標兵代表大會,受到縣、地、省領導的接見,參加了黑龍江省上海知青向上海人民匯報學習毛主席著作講用團。還擔任了一些領導工作,縣婦聯付主任、公社民兵付營長、大隊民兵付連長、六隊民兵付排長、女民兵班長、知青點負責人;1973年10月我榮幸地通過考試被推薦到齊齊哈爾輕化工業學校就讀中專,畢業后我又一次放棄了留在市里工作的機會,仍不忘對黑土地的那份情感,堅決要求回到邊疆工作,被分配在愛輝縣西崗子陶瓷廠,后因工作努力,被晉升為付廠長,縣工業黨委委員;1977年冬國家恢復高考,我考進了遼寧省鞍山鋼鐵學院;1982年2月我本科畢業,終于分配回到了闊別14年的故鄉-上海參加工作,在市政府機關工作,后評為主任科員,工程師;1988年隨丈夫到深圳工作,長期從事證券研究工作,開專欄股評,并定居在深圳;現我已退休閑賦在家,仍醉心研究我的宏觀經濟課題。 俄國偉大詩人普希金說過,一切痛苦都將過去,而那過去了的,都將會變成美好的回憶。 現在我果然體會到了這美好的回憶,這逝去的歲月使我懂得了它,那遙遠神奇的土地使我如此魂牽夢繞,懷念不已,我們曾把人生最美好的,僅僅一次的如火青春、如花年華獻給了它。 在那段磋跎歲月中,我們不僅在肉體上得到艱苦磨練,而且在精神上也得到洗禮,今后,什么人生苦難坎坷都不可能難倒我們,在未來的日子里,我們將繼續風雨征程向前邁進! 青春無悔,在我的人生里程碑上將永遠記載著這一段難忘的歷程,也永遠不會忘記黑河那片黑土地! (作者系黑龍江省黑河地區愛輝縣上海知青) 黑土情 作者:楊 麗 “上海知青”,一個歷史的名詞。它改變了我的命運,也使我與一個陌生的地方結下了一生的不解之緣。 三十五年前,我把熱血和青春都留在了那塊土地上--黑龍江省呼瑪縣歐浦公社歐浦大隊。那是我夢牽魂繞的第二故鄉,是我永遠也割舍不了的黑土情。 入 疆 1969年11月6日,不滿16歲的我,隨著“知青潮”從上海出發,奔赴遙遠的“北大荒”。五天五夜的火車,一天的汽車,使我第一次領悟了什么叫長途跋涉。當我來到“三合戰斗村”時,第一次看到與我以往生活完全不同的一個銀色世界。白色的屋頂,白色的樹,白色的大地連著一望無際的天邊。第一次離家,就走到了這么遙遠,這么寒冷,這么偏僻的地方,尤其是當晚讓我們住在三合大旅社的時候,我才知道目的地還沒有到達,還有五十多里人煙罕至,野獸出沒,冰凍崎嶇的山路在等待著我,我的心深深地感到了悲涼。這里所謂的大旅社,其實就是一個大車店,一棟木刻楞的房子,藍色的窗戶,藍色的門,屋里是一溜大通炕,靠房頂的墻上,還有好幾個透著亮的小洞,屋外零下四十多度的刺骨寒風無情地鉆進屋里,墻上掛滿了冰霜。后來,老鄉告訴我們說:“吳八老島”流血事件后,“老毛子”(蘇聯人)經常挑釁,墻上的洞就是“老毛子”前幾天才打過來的槍眼,村頭對蘇宣傳的大喇叭上也密密麻麻的布滿了槍眼。聽著老鄉的話,望著眼前的一切,我突然感到戰爭不可思議的一下子來到了我的眼前。對于一個十五歲的女孩來說,我真正感到戰爭的殘酷和無情。也真正意識到,我的生命和鮮血,將會和這片黑土地,這條長長的邊境線連在一起。 備 戰 我到歐浦的第一件事,就是軍訓和挖地道。1969年夏天,吳八老島剛打過仗,邊境形勢非常緊張。因此,剛到那兒就加入了戰備的行列,我們白天黑夜地摸、爬、滾、打,練射擊、挖地道、站崗巡邏什么都學,樣樣都干,完全就是一個沒有領章、帽徽的準軍人。 記得我們到歐浦的第二天就進行了緊急集合,從溫暖舒適的大上海來到荒涼奇冷的“北大荒”,又在來的路上看到了戰爭的痕跡,因此,我當時心里非常緊張,把所有能穿的衣服都穿在身上。沒想到集合后,我們就開始往南地窨子跑。由于我穿的太多,又蹚著沒膝深的積雪,一會兒我就累得出汗了。