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暴過后，黃色娘子軍會不會卷土重來？

蓮峰俗 子

    四月十一日，北京警方在全國率先打響了大規模圍剿賣淫嫖娼專項行動的第一炮。隨后，各省市也紛紛行動，一場頗有聲勢的掃黃風暴正在席卷全國。連日來的專項行動中，各地的‘天上人間’紛紛關門歇業，一車又一車的風塵女子、嫖客、老鴇被警方帶走。縱觀全國形勢，可謂是戰績輝煌、碩果累累。本文探討的是：聲勢浩大的專項行動過后，接下來應該怎么辦？日后，龐大的風塵女子大軍會不會重操舊業、卷土重來？

    一、龐大的風塵女子大軍

    全國的風塵女子的隊伍到底有多大？我不具備了解這個詳細數字的能力，也不知道目前國內的黃色產業鏈到底有多大，只能根據正規渠道透露的數字大致推測。

    北京警方通告：專項行動一個月來，北京市已打掉賣淫嫖娼團伙149個，取締招嫖發廊256家，抓獲涉案人員1132人。我斷言，這1132名被抓人員肯定不是涉案人員的全部，漏網之魚應該占相當大的比例。許多人都有出差住旅館的經歷，每到夜晚，小姐拉客的電話鈴聲不斷。還有，出差旅游的游客都喜歡在夜晚出來看看當地城市的夜景。街頭上、車站里、發廊門口一伙伙濃妝艷抹的小姐，嗲聲嗲氣地向游人招手，儼然成了霓虹燈下一道靚麗的風景線。從這里我們可以間接感知，目前落入風塵、吃青春飯的女子隊伍是非常龐大的。
    從媒體透露出來的消息來看，北京警方目前抓的好像是曹禺《日出》中陳白露之類的高級妓女，翠喜和‘小東西’之類的站街女還沒有完全涉及。按照常理，像梁海玲那樣能夠站在‘天上人間’金字塔上的名妓應該是少數，而分布在金字塔下面的妓女嫖客們應該是一個更加龐大的人群。因為像李師師那樣的尤物，人間并不可多得。

    這個人群到底有多大？最近主流網站有文章說，北京的掃黃專項活動會造成十萬小姐離京城。目前，許多由青樓行業衍生的服務業的老板們，都正在為自己今后的生意而擔憂。

    十萬小姐的數字，我不敢把它作為本文的論據。但是，即便是對這個數字狠狠地打個對折，還有五萬。用這個打了對折的數字來推斷全國落入風塵女子的數目，其結果也非常驚人，推斷出來的數字也很可能超過全國武裝部隊人數的總和。

    二、由風塵女子大軍衍生出來的服務業

    關于由風塵女子大軍衍生出來的服務行業，記載北京市解放初期關閉妓院的一篇文章中有詳細描述，現摘錄于下：

    圍繞妓院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服務行業”，除了妓女，還有著一大批從業人員，妓院里有“司賬”、“跟媽”、“伙計”，都是底層勞動者。在妓院的周圍，則形成了妓院的消費服務行業，如浴池業、理發館、影劇院、戲樓，一些小商小販也靠依附于妓院做生意而生存，如賣香煙瓜子的、賣糖葫蘆的、賣硬面餑餑的、賣餛飩的、賣驢肉羊肉的，還有一些賣唱的藝人、殘疾人、歌女等，都是賴妓院而生存的。

