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拉克:階級斗爭與民族解放
區芳
(轉載自<紅鼴鼠>第二期)
2003年4月,美軍推翻伊拉克復興黨政權。不久,美國殖民統治機構Coalition Provisional Authority (CPA)開始管理伊國軍政要務,保羅·布雷默出任CPA最高長官。同年7月13日,在CPA的撮合和任命下,伊各主流政治派系組成伊拉克管理委員會 (Iraqi Governing Council, 簡稱IGC) ,算是過渡階段的「民族政府」;與此同時,太上皇布雷默對IGC的大小決定保留最后否決權。
一年來,如何分配「新巴比倫」的資源和市場,始終是國際資產階級爭執的熱門話題。坐著坦克的美國資本底氣十足;德、法、俄資本卻有些搶不上槽子;中國資本貪婪地聞著石油香氣,同時知趣地滿足于邊邊角角的雜食[1]。盡管老板們內部磕磕絆絆,美帝、歐洲資本和「華商」都想清除當地對國際資本的任何限制和屏障,以充分利用門戶開放帶來的無限商機。諸多跡象表明,伊拉克經濟(包括石油工業)[2]已經和將要進入一個廣泛私有化、自由化階段。
私有化與自由化
薩達姆靠「阿拉伯社會主義」起家,在思想上倡導超階級「國民一體」精神,在經濟上保護國內市場、扶持民族資本。究其根本,薩式社會主義無非是資產階級波拿巴統治的變種;執政30年的阿拉伯復興黨,既是民族資本的利益監護者,也構成后者的一部分[3]。利用美蘇冷戰帶來的機遇,「阿拉伯社會主義」一度頗爲成功,工農業持續發展,人民生活得到改善;以農業來說,復興黨曾下大力氣解決食品自給問題,并有所建樹(糧食總產量增加、現代農業初具規模)。
蘇聯垮臺,舊殖民主義復蘇。美軍大炮不但轟倒了薩達姆,更打開了伊拉克市場的大門。 2003年10月23-24日,聯合國和世界銀行聯名發表題爲「總評價:伊拉克需要什麼」 (「Iraq Needs Assessment」) 的對伊經濟改革指導性文件,值得一讀。在談到農業發展時,世行專家拍胸脯確保伊農業會在「提高國家收入、保障食品自給、減輕貧困上發揮重要作用」,但前提是必須「采取自由化和對外開放政策」。文件稱贊IGC「已邁出(農業)價格闖關的第一步,提高了部分農用肥料的價格」,并引用伊農業部長的話強調「農業發展的主要推動力應是市場。(農業部將會)有計劃地降低糧食種植補貼水平」。在「2003-2007中期計劃」一欄中,伊農業的主要目標被界定爲「在自由市場經濟的前提下實現私人占有爲主」;不僅如此,文件斷言整個伊拉克經濟都必須「擴大私有産業比重,發展有競爭力的生産項目,逐步取消國家對經濟部門的補貼」(見「2004年的頭等任務」一欄)。
與西方老牌壟斷資本相比,財少力小的伊民族資本始終處于弱勢,這也是復興黨資產階級波拿巴政權長期執政的歷史根源。失去國家保護的伊拉克農業,非但會丟掉國內市場份額,就連自身只怕也要成爲人家(首先是美、加、澳農業資本)收購的物件了!