正當我在心里祈禱快點到目的地的時候,指揮員忽然命令我們臥倒,我迅速臥倒在雪地上,趴在那兒一動不動,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我感到兩只胳膊特別的冷,這時,我才發現雪早已鉆進我的袖子,化成了水又結成了冰。象這樣的緊急集合,在我插隊的日子里發生過無數次,有時是訓練,有時還真是有緊急情況。我們每天還練操,打靶。 剛開始端“七斤半”的時候,手不停的抖,槍都端不穩,練側姿、低姿前進的時候,在冰冷的雪地上不停地起臥,常常累得腹肌疼痛,都上不了炕。晚上,還要在村里站崗、巡邏。當時,我們是兩小時一換崗,我常常站零點到兩點的崗?!氨贝蠡摹钡南掳胍巩惓:洌瑲鉁剡_零下40多度,我們穿的棉衣一出門就凍透了,如果再趕上下雪,那更是雪上加霜了。在我們站崗的兩個小時里,有時還要臥在江邊的雪地上觀察江面,有時凍的實在受不了,就喝上一口酒精兌的土燒酒暖暖身子,再繼續巡邏。不僅如此,我們還要24小時輪班挖戰備地道。 “北大荒”的冬天天寒地凍,土就象石頭一樣的硬,一刨一個白點,震得虎口生疼。地道下面又很矮,人直不起腰,我們就跪著挖,常常累得滿頭大汗,等上來換班時,又凍得透心涼。馬燈還把兩個鼻孔熏得黢黑,引得大家相互大笑。就這樣,我們還是像螞蟻啃骨頭一樣,將地道一寸一寸地向前推進。為了鼓舞斗志,我們當時還編了一首挖地道的歌,事隔三十五年,我至今還能一字不漏的唱下來: 我聽主席的話, 凍土聽我的話; 地道凍土比石硬, 怎比小將意志堅。 一鎬一鍬一腳印, 螞蟻啃骨練紅心; 一顆紅心兩只手, 快挖地道埋蘇修。 雖然,我們的生活很艱苦,但磨練了我們的耐力和意志力,為我們今后的生活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筑 路 1970年春天,呼中筑路戰役打響了。4月24日,我們踏著反漿的山路出發了。在泥濘不堪的大山里走了一天,我們來到了二段。我在山中的小溪邊洗凈了棉褲和棉鞋上的泥漿,焦急地等待著來接我們的汽車。在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我們登上了去塔河火車站的大卡車。當時,由于人多,大家都只能站在卡車上?!氨贝蠡摹钡乃脑?,天氣仍異常寒冷,我們穿著濕棉褲和濕棉鞋,站在無遮無攔的卡車上,我凍得直想掉眼淚。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當我已經完全麻木,站在那里就睡著的時候,我們終于到了塔河火車站,坐上了開往原始森林的小火車。盡管那是木板的硬座車,但我還是覺得像到了天堂。但我沒意識到的是,呼中是一片漫無邊際的原始森林,在那兒有更艱苦的生活和勞動等待著我們。 我們來到呼中工地的時候,首先遇到的是沒有住房。在呼瑪河邊,我們支起了一個大帳篷,兩邊用樺木小桿搭成兩排大通鋪(因為是圓木,高低不平,大家都戲稱條絨鋪),中間放個空油桶,安上煙囪就開始了生活。由于人太多,只有一個帳篷,我們只能男女同住在一個帳篷里,每人只有50公分寬的地方,真是肩挨著肩,人靠著人,翻身都很困難。當時,我們用的是最原始的鎬锨,吃的是高粱米、大碴子和脫水卷心菜 ,油只能少量的放一星點,葷菜和水果幾乎成了我們的夢想。就這樣,我們還是用我們的雙手和雙肩,筑成了一條從鐵路線通往大山深處的公路。 回憶當時的生活,有苦也有樂。剛開始修路的時候,大家都干勁十足。打錘、掌釬、放炮、掄鎬、使锨、挑石頭、抬木頭,我樣樣都干。餓了就啃黑饅頭,渴了就喝塔頭甸子里的積水,汗水濕透了衣服,又結成了堿花,看著用我們的雙手和汗水修出來的公路一米一米的延伸,大家心里都非常高興。