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立反對學術腐敗的合法性
烏有之鄉(xiāng)反對學術腐敗座談會
2009.6.13.
(已修改,外部稿)
主持人:我們邀請的學者,這是楊帆老師,黃紀蘇老師,中央黨校任世澤老師,這是社會科學院的繼光軍老師,李年名老師,還有王小東老師還在路上,另外還有一位獨立學者(司馬平邦)他也在路上,張宏良老師從四川發(fā)來短信,表示對楊老師和黃老師的支持,韓德強蘇鐵山老師,還有其他的老師,我們邀請的都是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都沒有來,但是都對我們這個會,通過各種方式,電子郵件和短信表示支持。
學術腐敗這個問題,大家凡是在學術圈里的人都會了解,實際上已經(jīng)到了一種,非常普遍,非常泛濫這樣一個程度,那么程度嚴重到了,認真的學術研究已經(jīng)沒有意義了。前一段時間剛接觸了,有一位碩士寫的畢業(yè)論文,除了名字以外,其他的都是原封不動,這個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樣的程度,所以討論這個問題,還是非常有必要的。楊帆老師在這個問題,經(jīng)歷也是有很深刻,刻骨銘心的體會,我們今天請楊帆老師做一個發(fā)言吧。
楊帆:
要在學術界確立反對學術腐敗的合法性,題目是我出的。我們學術界現(xiàn)在甚至連反腐敗的合法性也沒有樹立起來,比官界不如。在企業(yè)界雖然有人一直要“赦免原罪”,但由于社會輿論強烈反對,不能成功。他們稱為中國老百姓仇富。那么我來問一問:在中國學術界教育界,有沒有“仇富”,沒有。為什么?大家說知識分子最窮,兩袖清風。有沒有官界的反腐敗機構和法律,沒有。因為根據(jù)自由主義理論,腐敗都是權力
導致的,學術界沒有權力,盛行民主制度,有什么腐敗?
大家非常關心我的命運和我們學校的抄襲問題,我講了以后暫不發(fā)表,先給我們校領導看,給我們院的學習領導小組看,當做是思想?yún)R報吧。以后擇機都是要發(fā)表出來的。
我公開說的就是,這其實是中國最典型最嚴重的一件。至今一年零四個月還沒有解決。最初揭發(fā)者不是我,我是作為院學術委員會主席,堅持了原則,反映了問題,并主張內部方式為主,盡快嚴肅處理的。我因此受了打擊迫害,性質非常嚴重,這是打擊執(zhí)行公務的行為,而不是打擊舉報人的,因為我根本不是舉報人。
打擊我,因為是因為我有點社會影響,又有爭議,集中打擊我可以把水攪渾保護抄襲。
16個月我先后幾次配合校領導準備妥善處理此事,就有人進行破壞,他們消息很靈,幾次擴大事態(tài)。以后寫出來,一定是本暢銷書。我一直配合石亞軍書記在穩(wěn)定局面,整頓本院的工作作風,已取得很大成果,許多被人有意攪渾的水,逐漸清澈。
我們一直等待新校長調查研究,黃校長已經(jīng)調查了一個學期,這次開學總應該有一個意見了,年底教育部還要檢查。
林炎志講得好,中國文化對于歷史的拷問非常嚴格,非常公正。只是時間問題。我還真的考證過,岳飛和劉少奇都是死后十幾年平反。社會運行有規(guī)律有周期,許多問題要等待實踐證明對錯,領導人也換了屆,才有公正評價。不知道我們這樣的冤案幾年能夠解決,大概不需要死后10年。如果那樣,我情愿早點死。
(插話)今天你生日,說這話不吉利)
我就是要在生日講死,以表示我反對學術腐敗的決心。我對任何人都沒有惡意,抄襲了也要允許人家改正。
但現(xiàn)在我們學術教育界不是這個形勢,在中央大力抓貪官的時候,教育部長嚴厲講話,教育部發(fā)文件,要求嚴肅處理學術不端。學術界卻出現(xiàn)極大阻力,那些大大小的腐敗利益集團跳出來反對了,也暴露出嚴重的歷史原罪問題。那些有原罪的人,有些是盤踞要職的,他們極力維護自己的核心利益,猖狂打擊報復。他們不僅要保護自己,而且要把反對腐敗的人和聲音壓制下去,甚至迫害他們。
無論多么困難,我們決心要把此事妥善處理,為學術界的規(guī)范和發(fā)展,創(chuàng)造出一個妥善處理的典型案例。
學術腐敗到了什么程度?典型表現(xiàn)是什么?
教育部一家,中國社科院一家,中國科學院一家,沒有控制學術腐敗的基本措施,甚至沒有“反對學術腐敗”這個概念,那還反什么腐敗?。?
現(xiàn)在各學校各自為政,對自己的骨干基本不管。3月教育部發(fā)了通知,要求嚴格查處抄襲剽竊,才有現(xiàn)在的局面,越來越多的案件被揭發(fā),最近是遼寧大學副校長,北京大學一個書記,一個29歲的副市長,聽說是高干子弟。
學術批評網(wǎng)被黑客攻擊,說明腐敗者進行瘋狂報復。許多領導和名家推卸責任,說是自己學生抄的,他們做領導的尤其是第一作者的,應該負主要責任,不能讓學生當犧牲品。
我個人有一個判斷,學術腐敗的程度,在某種意義上超過官界腐敗。
第一,學術權威們有多大權力?老說我們兩袖清風,教授到底有多大的權力?總說權力產(chǎn)生腐敗,大家認為行政權力才是權力,難道投票權不是嗎?其實,嚴重的腐敗背后一定有行政權力的。
第二,另外一個誤區(qū)是只反對政府壟斷,不反對私人壟斷,這是從新自由主義經(jīng)濟學家那里搬來的。欺行霸市不算壟斷嗎?
學術界有沒有學霸壟斷?主要的評委們,大編輯、節(jié)目主持人,形成壟斷沒有?是不是許多領域和學校都有近親繁殖,師生師兄弟沆瀣一氣?各處評審也是這些人控制。
現(xiàn)在用了好多辦法,人才庫抽簽,限制課題集中在少數(shù)人手里。有些效果,還要大大強化。
第三、他們掌握了多少資源?比一個省長部長少嗎?
第四,反腐敗機制,學界比官界差得遠。
官界腐敗厲害,反腐敗也厲害,至少有嚴格規(guī)定,有專門機構如紀委;有嚴厲的手段如雙規(guī)。
大學教授還攻擊雙軌違反人權呢,他們當然有充分的人權,誰敢管他們???那是迫害知識分子,文化革命的罪惡啊!
中紀委審查干部,不審查教授。教授腐敗了,有哪個機構管呢?沒有。所謂學風建設委員會,比得了紀檢嗎?
