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主席生前的理發員周福明同志(是目前仍在守護中南海故居者之一)主講《毛主席生前的故事》之二
周福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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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6-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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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www.zhaoming.net
今天下午2點,本網在北京毛小青美食城舉辦了一月一次的《毛主席生前的故事》講座之二,因原定的毛主席警衛員張木奇臨時有事出差,就邀請了毛主席生前的理發員周福明暢談毛主席生前的故事。
周福明的講座恢諧生動,激起了聽眾們一陣陣地掌聲。下面是記錄概要。
說起杭州的汪莊可能知道的人不多,但說起南屏晚鐘這個杭州著名景點,大家可能會熟悉一些。南屏晚鐘對面就是汪莊招待所,像劉莊招待所一樣,汪莊也接待過許多中央領導人。我就在那里的游泳池給毛主席理發的,那也是我第一次直接面對主席。為主席理發之前,一個同志就問我,說你知道晚上給誰理發嗎?我說,給誰理發?不是到杭州飯店給外賓理發嗎?具體給誰理,王廳長也沒說嘛。我不知道給誰理。他笑了,看起來,你是真不知道。今天晚上是給毛主席理發。我聽了大吃一驚,因為我上午剛剛給幾個首長理了發。我雖然叫不上名字,但我知道是領導,并沒聽說主席來杭州,怎么會是毛主席到我們杭州來了,是不可能的。吃驚之余,我冷靜下來,我說,你是不是騙我?他說,不是,真是毛主席,你馬上就會知道,我說的是真的了。他加重語氣說,你馬上能見到毛主席了。
我根據領導事先的安排,就先去了游泳池。游泳池里面呢,用一個屏風隔出了空間,屏風后面放了一張床,還有一個小桌子,都是很普通的物件。就是臨時為主席準備了一處換衣服的地方,我就準備好理發工具。主席的衛士封耀松同志還幫我準備了熱水什么的。我呆了一會兒,感覺那個地方很熱呀,渾身冒汗。這時候呢,主席從對面一個門那兒走了過來。他穿著個睡衣,就是那種普通的棉睡衣。過來以后呢,大老遠的,大概離我有一米多將近兩米,主席就伸過手來。毛主席身材很魁梧,神采奕奕,在我面前就像一座山,他那個巨手一伸,我急忙過去握手。在我見主席之前,我曾問過其他同志,我要是見到主席怎么稱呼好呢?是叫爺爺好呢,還是叫什么?我怕自己在主席面前出洋相,就向別人請教。問誰好呢?當然要問主席身邊的人了。我就先問了封耀松同志,封耀松說,你是去為主席理發,那是工作,叫毛主席就行了。我握著主席的手,就像通電一樣,心臟跳得更加快了。我聲音顫抖著說,毛主席好。
打過招呼,主席就坐在了那個椅子上。他手這么一扶,并不急著理發,先坐下來聊天。他跟我聊天的目的,就是要消除我的緊張感。主席問我,你是哪里人呢?實際上,我的基本情況,他早就了解了。我沒給主席理發以前,有關方面搞了一個材料,都送給老人家看了。我說我叫周福明,他說哪三個字啊,我說周總理的那個周,幸福的福,光明的明。主席說,你這個名字很好啊,既有幸福,又有光明前途。
接著,主席又問我結婚了沒有,家里還有什么人,父母親在哪里,是在農村還是在城市等等。我回答說,我剛剛結婚不到一年時間,我的父母都在農村。主席說,噢,那好。交談了這么幾句,我的心情輕松多了。我們就開始理發。理發是我的工作嘛,我工作的最大特點就是心無旁騖。也可能是我和老人家有緣分,理發很順利。可到刮胡子的時候,主席嘴里總憋著一口氣。如果是給自己刮胡子,憋著氣刮起來是容易一些。可理發師給你刮胡子,你憋著氣,刮起來就很費勁。另外,主席下巴上不是有一顆痣嘛,他一憋氣,那個痣就更突出了,使不好勁很容易出問題。我一看這樣呢,我就說主席您千萬不要憋著氣,您隨意,我刮到什么地方,剃刀自然會到那個位置,你放心好了。
此后,毛澤東只要到杭州,就會讓周福明來給他理發。毛澤東提出要周福明到自己身邊去,周福明怎么回答呢?