2003年9月,IGC頒布了一批投資、金融和稅收改革法令(即布雷默簽署的第39號令)。法律允許外商在除自然資源以外的所有領域和行業進行投資;外商有權把經營所得利益全部匯出境外;對企業産品不作國有化比例方面的限制。在外資銀行的市場準入方面,外資銀行可以獨資或合資的多種形式進入伊拉克;在未來5年內允許6家外資銀行100%的收購本地銀行,對收購本地銀行50%以下股份的外資銀行不作數量限制;5年后對外資銀行的進入不設任何限制。外商在伊租賃土地可達40年,并允許續租[4]。自2004年1月1日起,個人與公司所得稅最高稅率拉平,均爲15%[5]。
2003年10月8日,IGC私有産業發展處公布了第一批國企拍賣名單,包括水泥和化肥廠、磷酸鹽礦和硝礦、藥廠和航空公司等等。至于石油業,鑒于這塊肉太肥、盯著它的狼眼太多,實質性私有化尚未起步。美國駐伊石油部高級顧問羅·麥基承認無論外資還是民族資本都「不太可能在第一天就將石油産業私有化」,而應該「逐漸接近這一目標」[6]。
老板們大塊吃肉,大秤分金,不在話下;正在和繼續爲此付出代價的,是伊拉克工農大衆。經驗告訴我們,私有化通常伴隨著裁員、工資水平下跌等「行政支出合理化措施」。僅從眼前經濟利益的角度講,伊工人階級就受到三座大山的壓迫:低工資、高失業和全盤私有化。這三座大山既有復興黨資產階級波拿巴統治的「遺産」成份,更與占領當局經濟-社會政策直接相關。那麼,在外國軍事占領的大環境里,工人階級應如何組織起來爭取和保衛自身利益,如何把工人斗爭與民族解放斗爭協調起來呢?首先讓我們看看當地工人斗爭的情況。
納赫拉旺罷工事件
巴格達郊外的納赫拉旺工廠區住著許多工人,近兩萬人在本區的制磚廠上班。多年來,他們每天工作14小時,日收入一塊半美元(童工爲60美分)。這里的一切都是多數中國工人極熟識的:除去工資沒任何福利;缺少起碼的生産安全設備和措施;更甭提工休節假日或病休制度。由于制磚燃料用的是廉價劣質石油,工人深受其害(呼吸系統發病率極高)。
復興黨倒臺后,納赫拉旺出現了制磚工人工會,雖規模不大(其實只是些倡議小組),但頗有號召力。2003年10月11日,約1萬制磚工人開始罷工,要求雇主提高工資、提供醫療服務,承諾有償假期并簽定一個勞動合同。老板自是一口回絕,但罷工者也不含糊,用自動步槍和機槍武裝起來的工人糾察隊包圍了工廠,既向雇主示威,也防止觀望派工友被資方收買破壞罷工。老板立馬宣布提高工資(每人每天加了25美分),對其他要求則采取拖延戰術,籠統地表示「大家都是穆斯林,坐下來慢慢談嘛!」。同時,資方多管齊下對工人組織的核心展開「拉一批打一批」的分化工作。
石油工人在行動
Daura大型煉油廠位于巴格達,擁有三千名工人,目前多數職工的月工資約60美元。這個數字與戰前水平相彷,但過去的紅利抽頭、午餐和住房津貼、獎金如今全被取消,工人甚至拿不到加班費!工作環境極其原始(連統一的工作服都沒有),生産安全缺乏保障,而企業對工傷通常不予補償。2003年9月,Daura發生首例「非法罷工」,工人們要求漲工資;10月初,Basrah大型煉油廠(巴士拉市)的少量職工發起24小時罷工,提出類似要求。10月10號Daura的150個工人再次罷工,組織者仍不見蹤影,要求卻越發具體:降低最高工時(14小時)、漲工資和改善工作條件。