自由主義知識分子說,沒有權力就沒有腐敗,教授談不上有腐敗問題。同樣的問題,到了教授性質就不一樣了。
第五.學術民主制腐敗了沒有?老說中國沒民主,學界到處都是評委,民主制實行多年。連明顯的抄襲都認定不了。哪個學校出了這種事,就是奇恥大辱,損害學校聲譽。他們反而認為我反對腐敗是損害學校聲譽,這就是是非顛倒,做學術腐敗的代言人。
匿名投票制,你也不能追究委員的責任,說是要保障評委的權利。沒有追究監(jiān)督委員的機制,討論過程和投票都不公開。拉選票給好處,學美國院外活動集團,你看臺灣民主以來腐敗成什么樣子。
現(xiàn)在一個權威刊物的編輯,開會出場費3000元,發(fā)言5000元,講課上萬,這是變相賄賂,請你給他發(fā)表稿子。
《管理世界》我了解,還是非常清廉,為自己名譽堅持稿子質量。連《經(jīng)濟研究》都出了事,給證券公司老板發(fā)表文章,不嚴謹,受到我老師張曙光的批評。他們狡辯,把我老惹急了。就盯住不放。其實作個檢討就可以了,但他們猖狂,這是學術界腐敗的最大特點,已經(jīng)形成自己的腐敗共識。
哪個有名的學校和刊物出這樣事情,都是奇恥大辱。應該限制有名刊物的編輯去講演,限制各種離譜的高收入,其實一大部分收費都是中間環(huán)節(jié)拿走了。名人要愛惜自己的聲譽。不要把自己當作商品去炒作賣高價。應形成強大的監(jiān)督與處罰機制。一個人不能兼任過多的評委和學術職務。
王小東:現(xiàn)在有一個軟件叫測防儀,有一個大數(shù)據(jù)庫,進行比對,這種比對的結果是什么呢?就是說從本科畢業(yè)生到碩士生到博士生的論文,很多學校百分之百的通不過,能通過百分之三十的院校是非常好的。學生不服氣,說老師抄襲還厲害,為什么不查老師,專查學生。其實(測防儀)并不難騙過,為什么呢?好多人知道有測防儀,他改寫。
如果你規(guī)定連續(xù)200字一字不差,才算抄襲,他就抄199字,即使是這樣,百分之百通不過的學校非常多。
楊帆:學校開始嚴查學生,對于學生抄襲 5%就處分,甚至取消碩士資格。對自己信任和重點培養(yǎng)的骨干教授,就沒那么大勁頭,這是雙重標準。
3月教育部發(fā)文件要求嚴懲學術不端,社會輿論轉向揭發(fā)學術腐敗。有些學校袒護抄襲,不執(zhí)行教育部指示。隨著時間推移,大家越來越看的清楚了。是什么人物,什么勢力在起作用。最遲到年底,教育部檢查,如果還以維護學校名譽,或者還沒有調查清楚為理由,交代不過去。
為此,我們一直在進行極為艱苦的斗爭。抓一個抄襲竟然這么難,說明學術與行政結合的腐敗,早已超過“學術不端”范圍,變成不折不扣的學術腐敗。就是學閥勾結權力,搞利益集團。
實在不行,要依靠社會輿論,包括要求中央問責。
學風建設委員會投票不公,不懲治腐敗,應解散改選重來,并追究委員責任。應實行公開投票,每個委員會公開自己已經(jīng)和態(tài)度。要對自己的投票負責任。
是不是抄襲,應由專門研究所鑒定,而不是由委員投票。委員投票只能提處分建議。事實鑒定不能由多數(shù)票決定。比如,不能把一個男人認定為一個女人。自殺他殺是法醫(yī)鑒定,不是法官決定的,也不是陪審團投票決定的。這是我們制度上的大錯誤,是對多數(shù)票的濫用,應該馬上糾正。
我建議,官方有自己專業(yè)鑒定機構,也選擇幾個有信譽的民間機構幫助進行鑒定。教育部要有細則,如百分之幾是抄襲,如何確定剽竊。
定性問題,不能由各學校鑒定,應該引進社會上有信譽的第三方,三家機構,七名委員,雙向匿名審查。
各單位學風建設委員會應無條件接受鑒定結果,不能再由三分之二投票決定。他們的職責是,全面審查當事人的歷史和表現(xiàn),提出處理意見。評審過程應全部公開,包括委員公開自己的發(fā)言和投票意見。最后是校長辦公會決定處分。就是說,鑒定猶如法醫(yī),而不是法官。以多數(shù)票鑒定事實,屬于法律上不當授權,應收回,否則一定出現(xiàn)行政干預和委員腐敗。
A:雖然說有很多毛病,測防儀要比投票制要好。
楊帆:就是說在定性的層面上,現(xiàn)在實行三分之二票,很難通過。文章是不是抄襲,是一個科學鑒定的問題,不能用民主方式。以投票代替專家鑒定,是我們對民主的不理解。
難道民主能夠代替科學嗎?
王小東:國家不想讓知識分子干事兒,就是混。
“混”有什么比抄襲更好嗎?抄襲沒關系,抄襲無害,既然你不想干,你就抄襲,這是一個根本性的問題,這個東西跟官僚不想作為聯(lián)系起來了。官僚特別清楚,抄襲比原創(chuàng)好,為什么?你要原創(chuàng),他說你學術標準不高,抄襲的夠學術標準,因為抄襲的本來就是夠學術標準的東西,原創(chuàng)突破原來標準的,他說你這個不行。
現(xiàn)在的學術界是什么?抄襲把原創(chuàng)全部打垮,中國不是沒有原創(chuàng)能力,但學術體制把原創(chuàng)全部排除,說你學術標準不夠,學術性不夠,只有抄襲才夠學術性。
原因不在于評審制度?就像我們今天不想干事兒,從官僚到學術都不想干事兒,就混日子,學術精英這么混,官僚精英非常高興,因為官僚精英也不想讓你想事兒,想事兒破壞穩(wěn)定,破壞和諧,你最好抄襲,全抄襲我這兒就和諧了,我就和諧社會建成了。
楊帆:你說的這個不矛盾,真正鑒定應該找權威機構,
,民間和官方的,是作法醫(yī)鑒定式的,你這個文章到底抄了沒有?抄了多少?沒有注解?說抄襲還得數(shù)字,就定了,不能拿學術委員會投票,這是我評價學術民主制,不能以民主代替科學。
說學界比官界更糟糕的地方是什么地方?就是知識分子比官僚橫,抄襲的比不抄襲的還要蠻橫。
比如,在學術界,被揭發(fā)者可以不理會和解釋自己的問題,馬上就是反咬一口,理直氣壯告地反告揭發(fā)他的人,就合全部的人都有這種情況。如果匿名被揭發(fā),就指定一個和自己有矛盾的人,一口咬定就是他揭發(fā)的。而且大家都相信,既然你和他有矛盾,那么就一定是你揭發(fā)的。然后責問揭發(fā)動機是什么?你自己有沒有抄襲?如果查不出來,就要審查你有沒有其他問題?如果有,你就沒有資格去揭發(fā)別人。即使什么問題沒有,反正你就不是好人,至少是破壞了自己單位的和諧,損害了自己單位的聲譽。要連你一起整,殺雞嚇猴。
這一系列看法造成氛圍,和社會對官場腐敗的痛恨相差甚遠。許多單位和社會輿論同情學術腐敗。這在官界和法律界,我可沒見過。哪個貪官污吏敢在法庭上說,我貪污就比你廉潔的橫?或者說大家都貪污,為什么只抓我?或者說揭發(fā)者我的他動機不純,有前科。法庭就去同時審查雙方的?
就是學界的人敢這樣大言不慚。一個教授當自己被揭發(fā)的時候,可以理直氣壯,哭哭咧咧,特別委屈,許多評委竟然首先同情他,埋怨那個揭發(fā)的,說你太壞了,怎么能夠因為有矛盾,就揭發(fā)人家的抄襲問題呢?你比他還壞。至少把你們兩個捆綁一起處理。
我是執(zhí)行公務還受到這樣的打擊,要真是揭發(fā)者又會怎么樣?我說這是文化革命式的以思想定罪。揪動機,抓前科。
說我動機不純,他們動機純嗎?竟然在學術教育界知識分子成堆的地方,最痛恨文化革命的地方,為掩蓋自己錯誤,使用文化革命思維和手段,多么大的諷刺!
知識界教育界真要徹底整頓了!其腐敗嚴重到了非常之程度,主要是思想混亂比官界甚。和企業(yè)界有人要“赦免原罪”差不多,自由主義有誤區(qū),他們認為反腐敗就是反官,不能反企業(yè)家和知識分子的腐敗。
我沒看見在任何別的地方,有人敢把原告和被告反過來的,被告可以反過來揭發(fā)原告動機不純。你被人家告了,可以找理由正當解釋和規(guī)避法律,只能反駁事實不對,為自己解釋或辯護,可以證明對方誣告,要求懲罰他。
我沒見過一個法制社會,被告這么猖狂和大言不慚,似乎自己真理在手,委屈得要命,大家同情得要命,甚至隨意就認定一個揭發(fā)者,把他妖魔化,說是因為此人揭發(fā)我動機不純,是打擊報復,于是抄襲就不是抄襲了。他們在下邊做了多少院外活動啊?可以控制選票。這樣的學風建設委員會必須改組。
搞師德師風建設,先要整頓學術權威和學術評價體系,這個體系不公正,連一個最基本的抄襲都定不下來,還談什么師德?還有什么資格去整頓學生?