我接觸主席以后,主席覺得我這個人還合得來。主席再次到杭州的時候,他就提出來,小周啊,你愿不愿意到我身邊去工作?我十分高興,當場就一口答應下來。主席卻說,你還得跟你夫人商量一下,到我身邊工作可不輕松啊,不可能像你現在這樣。到我那里工作不可能老讓你回家,如果我到杭州來,一個禮拜放你一天假,你回家看一看,是可以的,其他時間就不能回家了。主席的意思是說,我不去北京,身上沒有任務,每天晚上都可以回家。到了他身邊,就不能那么寬松了,有紀律約束了。我說,那好,這個事情我同意,我夫人的事情我能做主。主席說,這樣可不行,你還沒商量,是耍男子漢大丈夫那種作風。哪有這個道理,一定要和人家商量。如果她同意,我再帶你走。我說主席,我回去一定商量。你想嘛,這是好事,我愛人怎么會不同意。這樣呢,主席就把我帶到北京去了。1960年的10月份,我就上北京來了。
……
畢竟理發不是經常性的工作,所以從1962年起,甚得毛澤東喜愛的周福明開始兼做毛澤東的內勤。內勤都做些什么工作呢?
我經常要做的事有兩件:一是給毛澤東擦澡,二是陪毛澤東吃飯。擦澡實際上很簡單,就是拿濕毛巾在身上擦。除了游泳,這是毛主席的習慣,他不喜歡泡澡堂子,也不喜歡淋浴,最喜歡用毛巾擦澡。現在說呢,如果城里人都把淋浴改為擦澡,不知道要節約多少水哪。再一個呢,就是陪主席吃飯。我到主席身邊的時候,主席大多數情況下是自己吃飯。這個時候,他就要身邊工作的同志一起吃。聽老同志說,以前主席是和江青一起吃飯的,可后來兩人根本吃不到一塊去,就分開了。這樣,我們工作人員不但要老人家吃得好,還要老人家吃得高興。一般呢,主席的菜都是雙份。比如說做獅子頭,都是做兩個一樣的。他老人家一動筷子,你得趕快去吃。要不然他就會為你夾菜,要主席夾菜我心里當然過意不去。要不然他就會問你了,這菜是不是不對你的胃口啊?他要跟我這么說,我心里感覺比主席給夾菜還要不舒服。主席吃得都蠻高興,你不對胃口,什么意思?如果不是這個意思,那你就要趕快動筷子。
說起來,陪著吃飯好像是既愜意又輕松的事。可有一次晚飯,卻出現了驚險的一幕,讓我緊張得不行。
毛主席晚上吃東西,總喜歡吃些帶骨頭的東西。他習慣了,別人想隨便改變,那是不行的。有一次是吃燉小雞,就是那種小乳雞呀。就是很小的那種,也就半斤來重。雞腿上的一小塊骨頭,一下子弄到上顎里面去了。當時,主席已經吃了安眠藥,如果在平時也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吃完了,主席也不說,他就拿著筷子在那兒捅。我想可能有什么東西硌著他了,因為那和往常吃飯的情況不一樣。我說,主席你張開嘴,我給你看一看。我一看呢,他用舌頭在舔哪,在上顎上橫著這么一小塊骨頭。我急忙用手拿出來,主席已處于迷糊狀態,我知道也說不清。好在那骨頭很小也不尖利,它并沒有弄傷主席,我就把那塊小骨頭包起來了。第二天起床以后,我報告了汪東興,也報告了我們的醫生。然后,我就把骨頭拿給老人家看。我說主席呀,您,您年齡高了。他不緊不慢地說,你想說什么呀。我說,您以后再吃帶骨頭的東西,我們把骨頭給你剔了行不行啊?他說骨頭都剔凈了,吃著還能有什么味道。那肉沒骨頭,吃著都不香嘛。我說晚上你要吃雞的話,我們先把骨頭剔了,您再吃。您看這個骨頭昨天就卡在了你嘴里。主席看了一眼說,是嗎?我說,這個是我從您嘴里取出來的。主席并不是那么固執的人,我給他商量,您同意不同意?他點點頭同意了。
周福明做事不僅干脆利落,而且凡事愛動腦筋,搞了很多發明創造,毛澤東對他十分滿意。毛澤東曾經風趣地對周福明說過咱們倆分不開。
就說抽煙用的那個小盒子吧。在別人眼中看起來,這個東西好像不太起眼,可在毛主席卻是非常重要的。
因為每年夏天,主席不是上北戴河,就是上廬山。這兩個地方夏天都非常潮濕,甚至潮得連個煙都吸不動。主席吸那個煙哪,是圓筒包裝的,一筒裝五十支。也不像現在都是有過濾嘴的,他吸的煙沒有過濾嘴。那個圓筒打開以后,吸了潮氣就軟得很,好不容易點著,可根本就吸不動。尤其是主席吸煙,他喜歡拿在手上看文件。這樣一來,等他想起來,煙早滅了。
