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恤民情,與民同樂,是毛澤東等老一輩領導人倡導和遵循的我黨我軍的優良傳統和作風。毛澤東曾深刻地指出:“我們共產黨人區別于其他政黨的又一個顯著的標志,就是和最廣大的人民群眾取得最密切的聯系。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一刻也不脫離群眾。”這個“一刻”就包括春節(除夕)這樣的重大節日。長征途中他“捐出”自己的年夜飯,延安時期請棗園人共度春節,即便進了中南海他依然保持著艱苦樸素的作風,他的團圓飯會端上中午的剩菜……毛澤東把屬于家人團聚的過年時間也交給了群眾,把與群眾一起過年作為聯系群眾、關心群眾的好時機,并且帶頭節儉過年、廉潔過年,為我們樹立了光輝的榜樣。
紅軍時期:過的是血雨腥風、熱血澎湃的年
戰爭年代,革命者毀家紓難,為了千千萬萬家庭的幸福,在年關時依舊奔忙。偉人毛澤東更是如此,他人生中的“年”過得別有意義。風刀霜劍抵不過萬家燈火,讓天下骨肉相守是他心中純粹的向往。走近偉人的春節,你會看到風雨如磐的年,也是充滿希望的年。
1927年10月,毛澤東率部到達井岡山地區,創建了黨領導下的第一塊農村革命根據地。第一個春節,他宣布放假3天。為了讓紅軍戰士和群眾歡歡喜喜過個好年,還特地發給每位戰士3塊銀元,并派人到寧岡殺豬挑運到茨坪,每人分3斤豬肉。對缺米少鹽的困難戶,另外分給他們米和鹽。這樣一來,茨坪的紅軍戰士和百姓人人都有了米果吃、家家都蒸了米餡肉,歡天喜地過了個難得的相對富足年。
烽火歲月,行軍是紅軍守歲的常態。1929年2月10日春節這天,大柏地戰斗打響。毛澤東、朱德和陳毅率領紅4軍同敵軍殊死搏斗。
原來,1928年底和1929年初,國民黨調集約3萬兵力圍攻井岡山。紅軍物資匱乏加之寒冷無比,毛澤東和朱德決定一定要打破敵軍的進攻,保住我軍的有生力量。走下井岡山,衣服單薄的將士們戰斗力受到嚴重影響,接連失利,艱難抵達大余。不料敵軍突然發起猛攻,導致紅軍損失慘重,這一年紅軍的年關在血淚中度過。
除夕這天,為突破國民黨軍隊的“圍剿”和擺脫敵人追擊,紅4軍轉戰來到瑞金北陲十幾里人煙稀少的大柏地。官兵們身上只有兩件單衣,部隊在一個名叫前村的村莊停下來,軍部住進了村中的王家祠。毛澤東心情沉重地想,無論如何也得讓戰士們吃上一頓年飯,并將想法告訴了朱德。他們叫人找來軍需處長范樹德,交代了一個重要任務:一定想辦法搞到酒菜,讓戰士們吃上一餐年飯。范樹德與十幾個司務長計議一番,決定先向群眾打欠條,凡是食物全部過秤登記……當晚,紅軍各部秘密進入陣地。
正月初一,這場關鍵的戰斗打響。蒙蒙細雨,敵人驕狂而來,紅軍靠著簡陋的裝備硬是一步步將其拖進伏擊圈,隨即扎上口子并圍困住該敵。隨后毛澤東、朱德命令紅軍展開攻擊,山谷頓時一片槍響。期間,毛澤東率領警衛排向前沖,戰況極其激烈。戰斗持續到正月初二,紅軍全殲該敵,大獲全勝。數戰不利的陰霾終于被吹散。大柏地這場新年間的戰斗,讓紅軍得以殲滅贛軍劉士毅兩個團,打破了危局。
幾年后,毛澤東再次經過當年的戰場,戰斗的記憶涌上心頭,觸景生情吟出《菩薩蠻·大柏地》:
赤橙黃綠青藍紫,誰持彩練當空舞?雨后復斜陽,關山陣陣蒼。當年鏖戰急,彈洞前村壁。裝點此關山,今朝更好看。
1935年1月15日至17日的遵義會議確立了毛澤東在全黨全軍的領導地位,全黨全軍一派歡顏。2月4日即春節,適逢長征中的四渡赤水(1935年1月到5月間)作戰期間。