我看了五本書,《學術批評網(wǎng)》,非常艱難,受到各種打擊。你要敢揭發(fā)一個教授抄襲,就是倒了霉。沒想到報復這么厲害,有一幫人幫助報復。以后寫成書,就成了當代的楊乃武與小白菜?;蛘邔υ里w的莫須有。
幾年前,沈木珠,一個人說她一稿多投,她就受不了了,竟然連續(xù)6次起訴學術批評網(wǎng)。這種四十多歲的跨世紀學術帶頭人,修養(yǎng)太差了。就是破格提拔造成的,囂張跋扈,只知進不知退,什么都想要。根本就容不得他人,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團結反對自己的人。自己是名人了,有那么多光環(huán),人家說兩句,你不要理他就完了。他們先說人家動機不純,系里有人評教授沒評上,心里有氣就搗亂,損害我院長名譽。
幾乎沒有一個抄襲者不去反訴揭發(fā)者的動機,在學術界教育界形成被告反訴原告的風氣。有的學校學風建設委員會還幫助他們審查原告。結果證明是誣告,也不懲罰,風氣極其不正,就是那么多自稱是“道德高尚“的學術委員,同情抄襲。這才是最嚴重的,評價體系和基本法制原則出了問題。
古代封建社會,民告官先滾釘板,教育界出現(xiàn)鼓勵被告打擊原告,是完全違反基本法制原則的。
對于抄襲者,我主張懲前毖后,治病救人,全面考察,不能以一篇文章頂終身,也應該考慮追溯期的問題。但前提是:必須認定那些應該認定的抄襲和剽竊,分清是非。有錯誤者必須檢討,退出不當?shù)美,F(xiàn)在這局面不行,主流是嚴懲,推動反腐敗,因為基本局面沒有形成,基本態(tài)度沒有端正,基本輿論不正確,大家似乎還是拿抄襲不當回事,認為社會都是抄,誰揭發(fā)誰就是破壞了潛規(guī)則?;靖拍顩]有,朝,不等于抄襲。大段抄別人東西又不注明出處,才叫抄襲。
我看學術界相當多的教授就是法盲。
他們花錢雇人查了20年的1000篇文章,他們能到北京圖書館,一篇一篇對,把我的1000萬字,從頭對到尾和其他文章對來對去,最短的有21和35個字也算上了,真是痛恨之極?。∷麄兙秃莸竭@樣程度。你要是對到5個字,咱們全是抄襲了,只要不是自己造字的,就全是抄的。居然能達到這種程度,就是誣告。我校學風建設委員會九比零認定我沒有抄襲,這是我最大的勝利。當時幾乎沒有人相信查不出我抄襲,因為我寫了1500篇文章,1500萬字。他們下了極大的工夫,沒有網(wǎng)絡也查,真是不打倒我決不死心哪。
我非常感謝政法大學的學風建設委員會,是到會的全體委員,以九比零給我一生學術生涯判定清白。
誣告應該反坐吧,一點都沒有。繼續(xù)殘酷報復,逼自己學生做偽證陷害,陷害我的學生。老師不能整學生是底線,他們突破了,之后在網(wǎng)上謾罵,罵我太太,罵我孩子和學生。對我全家進行威脅。哪個學生和我親近一些,就有人去警告:你離楊老師遠點!
相關領導和朋友,說法非常混亂。堅決支持我反對抄襲的是一部分。也有許多反對意見。有人說楊帆你要息事寧人,要忍耐,這件事對對方來說,意味著身敗名裂,所以他怎么報復你,都是有理由的,他很自然的要報復你,這是很值得理解的。
插話:這是黑社會的標準。
楊帆:問題在于,他們不僅是要保護自己,而是要把我搞成身敗名裂,甚至把我一個年近退休的人趕到大街上去要飯,這也太殘酷了把!我可從來不主張辭退老師的,即使他有嚴重抄襲,保留飯碗是底線。但是他們對我就沒有這個雅量,必定要把我趕出政法大學,這他們已經(jīng)策劃了四年,因為不是因為往往反對抄襲,有幾種勢力共同作用。
高?,F(xiàn)在對研究生打假非常嚴格的,但對教師抄襲就是另外一個態(tài)度。有人說要我是領導,我就不管,就是要掩蓋起來。另外一個教授說,你就好好研究自己的東西吧,你能寫,當然不用抄襲,人家寫不出來不抄怎么辦?你不能只想自己不管別人吧?
有的領導跟我說,楊老師你這么聰明人,你怎么就不懂???我說我應該懂什么???他說,活該讓人家這么告你,是你自己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你不搞學問光整人。他的意思是:根本就不能揭發(fā)。誰揭發(fā)呀?就你傻。
還有朋友說,我們特佩服你,大家都是只揭發(fā)別的單位,就你揭發(fā)自己單位的。還有一種含蓄的說法,就是說,楊帆給我們學校領導出了一個大難題。
我說不是我揭發(fā)的,是別人匿名揭發(fā)的。他們根本就不信。
我一個親戚當多年局長,也埋怨我:這種事各單位多了,能抄成這種程度的是老實人嗎?你更不能得罪他。你得罪他,把你老婆孩子全弄死,讓你一輩子也睡不好覺。
我說,難怪我們這社會專門欺負老實人壞事出得特別多,。原來你們這領導干部心里就是這一套思想啊!這和小偷報復警察那不是一個道理嘛,那警察就不干了?
插話:所以過去槍斃人,都得畫了裝。
楊帆:警察有行規(guī),要嚴懲殺警察的。要不警察沒人敢干,這在警察界可以樹立,在學界沒有樹立。相當同情的是抄襲一邊。領導不保護揭發(fā)者,不保護執(zhí)行公務。所以說學術界比司法界還腐敗。
我這個親戚說了真話,就是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你揭發(fā)他一回,把人家搞得身敗名裂,人家一定要報復你。大家本來都抄,你讓人家怎么做人啊?
他說,各單位處理這種事都特別慎重,領導不是不想處理,是不能處理,各單位都特怕這種人,這種人就是得罪不起,你得罪他,他把你所有事兒給你揭出來,給你鬧得天翻地覆。
我問,怎么慎重?是不是就不抓抄襲了?他沉默。
結果大多數(shù)人反而認為我制造陰謀。我準備正式發(fā)表聲明,確實不是我揭發(fā)的。他們很簡單的邏輯:你和他有矛盾。那么揭發(fā)者就一定是你。其實單位矛盾非常復雜,一個人和許多人有矛盾,外人不了解內情。其實單位領導和被告自己也知道不是我,但他們誰也不出來糾正,任憑抄襲一方的勢力打擊報復。因為如果承認錯怪了我,他們的錯誤就更加嚴重了,就不是打擊舉報人,而是打擊執(zhí)行公務了。
你看這樣的氛圍,是不是比官界還腐敗?連一個基本共識別也沒有。相當多的人不把抄襲當一回事。給王德君授予博士學位的東北師范大學網(wǎng)站上,就有人貼這樣一條:社會科學都是抄,所以楊帆揭發(fā)別人是別有用心。還有一個年輕教授,挺出名的。大言不慚公開說應鼓勵抄襲,這是鼓勵知識傳播。我說,你別丟丑了,論文大量引證或者綜述他人觀點是對的,關鍵是要注明出處,這就不是抄襲。他這才明白什么叫抄襲。
直到現(xiàn)在教育部文件要求清查抄襲與剽竊了,揭露了一批人,社會輿論正在變。但抄襲剽竊和偷竊還是不一樣,偷竊是上了刑法的,有一整套鑒定,審判與處罰規(guī)定。而抄襲與剽竊的定義,只是復旦大學有,在教育部文件里也沒有。應嚴重抄襲納入刑法和紀委的紀律,發(fā)表細則,有嚴格法律認定,法院和學風建設委員會須受理,有社會專門鑒定機構,應該鼓勵上訴,由教育部學風建設委員會進行二審,不能由各單位的學風建設委員會說了算,這背后實際是單位領導說了算。想整就整,想包庇就包庇。看你在學校是什么位置,主動權都在領導手里。
有些人有窺測狂,總是對人家單位內部矛盾感興趣。清查學術不端,就事論事,以事實為根據(jù),以法律為準繩,不要扯得太遠了。難道我們鼓勵揭發(fā)壞人壞事,還要追查他們的動機嗎?這究竟是鼓勵揭發(fā)還是不鼓勵?有的單位就是殺雞嚇猴,不鼓勵揭發(fā)。鼓勵互相包庇。大家成為一個利益集團,有什么事內部掩蓋了。長期拖延,出現(xiàn)嚴重的打擊報復,領導不保護,是不作為,還是有利于腐敗一方。
我們總是說,企業(yè)要負社會責任。難道一個重點大學就不應該負社會責任嗎?你自己如何處理自己的問題,不能只從自己學校聲譽出發(fā)(其實是從自己既得利益集團利益出發(fā))而是要從社會利益,和維護學術基本原則出發(fā)??!