我就想著,看有什么辦法解決這個問題,這樣下去太影響主席思考了。偶爾有一次機會,主席床頭燈的燈罩角度不對,影響主席看書,我就去把燈罩調整一下。忽然,我的手指頭被燙了一下。這好像觸發了我的一種感覺,可能是人們常說的那種靈感吧。我回去就琢磨,我想主席這個煙,烤一下就能解決問題了。可怎么做呢?我就找我們那兒的工作人員幫著做了一個小木盒子,又找了電工,在盒子里頭裝上兩個燈泡,一插上電,五分鐘不到就能驅走潮氣,這個煙烤出來就特別好抽。主席點著煙很高興,他說這么多年,都沒有人給我想這個事,你一下給我解決了。
冬天,那個煙放在暖氣房里,北方冬季非常干燥。打開包裝的紙煙,進了熱氣以后,就變得很干燥。干到主席用手一捻,直掉煙末子。主席有個習慣,喜歡在抽煙之前,把這個煙哪,拿出來看看,放到手里捻一捻。這么一捻,兩頭不僅往下掉煙末子,而且抽這個煙還嗆人。我看到這個情況以后呢,就給他弄那個油菜,就是咱們吃的那個油菜,它有這么一個長桿兒,我把那個煙拽幾根出來,把它塞到里頭,那個煙就變軟了,就絕對不會掉煙絲,也不會嗆人。
主席通常坐在床沿上吃飯,原來用的是一個80公分的小藤桌。可主席的那個床,比我們平常睡的床都要高出10公分。因為主席床上放著大量書籍,不墊的話,主席一翻身,書就全倒在身上了。工作人員就特意把床的外面墊高,靠墻的一面不動,這樣就形成了一個斜坡,書就往低處去了。書的問題解決了,可床高起來了,主席坐上去,腳卻懸在半空,因為這個藤桌沒地方擱腳。不光如此,腹部還要窩在桌沿那兒。主席年紀大了,身體胖了,腹部自然也胖了,窩著太難受了。我陪主席吃飯的時候,是面對面坐著的。我看主席的雙腳老是在那兒動來動去,沒著沒落很難受,時間長了有可能引起浮腫。為了讓主席坐得更舒適一些,我就打算重新設計一張飯桌。我趁主席比較高興的時候,對他說,主席,我給你量一量,給你做一個小桌行不行,就是一個吃飯的桌子。主席說,你還會做桌子?我說我不會,你坐好,我給你量完了以后,我叫木工師傅給你做。當時,我怕師傅做不好,專門做了一個小模型,按我量好的尺寸去做就行了。那個小桌是三面有橫的支撐,放在主席的那邊沒有橫支撐。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照顧主席龐大的身軀。同時,根據主席放腳的高度,又做了個放腳的踏板。那個踏板有一個十幾度的斜坡,離主席最近的地方最低,往外慢慢升高。這個桌子非常實用,主席如果坐到床邊吃飯,飯沒來之前,他的腳就可以放在上頭休息或者活動。用主席的話說,就是叫擂鼓,這下也有地方可踹了。
對于用慣了的東西,毛澤東有一種特殊的感情,別人是不能隨便更換的。
主席的床上這兒打一塊補丁,那兒打一個補丁,個別地方棉花都露出來了。有一次周總理來主席這兒開政治局會議,總理這個人心特別細。開完會,他跟我說,小周啊,你看主席那個床,連棉花都露出來了。是不是主席不在家的時候,你們給主席重新繃一繃啊?我當時看主席挺高興的,就把總理的想法跟主席說了。我記得是在吃飯之前,我說主席您那個床破了,是不是您不在家的時候,我們給你繃一繃?因為這事,必須要請示老人家同意才能弄。不同意,決不能弄。我想得挺簡單,就是弄一塊布,新布一包既美觀又經濟。主席不說話,看了我一眼,我馬上曉得這個事情壞了,就是說主席肯定不同意這么做。后來,我找到在一起工作的崔錄增,他為主席搞衛生。我事先跟他說好,我說主席的這個床破了,我們得想辦法給他補一下,找一塊差不多的布,我們自己就可以搞了。在主席出去的時候,比如主席去頤年堂開會的時候,我們在這邊就可以打補丁。
我們做完了以后,他老人家一看,再看不到棉花露在外面了。他說,你看既不花錢,又解決了實際問題。何樂而不為呢?
晚年的毛澤東身患多種疾病,身上很多部位經常會疼痛難忍。面對病魔,毛澤東與普通人有什么不同嗎?
