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巖在烏有之鄉“紀念郎顧之爭5周年”座談會上的發言:
郎顧之爭,我主要是旁觀者,沒有參與進來。不像 韓德強 老師他們,挺身而出推動了這場辯論。前面很多老師都講的很好,后面講的越來越難,能夠講的東西不太多。我簡單說兩點。
第一,為什么是郎咸平,為什么這個大幕是由郎咸平把它挑開的?前面也有人介紹, 包括韓 老師, 左老師,還有楊老師,他們“三劍客”本來就對新自由主義主導的改革話語有過很多批評,但為什么一直沒有引起大的動靜?為什么2004年郎咸平出來后,一下就把新自由主義改革話語的一統天下給打破了?實際上,“郎顧之爭”就像 左大培 老師說的一樣,是一個標志,是國內思想界、知識界左右力量消長的一個標志性事件。但是為什么是它呢?除了 韓 老師剛才說的,郎咸平本身的身份外,郎咸平能夠造成那么大的風浪,也是一個偶然。這個偶然主要就是顧雛軍太傻了,傻到去起訴郎咸平。如果他不訴諸法律,可能一點事都沒有,可能郎咸平就像國內的非主流經濟學家一樣,只能在那里自說自話。當時至少在觀念上已被高度控制的媒體,不會怎么理睬他。掌握了絕對話語權的主流經濟學家,也可以沉默、冷淡對付他、封殺他——這是他們最拿手的。在顧雛軍以前,郎咸平就解剖了不少國內有名的大企業。解剖之后,主流經濟學家和被解剖企業家的反應都是不理睬,不回應。這種戰略很有效,掌握了話語權的人不理睬、不回應,媒體就興奮不起來,郎咸平也沒轍,只能說給他極少數聽眾聽,所謂“郎旋風”就刮不起來。只有顧雛軍,我估計,從他的經歷看,顧本身是一個發明家,也是資深知識分子,可能他有一種特別的傲氣,認為自己對知識界很了解,包括對郎咸平的“底細”很了解,知道對方想要什么,怕的又是什么。所以就選擇去告他,他以為這樣一告,郎咸平就會害怕,撤退。
沒想到,這一告就告出一個大新聞。海外學者批評國內企業、或內地非主流學者批評主流經濟學,都不構成新聞。但國內著名企業老板狀告批評的學者,無論從哪種標準衡量,都是轟動性新聞,媒體必然趨之若鶩,主流學者想控制也控制不住,何況他們并非直接控制,反應必然慢一拍。司法官司也為媒體的介入提供了無風險的角度:既可以報道此事,又不致觸犯主流話語。其結果是,郎咸平的觀點首次進入公眾視野,獲得廣泛傳播,與民眾的切身感受相契合,贏得廣泛認同。加上后面非主流學者的跟進,民眾通過網絡發出聲音,整個形成合力把它變成了一場運動,改變了全社會的思想與話語格局。
第二,我覺得當時有一個很值得觀察的現象,在郎旋風打破了話語壟斷、改變了思想話語格局后不久,現實政策層面也發生了明顯改變,表現出某種朝野互動的痕跡。所謂胡溫新政,提出和諧社會等口號,輿論普遍認為政府向左轉,大概都發生在此前后,時間上銜接得很緊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也是一種巧合。我認為并不是中央或某個執政者看到社會的思想話語格局變化了,也跟著向左轉,調整政策。他們是早有此想法,調整醞釀已久,只是在等待、醞釀時機。大家知道,從鄧小平時代開始,胡錦濤就被確定為接班人,他在旁邊等待、觀察的時間很長,必然形成了一套想法、做法:社會經過xxx時代的變化后,弊端何在?從何處著手可緩解危機,推動前行?如此等等。我認為他的觀察得出了一個結論:中國某些方面在市場化的道路上走得過遠,造成了諸多嚴重問題,包括兩極分化越來越嚴重,經濟發展不可持續,環境被嚴重破壞,資源過度損耗,等等,需要轉向、調整。這就是胡溫“向左轉”的來由。包括他的科學發展觀也好,和諧社會也好,都是他這么多年在接班人這個位置上,觀察、思考的結果。郎旋風及其造成的影響,確實為執政者創造了一個調整的機會,一個發力點,于是形成了人們看到的一種朝野互動。但是,他調整也好,自己的一套也好,科學發展觀也好,并不是剛才幾位所說的,重新回到傳統社會主義的方向,重回公有制的老路。經過這么多年的觀察,大家可以看到,并非如此。
他的調整很簡單,覺得右得過頭了,要稍微往左的方向多傾斜一些,但他并沒有想要改變鄧小平時代確立的,改革開放的主基調,好象也沒有打算徹底改變已經形成的基本利益格局。他只是希望特殊利益集團相對守規則一點,不要讓其他人無路可走。這是他能夠做也似乎愿意做的。
現在中國到底會向好的方向走,還是向壞的方向走?有一個判斷標準,就是看現在的執政群體,是否已經被既得利益所綁架。對此,迄今為止還不易得出明確結論,還需要繼續聽其言、觀其行。但無論如何,今日中國已走到一個十字路口,關乎我們這個國家明天還有沒有希望,能夠擁有一個什么樣的前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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