    現代賣淫嫖娼所衍生出來的服務行業，無論在規模上、規格上、項目上恐怕都是解放初期的北京市所不能比擬的。簡單舉幾個例子：出租車行業。從本文的附件上看，解放前的小姐（那時候不叫小姐）出臺，一般坐個人力三輪車就行了，現在多數需要打的，就是有私車的嫖客也多數如此。我曾和的哥們多次交談過。他們說，夜晚他們主要是等候在酒店、洗浴中心、歌廳的門口掙錢。餐飲業。以前伺候小姐，弄幾包瓜子、來幾串糖葫蘆完全可以交代過去，現在不要說招待像梁海玲那樣的人間花魁，就是招待路邊的站街女也得到燒烤攤上狠搓一頓。房產業。有消息說，北京市的一些房地產商擔心，十萬小姐離京城后會對北京的房地產帶來嚴重沖擊。這個擔心不無道理，十萬大軍，每天晚上都得住個地方。再說，辦那私密活的時候也需要尋找一個僻靜之處。還有，那些有錢有地位的人，需要金屋藏嬌，他們的二奶、三奶都需要住個房子。眼下工薪階層買不起房，而有錢人口袋里用來買房養小蜜的鈔票大大的有。小姐和嫖客的其它消費。服裝、化妝品、電話費、伴游費、我說不了那么全。最起碼，每個月一個小姐消耗的安全套也需要一大包。

    看來，百萬風塵女子軍大軍的背后，還有百萬的后勤大軍。這個行業已經形成了一個門類齊全、分工明確的產業鏈。

    三、風塵女子來自何方？

我斷言：在龐大的風塵女子軍中，絕對少有‘官二代’和‘富二代’。即使有，也是極個別、極少數思想受了刺激，精神不正常的人。‘富二代’、‘官二代’女孩們口袋里有的是錢，有的好幾輩子都花不完，她們用不著冒著感染艾滋病的風險去掙辛苦錢。風塵女子之所以要出賣自己的青春、出賣自己的皮肉，為的就是錢。即使那個梁海玲，死后雖然留下了幾千萬元的存折，但她剛步入風塵的時候也絕對不太富裕。我還斷言：風塵女子中也絕少有那些工作穩定、待遇還說得過去的白領麗人。她們中間即便有極少數想多弄點錢財的人，也多去給某些官員和大款們當情婦。

那么這么多風塵女子究竟來自何方？

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許多朋友很可也到洗頭房洗過頭，到按摩房捏過腳，但是沒有干過出圈子的事。本人也曾出門旅游，當旅游車路過某些省份的窮困山區時，本地導游經常指著那些矗立在泥墻草房中的漂亮小樓說：看！這些小樓都是你們那里的有錢人支援我們蓋起來的。小導游信誓旦旦、敢對天發誓。一個小女孩外出幾年，回來就蓋起了小樓房，這對身處貧困邊遠山區，急于想脫貧致富，又苦于沒有資金、沒有門路的山里人頗具吸引力。鄉親們看到，一個小女孩過年回家，轉眼間山妹子變成了摩登女郎，都羨慕得很，過年后一個人就能從山里再帶出一大批。我覺得事情沒有小導游說的那么絕對，有些新房可能是當地農民外出打工搞建筑、搞裝修、搞經銷干活掙回來的。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風塵女子多來自邊遠山區的窮苦人家和城市里的貧困戶。