然而,企業管理層決心「按既定方針辦」。在對工人的講話中,廠長達特哈爾表示「不能沒完沒了地容忍(罷工),再鬧下去只會誤國害己」。在幾天后的記者訪談中,達特哈爾得意地說出了心里話:「(即將開始的)石油企業私有化有個好處,就是可以讓工人安分些……他們現在特別害怕下崗,而我是決定誰下誰不下的人」;當對方問起預期裁員規模時,廠長先生確認「私有化以后三千職工中會有一半被裁」。
2003年11月,巴士拉電力系統和Basrah煉油廠的職工先后發出罷工警告,希望把官方最低工資水平(見布雷默簽署的第30號令)從40美元上調到90美元。這次出頭的是剛成立不久的工會。當然,幾聲「警告」嚇不倒美帝這類階級斗爭老戰士,提薪的交涉最后不了了之。
失業工人的斗爭
一般估計,戰后初期近一千萬伊拉克人丟了飯碗,原因有幾個:美軍侵伊和戰后混亂造成大批工業設施遭盜毀損壞;解散舊軍警;「去復興黨化」的公職人員整肅運動。占領當局安排三十余萬人做雜工(清理水渠、打掃街道)[7]緩解失業矛盾,自是杯水車薪,難解大局。從2003年5月開始,失業者在全國各地不斷示威游行,要求提供工作或發放救濟金,遭到CPA清一色的拒絕(舊軍警除外)。擁有15萬名成員的伊拉克失業工人工會(The Union Of Unemployed In Iraq)相當活躍,不斷舉行大小集會和靜坐,要求「提供工作,對失業者要提供至少每月100美元的津貼,盡快完成公、私部門各工廠的重建以及恢復公共秩序」[8]等等,暫時成效不大。
「工會潮」的出現
1987年,高舉「全民團結」旗號的復興黨以法律形式宣布罷工非法,還剝奪了國企職工組織工會的權利。爲了在精神上控制工人階級,復興黨索性廢除了「國企工人」的稱呼,一律改叫「公務人員」。近一年來,伊拉克經歷著幾十年未有的結社熱潮,除政黨外,還冒出許多工會團體,但大都缺少實際組織能力和號召力,所謂「伊拉克工人聯合會」就是一個例子。2003年6月,「伊拉克工人聯合會」在首都成立,號稱代表12個不同部門和企業(包括中東最大的制鞋廠和皮革廠)工會組織。半年里伊工聯曾三次去IGC的有關部門登記,但后者始終援引上述復興黨法律拒絕承認工會的存在權;伊工聯到處要求與各企業管理層就勞動合同問題舉行談判,也碰得滿頭青包。歸根結底,工人階級只能在硬碰硬的斗爭(不是硬拼!)中真正捍衛自己的權利,壯大自己的組織。一句話:利益斗爭無快捷方式!
共產黨:與占領當局合作
薩氏王朝覆滅后,流亡多年的伊拉克共產黨(ICP)重返國內政治生活。它有什麼打算,受到許多中國青年的關注。首先,ICP不支持反占領武裝斗爭。2003年4月2日,當美軍開入巴格達時,伊共中央委員兼駐法代表拉伊德在電視采訪中明確表態:「原則上我們反對美國的占領和控制,但怎樣反抗?是在政治上還是在軍事上反抗?我想,在最初階段,考慮到軍事力量的懸殊不可能在軍事上做任何反抗」[9]。2003年6月,從敍利亞避難地回來的伊共中央書記薩希比對意大利記者發表談話,進一步確認共產黨堅決揚棄暴力手段的立場。薩書記認爲「大家都反對外國占領,但占領已是既成事實!當我們(共產黨)擁有政權后,自然可以和平地讓美國人離開」。與此同時,伊共總書記哈米德與布雷默的談判正緊鑼密鼓地進行著。一個月后,美帝傀儡機構IGC成立,25名領導成員里,哈米德也廁身其中,公開當起美帝雇傭的狗腿子(哈總書記在IGC的月工資爲一千八百美元)。