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體能在逐漸的下降,營養又跟不上,我們漸漸有了體力透支的感覺,尤其是天氣漸漸熱了,蚊子、小咬、大蠓都好奇的出來湊熱鬧,我們每天除了干活還要和它們斗爭。再加上8月份雨季來臨,山里的天說變就變,幾乎每天都有一場傾盆大雨,而當時我們唯一能遮雨的工具只有一塊一米寬、兩米長的塑料布。更可怕的是,一下雨樹上就會有許多纏繞的蛇在爬行。每天我們都會淋的濕漉漉地回來,等干衣服都變成濕衣服的時候,就只能穿濕衣服干活。時間長了,就有人病了,然后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了。但憑著我們當年的意志和信念,吃點藥,躺一兩天又繼續干活了。后來,為了消除疲勞,增強信心,我們組織了宣傳小分隊。盡管白天干活體力消耗很大,但晚上我們還是聚在一起排練節目,然后到附近的部隊去慰問解放軍。我當時是宣傳隊的積極分子,并擔任報幕員,因此出去演出的機會也很多。每當到部隊演出時,解放軍同志都非常歡迎,有時還拿出珍貴的大米飯和燉肉犒勞我們,這時,我就感覺像過年一樣高興,一切煩惱和疲勞都煙消云散了。 當2號線的公路竣工的時候,我又報名上了1號線。所謂1號線,就是沒有人煙的原始森林??辈礻牽睖y好路線,在中間插上標記,然后我們就按標記左五米、右五米的把樹放倒,把草皮鏟掉,把樹根和多余的石頭炸掉,修一條十米寬的公路。出發的時候,我們把東西裝上拖拉機,輕松地有說有笑地走,但走到原始森林邊緣的時候,前面沒有路了,擺在我們面前的是:35里沒有路的大山,我們自己吃、穿、用的東西,都要靠自己的雙肩背上去。我當時對自己沒有信心,總覺得身上背著幾十公斤的行李,還要鉆幾十里大山,我肯定走不到目的地,希望有人回來接我。但踏上了征途,情況完全變了。雖然那天啃的是冷饅頭,喝的是山里的溪水,趕著擾人的蚊蠓、小咬,踩著潮濕的腐葉,或在茂密的林中鉆來鉆去,或在橫倒的大樹上像走獨木橋似的跳來跳去,衣服和鞋子濕了又濕,但我還是在天黑前就到達了營地。 這次負重行軍,磨練了我的意志,也增強了信心。后來我又下山去背糧。記得那天我背的是五十斤面粉。開始上山的時候,我走得很快。不久,天下雨了,我拿出塑料布把面粉包起來。由于森林茂密,山路泥濘,我的速度慢了下來,漸漸地我的前后都看不見人了,我有些著急。又走了一會兒,有一條兩米來寬的小溪擋住了去路,前面的同學砍了一根碗口粗的樹架在上面,形成一座小獨木橋,當人陸續走過去后,獨木橋已泥濘不堪,圓木上非常的滑,我小心翼翼地走在上面,就在快到對岸的時候,我想猛的一下跳上岸。但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我腳下一滑,腳已跨上岸,頭卻朝后向水邊倒下去。由于背上負重50斤,且又是頭朝下,我怎么也站不起來,而前面已經看不見人影,于是我大聲呼叫,好在前面的同學沒走遠,來了兩個人才把我拉起來,否則,天黑后我還在老林里的話,就太危險了。幸運的是面粉有塑料布包著,沒怎么濕,我終于把糧食背到了營地。事后有人問我,你為什么不把糧食卸下來,我回答說,我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我一但卸下來,我就背不上肩,就再也無法將糧食背回去。這是我們的口糧,如果失去,我們就將挨餓,因此,我必須守住這袋面。 其實,像這樣有驚險經歷的人還有許多。