許多人認為,甲和乙有矛盾,就一定是甲揭發(fā)乙。這是什么邏輯?如果乙和其他人也有矛盾呢?你說是那一個?思維太簡單了,關鍵是立場不對,興奮點就不對,就有傾向性。
我要求絕對保護因公堅持原則者,也要保護揭發(fā)者,要求真名揭發(fā)沒有必要,應該受理匿名的揭發(fā),關鍵是有沒有抄襲的事實,現(xiàn)在打擊報復這么厲害,要求真名揭發(fā),就是不鼓勵揭發(fā)。
有的領導過于敏感,以為揭露一個抄襲,自己學校就完了,所以拼命要掩蓋,實際上網(wǎng)絡社會沒有什么能夠保密的。不擴散的最好辦法就是盡快處理,沒有一個學校是因為處理了抄襲,自己受名譽損失的。抄襲是個人行為,校方只要嚴肅處理就沒有責任。
王小東:
學術腐敗確實比官場腐敗還橫,官場沒有人敢說我就腐敗,你們廉潔就不行,你們廉潔不符黨員標準,我腐敗就符合黨員標準,可學術界是什么?我抄襲的就是符合學術標準,
當然了,因為我抄的是名人名著。你們不抄襲,反而不符合學術標準,因為是你獨立創(chuàng)造的。
抄襲厲害的不得了,那時候我不是弄一段報紙嘛,很多記者的文章,一看就眼熟,把小標題改一改,里面內容不改,就全這么上了,一整篇一整篇的上
第一他們?yōu)槭裁催@么橫?這么橫真的不是什么專家評定的,學術民主的問題,他為什么這么橫?他為什么比那個原創(chuàng)還橫?他現(xiàn)在抄襲排斥原創(chuàng),因為原創(chuàng)標準不夠,抄襲水平高了,像這個東西,他為什么形成這樣一種霸權,當然有知識分子的問題:
中國腐敗的知識分子利用一個東西,文革迫害知識分子,現(xiàn)在把你政治化,明明抄襲沒有對政治迫害,說你政治迫害,要搞文革,你要迫害我們了,這是一個主要原因。說老實話,現(xiàn)在誰都不敢說知識分子,知識分子最牛,不僅抄襲,知識分子貪污、腐化,錢也不少,誰也不敢動,政治化了,你又迫害。
整個官僚層也好,知識分子層不想干事兒,不想干事兒就抄嘛,最簡單,就是混,關鍵就他不想干事兒,官僚階層確實不想干事兒,官僚階層希望知識分子不要干事兒,你不干事兒最好,這樣的話社會就穩(wěn)定,就和諧了,這是最關鍵的。你想搞原創(chuàng),他先把你淘汰出去,官僚層支持這種淘汰,知識界這種腐敗的人,就想騙納稅人錢花。這些知識分子就符合了官僚階層的要求,這樣的話“官”和“學”一結合,就占據(jù)學術界主導,這種主導確實比官僚界自己的腐敗還厲害,官僚掌握的權利大,知識界腐敗它的壞影響不如官僚階層大,但腐敗程度一定比官僚階層大,剛才講了中紀委等等,從全民的意識來講,要是說打一個貪官,大伙全都支持,但是你要是對知識分子是一個腐敗分子,馬上就說迫害就來了,中國老百姓有一個偏差的認識,就是那幾句話,一聽起來就是頭疼,“再窮不能窮了教育”,我覺得應該指基礎教育吧,現(xiàn)在成了再窮不能窮了教授,教授福富得流油了,咱們還再窮不能窮他們呢?教授是全中國最幸福的人,為什么?第一他的工作遠比官僚和企業(yè)家輕松,輕松得多,官僚、企業(yè)家很累,非常累,咱們知道官僚工作的時間,工作時間很長,企業(yè)家很累,第二他比官僚和企業(yè)家腐敗的安全,官僚和企業(yè)家腐敗的話被逮進去,鋃鐺入獄,甚至受到刑罰折磨的程度遠比教授大。雙規(guī)比公安局還厲害,那要折騰起來,說實在比公安局厲害多了。
第三點,教授的消費水平不低于官僚和企業(yè)家,中國的教授非常有錢,錢沒少掙,工作少,還更安全,太舒服了。
那幫人多牛啊。司法考試,一天一萬,現(xiàn)在漲了,不只一萬了吧。一年弄個幾百萬沒問題吧
一個企業(yè)家要賺幾百萬,不是很容易的一件事,對吧?一個官員貪污幾百萬,沒事是沒事,要有事的話,你也就吃槍子。
跟復讀機一樣,不斷地重復他講過的既有的那些東西。
楊帆: 不要拿制度原罪來代替道德原罪,制度是應該改,不能搞定量指標,逼著教授發(fā)表文章,教授是教學的,也可以不發(fā)表文章,當然級別可能要低一些。有人在電視上辯護,說是制度造成的。
王小東:不發(fā)表就等于死亡,在外國就如此。但這是你抄襲的理由嗎?那么,我們也可以說,盜竊是貧窮造成的,貧窮是制度造成的,所以盜竊有理。
楊帆:學生現(xiàn)在都是一種新方式,跟我們不一樣。他有了主題,先到網(wǎng)上下載,搜了好多排,無非就是糅面團。
王小東:那個軟件出了以后,還挺牛。據(jù)說發(fā)明這個軟件的好像是武漢一個副教授,現(xiàn)在他也是受到的壓力極大,恨不得全國知識分子要追殺他。他弄了這個東西,現(xiàn)在就是說你拿這個東西查教授,教授的抄襲程度比學生還高,所以學生不服氣。
楊帆:有學校研究生院號稱發(fā)明打假軟件,其實挺容易的。就是找了一個院,弄幾十個學生。法學的論文也不多,分門別類熟悉了之后,沒有什么軟件,就是拿人查的。把關鍵詞,關鍵詞輸進去之后,在網(wǎng)上一輸,只要他那個庫比較完整,很快就出來。
王小東:
那個軟件就跟清華的知網(wǎng)結合起來,看多少字,用字符串比對是很簡單。人要想騙過它也很容易。人要耍心眼,改個標點符號沒準就比對不出來了。就這么一個軟件,有些學校學生百分之百通不過,學生急的熱鍋螞蟻似的。
人家覺得不公平就是,為什么不查教授?拿這個軟件一查教授,教授抄的比學生還厲害。像這么一種現(xiàn)象,嚴重到這種程度,說什么再窮不能窮了教育,你這不就拿納稅人的錢去搞腐敗嗎?這么好聽的一句口號,實際上是拿納稅人的錢搞腐敗。我聽到這句話就非常反感,什么叫再窮不能窮了教育。你拿納稅人那么多錢,你是去普及基礎教育嗎?是給農(nóng)村那些民辦教師發(fā)工資了嗎?全是教授貪污了。
這些大頭們拿課題無數(shù),完了承包。跟工頭承包是一樣的,所以下面抄襲。他們說不是我抄襲的,是我學生抄襲的,那不是你的課題占多了嗎?你干嗎要拿這么多課題,你干不了讓學生干。很多都是學生來抄,就跟承包工程,大工頭一樣。課題部門不負責任。教授有全部產(chǎn)權,他要全部負責任。
比如說,我蓋房子,我就包工頭,把這一段包下來了,蓋壞了豆腐渣工程,沒有這道理。
B:學生確實被老師帶壞了,其實我經(jīng)歷過同樣的事,講具體的事不太好了。因為涉及到具體人了,學生比如說想抄,但是他找了八篇論文,同一題目的,八篇論文竟然一模一樣,八個老師全抄,我憑什么不抄呢?我跟你講這種現(xiàn)象我也親眼看到的。我也是查了好多篇,是八篇和六篇我忘了,當時我搞了一個課題,八篇論文我查了以后,發(fā)現(xiàn)全都一樣,都不是學生寫的。
A:不過這樣也好,爛透了什么情況,爛透了就是說,現(xiàn)在中國這個學術,一聽學術大伙就笑,一聽教授,大伙就笑。等于你自己把自己毀掉,當然了,你有官方的支持,納稅人錢往這兒注,別人也沒辦法。
黃紀蘇:
咱們中國真是,有點頭臉的,無非就是政治精英,知識精英,然后再加上經(jīng)濟精英。咱稍微比一下,我還真覺得坦率地說,經(jīng)濟精英,政治精英,沒準還真比學術精英稍微強一點。因為就是說,這里這個原因可能的確這一塊,有時候那些標準不太好定,或者什么,反正就是像經(jīng)濟精英,政治精英,有一些硬帳,你貪污了多少,然后有一些像財會制度,審計制度,在法律上比較明晰。但是學術精英這一塊呢,咱坦率地說,就算抄襲這些事還不算大事。真正那些大的事都是現(xiàn)在弄的什么科研基金。
那些事呢,大多了,尤其是像九十年代,在九十年代前期的時候,那時候中央財政沒那么多錢,這幫知識分子一個個苦哈哈的,那會兒這些知識分子基本上比較少。然后你看這些年,一個個的勁,叫他學者,或者你還叫他老師,我覺得都不合適。你看大款,大鱷,CEO,CFO,把這些全綁一塊,描繪他們還真算比較合適的。
他在這沒事,你管不住他,像那個官員有中紀委管,像什么反貪局,政治精英,經(jīng)濟精英,基本上還算有點利器。真的像學術這一塊基本沒有,整個學術界恨不得都攻守同盟。然后楊帆你想來點各色的,我不加入你們這個攻守同盟,后來說我想給你們搗搗亂,人家說你真他媽不懂人事,可不是嗎?快六十了,這點東西,這點都沒活明白。因為我記得前幾年的時候,那會兒曾金平組織個會,大家沒事說點公共話題的。其中一個我想說說學術基金問題,學術基金真的有一個領導人,具體在哪單位,什么領導人我在這塊不說了,說小錢你們自己騙,大錢我給你們騙。小的個人基金,你們騙,大的國家那些我去給你們騙,財政部騙,就這么說的,跟知識分子說的。
