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變形金剛為代表的動漫文化,是近年來資本主義娛樂工業的主推風格,這一熱潮的背后,是商業原創力量的衰弱和Y世代年輕人的主流化。作為現代消費社會的第一批產品,他們已經進入勞動大軍,并且以狂熱的消費欲被娛樂工業所注意與迎合。有趣的是,變形金剛熱在中國的奇特表現,讓人對中國小資產階級的劣根性有了更深刻的體驗。
在美國動漫工業中,一部作品的成功只是它商業生命周期的開端,接下來,制作方會絞盡腦汁擴展這一故事的背景或支線,隨后在各種媒介中予以表現,這意味著源源不斷的利潤。而從星球大戰時代開始,挖掘某部作品相關的一切信息,便是美國小資產階級熱中的娛樂活動,宏大的幻想世界與英雄人物在現實社會中保護著小資產階級的脆弱情感。這兩方面的傾向相結合,便形成了御宅族的社會根源,在星球大戰熱之后,類似的精神圖騰出現過不少,比如太空堡壘、星艦迷航,都形成了自己的專門文化,在其愛好者間傳播,依靠術語和了解程度來互相表明身份。
令人驚訝的是,變形金剛的宅文化居然在中國得到了精確的復制,作為Y一代的一員和變形金剛的最早觀眾之一,筆者自認為有些發言權,變形金剛的熱潮,也不過是在90年代初期而已,其后陸續引進過日本版續集和美版猛獸俠,并沒有什么熱烈反響,筆者自己盡管也很喜愛變形金剛,拍過很久洋片兒,還有不少汽車人收藏,但也從不認為這部作品對我們這一代有太深的情結。
因此當在網上發現塞聯陣等相關中文網站的規模時,不由讓人意外,而這類網站對美國前輩的照搬與模仿達到那樣高的程度,也是讓人驚訝的。似乎一夜之間,愛好者們就從10年前的記憶角落里翻出了變形金剛,然后惡補了成十倍成百倍的內容和意義,這些速成的‘歷史積淀’與‘情結’,反過來成為國產愛好者的身份象征。那么在隱秘的心理中,引導小資群體熱中于變形金剛文化的,究竟是對作品的愛好還是對身份的標榜?
變形金剛電影的上映似乎給了我們答案:任何一個看過這部電影的正常人,都會承認其內容的拙劣和設定的丑陋,但這并不妨礙各種各樣的贊嘆聲出現在各種媒體上,一時間似乎連弱不勝衣的白領麗人們,都對它趨之若騖,為何?因為這是‘童年的情結’,好不好看沒關系,因為‘坐在電影院里是為了讓自己默默感動、默默流淚’。而私家車上貼一塊附庸風雅的汽車人標志,也成了延續至今的城市風景小資的矯情做作讓人遍體生寒,但更重要的是,其中反映了當代小資產階級的思想特征。
一方面,他們熱中于追逐小眾文化的流行符號,以此獲得淺薄的情調,另一方面,他們也不過是隨著娛樂工業和光同塵,被商業文化制造著虛假的情感與記憶而沾沾自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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