比如,我們的先遣部隊進山時要背帳篷、油氈、鍋等生活用品,馮華康就因為負重太重,一下子陷到了齊胸深的沼澤里,好在同學們齊力用背包帶把他拉了上來,才沒有發生危險。再有我們修路接近尾聲時,天下起了大雪,由于我們天天要過一個臘子口,風很大,而且雪被一次次踩踏后,變成了冰。朱祥均在過臘子口時,一下子掉了下去,當時大家非常著急,萬幸的是原始森林里的樹很多,他被幸運地掛住了,當把他拉上來的時侯,他只是受了點傷,生命保住了??墒?,不幸的事還是有時發生。在我們臨界的榮邊公社修路點,有一名上海知青因為排啞炮發生了意外,生命和熱血永遠的留在了大山深處。至今,榮邊公社還有一塊為他立的碑永遠地豎在那塊黑土地上。 獻 血 在筑路戰役全面勝利地時候,我們離開了大山。當汽車在我們用自己的雙手修出來的公路上從大山深處緩緩開出的時候,我們的心情既激動又有成就感??粗@條用鮮血和汗水修成的路在眼前慢慢地消失,我在心里說:再見了,大山!再見了,原始森林! 我們坐汽車,換火車,到達塔河的時候,已經天黑了,我們必須在塔河火車站過夜。經過了半年的筑路經歷,我們的毅力和意志都得到了很大的鍛煉,在車站坐一晚上,對我們來說已經不在意了,我們有說有笑地聊著天,等待著天明。突然,一個工作人員跑來告訴我們,有一位鐵路職工在修燈時從高處摔了下來,造成脾臟破裂,急需輸血。我們二話沒說,跟著他到了醫院。從醫生那里得知,病人生命垂危,急需動手術,需要1000毫升的血。病人的血型是B型,我也是B型,因此我毫不猶豫地獻出了200毫升鮮血。和我一同獻血的還有周天植、盛品湘、于建成和其他生產隊一個我不知名的青年。病人脫離了危險,我們才放心地踏上了回家的路。這次獻血,雖然是在我長身體的時候,又是在長期缺乏營養的情況下獻出了自己寶貴的鮮血,后來導致了一場嚴重的壞血病,留下了后遺癥,但我從不后悔。因為我挽救的是一個生命。一個人的生命能夠延續下去,是我心中最大的安慰。 “回 家” 離開呼瑪已經三十多年了,但呼瑪始終鐫刻在我心里,每每都有一種沖動:“回家看看”。 1995年4月5日,我們歐浦大隊的上海知青舉行了一次大聚會。事后,我日思夜想地想回趟呼瑪,回趟歐浦,回趟“家”。終于,在1999年我們下鄉30周年的時候,我和史美忠、羅俊、顧勝勤決定結伴回“家”。當時我們和老鄉已多年沒聯系,不了解呼瑪和歐浦的具體情況,也不知道有什么人認識我們。但我們太想念那里了,決定去了再說。我們下飛機、坐汽車,一路來到呼瑪。沒想到呼瑪的老鄉張開溫暖的懷抱,非常熱情地接待我們。呼瑪縣的縣長、人大主任、政協主席還接見了我們,使我們沉浸在“家”的溫暖之中。然后,我們又繼續趕路,來到了白銀那鄉、歐浦鄉。在白銀那,我們見到了老隊長王玉良。老隊長的風趣仍不減當年,把我們逗得哈哈大笑。在歐浦,我們見到了所有我們認識的老鄉。離開歐浦二十多年了,有些老鄉已記不清我們了,但我卻都能一一叫上他們的名子。連陪同我們一起去的孫建國大哥、徐秀蘭大姐都直夸我的記性好。其實,離開了這么多年,但歐浦的山水,歐浦的老鄉一直縈繞在我心中,我常常想念那塊黑土地,想念那塊黑土地上的人。只可惜,我最想念的當年把我當作女兒的張大娘已經辭世,我到山里找到了她的墳墓。山里靜悄悄的,只有挺拔的白樺林,在微風中發出“嘩嘩”的聲響,仿佛在訴說30年前一個上海小姑娘與一位黑土地上的大娘相知相交的依稀往事......我流著淚在墓前祭拜了她老人家,站在她的墓碑前向她訴說了許多一直深埋在心里的話...... 到歐浦的當天,我們去了邊防站,到了江邊??粗綐藷簦鴮Π兜亩砹_斯,心中無限的感慨。我們還看了南地窨子的大地和當年渴極了就喝的死水泡子,看了我們當年的宿舍,食堂以及打水的老井,仿佛又回到了三十年前。