后來我就想開一個會,坦率地說,但是你說這里個人基金,國家是幾百億的,這不是上千億的,那不知道,但是我記得最早的一筆是什么,最早的一筆是招工程的,然后這就是當時宋健一拍腦袋,當時給了兩千萬。當時九幾年,就覺得了不得,現(xiàn)在根本不算事。
然后我那會兒就想開這么一個會,到時說什么呢,當時聊天的形式,當時通知并沒發(fā)出去,通知要發(fā)出去,肯定不會說那種特別出格的話。當時隨便聊,這些知識精英,也參與了對這種人民資產(chǎn)的搶劫。我說起碼搶了就搶了,也無所謂。咱們也都是知識界的,多多少少撈了點,或者多多少少沾了點光。比如開個會,別人給點車馬費。
說白了,是學術界現(xiàn)在就是一個西西里島。甚至呢,咱們說可以,甚至可以說,就是索馬里,那塊地專門當海盜的,人家一個村,倆村,三個村,四個村,全干這個的,全干這個的。后來我那個會,曾經(jīng)放了點風,說想開什么的。后來馬上就是說,直接的,間接的,就聽到好多。人家說你怎么了,說我們怎么了。說我們比成克杰,比胡長清差嗎?怎么不說他們,我們知識分子這就是剛才說的,我們知識分子夠可憐的了,還拿可憐人說事。
但是咱們說老實話,今天看這些知識分子可憐嗎?太不可憐了。
B:企業(yè)家1994年的時候他們開了個會,有一個特別著名的企業(yè)家,手上戴著好幾個大金溜子,我記不住多少個兒了,那么大個兒。然后一邊挎一個女學生來了。來了之后,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咱們國家黨的領導人的一位,當時還不是。那哥們挺風趣的,他就問我一個朋友,說這個哥們是誰啊。后來說,這某某著名經(jīng)濟學家你都不認識?咱們現(xiàn)在的黨和國家領導人,說了一句特別有意思的話?!八墙?jīng)濟學家???我怎么看像企業(yè)家啊。”這經(jīng)濟學家和企業(yè)家分不清楚的,經(jīng)濟學家特別像企業(yè)家,就這個。這個東西說實在的,我想說一些什么東西,就是說的,如果這三塊精英,那些領導在中國往前走,或者你維持中國原地踏步,然后如果都是這種狀態(tài),坦率地說,政治精英,現(xiàn)在還算不錯的,也不咋的。然后經(jīng)濟精英呢,也那德行。但是咱們坦率地說,我覺得最差的就是知識精英。
小東你剛才說,說知識精英影響不那么壞,我倒覺得,我換一個角度說,咱們歷史上,知識分子這個群體,基本上還是給這個社會做點表率作用。因為他有這種輿論,有這種符號上的力量。知識分子呢,在歷史上也有比較差的時候,也有不咋的的時候。但是一般的時候,應該說還是不錯。
你說那種好人,那種好樣的,歷代不乏其人。但是就是說,大家有時候實際上你說我們看過去多少年的歷史,實際上社會政策,跟著那種文化走的。八十年代文化上,全都他媽的宣傳一種東西,然后老左派在那兒抗著,然后政治精英在那兒頂,最后呢,大家覺得這就是民意。到了九十年代以后開始實行這個政策,到了九十年代中,這個政策呢,實行的到時候出了點問題了。然后知識分子又在那兒說,然后政治精英一看,這又是民意。也就是說社會實際上,知識精英這種影響還是挺大的,老百姓對讀書人,有時候要作為一個榜樣的?,F(xiàn)在這撥人成不了榜樣,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了這個社會的笑話。
就是這么幾撥人,在把經(jīng)濟精英多強,強不到哪兒去,政治精英這德行,咱們都已經(jīng)看到了。知識精英再這個德行,而且更壞,我們這個社會到底怎么辦?我覺得這是一個問題。
B:其實知識精英現(xiàn)在就是,知識精英的活確實沒個標準,政治精英和經(jīng)濟精英,還有個最低的標準。你比如說作為一個企業(yè)家,有的活不能不干,什么都不干的話,還是混不過去的。就這幫知識精英,什么活都不干,什么都不懂,居然能當泰斗,這很奇怪。你看他比如說,我是某個領域的權威,一開口全是外行話,什么都不懂,一樣當泰斗,一樣被炒作成為泰斗。這個東西確實,這也是一種腐敗。因為這確實,當然也有職業(yè)上的特點。因為知識這方面,這個職業(yè),知識精英這個職業(yè),就說要么自己自覺去做,要不自覺去做的話,對你日常的工作要求也沒多少,然后標準又是比較軟,比較活的,所以造成了,當然這也是一個技術問題。
本來應該知識精英在這個社會當中,說老實話,錢可能不是最多的,但你應該處于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結果。您應該有,而且是比較安全的。收入上都是比較安全的,你應該是有一定的自覺性,去做一些事的。就認認真真做一些事,但是現(xiàn)在真的,我們現(xiàn)在這個,就這知識精英。我跟你講,我歷史上,當然咱們歷史,幾千年以來,幾百年以前咱也沒過過。但最起碼從歷史描述來說,可能現(xiàn)在是最壞的。明末說社會腐敗不得了,還有一些知識分子能提出來讓人敬佩。現(xiàn)在那些知識分子沒法讓人敬佩,而且就算提幾個讓人敬佩的,也是假的。
B:另外想說的是一個什么東西,咱們這個社會,比如咱們從歷史上看,中國的這個價值,這個價值觀,真不是特擔心的。的確知識分子有知識分子的價值觀,然后當官的官場就是知識分子跟官場還比較接近。但是真的跟經(jīng)濟精英,跟商人,很少統(tǒng)一過。就是說白了,知識分子在價值觀上,并沒向這幫商人看齊。我就記得兩年前,曾經(jīng)開了一個會,當時是在友誼賓館,專門討論價值觀的一個會。然后晚上時候,大家也就是弄一個桌子,開個小會在那兒聊聊。當時我們這個有的知識分子朋友,就在那兒說,就說現(xiàn)在咱們別老說什么,弄個官員腐敗。官員有時候跟大款坐一塊,人一塊吃飯,老讓人家付款,臉上沒光,跌份。所以呢,就必須找點錢,能夠跟那種大款到時候平起平坐,有時候吃個飯,干嗎,他可以付款,他買單。實際上說白了,就是說他的價值觀,要向經(jīng)濟精英的價值觀靠齊。同樣的,我們今天實際上官員的,再加上知識分子,都在向富人靠齊。你只要不嫖,你只要不賭,就是你的那種生活方式,找?guī)妆酒茣?,沒事在那兒翻翻。而且現(xiàn)在書都不用買,這邊電腦上都可以查得到,基本上花不了太多錢的。
而且你這塊,你干的工作,咱紙上談兵,夠輕松的了。而且挺好玩的,你愿意研究什么古代娼妓制度,研究什么詩詞歌賦,都特別好玩的都是。多開心哪,真的。人家你比如人家要是工人,也不是,咱就說人家就是沒有主。
A:沒有主人家用煤礦,有時候要當監(jiān)工,要當周扒皮也得下去看看。就是說,他的確那些東西,跟趣味不一樣。你說當官的,應該說有沒有,比如說下級見了他到時候立正,然后他下級,見了下級稍息,他還有點威風。但是知識精英應該說,他這塊的這種工作,應該說是就是說的最有趣的。有點錢就夠了,有點錢應該知足的。您就應該有點錢就在這個原地里頭,您就自己耕耘吧。種點牡丹,種點桃紅李白的這個。
咱們上次在清華開那會,王曉東我覺得說的特別清楚,國家用不著你這幫人出謀劃策,給你們點錢,算安定費,你們就在這兒玩吧,在象牙塔里快快樂樂吧。這是問題的本質,但是這里頭一個問題的本質,帶來了一個什么東西,把錢一弄,最后就說他的價值觀,就跟經(jīng)濟精英的價值觀重疊了。中國的這種富跟貴,然后什么,或者知識分子什么那些,知識分子的那一套,跟那些富人的,跟商業(yè)階級的重疊了。重疊了以后,那就是說,而且在這塊又沒什么標準。現(xiàn)在就是知識在這個領域里頭,你比如說他們要拿個什么費,在那塊什么活都沒干。完了找了點假發(fā)票,在那塊糊弄事。他們家的精裝修,然后一棟新房子,全有了,這個也是一個問題。
王小東:
我們剛才講了一下治標的東西,我們講根本問題,實際上就是說,實際上中國精英階層,當然主要責任還是要政治精英來付的。就他這個精英階層不想干事,說老實話,不想干事,不僅自己不想干事,也不希望知識精英干事。說老實話,我覺得這個東西,還不光是說瞎指揮的問題,我覺得這個東西在很多情況不是瞎指揮,是有意識的。很明白的,你們不要干這事。你們不要干這事,我養(yǎng)著你們,我付點安定團結費就可以了。
B:他要養(yǎng)一幫人也好辦,大家都養(yǎng)著也無所謂。問題是,他那個經(jīng)濟精英里面的競爭的那種意識,也引入到政治精英里來了。就是說,他并不想養(yǎng)著你,你比如說,你要養(yǎng)著很好辦。比如北大的副教授,你給他終身制,聘副教授你終身制,我干好干壞都是終身制,我也不用去寫文章了,不再養(yǎng)著,三年給你一個合同,然后給你一堆工作量,這不是養(yǎng)著他的一個做法?