2月3日大年三十,中央紅軍前進至東南與貴州赤水、生機兩地毗鄰,西與云南水潦緊接,被稱為“雞鳴三省”之地的石廂子村。紅軍在相對較富庶的土城籌集了不少食物,到石廂子后又沒收了當地民憤極大的彭、周兩家土豪的糧食、財物和年貨,這些東西先由窮苦鄉親分享,之后沒收委員會再根據需求分配。
在緊張的部隊行動中間,后勤部門想多弄一點魚和肉慶祝一下,專門負責軍委首長伙食的軍委三科炊事班做了一頓比以往豐盛一點點的年夜飯,做好后分送到各位領導人住處。
可畢竟所籌集到的食品數量有限且分給了窮人不少,而一時也實在再難以籌到足夠幾萬人享用的食品,故而,毛澤東也只分到一碗紅燒肉與幾只辣椒。但他怎么也舍不得吃,因為他想到,在不久之前攻占黎平、強渡烏江、進攻遵義的戰斗中,留下了不少傷病員,他們更需要關懷。因此,正月初一這一天,毛澤東等中央領導去看望傷病員,他把紅燒肉和辣椒都讓給了傷員,還捐出了自己全部的伙食“尾子”(伙食費的結余),改善傷病員的生活,使他們異常感動。特殊時期歡樂的節日氣氛總是艱辛而酸澀卻又彌足珍貴。
延安時期:過的是透亮亮、紅彤彤的年
到達陜北后,毛澤東在延安的生活比長征時期安定了一些。無論是住在楊家嶺、棗園,還是王家坪,盡管日理萬機,但毛澤東每逢過年都要到當地基層政府給民眾拜年,同左鄰右舍的老鄉們一起歡度佳節。他借這個特殊時機和形式,既為了同民眾加深感情、密切關系;又為了深入調查研究,直接傾聽民眾的意見和呼聲,了解民心民情。
1940年春節前夕,老連隊殺豬宰羊,而組建不久的長槍連家底薄,只買了20斤豬肉。正在這時,管理中央首長生活的同志抬著半扇豬肉送來,說:“昨天小灶殺了一口豬,這是毛主席叫送給你們過年的。”實際上,當時的中央首長平素也見不到葷。連隊開會討論中有人提議:“請毛主席吃年飯。”大伙不約而同都說好,并叫長槍連指導員張久厚去請。
◆1943年春節,毛澤東與延安群眾、秧歌隊員們一起迎新春。
毛澤東聽后說:“你們的心意我領了。吃飯嘛,我就不去了。你回去就說,我祝大家新年愉快!”張久厚執意請去。毛澤東放下文件笑道:“你們這不是請客,是在下命令??磥恚抑缓梅牧?。”片刻,又說,“光請我一個不好,能不能給我點權力,讓我幫你們多請幾位怎樣?”張久厚以笑作答。
除夕過午3點多鐘,毛澤東、朱德、任弼時等來到長槍連。進窯洞落座后毛澤東問:“我們這張桌上的飯菜是不是和大家一樣?”他環視一下說,“我們不能特殊。搞特殊,人家嘴里不說,可心里有意見,那就不好了。”略作停頓后又說,“我們常講同甘共苦,共產黨人說得到做得到,言行一致群眾才信服。”開飯后,沒有酒,大家熱情地向他敬肉。他看了看周圍,說:“能者多吃,互相幫助。”說著,用筷子把肉分開,自己吃了一小塊。
1941年春節期間,中央機關一連演了幾個晚上的戲,附近許多鄉親應邀前來觀看。有一晚,毛澤東走進禮堂發現干部戰士坐前、鄉親們坐后,最前面的兩排還留給中央首長。他說:“同志們,老鄉們生產都很忙,看戲機會很少,而且要跑很遠的路,不容易呀!我們應該讓他們坐在最前面看戲。”說完自己就帶頭坐到最后,干部和戰士隨即跟其到后。鄉親們很感動,一再謙讓,最后還是被他勸回前面。
1943年2月5日,正月初一,延安的新市場、楊家嶺和棗園等地的老百姓穿新衣,敲鑼打鼓,扭著秧歌,拿著各式各樣的禮物來給毛澤東拜年。后來,大家集中在一個已搭好戲臺的廣場上。毛澤東等領導同老百姓一起觀看演出。十幾個秧歌劇輪番上演。當觀看到秧歌劇《兄妹開荒》時,毛澤東被其生動活潑的表演、激發群眾生產的劇情所感動,贊許道:“這還像個為工農兵大眾服務的樣子。”此前他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發表講話,提出“文藝要為工農兵服務”。