爲什麼伊共與殖民主義者合作(而且是公開、正式的政治合作)?爲什麼它非要參加IGC不可呢?2003年10月8日伊共中央詳細地做出了公開解釋[10]。伊共聲稱「對我黨來說IGC更像斗爭的舞臺,而非可以全盤接受的政權實體」,但IGC「雖僅掌握部分授權,畢竟是個實實在在的權力機構」;伊共認爲IGC的成立是進步力量斗爭的結果,「使美方被迫接受立即成立擁有實權的伊拉克政府的要求」。其次,鑒于IGC「已囊括幾乎所有我黨潛在的政治盟友,只有同他們切實合作,我黨才能落實愛國民主改革綱領」,「IGC本身是政治進程的重要一環,只有在這一進程內部我黨才能爭取扮演更重要的角色,推動進程向正確方向前進」。那麼,共產黨計劃如何爭取扮演更重要的角色?「毫無疑問,IGC與占領當局必然走向對立,而我們則可乘機在此基礎上擴展前者的權限」。
伊共當前的總體戰術是怎樣的呢?「必須以建設性的政策主張,沈穩度過目前國內極其復雜和爆炸性的過渡階段,決不能讓敵對勢力把我黨誘入政治陷阱,使它陷入孤立甚至重新遭到政治迫害」。
IGC結束自己的使命之后,伊共又有何打算?「參加IGC絲毫不等于我黨已放棄了建立廣泛的臨時聯合政府的舊有主張。相反,只有參加IGC的工作,我們才能向最終建立獨立的伊拉克國民政府這一目標邁進,……并最終使國家擺脫危機,建設一個統一、民主和聯邦的伊拉克」。
伊共沒有回避武裝斗爭問題。它認爲「今天(伊拉克)人民擁有各種斗爭的可能性。出現了數十個新政黨和組織,工會,群衆性工人和民主團體。在目前的政治自由大氣侯下,所有政治派別(包括我黨)基本都認爲只要其它方式還有用武之地,只要還有回旋余地,暴力手段就不是最有效和最合適的斗爭手段」「就目前來講,武裝斗爭只會損害使占領軍盡快撤離的目標。更使群衆感到緊張和恐懼」。
伊共的「辯白」根本不經一駁。美帝正把伊拉克變成自己的專屬殖民地,共產黨看不見;國際資本大叫要對伊民族工業「清倉拍賣」,共產黨聽不見;駐伊美軍向輿論界匯報修建永久基地的進度,共產黨面不改色照樣唬人:「可以和平地讓美國人離開」。伊共這個斯大林修正主義的好學生,一貫主張以跨階級統一戰線代替工人階級的政治獨立性;在歷次群衆運動高潮期間,它始終反對工人階級直接奪取政權的主張。50年代它出賣了跟隨自己的二百萬工農;70年代它指使復興黨政府屠殺本黨內部的左翼反對派;90年代它與庫爾德資產階級集團打得火熱;如今伊共干脆脫下最后一條褲頭,向美帝投懷送抱。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這個黨在工人階級中的影響已微不足道,而占領當局對它的收買和庇護[11]更剝掉了伊共最后一張畫皮。在可以預見的將來,這條死狗不太可能對伊革命工人運動的復興起較大阻礙作用。
工人斗爭的策略和前景
隨著國際資本的全方位介入,伊拉克核心工業部門正在恢復元氣。許多油田、氣田的發展項目已展開,各種配套工程(儲油設備、加工廠和管道)的建設和維修速度都在加快,并帶動更多産業(交通、通訊、輕工)的復蘇。這一切意味著工人階級將擺脫戰后的無組織狀態,逐步恢復對社會生産中樞部門的控制。
不能忽略的是,復興黨垮臺爲當地工農帶來了一定的政治自由,客觀上有利于無產階級的自我組織和社會主義宣傳。然而,傳播政治自由決非美帝侵伊的根本目標,只要工人斗爭妨礙到大公司的利潤,布雷默當局不會手軟。2003年6月6日,CPA頒布命令,威脅所有「破壞公共秩序的挑撥分子」都要被作爲「軍事敵人」來處理;許多工會干部已嘗過美軍槍托和鐵牢的滋味;多家工會報紙被封。盡管2004年3月初IGC簽署的過渡憲法確認了「組織政黨的自由以及組成并加入工會的自由」[12],伊拉克工人運動始終受到軍事占領形勢的鐵腕鉗制。考慮到在伊外資大公司掌握著總數約兩萬的國際雇傭兵;考慮到IGC拼湊的伊拉克「安全部隊」也有二十萬人;考慮到衆多(看來會越來越多)的教派私人部隊,即使工運還無力承擔抗美游擊戰的領導責任,爲了自保工人組織也急需武裝起來。
