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幻與現實——中國中產階級手冊
> 南雁
>
中產階級——難以界定，文學家形容他們象一塊沒有凍好的冰，藝術家編了一套老板麗人偽幸福的夢，經濟學家說他們是中國穩定的核心，社會學家說是公民社會的基礎，政治家怕他們長得太快胃口太大，行政官員吃拿卡要想捏死他，民工們恨不得宰了他，再來一次均貧富。
> 關于中國中產階
級的未來，有許多樂觀的說法。國家信息中心某人士2002年在深圳說：“未來五年，中國將有兩億人口進入中產階級消費群。”此人士將其所指的中產階級，定義為“擁有穩定的收入，有能力自己買房買車，能夠將收入用于旅游、教育等消費的人群。”其信心之爆棚，令人瞠目，只是不知其講話的根據何在。林思云《兩億中產狂想曲》一文很尖銳地發問：“誰來為中國提供兩億個能夠達到中產階級工資水平的工作崗位？”著名的美林公司也預測說，未來10年內，中國中產階級人數將達到3.5億。立刻就有人提出：未來10年，哪個行業，哪種職業能給中國提供3.5億個中產階級的崗位？這個問題一經提出，樂觀的預言家幾乎同時陷入了沉默。
> 中國中產階級的狀況很復雜、很模糊。主流經濟學家肖灼基、勵以寧、吳敬璉都鼓吹中產階級已然形成，中國目前的狀況是，有中產，而無“階級”。確認一個國家的中產階級不能虛構，不能隨心所欲。中層消費者離中產階級又有多遠呢？倘若中國真的中產階級，那么中國的中產階級有多少？哪些人群構成了中國的中產階級人群？中產階級是什么人？中國的中產階級是不是個偽命題？
> 中產階級定性量化很重要，毛估估總不靈，還有中產階級劃分的標準。中產階級按收入豐厚分為三等：上中下三等。中產階級的劃分標準通常有兩個，一是職業，二是人均或家庭收入。中國社會科學院劃分“中產階級”四大標準，一是職業，二是收入，三是消費和生活方式，四才是主觀認同。
> 十六大報告提出未來若干年在我國要大力發展中等收入階層，一些主流經濟學家就將中等收入階層與時髦的中產階級劃上了等號。其投機作秀成分多過嚴肅的學術探討。專家、商家急不可耐地鼓吹和打造中國中產階級的目的，是為了共同利益。中國中產階級生活圖景是虛構出來了，盡管“模擬中產階級”很模糊，能在市場上呼風換雨，又能搭建政治架構，爭取空間，雙方都在下大力給自已拉廣告。今后的中國是富人所左右的中國，而新興的中產階級將會在中國發生巨大的作用。商家、專家就一擁而上，擁抱富人成了當今中國的頂極時尚。
> 哈貝馬斯再三警告的公共領域的“再封建化”正悄悄蔓延。流行意識逐漸為“精英”主宰。以后中國的每一絲變化，都可能由中產階級推動完成的，所以，中產階級才成為了現今社會熱門的話題。
> 一般認為，如果一個社會的結構是“橄欖型”，富豪與權貴、窮人與弱者都是少數，作為中產階層或中產階級占據主流，那么這個社會就會變得穩定、理性、建設、務實，有利于開掘出符合大多數人利益的公平、公正的政治制度與經濟制度。