2月19日是農歷正月十五。此前,毛澤東在棗園村外的地頭與兩位老農拉家常時得知他倆的生日。他笑著說:“明天正好是元宵節,請你們到我那里去坐坐,咱們大家一起來賀大壽。”下午,毛澤東把棗園鄉24位60多歲的老農請到中央書記處小禮堂,并逐一握手。這些翻了身能吃飽穿暖的農民流著淚感謝他為他們賀壽。他對老人們說:“咱們今天做主人了,好日子還在后頭哩!”歡聲笑語中,他招待大家吃壽飯,為大家敬酒,還送給每位老人一條毛巾、一塊肥皂當壽禮。
這年冬,陜西葭縣的貧苦農民李有源,感激共產黨讓他翻了身。有一天,他走過一個山梁,抬頭處,紅彤彤的太陽照染著大地,升騰出不盡的光,便情不自禁地和著一首典型的黃土高原民歌曲調,唱出了一個時代的最強音:
東方紅,太陽升,中國出了個毛澤東,他為中國謀幸福,他是人民大救星……“人民大救星”,這既是光華四射的歌詞,也是人們發自肺腑的贊譽。
1946年春節,延安縣群眾敲鑼打鼓為毛澤東送去一塊匾,匾上所題恰是“人民救星”。之后,《東方紅》在延安文藝工作者整理下,正式從民歌小曲,成為了紅歌圣曲,久盛不衰被一代代引吭高歌,且一年又一年地點亮了紅彤彤的諸多春節。
當時的延安,正是這樣一個充滿團結友愛氣氛的大家庭,又是政治清明、法紀嚴明而“實行民主真行憲,只見公仆不見官”的民主圣地。
建設歲月:過的是嘔心瀝血、公而忘私的年
新中國成立后的建設時期,無數春節,毛澤東不是在為讓百姓風調雨順蒸蒸日上而全心全意運籌建設偉業中度過,就是首先想到身邊的工作人員如炊事員、警衛員、機要員、秘書、司機等,哪怕再忙他都要親自慰問,同他們握手,向他們拜年,而且總是說:“你們長年累月為我們服務,連春節也很少休息,你們辛苦了!”接著一個個噓寒問暖,家里情況怎么樣?生活上有沒有困難?并請轉達對他們家屬的節日問候和祝賀。而無論是元旦還是春節,他對廚房都不會作什么特別的吩咐,很簡單地除包餃子外只比平時多幾個葷菜,孩子們過來一起吃一頓。
1949年除夕夜,他率眾將奔赴北平“趕考”路上,在西柏坡跟村民們一起吃餃子拉家常。據時任毛澤東內衛的馬武義回憶,那年春節,他給毛澤東打來幾樣他最愛吃的菜,有辣子雞、米粉肉等,還弄來一大瓶青島葡萄酒。毛澤東看了看飯菜,一反常態沒有怪他,說:“好吧!今天是雙喜臨門呀,你看北平那個黃旗也拔掉了,該慶祝慶祝!”
毛澤東坐到飯桌旁,談興更濃:“幾年前,那位蔣公胃口可大著哩,他吃掉了我們的張家口,吃掉了我們的延安,還吃了我們大片大片的根據地,他吃得又肥又大,連跑都跑不動了。”“如今我們打勝了遼沈戰役、淮海戰役,又打勝了平津戰役。現在該是我們大口大口地吃他們的時候了!”說著夾了一大塊米粉肉放到嘴里。
毛澤東拿過飯盒夾菜,夾了大半盒連同只喝了一杯的葡萄酒,都給了內衛和值班警衛員,共同慶祝北平解放。
正月初三,人民解放軍的先頭部隊開進了北平,宣告了北平的和平解放。
1953年的春節,毛澤東是在武漢過的,他乘軍艦沿江而下視察長江兩岸。正月初六11點,他健步從碼頭走上軍艦“長江號”。正是在這個軍艦上,他與水利專家一起研究了南水北調和長江三峽工程的問題,描繪未來愿景的兩大工程建設在這個春節孕育。
長江艦載著偉人毛澤東從武漢到南京,乘風破浪歷經三天三夜。期間他在每個停泊的岸口,都邀請當地省市負責同志研究經濟建設問題。規劃和領導長江流域建設的手筆在那時鋪陳而來。
在長江艦他走近水兵們的生活,與他們日夜交談。他分析那時海防形勢,為近代中國有海無防反思,為人民海軍的建設集思廣益。軍艦陪伴著毛澤東度過了1953年的春節。到了正月初九凌晨3點,他在南京下關碼頭上岸,之后又視察了幾艘海軍軍艦。