最讓我高興的是:當年沃西門島是爭議島,經常有挑釁事件發生,我們女民兵從沒上去過,這一次我如愿以償的登上小島,走在曾經用熱血保衛過的這片國土上,了卻了我多年的宿愿。 到了歐浦我們才知道,這個偏遠的小山村,至今都沒有通上電,老百姓的生活非常貧困,和三十年前沒有什么大的區別。于是,我們看到有困難的老鄉,馬上就接濟和幫助他們。第二天我們還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酒、肉,在老鄉家買了魚、雞蛋、菜等,請老鄉吃了一頓團圓飯。那天晚上的氣氛熱鬧極了,大家又說又笑,馬國成、王篤鶯又唱又跳,共同回憶過去,敘述今天。老鄉們都說:我們這里從來沒這么熱鬧過,連過年都沒這么熱鬧。我們聽了既感慨又激動,老鄉這是拿我們當自個親人看啊。 短短的幾天眨眼就過去了,當我們就要和老鄉分別的時候,內心充滿了依依不舍。長途汽車駕駛員似乎也理解我們的心情,車開的很慢很慢。老鄉們站滿了一條街,流著眼淚拉著我們的手,囑咐我們要“常回家看看”。我們也流著眼淚和老鄉一一告別。車走遠了,但我不敢回頭望。我知道,老鄉們還在村頭,還在招手...... 回上海的路上,我一直在想,三十年前,是這里的老鄉,用他們無私的關愛,是這里的黑土地,用她博大的胸懷,接納了我,磨練了我,培養了我。他們是我的親人,這里是我的第二個“家”。我們能為第二故鄉的父老鄉親做些什么?我們一定要為第二故鄉的父老鄉親做些什么?;厣虾:?,老鄉來信需要的東西,我都一一給予滿足。我總在想:雖然我的能力有限,但在我有限的能力范圍內,我應該幫助一下歐浦的老鄉。能為我的第二故鄉做一點事,盡一點力,是我心中最大的愿望。 今年是我下鄉三十五周年的日子,我一直有一個愿望,那就是與我的丈夫和孩子一起回到我的第二故鄉看看。他們雖然沒有這個經歷,但卻是我的一段歷史。遠在英國留學的女兒用電子郵件告訴我:媽媽,我不了解那段歷史,但我尊重那段歷史。因為沒有那段歷史,就沒有今天的媽媽。女兒說得對。 但愿我們能夠成行。 ?。ㄗ髡呦岛邶埥『衄斂h歐浦公社上海知青) 難忘的歲月 ——紀念知青上山下鄉三十五周年 作者:武梅卿 今年3月7日下午,我們曾在江西黎川社坪公社插隊的部分知青歡聚在一起,紀念上山下鄉三十五周年。雖然我們都已過天命之年,有的已兩鬢斑白,有的已退休,但只要一想起我們在江西這片紅土地上度過的那些難忘的歲月,我們就會激情滿懷,我們的雙眼就會飽含淚水,因為那里是我們曾經奉獻青春、灑滿熱血和汗水的第二故鄉。 我原本是上海68屆高中畢業生,1969年3月8日,在全國知青上山下鄉大潮中,我懷著滿腔熱情來到江西黎川社坪公社上港生產隊,開始了近十年的插隊落戶生涯。從大上海來到江西的貧窮山區,要一下子闖過生活關勞動關,談何容易?一安頓下來,我就打赤腳跟著農民來到又臟又有螞蝗的水稻田里干活,犁田、挖土、拔秧、插秧,拿鋤頭的雙手磨出了血泡,血泡破了,漸漸變成了老繭。挑擔子的雙肩又紅又腫,經過艱苦勞動的磨礪,我學會了農活,而且干得很好,也和農民打成了一片。 第二年,我69屆初中畢業的弟弟也分配到江西資溪縣插隊。當時他只有16歲,為了能在他鄉有人照顧,就從資溪縣調到黎川社坪公社,與另外幾名知青分在前進大隊朱家堡生產隊,為了能更好地照顧弟弟,我就向公社領導提出調往弟弟的生產隊,調入弟弟的知青戶。弟弟的知青戶連我共有6名知青,除了我弟弟外其余4名也都是初中生,年紀小,每天面臨出工、燒飯,還要上山砍柴,艱苦的農村生活一時適應不了,我去后自然成了他們的大姐。為了使生活安排得有條不紊,我們一起商量安排兩名知青負責種菜,兩名知青負責砍柴,兩名知青負責燒飯(這些都是在收工之余干的)。一個月輪換一次,經過一段時間的實踐,收到了效果,柴火充足,蔬菜長勢喜人。