C:這個你知道他怎么產(chǎn)生?其實總體上還是不想干事,剛才我說的是有效的。但是他既然不想干,要掩飾他不想干事,你明白這意思嗎?要掩飾他不想干,要搞這點形式主義的所謂競爭。這個惡果是這么產(chǎn)生,但是本質上,他是不想干事。他是希望我付點安定團結費,你們全都別說話,就養(yǎng)著你們別搗亂了。
他的意思就是說,我是不希望你干某類事,但那些事,你們還是要干的。
C:對,而且我跟你講跟你說的一點不矛盾在哪兒,我用這套占住你們,讓你們干不成別的事,不就安定了,和諧了嗎?
A:但是這套事比干別的事,其實更容易不穩(wěn)定,因為有利益之爭。你們大家現(xiàn)在爭吧,就那點什么教授,副教授,你爭去吧。你們打去吧,其他事全忘了。
C:這個問題還不是說,這個更穩(wěn)定,這個絕對,我覺得你還別把他們看那么傻,這絕對穩(wěn)定。
A:這就是唐太宗當時說的特別好,我一弄八股制,全進來了,一網(wǎng)打盡。
C:因為痛感到就是,他們不想干事,他們實際上不想干事。也不希望你干事
C:我為什么講香港管家學術呢,我認為港英當初統(tǒng)計香港時,確實他也是這樣。他知道就中國人,中國文化是非常尊重知識分子,尊重讀書人。然后他把香港的教授養(yǎng)得特別肥,但我真不看好香港學術。香港學術也是那種,全都是花架子,都是所謂的引用花架子,真正問題全都不談,全都扯淡,沒有任何原創(chuàng)性。
你聽他啥也沒說,無非就是西方A怎么說,西方C怎么說的,然后中國甲怎么說,一直到天干地支全都用完。就這套東西,什么原創(chuàng)性東西都沒有。為什么?香港教授工資卻是全世界最高的。我覺得港英當局特別清楚這些東西,這叫安定團結費,或者叫和諧費。我把這和諧費付了,你們不要思考,思考是我英國人的事,不是香港人的事。問題是中國人怎么搞的,就有問題了。英國人這么搞的,他很明智的,對他民族是很有利的。但當中國的官僚也搞這套東西的時候,對我們的民族是一個傷害。
他把我們民族本來不低的智商,降低了好幾個等級。中國官僚現(xiàn)在也是,你們別思考,我養(yǎng)著你們。和諧費我付了,你別思考,至于他說那些現(xiàn)象,那些競爭現(xiàn)象。說老實話,花架子。香港也有類似的競爭,對不對?那么比如說,好,既然你們不干事,你們不干事,我卻給你們付那么高的工資,肯定很多人都要來領這高工資,我得有一個篩選標準。
B:他的養(yǎng)老院的養(yǎng)法,是另外一個。
C:對,我也得有一個篩選標準,那么我這個篩選標準,競爭肯定也很厲害。從競爭的角度也很厲害。但是我這個篩選標準,絕對不是你用原創(chuàng)精神,絕對不用你干事,而是你扯淡。誰扯淡扯的符合某些標準,我這和諧費就給你,是這么一個東西。中國大陸學了香港這東西,拷貝的非常好,復制非常好。而且有過之而無不及。
D:王老師剛才說的對,我想說兩句,就是說我們歷代王朝的統(tǒng)治者,都會用一些比如原來古代的琴棋書畫,原來本身就沒有任何價值的,但他把它演化了,吸收、吸取讀書人剩余的精力,我把你就圈在你這個圈里面之內,但我覺得,因為歷代王朝都這樣,我們王朝就循環(huán)了這么長時間,也出了一些東西。所以我覺得這個問題,我們現(xiàn)在學術腐敗這個問題這么嚴重,我就想就是說,能不能跟我們這個現(xiàn)今的時代是有一些關系的。我覺得這個呢,我是,我有三個想法。第一個就是說,現(xiàn)在的這個學術腐敗,有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就是我們權力過度地膨脹。就是說,它滲透到社會生活的各個領域,其實有的時候,是它不應該進去的,比如搞學術的。
就是他不該進去,但他就進去,也就是說領導他說的話就是權威。所以像國家社科基金,那個評審的。我們因為我今年想申請,后來遞上去以后,我領導告訴我,他說你也不要申請了。這些人就圈定誰誰,你考慮都不用考慮。這些人級別非常高,學術上還有一些道義的都不行。然后我覺得,他權力,他已經(jīng)滲透到各個方面了。
說是說,早就打過招呼的,是非常清楚的。就看那些東西的時候,不看你下面你脖子。
B:而且你申報的時候,根據(jù)部門申報的,他要部門搞協(xié)調。
D:他只看特級負責人,比如這是哪個司長,哪個局長,沒問題。
B:他是根據(jù)部門申報的。你某個部委報多少,他要分配的。
D:他們也就是包括咱們因為黨校那邊,和咱們社科院,好多包括中宣部的,理論局的,好多人去那邊,每年都有評審的,然后把他們圈在里面,電話、手機都整的特別正規(guī)。但是結果就告訴我,他說就看課題的牽頭人,負責人,你下面的沒用。就那些人,他一看誰就可以了。
、
C:還是談點特殊性,就是說咱們特殊的事,歷代。
D:對,這樣的話,就是說你用權力來,用權力來壟斷這個東西,會產(chǎn)生什么呢,就是說真正的搞學術的也好,想在這個上面有作為的人上不去,然后他那邊人都沒用的。
C:我覺得這個權力肯定要壟斷。
A:這樣你的東西才能為他所用,算他的成績。
D:他這樣就是說,我們這么嚴重的這種學術腐敗,會造成一方面,就我覺得可能或一定是耽誤一代人,就誤人子弟,這個是一定的。但是還有一個問題就是直接就作為權力來說,直接跟他執(zhí)政黨也好,跟他當局也好,就跟他政權的合法性是緊密相關的。也就是說,在現(xiàn)在這種情況下,學術腐敗越來越往下走的話,越來越腐敗的話,問題就是說,他合法性越來越倒。你這樣的話,就是說,將來就是這些官員,這些貪污,穩(wěn)定可以。他們基本上什么事都不做,我舉個例子。北京市一個局長,他要制訂本部門的規(guī)章說,寫不來,文筆不行,你們給寫,花錢寫吧。寫了你看看,你這個東西規(guī)定本部門,看都不看,一扔公布。就是說,凡是進去的也不干事。但是這種在現(xiàn)在勉強維持的話還可以,但是一旦出現(xiàn)變動的話,危機應對不了,應付不了,靠他體制或體系內的這些人,將來一旦發(fā)生這種變動的時候,會垮掉的。我覺得王老師就是說,他從最高的國家利益也好,執(zhí)政黨,他的利益,他也不愿意看到這樣。
A:其實也不符合他們的要求。
D:他也不愿意這樣,但是在這個過程中,就是這些體制外的這些人,馬上就會取而代之。直接就破壞性的,顛覆性的把你顛覆掉,所以說我就覺得,我們這種就是社會主義國家的利益,就是我們這個執(zhí)政黨的指導思想,這個理論,和我們這個知識或學術,或這個真理的權威的這個,是有這么一悖論的,如果你掌握不了的話,就面臨這個問題。
我覺得我們下來可以思考一下這個問題,就是說你因為好像是在其他西方一些國家,并不存在這個問題。
B:不,比中國嚴重。
D:不是,我說的不是學術腐敗,是說他掌握那個權力,權力的那個高端,權力中心。
B:任何一個權力,都要維護統(tǒng)治階級的意志,所以違反統(tǒng)治階級的形態(tài)的學術,是永遠不允許你發(fā)展起來的。所以跟你中國的國情沒有關系,是全世界通病,只有共產(chǎn)主義社會,就沒有了國家意識形態(tài)以后,才會出現(xiàn)這個問題。