人們通常看到的大多是毛主席高大魁梧的形象,一直到晚年,公開的照片也多是英雄形象。我們在主席身邊,知道他晚年身體上有多種疾病。但對于種種肉體上的痛苦,他從來沒有表現出什么懼怕,我從來沒有在別人身上見過這種超常的忍耐力。一開始,我們根本看不出他有什么不適,也不懂他為什么要這樣做。主席可能是呼吸上有了問題,導致缺氧,嘴唇發紫,手也都發紫呀。我們一看心里害怕得不行,可他不說,什么也不說。這在一般人是無法忍受的,我們真的無法想象主席有著怎樣頑強的毅力。
主席病情好轉的時候,大夫就跟他說,主席,你的病都是常見病,你的身體素質好,你的壽命長著呢。主席說,你們哪,不比過去那個御醫高明多少。意思是說,我心里清楚得很,我自己的身體怎么樣,我能不知道嗎?大夫們多數說的都是奉承話,主席長壽啊,身體怎么好啊之類。主席雖然內心很清楚,但他從來不說出來,或者給醫生提一些什么要求,比如我哪里疼啊,你們醫生去研究吧。即使痛苦得頭上冒汗,他也不會像一般病人那樣哼哼啊,或者大聲喊出來。他從來沒有這樣做過,他說,叫喊哪能減輕痛苦嘛,只不過是病人在發泄,沒有想到這么做的結果,反而把自己的痛苦轉嫁給了別人。主席面對病魔從始至終都是那么勇敢,他從來不說我這個病怎么辦哪,你們大夫必須怎么怎么。
1976年9月9日凌晨,毛澤東走完了他的一生。三個小時后,周福明給毛澤東理了最后一次發。
我給主席理了那么多年發,就是開頭和最后困難。為什么說開頭難呢?那是因為不了解主席,比如他習慣理發的時候看書、看文件,開始的時候不了解就很困難。
最后一次理發也非常非常困難,并且非常非常痛苦的。說實話,心里特別難受,因為一般去世的人,都是由殯儀館的人來化妝、理發。我是看主席病重,三個多月沒有理發了,滿臉病容一頭亂發,心里特別難受,感覺是自己沒有盡到責任。此前,護士們把主席耳朵兩邊過長的頭發都剪掉了,頭發遮住耳朵太難看了。我當時請示汪東興,汪東興說,這個發還是由你給主席理。那個時候主席病重,我也不敢自作主張,萬一出什么事,那可不是小事。主席心臟不好嘛,即使弄出一點事就了不得,所以我就沒敢弄。這時候呢,主席是躺在那兒,胡子也很長了。躺著理跟過去坐在那兒又不一樣了,怎么理,跪在地下?最后,我就平行,跟老人家躺著一個姿勢,先把兩邊理好,再把后頭稍微動一下理掉。刮胡子好說,理后面就特別難。我一邊理一邊流淚。總理是1月份,1月8日吧,去世了。朱總司令7月份也去世了,我的眼淚都快流光了。主席病得那么重,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可我們都不能承認這樣一個事實,甚至有一種懼怕,一種手足無措的懼怕。當9月9日這一天來臨的時候,當主席真的離開我們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和全國的老百姓一樣,感覺就像天塌下來一樣。
尤其是我們長期在主席身邊,不可想象也不愿意相信,老人家怎么也會走了呢?那么多大夫在身邊都無法解救,所以這一次給主席理發,心里的那種難受無法用語言形容。理完了,我就給老人家穿準備好的衣服,這些事先還是有準備的。內衣給主席換上新的,外衣仍然尊重主席的習慣,是舊的。這是我最后一次為主席服務,留在心頭的都是痛苦。
主席逝世這么多年了,我一直不愿意離開主席生活過的地方,我仍像以前一樣精心看護著毛主席的故居。只要我身體還行,我就會一直看護下去。我的生命和感情,這一輩子是離不開他老人家了。
人物檔案:周福明
江蘇人,1935年生。1953年到1959年在杭州時美理發室工作。1959年12月毛主席在杭州過生日,他被派給主席理發,隨后調到主席身邊工作。1976年分配到中央辦公廳警衛局辦公室。退休后,繼續擔任毛澤東中南海故居的管理工作。
眼前的周福明,腰板挺直,聲音洪亮,提起毛澤東時總是飽含深情:“我生平還有兩次難忘的理發。第一次是1959年第一次給主席理發,心里又興奮又戰戰兢兢的,難度最大。第二次最難過,是1976年9月9日為主席理最后一次發。”
“我現在退休快十年了,還返聘在中南海主席故居工作,天天見物如見人啊!”說著說著,老人拍拍身上的深藍色西褲說:“這是我1971年陪主席會見尼克松時穿的。這褲子我平日老珍藏著,到現在就穿過三次。那天上午主席還叫我給他理了發,還抹了點油,精神可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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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我愛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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