> 清華教授李強教授2004年5月說：目前中國中產階級的力量還很弱小，全部加起來不足全部就業人口的15%。中國在今后一段時間內，還不能形成力量雄厚的中產階級。若從現在開始，中國中產階級人數每年增加一個1%，那么，到2020年左右，中國中產階級人數就可以占總人口的38%。38%將是中國社會的一個平衡點，達到這樣一個平衡點，中國社會就穩定了。
>
> 夢幻
> 中國社會已經迅速變成權貴資本的社會。一群雄心勃勃、能力超群的中國精英全面出山，他們就是近年來大量涌現在北京、上海和廣州等繁華都市、有著商業頭腦和全球意識的年輕的“中國精英”。他們越來越多地關注自己的個人生活和興趣。他們和他們的50年代完全不同，那一代太關注國事、天下事而忽略了自已的生活。
> 年輕的中國精英正枕著媒體的枕頭，做著中產階級的夢。夢想是每一個人的權利，是生命追求的動力，你可以想像“中產階級”這四個字有多么大的感召力，具有商業原子彈的能量，對各行各業呼風換雨。今日之中國，“中產階級”是商家全力打造的金礦，它被賦予極高的想象力，在熒屏上、媒體上、廣告上，“中產階級生活方式”閃著光輝在描繪：豪宅、私家車、時裝、珠寶、晚宴，還有情調。全球跨國公司巨商幾乎都盯住了他們，為他們著迷。中國中產階級生活圖景是虛構的，盡管“模擬中產者”很模糊，只要能在市場引爆商業原子彈，商家和專家就再所不惜。
> 百變女神
> 年紀35到50歲之間女性，手頭寬余的中產階級女性。
> 芭比娃娃，西方的百變女神，女孩的集體青春偶像。在美國，中產階級主宰了整個意識形態及其道德和美學趣味。而中產階級家庭則更是藉此對其接班人展開大規模自我教育。幾乎所有的女孩都從幼稚園開始就告誡自己：看哪，這就是我想做那種女人！芭比是用以自我定義的一個模范幻象，她是西方女孩的未來范本，芭比是中產階級的形象教科書，她無言地教誨了近半個世紀的西方女人。然而，中產階級的美學信念，這是女人入侵中產階級的政治信號。從芭比開始，女人主宰了中產階級的命運。她們當過醫生、獸醫、記者、歌星、空姐、工程師、外交官、宇航員，她們還是游泳健將、時裝模特、體操明星、舞會皇后和總統候選人，她們擁有的職業多達75種以上，她成為中產階級形象的首席代言人，展示著西方中產階級的優雅趣味。這個形象起源于對瑪麗蓮·夢露的臨摹，同時又具備了自我繁殖和更新的強大能力。她是百變女神，惟有其身段三圍（38、18、34）和中產階級身份堅如磐石。
> 當然中國中產女性還沒有自
已的典范，愛情大幕是在這種貌似高雅浮華的中產世界展開了，許多偽幸福出臺啦，許多痛苦下咽啦，單身貴族啦，幾乎一夜之間就占領了影視業。
>
> “新貴”男人
> 質地好的西服、黑皮包、略有點兒發福的身材、匆匆的腳步……這是典型的中產“新貴”男人。 他們是中層公務員、中層公司職員、大學教師、編輯記者。他們的行業分布很廣，所占人數眾多，年齡集中在30歲到50歲之間，總之，他們就是我們最常見的那些男人：他們朋黨多選擇多，在社會階層里的地位高，可以獲得的公眾尊重和自尊就愈多，接近“美好生活”的理想。他們之所以高消費，不是出于生理上的需要，而是通過消費在大眾面前表現享樂的權利和面子，在人生舞臺充分展示“形象”，業績精干，外表動人。中國的中產階級，就是在這種人生的化裝舞會上品嘗著消費主義的盛宴。返樸歸真，云游四海，打著反消費口號的另類，其實也是一種消費變種，中產階級的作派，揭示了現代社會的背后深層次的文化矛盾。這一階層目前既散發著濃烈的懦弱、守成的市俗化，新貴男人加上百變女神是當今流行文化爆炸的傳播者。