D:問題是我們現(xiàn)在的真理,和知識的這個東西,并不是所有的都具有顛覆性,都直指他那個要害。有的東西是可以獨立增長起來的,像王老師剛才說的,現(xiàn)在你原創(chuàng)的,你這種小生長的這些,你自己起不來了已經(jīng),他把這個給你毀到了。
B:其實在西方經(jīng)濟學里面,你也一樣起不來。西方的學者,對西方經(jīng)濟學界的那種批評,也有這種東西。
A:把這個權力當成一個。
D:壓著你,為什么要有主流經(jīng)濟學這個說法。
A:我同意這個老師說的,因為這個社會就是這樣,他壓制你,他腐敗你,還不一樣。
B:我跟你講,說老實話,確實咱們得承認,還有程度的不同。
C:我覺得今天應該談的是個體,個體對這件事的抗爭過程,這是重要的,權力是正常存在的。
B:剛說的不是學術觀點,是說的學術不專行為的問題,這是教育部的責任,咱們還是討論剽竊,剽竊就是說,在教育部沒這種行為的定義。剽竊就是說,你引別人觀點,沒有加注。
F:我知道,你說這個問題,實際上涉及到法律問題,著作權法。我想說的這個問題就是說,我們國家學術問題,有些人沒有剽竊,他也是吭哧吭哧弄出來的,費了好大勁寫出來了。大部分都是學術垃圾,不是剽竊,是垃圾。
揚帆:抄襲是抄了別人文章沒加注。加注不算抄襲。所以這個標準很松,你只要加個注就沒事了。
j:現(xiàn)在人們所說的學術腐敗,除了造假之外,就算抄襲了,抄襲又稱剽竊。
揚帆:不,你自己概念也不清楚。
李延明:
很多雜志規(guī)定,禁止一稿多投,只有不采用,或在刊物規(guī)定的時限內得不到答復,作者才可以自行處理。這個時限從半年到三個月,兩個月不等。我認為編輯部收到來稿后,看稿、挑選、修改、編輯、校對,付出了勞動,一旦這個稿件被別的刊物先用,自己刊物的銷量就會受到影響。因此反對作者同時把稿件投給別家,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這只不過是事情的一個方面,事情的另一個方面是,在禁止作者自行處理的時限內,編輯部有何意見,是不向作者通報的。等作者得知不用,另行投寄時,又要經(jīng)歷同樣的一個周期。我有一篇稿子,在投給某報刊后,過了將近一年,才忽然在該報上看到,事先一點消息都沒有。我已經(jīng)認為不被采用了,幸虧我沒有另投他刊,否則很可能被列為學術不專。有些文章因為被編輯部耽誤,到允許另行投寄時,已經(jīng)過時了,只能作廢。因此規(guī)定不得一稿多投,卻完全不顧及作者的風險和損失,是報刊雜志利用自己的強勢地位,制定的霸王條款,不平等條約。
C:我插一句,編輯部已經(jīng)改了,教育部他們知道錯了,現(xiàn)在改成一稿多發(fā),不要一稿多發(fā),但是可以多投。
j:你看那個背后說,要求你注明只投本刊,他還說我不退稿,就是現(xiàn)在,我剛收到這種信。你必須注明只投本刊。
C:允許一稿多投,然后比如誰給我先發(fā)來刊用通知了,我可以通知其他刊物退稿,如果做到這一條,就應該沒有問題。
司馬平邦:
我在博客中國當副主編,是我把楊老師的事情放到網(wǎng)上的,沒有告訴他。
我當時為什么支持楊老師。我覺得有一個問題,不管楊老師說了什么,楊老師說那理論,經(jīng)濟理論,我根本也不懂。我覺得什么問題?人格問題。如果這個社會失去了對一種崇高人格,對敢于抗爭的人格的支持,什么都得腐敗。腐敗也變成市場了。
很多事在于什么?就是對于我自己怎么看。怎么看這事,我不是學術。我不知道社會科學院,就認這幾位老師。我覺得中國這么多腐敗,還是有人向權力腐敗,學術腐敗做抗爭。我覺得今天的會如果能達到這一點,楊老師應樂觀,至少有人支持他。
我覺得對人的這種抗爭的體制,對人敢于挑戰(zhàn)的體制。恰恰我們這社會缺少這種品質,知識分子呢,我們剛才說的知識分子。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知識分子,我覺得應該有這種體制,有一種不像阿諛奉承低頭的體制。我們今天開這會談這事的時候,當你認為權力是一種障礙的時候,首先要挑戰(zhàn),而不是向他低頭。
王小東:得其實兩方面都存在,光談到一方面是不行的,因為什么?權力過度干預造成的學術腐敗,這個問題肯定存在的。從另一方面講的話,是不是知識分子,就是說,不完全屈從于那種東西,知識分子真的活不下去了。我覺得不是這樣,好多人活的下去。他們的屈從不是因為生活所迫,而是想得到更多的東西。
司馬:打比方胡金斗這個事,我很憤怒。在大家商量事的時候,先說出去了。好幾個人在說這個事,大家都覺得好主意。你自己說出去,我當時用中國最難聽的話罵他,我說你這王八蛋不得好死,我要見到你,砍死你。后來聽說他還是什么權威,我在博客上一天接一天地罵,我在新浪網(wǎng)上罵他。后來他給我發(fā)郵件說,你必須給我拿下去,我說有本事今天把我砍死,我就拿下去。我覺得這個事沒有那么嚴重,就是這個嚴重什么,就是我們能打大的就打大的,能打小的,就打小的。我覺得主要問題,現(xiàn)在這個社會是一個開放的社會,就是評價體系這么多元。剛才那個老師說,一個小女孩學術一個小編輯就這樣,收東西,我覺得最后還是有些人在買賬。因為我和這個行業(yè)沒有任何關系。
G:這個事有可能,還是一個個人的問題。我沒有受過太多害,也沒有害過別人,我談一點個人想法,這個事不一定很公正。我覺得最主要的問題是怎么擺平。因為現(xiàn)在的社會是自由社會,更自由。不管你政府怎么壓抑,社會在某些方面能實現(xiàn)你的,讓你有一種。我覺得我們應該在享受這種生活,還有一個問題,如果身先試卒,身體力行。在這方面有人反腐敗,敢不敢站出來。
C:我們北大一個副教授,他看到一個丑惡的現(xiàn)象,有一次我跟他交流,他說我現(xiàn)在小孩剛出生,我得為他的未來負責,所以看到這現(xiàn)象,很同情你。
王小東:告訴你,這種東西很可能是借口。為什么?你比如從我自身經(jīng)歷來說,我跟你講。不是概括一切,存在這樣例子。什么情況?就我自身經(jīng)歷來講的話,我認為我很少向權力屈從,不是說完全沒有,肯定有,很少。那么我混的好不好呢?會比那些屈從人混的不好一些。會不會活不下去?還是沒有,我現(xiàn)在還活著呢,就這么簡單的道理。
A:我們有一個本能的反應。人類社會要失去本能的反應,本能的沖動,就完蛋了。
王小東:為什么講這個例子。我就說那比如說我活下來了,我還是活下來了。如果真的活不下來,我也會屈從。如果真的活不下去,我肯定屈從。但是我既然活的下去,我會選擇部分不屈從。其他的辦法解決不了腐敗,永遠解決不了。
C:別讓自己受害,這是最重要的。作為高尚自私主義者,完了。
B:最后歸納到楊帆這塊,大家先應該向楊帆學習。
C:對,向楊帆學習。
楊帆:我跟大家表個態(tài),抓抄襲。不管制度好壞,一定要這樣,難道我們可以容忍所有的壞事。因為這是五千年積淀的?