 悲哀！工人和農民在戰爭年代用小米養活了我們的老前輩，冒著生命危險支援我們前輩們取得了政權，而在改革30年取得巨大成就的今天，他們中間有很多女孩卻又落入了風塵。

四、風暴過后，風塵女子軍會不會卷土重來？

解放初期，舊社會留下來的妓院在一夜之間在大陸全部消失，以后在漫長的三十年間竟沒有復燃，這就需要我們看看當年是怎么做的。

“下午5時，羅瑞卿接到北京市長聶榮臻下達的立即執行北京市第二屆各界人民代表會議關于封閉妓院決議的命令，向封閉妓院行動組發出了立即出發的命令，當夜8時，北京市2400余名干警，分成27個行動小組，出動37部汽車，撲向分布有妓院的5個城區及東郊、西郊。衛生部的一個消毒組帶了消毒藥水和藥品，也同時出動。 ”  
    “封閉妓院，有著嚴格的組織紀律，在出發前，羅瑞卿向行動組成員再次宣布強調六條執行紀律：一是必須立場堅定，態度嚴肅，依法執行任務，不得與妓女調笑或受勾引，不得有諷刺看不起的態度；二是不得接受任何賄賂或任何款待；三是對妓院財物須按規定手續進行登記，不得疏忽；四是不得私自拿取妓院物品或假公濟私；五是執行任務應小心謹慎，嚴防意外；六是服從命令聽指揮。”
    “打蛇打七寸，擒賊先擒王，封閉行動顯示出羅瑞卿高超的斗爭藝術，他在當夜8時行動前以召開會議的名義，已經分片把各家妓院的老板、領家“請進”了各區，對他們進行“軟禁”，指出他們的罪惡，要他們向人民和政府交代自己的問題，并對他們宣布封閉妓院的命令，老板、領家一個個聞之呆若木雞。這次行動，沒有一個老板、領家漏網，對他們中一些罪大惡極分子，立即拘捕，押送北京市。警法科看管起來。”
      “ 羅瑞卿是用打仗的辦法來行動的。圍而攻之，一舉拿下。先是各行動小組在妓院的附近和胡同口布上內外雙層的“包圍圈”，由便衣和武裝民警實施戒嚴，各妓院門口由民警把守，胡同里有民警巡邏，不許有其他人員走動，防止壞人破壞，隨后，干部按照事先的分工，進入指定的妓院，把嫖客和妓女集中在院子里或大屋子里，宣布立即封閉妓院的命令。之后，把妓院里的一些幫工和伙計、茶房、女傭也集中起來，清點人數，一一登記在冊，對于這些妓院的“工作人員”，實行遣散回去的政策，對于在場的嫖客，經過檢查身份和登記，教育后也當場釋放。只有妓女留了下來，由于行動突然，妓女們一個個驚慌失措，哇哇叫聲一片，干部們向妓女進行封閉妓院的政策宣傳和解釋，講明封閉妓院、解放婦女的道理，對妓女是以教育改造為主，并由人民政府提供妓女的生活出路。”
    “妓女身邊的一切私人物品、均歸自己所有，政府分文不要，也不像妓院老板、領班欺騙她們的那樣，要把她們發配給煤礦工人或種地開荒的軍墾戰士為“妻”。除了一等妓院的妓女習慣了寄生淫蕩生活，金絲雀做不成了，抵觸情緒較大外，其他妓女們一聽政府并不是將她們掃地出門拉倒，而是把她們當人看，充分考慮了她們的今后生路，情緒很快就穩定下來了。”

“封閉北京妓院的工作由北京市委責成、民政局、婦聯三家聯合組成取締妓院指揮部，總指揮由公安部長兼北京市。長羅瑞卿擔任，統一領導封閉妓院的工作。與此同時，成立了由民政局、衛生、婦聯、法院、企業局等單位共同組成的“妓女處理委員會”，著力于封閉之后對妓女教育改造工作，對老板和領班，則視罪行輕重依法懲辦或強迫改造教育。”

請注意，這里面有幾個關鍵之處：

(一)、公安、民政、衛生、婦聯、法院、企業局等多單位齊抓共管。

(二)、國家把老板和普通妓女區別對待，對首惡分子嚴厲打擊，對妓女沒有任何歧視。保護妓女的合法財產，把妓女當成中華人民共和國的公民。對在場的嫖客，經過核實身份和登記教育后也給予當場釋放。

(三)、對妓女有病治病，經教育培訓后，由人民政府提供生活出路。

(四)、封閉妓院，身后有北京市全體人民代表的強力支持。

解放初關閉妓院，三十年間妓女在中國大陸銷聲匿跡，這在全世界都是個奇跡。當時之所以能收到這樣的效果，是因為當時消除了產生這一社會現象的土壤。之所以后三十年這種社會現象又沉渣泛起進而泛濫成災，是因為社會有了它生存的條件。

今天，經教育改造后的風塵女子，政府能為她們提供可靠的生活出路嗎？往那里安排？國營企業多數都倒閉了，私營企業純情女孩還用不完。落實不了當年那樣的具體措施,鏟除不掉它滋生蔓延的土壤，我斷定風塵女子大軍還會卷土重來，賣淫嫖娼的現象還會沉渣泛起，大軍很可能從‘天上人間’轉到‘地下陰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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