黃河艦、廣州艦和南昌艦在新年與毛澤東邂逅。毛澤東卻給這些軍艦題了同樣的詞——“為了反對帝國主義的侵略,我們一定要建立強大的海軍。”那題詞穿透時空,在今天看來,依舊給以我們居安思危的訓誡與踔厲奮發的鼓舞。
除外出和慰問,忙開會也是毛澤東過春節的一大特色。1957年正月初一早8點,他在中南海頤年堂召開座談會,40余位黨外人士參加。會議一開始他就笑言:“今天過年,臨時決定把各位請來開會,主要談矛盾問題。可能大家還都沒吃早飯吧,這樣,先吃碗肉末掛面, 填飽肚子再開會。”這些被邀請到會的人怎么也沒想到,毛澤東會用如此簡便省事、飯菜合一的面條來招待他們。與其說是來開會,不如說是在參加新年團拜。40多人的一頓早餐,用時僅10分鐘就解決了,很契合毛澤東提倡的反鋪張、反浪費原則。
◆1961年,毛澤東、周恩來、劉少奇等出席春節軍民聯歡會。
國家三年困難時期,毛澤東不僅主動降低自己的伙食標準,還給廚師下達了不準做肉菜的命令。1960年,剛好警衛李連成將要去學校補習文化了。10年相處二人都有些不舍。除夕前夜,他百忙中通知李連成回中南海一起吃個年飯熱鬧一點。翌日,李連成入席毛主席的全家宴。見李連成有些不好意思,毛澤東說:“大家一起過年嘛。中南海我毛澤東這里就是你的家,你什么時候想來就來嘛。”他慈父般的關愛,溫暖了李連成一輩子的心。
1962年春節,毛澤東私人宴請溥儀,還請了章士釗和另外3位名流作陪,桌上只有幾碟湘味辣椒、苦瓜、豆豉等小菜和大米飯加饅頭,唯一能撐點場面的是喝葡萄酒。身為黨和人民的領袖,卻過著和普通老百姓生活水平大體相當的日子,毛澤東和老百姓同甘共苦,硬是勒緊褲帶,帶領全國人民搞出原子彈,為新中國撐起“核保護傘”。
◆1962年新春佳節,毛澤東私人宴請末代皇帝溥儀。
1963年初,毛澤東向其英語教師章含之說:“我欠了你父親一筆債沒還呢。”原來,早在1920年他為籌備黨的成立、湖南革命運動以及一部分同志去歐洲勤工儉學,急需一大筆銀款。當時在上海的他只好向老鄉章士釗告急。章士釗當即在上海工商界名流中籌集了兩萬銀元悉數交予他。他將此一部分給了赴法勤工儉學的同志,一部分帶到湖南開展革命活動。此后,二人一直未中斷聯系。
◆毛澤東與章士釗。
這次,毛澤東要她轉告她父親:“從今年春節開始,要還這筆欠了近50年的債,一年還2000元,10年還完。”章士釗聽后大笑:“確有此事,主席竟還記得。”但父女倆并沒把這事放心上。數日后,毛澤東果然派秘書送來2000元,并說安排今后每年春節送上2000元。
對此,章士釗囑咐女兒:“告訴主席,不能收此厚贈。當時的銀元是募集來的,自己也拿不出這筆巨款。”毛澤東對她說:“你也不懂,我這是用我的稿費給行老(章士釗,字行嚴)一點生活補助啊。他給我們共產黨的幫助,哪里是我能用人民幣償還得了的呢?我要是說明給他補助,按其脾氣不會收。故說是還債。你告訴他,我毛澤東說的,欠的賬無論如何要還的。這個錢是從稿費中抽的。”
從1963年春節起他每逢正月初二總派秘書給送去2000元,直到1972年送滿兩萬元。到了1973年春節他又認真對章含之提出:“從今年開始還利息。50年的利息我也算不清應該多少。就這樣還下去,行老只要健在,這個利息是要還下去的。”
跟隨在毛澤東身邊20余年的警衛回憶說:“主席的年過得很簡單。他很少有時間出來娛樂。極喜歡看書,只要有時間就看很多書。過年對于他來說與平時沒啥兩樣。”“其身正,不令而行。”毛澤東的一言一行都感化和鼓舞著廣大人民群眾,成為黨的事業的凝聚力和向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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