那殺人都是有道理的,偷東西的人都是有道理的。什么都是制度問題,什么都是歷史規(guī)律,就是放棄自己的社會責任。難道規(guī)律就是腐???而就不包括反腐???難道大多數(shù)人會容忍一小撮人腐?。侩y道我們應該大公無私,非常理性,沒有私心地容忍一小撮人腐?。咳绻瘮∏趾α宋覀兊睦?,我們反對它就是有個人動機?他們什么都可以得到,就沒有個人動機?
人不是為規(guī)律活著,也不能為規(guī)律作出自我犧牲。什么叫人性?是講個性。講個人權利。我不管你什么規(guī)律,你腐敗我也可以不腐敗。而且你別讓我看到,看到我就不放過。假如制度有問題,也應該修改。不要總是論證腐敗有理。我在20年前就是因為這個和主流經(jīng)濟學家鬧翻的。
A:所以人就說楊帆你是一個大傻
揚帆:這事有點像爭資本原罪,學術界也是有原罪的,而且我認為不能赦免。否則我們就沒有資格管理和教育學生。
這是誤人子弟,我們對不起廣大家長。處理問題可考慮追溯期,對早期問題從輕處理,但不能納入“赦免原罪”的理論誤區(qū)。
我曾經(jīng)主持討論,楊鵬跟盧周來兩個人爭,楊鵬說民營企業(yè)家不干凈,不干凈是制度造成,毛澤東造成的,計劃經(jīng)濟造成的。你規(guī)定是死的,第一桶金就犯法,不犯法就起不來。這個事怪制度。于是貪污就對了。大赦不可以。
這就是變相的階級斗爭理論。這是右派用了左派理論。凡事要抓根源,理論根源,出身根源,思想根源,找八輩祖宗,我知道,我從小學的都是這套。所有這些東西,能不能代替?zhèn)€人行為取舍,個人選擇?不能。這才是真正的自由主義,真正的馬克思主義。
沉默就有罪,是自由主義名言。對不對?沉默就有罪。這是誰說的?自由主義的。那就對了。
這回我出了事,自由主義方面特支持我。以前他們特別反感我,多年以來謠傳我是共產(chǎn)黨高干子弟。這次他們真正認識了我,經(jīng)過文化革命專案組式的調查,竟然沒查出抄襲。
我1994年提出超越左右翼,沒人響應。還是我自己拼血肉,在2004年組織郎顧之爭的北京研討會;在2008年堅持反對抄襲,贏得了廣大群眾,社會輿論的支持。一般自由主義者也支持我。我們在價值觀念方面有分歧,但在反對權力瓜分國民財富,反對學術腐敗一致,這證明中國知識分子有希望。
誰這么徹底查過一個學者?把他的1000篇文章,一篇一篇地核對,沒有網(wǎng)絡版的,就雇傭人去北京圖書館查,最后連21個和35個字一段都對過來,下功夫也太大了!結果沒查出來,有良知的就佩服得五體投地,沒有良知的也應該知道畏懼,這樣報復人是錯上加錯。
我得到了這么多社會輿論的支持,就包括《南方周末》十年前聘我寫專欄的,后來一直排斥我。去年也刊登兩大篇專訪。包括蕭瀚都出來支持我。這就是反腐敗共識。別管左派右派,一起反對抄襲剽竊。不要拿制度不好來掩蓋犯罪。偷東西是不是也可以?因為這么多窮人,不偷怎么活?
B:餓啊。
C:對,他餓他為什么不偷,偷東西是可以的嗎?只要社會有貧困,偷東西就是合理的。但是,能夠不懲罰嗎?
楊帆:不要拿歷史命運來說事,我告訴你說,碰到誰,誰也不能讓。干嗎要扯制度,扯五千年文化?那我們這些人就白活了?我們難道不賦有歷史使命?不能創(chuàng)造歷史?
就是個案,個性,反腐敗,抓一個算一個,抓兩個算一雙!如果人家抄襲的比我們能玩命,能拉選票,單位終于不敢整他,那就是因為他敢玩命。
我們反腐敗的人,沒有幾個人敢玩命的,就只能被人踩在腳底下。我們就缺這個,不缺整天激揚文字,不缺你給我們講歷史五千年有多少壞事,大家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理解,什么都明白,就是沉默。
現(xiàn)在這事發(fā)在你眼前了,你動不動手?如果都不動手,腐敗就更加嚴重。這不是歷史造成的,是我們自己懦弱造成的!
這次我被停職,是一個考驗人的機會,我的家人確實非常堅定,學生里就出現(xiàn)不少問題。有的急著要報我博士的,不敢來了;有的后悔跟我倒了霉;有的原來非常忠心,這次一看,以為楊帆真的不行了,就和我疏遠了。有的學生畢業(yè)之后,報到之后就再不理我。這說明現(xiàn)在的學生的確道德水平普遍的差,膽子非常的小。當然能夠跟著我共患難的學生是多數(shù),這才是真正的鍛煉。能夠經(jīng)受鍛煉,相信他們有非常大的進步。
非常令人感動的,就是非常多的素不相識的人,特別幾乎全部媒體,都給我非常大的支持。來自自由派的支持比左派多,這是一個值得注意的動向。上次楊帆門,自由派是一致地攻擊我。
我這次告訴我的學生,這才是最好的考驗你們品德的機會!自己去反省吧,關鍵時刻不能和老師同命運的,我一概不要。別以為你在我這里拿了學位,一走了之。老師不說你的好話,等于千夫所指,芒刺在背,你一輩子也活不舒服。
歷史進步,難道不是血肉拼出來的嗎?歷史進步是怎么出來的?是知識分子在這兒慷慨激昂說出來的?你不拼血肉還就是不靈!我還告訴你說,哪天我因為反腐敗死了,你們這些學生,像樣的要替我報這個仇。我死之前,一定把學術腐敗糾出來伏法。
有人就是說治不了,我們只能夠聽之任之,我還就是不認這個理。我自幼就是烈士情節(jié),現(xiàn)在身體也不好,我絕對不會等到自己被單位開除了餓死,被那些腐敗分子一刀刀剮了。難道我不可以拼命嗎?個人生命算什么?司馬遷說: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者輕于鴻毛。這年頭連當烈士的機會也沒有。我就和腐敗分子拼命吧。
告訴大家,這抄襲我還就是管定了。這涉及確立反對學術腐敗的底線。我這一輩子也活夠了,為了學術共同體的利益,我堅決斗爭到底。我和我家人一直受到威脅。如果我和我家人被他們報復,我呼吁大家要報仇。在中國,看來不前赴后繼,作出巨大犧牲,就連一個抄襲也定不了!
今天我生日,這話是不是很不吉利?我就是表示我和腐敗斗爭到底的決心。
教育部2004年有個文件,試行了之后,現(xiàn)在說處理高校學術不端行為有七條。第一就是抄襲剽竊。抄襲剽竊只有在復旦大學,寫到具體什么叫抄襲,什么叫剽竊,有明確的規(guī)定。有人說抄襲鼓勵傳播我不贊成,傳播要注明出處。堅決禁止抄襲,抄襲沒有任何道理。優(yōu)秀稿多投和多發(fā),是鼓勵優(yōu)秀作品傳播的,是好事。雜志轉栽不注,是雜志的問題,不是作者投稿的問題。一稿多發(fā)了,不能重復作為成果上報。
查出抄襲,把一個人全部否定,這也是很錯誤的。我一直說,抄襲了要承認錯誤。單位不要輕易開除,要給出路給飯碗。要看他抄的是主要成果,是全部成果,還是一部分成果。你不可以說,一篇文章有了問題,就把一個人全部否定,這么干的話,也是逼這些人玩命。
現(xiàn)在是學美國,發(fā)現(xiàn)一個人抄襲就把他趕走,動不動敲飯碗,是極不好的,教授當不了當講師總可以。
有個別像北大一個年輕女人,十本書全是抄,被辭退了。我看也不一定,到北大看個門,掃個地也可以,找到工作再走。王銘銘態(tài)度好,大家確實有正確看法,說他講課不錯,有學問有創(chuàng)見,但那本書是抄的,拿掉學術職務,教授還可以干。過幾年名譽自然就恢復了。
(大家鼓掌堅決支持楊帆的反腐敗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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