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的中日關系大概是領導者比較傷腦筋的一件事:日本看上去有點“喪心病狂”的味道,好像存心與我們過不去,一點面子不給。我們呢,硬也不行,軟也不行,因為無論是硬還是軟對我們帶來的都是損害。我們確實也作了不少工作,還包括請美國人和安南出來說話,要中日“交流對話”,說是解決問題的唯一方式。可是我們都清楚不是我們不談,而是日本人確實不肯給面子。
面對中日關系的這個現狀,仁者見仁,義者見義,各有所解又全無解。本人看法與主流有些不同,我認為日本是中國的一面鏡子。鏡子者有二意:其一,從鏡子中我看可以看到自己的面目,所以通過日本這段時間對華的態度我們可以了解一下自己,看清自己到底是個什么樣子。其二,鏡子里面的像是虛的但鏡子本身是實的,無論我們面對鏡子做何種表情,改變的都只是我們自己,而鏡子并不會因為我們臉色的改變而改變,它是一個冰涼的東西,始終擺在那兒,所以對待日本的方法不能看中日關系如何,中日關系好了不見得中國變得強大了,中日關系壞了也不是說中國就不行了。
日本永遠是中國的一面好鏡子,它始終能較為準確地照出中國的形象。中國勢力如何?騙得了國內的一些人,騙得了西洋人,卻記遠騙不了日本人。日本是一個只服強者的民族,誰強,日本人就尊敬他跟他跑;對于弱者,特別是對于沒有自知之明的弱者,日本人是從來看不起的。問題就是這么簡單。所以每次我們中國自以為是“黃金時代”時日本人就來了。甲午戰爭是“同治中興”之后,瀘溝橋事變在“黃金十年”之后,現在是“空前盛世”。
有人說日本人害怕中國強大,所以每當我們面臨盛大發展機遇就來攪局。此說很有道理,但它不能解釋為什么中國每逢盛大發展期就是一個弱不禁風的樣子。據說動物界里,螃蟹換殼時是最軟弱的時期,也是最容易受到外敵攻擊的時期,所以螃蟹換殼總是要找個安全的地方,躲藏起來。我們也有人提出來要“蹈光養晦”。也許這是一個辦法,不過這個辦法是自作聰明的,因為它有一個前提:即天敵是愚蠢的,不會在這個時間內找上門來。我們的天敵(日本?不只是日本)顯然不是這樣一個愚蠢的天敵,每當我們要換殼,它就發現了并且找上門來。那么,我們有什么辦法呢?大家有沒有想過另外一種動物---烏龜?烏龜也有“蹈光養晦”時,做縮頭烏龜。可是烏龜比螃蟹聰明,它在長身子時也讓硬殼一起生長,所以它的殼始終是硬的,長硬殼的資源可能對它長肉身有一定的影響,但硬殼時刻保衛著身子,所以蹈光養晦才搞得起來。這就是說,螃蟹是沒有資格“蹈光養晦”的,要縮頭,就要像烏龜一樣始終保證自己的殼是硬的。
愚見,從日本這面鏡子中我們看出,中國三十年發展,雖然快,但主要是在輕工業和日用品方面發展,長了很多肉,但殼沒有變硬(甚至于變軟了),也就是基干產業和軍事技術不行,關鍵的東西掌握在外國人手上。
鏡子就是鏡子,它不會因為你面對它笑而笑,也不會因為你面對它哭而哭:笑的也好,哭的也罷,都只是照鏡人本身。所以說,豬八戒照鏡子照出自己的豬頭,發了脾氣打破鏡子,雖然沒有讓自己變美麗,但確實解決了豬八戒與鏡子之間的關系問題。日本對于中國也如鏡子之于豬八戒,我們在鏡子面前無論是如何表現,鏡子都沒有受到影響,它依然擺在我們面前擋著我們的出路。所以解決的辦法,最終只能學豬八戒:打碎這鏡子!
這就是說,不要太在乎中日關系,而且中日關系并不會因為我們的改變而有多大的影響,所以面對日本,不要生氣,不要發怒,更不要向它求情。等我們哪天不高興了將這面魔鏡子搬開或打碎它就是了。
太在乎洋人的態度是中國近代以來的一個通病。一百幾十年來,國人考慮問題總是先考慮洋大爺的反映,這使我們自己失去了主體意識。
這中間,唯有一人不太買洋人的賬,他就是毛澤東。不管是美國也好,蘇聯也罷,只要影響到他的決策,他就不聽你的了,一切以自己我為中心,強調中國人的主體意識(更準確地說是強調中國共產黨和中國人民的主體意識),將洋人看成一個外因而已。他說“內因是變化的依據,外因是變化的條件,外因通過內因而起作用.......事物發展變化的根本動力在于事物自身的根本矛盾。”所以毛澤東要打解放戰爭變不考慮美國是不是反對,要打過長江就不聽斯大林的勸告,要抗美援朝就不考慮的蘇聯是不是出兵參戰,要搞原子核就不考慮你“三家條約”。當然,他也盡量跟你說明白爭取你的理解和支持,但你的態度是次要的因素,你的反對是無效的。所以毛澤東獨裁也好,經濟搞不好也罷,老百姓過苦日子也罷,他過世了快三十年了,老百姓還忘不了他。因為他連洋人都不怕,國內誰是他的對手?
現在中國“強大”了,有了點錢,兩岸四地都是盛世太平,大家長得白胖胖的,俊男靚女,好不風光,可一辦起事來首先想到的是美國人怎么看,歐洲人是不是會反對, 東洋人會不會攪局。臺灣、香港和澳門有這種心態是可以理解的,因為他們長時間會洋人的控制,在洋人治下討生活,習慣性地認為自己在一切問題上都只是配角。唯獨中國共產黨和大陸基層群眾不能這樣,因為他們有經驗,離開了洋大人中國不但可以活下去,而且會活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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