>
> 噩夢
> 顯然，中國社會危機的就將進一步累積擴大，中國社會的貧富差距已很大，2002年中國的基尼系數已經達到0，47，2004年基尼糸數已達0，526－0，561。（潘岳）整個中國社會道德危機，進一步的加劇和惡化，因為繁榮并不足以保障社會穩定，財富鴻溝卻可以讓整個社會斷裂。當《福布斯》中國富豪榜出來，反而讓上榜富人惶惶不安，好比是座在財富的喜馬拉雅山上看峽谷深淵。放眼望去，周圍充滿了焦慮的中產階級螞蟻，有時候他們甚至比貧民更顯失魂落魄。
> 馬迪厄在《法國革命史》中說得好：“革命不是發生在一個貧窮的國度，而是發生在一個富裕的國度。不是發生在大饑荒中，而是在整個國家欣欣向榮的時期。”恰恰是在社會發展最快的時候，社會結構極容易因失衡出現震蕩。社會矛盾將阻斷了經濟，破壞了市場的穩定。通過對２００４年的各項統計，受年底加息消息和國際熱錢的影響，這一次蕭條期對體制外新興中產階層的白領是一場災難，中產者還沒有凍成冰就化了。
> “中產階級悲慘指數”是一份研究報告，包括如下7項指標：中產階級家庭的平均收入、大學學費、醫療保健費用、汽油支出、破產、住房擁有率和民營企業增長率。失業、疾病、購房、離婚、信用卡透支五大魔鬼纏繞著中產者的軟肋。使他們失魂落魄，中產階級惶惶度日。中產階級不再是窮人，可遠遠不是富人，不能讓他們惶惶不安像只兔子。
>
> 一些發展中國家雖然經濟增長很快，但社會兩極分化，中產階級發育緩慢，結果社會動蕩不安，“拉美模式”的巴西、阿根廷雖然人均GDP都達到過七八千美元，一場金融危機就倒退回了原點，并陷于長期衰退。伊朗也曾有過國王推動下的人類歷史上最快速的現代化，到70年代人均GDP已達到1萬美元，但因為社會結構落后，中產階級很小，結果被社會民眾不滿的洪水淹沒。還有印度尼西亞，其中產階級主要來自華人，難以融入社會并充當社會棟梁，導致了社會的斷裂；菲律賓的中產階級不但得不到很好發育，基本利益還不斷遭到侵犯，走上了與政府對抗的道路。
> 被專家最看好當中產階級——私營業主。他們即不是 “中產階級”，更不是新生的資產階級。第一，他們的經濟基礎還不穩定。第二，他們還沒有徹底割斷原有的“臍帶”。第三，他們雖然有了大致相同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方式，沒有形成統一組織，更沒有形成氣侯。第四，他們還沒有形成自己獨立的階級意識。叫他參政？他們對政治很恐懼，連自身安危都成問題，24年中，中國企業家中，僅有記錄的、有名有姓的就有1200名自殺身亡。
> 夢想一夜暴富，不擇手段，投機取巧、作偽構陷、鋌而走險， “有權不用，過期作廢，不貪白不貪，貪了也白貪”，那是流氓無賴的投機理念，劫財犯罪，走私?
鄧埃孛懿鴟止兇什墻瀉詘锎蟮晾砟睢?