今天的伊拉克,復興黨已喪盡民心,一度強大的親蘇共產黨則成了美帝豢養的帳下走狗。至于暫時占據政治舞臺中心的教派力量,他們作爲各個資本集團手中的工具,也不可能持久和有成效地領導維權和抗美群衆運動。遜尼派上層由沙特等阿拉伯資本操縱擺布,什葉派則受伊朗資本遙控指揮;敍利亞資產階級波拿巴政權既利用伊共,也資助遜尼派武裝;庫爾德主流集團借力美國,以抗衡土爾其資產階級和阿拉伯競爭對手;教派長老們周旋于國際資本之間,牢牢把握著自己的本位經濟-政治利益,什葉派的「伊斯蘭革命最高委員會」就是最好例證。「伊革委」既親伊朗,鼓吹「伊斯蘭革命」,又與「大魔鬼」美國在反薩陣線里親密合作十年之久,現在成了IGC當權派。所有這些都有著共同的背景:世界資產階級對伊拉克和整個中東石油(以及運輸線路)控制權的爭奪。
復興黨出身的廠長和經理們還缺少與有組織工人打交道的豐富經驗,但他們學得很快。在罷工迭起的Daura煉油廠,管理層飛快地成立了傀儡「工會」,并以后者的名義譴責「毫無責任感」的罷工工人。在這方面,西歐社民黨基金、美國勞聯産大、德黑蘭的毛拉銀行家和沙特皇族兼「基地」贊助商都會助他們一臂之力。
對伊工運而言,現在是在思想和軍事上武裝自己,依靠自己的力量,立足階級組織、豐富斗爭實踐和培養先進骨干的階段。利用尚存的自由空間積極斗爭,「全力以赴地反對私有化,同時爭取改善工人生活」(老資格工會活動家穆赫辛的發言),這就是伊拉克工人階級目前的總體任務。
5/04/04
[1] 「政府一直很關心中國企業能否參與伊拉克重建」(中國對外承包工程商會主任馬憲生)見2003年12月23日中國新聞網《中國新聞周刊》:「中國在伊重建中失去了什麼?」
[2] 今年以來太上皇布雷默已提出使伊拉克石油工業私有化的「建議」。見2004年3月4日慧聰網石油行業頻道「伊拉克石油工業會私有化嗎?」
[3] 盡管復興黨大叫所謂非資本主義發展道路,伊拉克資產階級從未被消滅和剝奪,黨高層擁有龐大的私人産業,包括許多農業和工業企業(特別是紡織工廠)。關于阿拉伯復興黨的政治性質詳見http://98.to/pioneer/「伊拉克共產黨怎樣幫助復興黨上臺」
[4] 3月24日出版的《經濟日報》署名文章《伊拉克:40億美元蛋糕誰來嘗?》
[5] 單一稅率的意義在于以低稅率刺激私人企業的發展以及所謂創業精神,但提高普通人稅收負擔,屬于典型新自由主義劫貧濟富經濟路線。
[6] 見2004年2月13日《中國石化報》「美國‘牛仔’與伊拉克石油」
[7]見2003年10月23日TWBLOG.NET唐曙「殖民占領下的伊拉克失業勞工」
[8] 同上
[9]見2002年4月2日鳳凰網「美伊戰局:美軍變陣與人心向背」
[10] 「2003年10月18日伊共中央國際部就伊政局致國際進步運動的公開信」
[11]伊共自供美英當局主動找它加盟IGC;總書記哈米德對伊朗報紙承認「在(組建IGC的)過程中,某些勢力出于僵化的意識形態理由妄圖把我黨排擠出去」。但布雷默堅持挽留伊共
[12]法新社華盛頓一日電「美國政府今天贊揚伊拉克通過臨時憲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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