我們自己種的蕹菜等菜吃不完,還送給農民,從上海帶來的蘿卜種子種的白蘿卜又大又好。我們還養雞,雞生蛋,孵小雞,摸魚,做蘿卜干,咸菜等,用自己勤勞的雙手,在艱苦的歲月中改善生活。 最艱苦的要數在炎熱夏季參加“雙搶”勞動,每天半夜就得起床出早工,早飯在農田里喝大鍋粥,中午頂著太陽在滾燙的水稻田里收割稻谷。一塊田的稻子割光了,腰也伸不直了,小腿上的皮膚被太陽曬得脫了皮,每天收工時,被汗水濕透的衣服沒有一處是干的,可還得挑上140多斤濕的谷子走上幾里路到倉庫。晚上經常出夜工拔秧,被螞蝗、小蟲、蚊子等咬得小腿上都是傷疤。弟弟身體虛弱,經不起“雙搶”的勞累,先后患了胃炎、肝炎,每年提前回滬治病休息,我卻在農村和農民一起度過了五個春節。 還記得我在擔任農村小學老師時的日子,那是一個班有二十多名小學生卻是有幾個年級混合在一起上課。憑著責任心和對學生的愛,一定要把學生教好。當時,面對困難家庭的孩子已十多歲了因沒錢上學,仍一字不識的情況下,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我想要改變農村貧窮落后的面貌,一定要讓孩子們上學,希望在他們身上。我設法以學生作試驗田名義向隊長要了一塊水稻田,實際上是我利用業余時間個人承包,秋收后把稻谷賣掉的錢,給失學的孩子們付學費,買書本,筆等學習用品,這一舉動,得到隊長和孩子們家長的一致好評,我與他們的距離也更近了。 我們6名知青在一個生產隊,同吃、同住、同勞動。我們始終集體伙食,團結和睦,誰家里帶來或寄來好吃的食品都會毫無保留地拿出來讓大家分享,親如兄弟姐妹。經過大家共同的努力,我們被上海鄉辦評為先進知青集體,獎勵給我們一部手扶拖拉機。 艱苦歲月的磨礪,對人生來說是一筆寶貴的財富,那是不能用金錢來衡量的。經過十年農村生活的鍛煉,使我從一個天真稚嫩的學生變得成熟、堅韌不拔、勤勞能干、有愛心,最使我難忘的是在1976年年底,我光榮地加入了中國共產黨,從一個學生成長為一名共產主義戰士。當我在莊嚴的黨旗下宣誓時,我的雙眼含著激動的淚水,我終于實現了自己的愿望,我深深地感到自豪和驕傲,因為我是在我貢獻青春年華的江西農村入黨的,這為我以后在公社擔任領導職務,返滬后在國有企業逐步走上領導崗位打下了扎實的基礎,發揮了很大的作用。 隨著歲月的流逝,有些事情會漸漸淡忘。但是在江西黎川社坪度過的十年知青插隊的日子令我記憶猶新,使我永遠難忘! 2004年5月4日 (作者系江西黎川社坪公社插隊上海知青) 今生今世牽掛你--呼瑪(外一首) 作者:陸玉其 抹不去背影的你 躲不過眼神的你 擦不去相戀的你 掏不盡相思的你 甜蜜的溫柔給你 纖纖的情結給你 心中的愛戀給你 永遠的思念給你 無悔無怨情依依 愛你在心里 想你在夢里 今生今世牽掛你 --呼瑪 真 情 無 悔 除了真情 我還能給你什么 除了善良 我還能去愛什么 除了勇氣 我還能留住什么 除了傷痕 我還能忘記什么 夢想讓我們一次次的選擇 又讓我們一次次的蹉跎 真心把我們緊緊地連在一起 除了無悔我們還能對它 對它說些什么 (作者系黑龍江呼瑪縣榮邊公社上海知青)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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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劉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