>
> 現實
> 中產階級是什么概念？ 中產階級表面看是一個經濟問題 ，其實是政治問題。中產階級自然渴望社會承認其經濟、政治的合法性。薛涌:中產階級說到底就是“選民意識”。他們不認為自己有比別人更多的權利，但也絕不放棄自己擁有的平等的權利。不僅參政投票，也參與公共生活和社區建設，打義工，為民間事業捐款。他們有一種大家平等地參與社會管理的意識。一旦出了事情，就覺得自己有責任，不會一味依賴政府。不像一些缺乏中產階級的社會，一有風吹草動，就起來造反。
> 中產階級走的三部曲，通過市場活動達到他們的利益，通過生產實踐來達到他們的名望，通過院外社會活動，最終將達到他們的政治預期。其中任何一條路走通了，都會達到一石三鳥的目的。
> 二十幾年改革過程中出現了一個掌握權力資本、經濟資本與知識資本的總體性精英集團。10多年犧牲弱勢群體的利益，來迎合權力資本的擴張。精英成為壟斷資本和買辦資本的代言人。社會地位迅速分化，信仰、宗教、文化、教育，這些社會控制工具，退化到可有可無的地步，不同的利益沖突、協調、合作、制衡就很難完成。知識精英歷來都是最軟弱的一支，歷史上的知識精英只有兩條路可走：招安或屈死。知識精英是最易轉化的一群，與之結成的同盟，不論黑白兩道都是極其脆弱的。
> 受國外、國內四大挑戰，中國"精英政治"有可能失算。
> 第一，美國的帝國戰略在經濟、軍事以及政治力量的影響，將日益惡化中國貿易和外交條件。
> 第二個挑戰是亞洲資本主義的衰落和崩潰，國家資本主義模式的死亡以及亞洲重新屈從于美－歐帝國主義。東亞和東南亞正在經歷一場巨大的歷史性轉變。
> 第三大挑戰是內部的：日益嚴重的經濟停滯，金融機構的破產以及越來越嚴重的企業債務。這已經導致越來越嚴重的大規模失業－－在城市已經上升到兩千萬，在農村接近兩億（算上隱性的失業）。
> 第四大挑戰，社會矛盾激化阻斷經濟，私有化政策導致解雇、高昂的公共服務價格以及社會福利、失業、養老和醫保的終結。經濟危機可能導致大規模群眾騷動。群眾街頭運動的噪動，反對世界市場“融入”（亦即美帝國主義體系）的后果。
> 易憲容提出，中國中產階層的形成不在于民眾的知識教育水平、個人能力以及擁有財富的多少，而在于制度。好制度可以使窮人變富，制度不行，即使是富人也會變窮……
>
> 把中產階級和草根并列，似乎有些殘忍。由于窮人和富人是天然的敵人，兩者之間在政治上往往互相排斥，很難妥協，這就會導致政治不穩定和獨裁。亞里士多德的結論是，只要中產階級足夠大、足夠興旺，足夠有教養，他們就會成為建設法治和民主的核心。
> 從9億農民和數千萬失業者的角度，越來越多的人群失去社會福利和社會保障。失業，失地。中國官權越來越大，民權越來越小，社會協調空間越越小，各種政治話語和政治力量比較混亂，中國的社會沖突已達到公眾忍耐的底線。
> 二十世紀中國的政治史上還不曾有過和平解決沖突的先例，即討價還價的談判過程。
> 當前的中國沖突的是官民沖突，可跟傳統官民沖突又不一樣，是連封建皇帝都不敢干的惡行，不管農村和城市一一掃地出門。圈地，圈錢，窮人失地又失業，窮人沒有朋友，窮人也沒有親戚。城里沒有中產，鄉村沒有鄉紳，中間力量沒有協調空間，劣幣驅逐良幣，刁民驅逐良民。善政不敵惡政，善款不敵黑金。官吏的腐敗，必然對金錢的愛好轉移到了對生命的漠視。窮人連接觸知識份子都很少，尚若精英無視“草根”生存狀態，草根會鬧得連富人和高官也缺乏安全感。
> 法制、國家、社會、機構、學校、社區、家庭這每一個輝煌大詞后面，都有一個極其強大的規范制度，強制每個人去遵循。如果中產階級都變成了盜賊，這些輝煌大詞都變了味，那小人物也會哭泣，也會流血，也會趴下的……
> 窮人沒有出氣筒，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被忽視，被剝奪，沒有出路的絕望的人怎么辦？窮人怎么辦？草民上訪是死路一條，個人抗爭暴力拆遷，民工由于欠薪跳樓、自焚，創造了個人英雄主義的最高水平。
「 支持烏有之鄉！」
烏有之鄉 WYZXWK.COM
您的打賞將用于網站日常運行與維護。
幫助我們辦好網站，宣傳紅色文化！
歡迎掃描下方二維碼，訂閱烏有之鄉網刊微信公眾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