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勞動組合的目的，不僅在團結勞動者以罷工手段，贏得增加工資

　　和縮短工時的時間，尤在養(yǎng)成階級的自覺，以全階級的大團結，謀

　　全階級的根本利益。”

　　話說1921年11月11日，毛澤東因有好友劉某回鄉(xiāng)，就給八舅父文玉欽及舅母趙氏寫了一封信，讓他捎回去。他在信中寫道：

　　舅父母大人尊前：

　　久不通信，疏忽得很！二位大人諒都安好！合宅諒都安吉！甥在省身體尚好，惟學問無進，甚是抱愧！劉先生回鄉(xiāng)之便，托帶片紙，藉當問候。有便望二位大人臨賜教誨為禱！敬頌

　　德安！

　　甥  毛澤東

　　11月21日，《勞工周刊》在湖南勞工會成立一周年之際編發(fā)了一期《湖南勞工會周年紀念特刊號》，毛澤東在《特刊號》上發(fā)表了《所希望于勞工會》一文，提出了改組勞工會的問題。他在文章中寫道：

　　“勞工會這一年來的艱難締造，在湖南勞動運動史上已寫完了頭一頁，現(xiàn)在要開始寫第二頁了。我愿在這第二頁上寫的要大不同于第一頁：材料更豐富，意義更新鮮，章法組織更完備。”

　　毛澤東對勞工會提出了三點希望：一是“勞動組合的目的，不僅在團結勞動者以罷工手段，贏得增加工資和縮短工時的時間，尤在養(yǎng)成階級的自覺，以全階級的大團結，謀全階級的根本利益。”二是工會組織要有民主產生的全權辦事機構，人員要精干，“舊的行會式的組織固然要不得，職員太多，分部太繁，權力太分，也要不得。”三是加強工人對工會的組織觀念，工人必須繳最低限度的會費。“工人應該自己養(yǎng)活工會，”“準備罷工基金和選舉基金。”

　　他在文章的最后部分提出了勞工會的口號：“各盡所能，各取所值。”“全世界都是勞動者的！”“全世界勞動者團結起來！”

　　毛澤東還和黃愛、龐人銓等人一起商議了勞工會改組的一些具體事宜，并教育黃愛、龐人銓要到工人中去接受教育，鍛煉自己。

　　黃愛、龐人銓對毛澤東的建議非常重視，接受毛澤東提出的“小組織、大聯(lián)合”的主張，立即著手對勞工會進行了改組，把原來的合議制改為“書記制”，將過去的8個部改組為書記、組織、宣傳3個部，黃愛任書記部委員，龐人銓任宣傳部委員，張理全任組織部委員。由3個部的委員組成湖南勞工會執(zhí)行委員會。黃愛邀請毛澤東助理會務。

　　黃愛、龐人銓同時還改組了基層組織，先后成立了土木、機械、印刷等十多個工會；會員們開始按時繳納會費。

　　11月間，中國共產黨中央局發(fā)出了由陳獨秀起草的《中央局通告》，通告要求上海、北京、廣州、武漢、長沙5區(qū)：“早在本年內至遲亦須于明年7月發(fā)展黨員30人，成立區(qū)執(zhí)行委員會，以便開大會時能夠依黨綱成立正式中央執(zhí)行委員會。”

　　中央局在通告中還提出：“全國社會主義青年團必須在明年7月以前超過3000團員。”

　　毛澤東和長沙黨支部按照《中央局通告》的要求，立即在湖南一師、長郡中學、商業(yè)專門學校、湖南自修大學等學校和其它各地大力發(fā)展團員，建立團組織；同時在泥木行業(yè)、湖南第一紗廠等處工人中發(fā)展團員。

　　毛澤民、毛澤覃和16歲的毛澤建以及毛澤東的小友許志行，都在此時加入了社會主義青年團。不久，楊開慧也在這年冬季加入了中國共產黨，成為湖南省最早的女共產黨員之一。

　　在此期間，毛澤東和長沙黨支部根據中央局關于“以全力組織”鐵路工會的指示，派出干部到長沙北門外粵漢鐵路新河站創(chuàng)辦工人夜校，建立工會，發(fā)展團員和黨員。

　　這時候，武漢黨組織也在粵漢鐵路線上的武昌徐家棚創(chuàng)辦了工人夜校。

　　毛澤東曾多次到新河車站和機車修理廠了解工人們的工作、生活和要求，同他們談心。他提出“工人是世界幸福之母”的口號，啟發(fā)工友們聯(lián)合起來，反對帝國主義、官僚、軍閥的壓迫和剝削。不久，他在新河站吸收工人陳地廣、盧士英等人加入了共產黨，建立了黨小組。

　　陳地廣是一名火車頭修理工，是毛澤東在鐵路工人中結交的第一個朋友。他技術熟練，在工人中很有威信。毛澤東常常到陳地廣家里“拉話”，通過陳地廣，又結識了許多工人朋友。他還多次在茶館和工人朋友們座談，有時還邀請這些鐵路工人到清水塘家里徹夜討論罷工計劃。

　　1921年12月中旬，第三國際代表馬林由張?zhí)着阃ス鹆謺妼O中山，途經長沙，稍事停留。毛澤東經文化書社聯(lián)系，接待了他們，同他們進行了長時間交談。毛澤東還介紹馬林與易禮容，黃愛、龐人銓等人見了面，又請他“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給黃愛、龐人銓和部分工會群眾“講斗爭”，介紹“俄國革命”的情況及經驗。

　　12月25日，毛澤東根據中共中央局指示，指導黃愛、龐人銓以勞工會的名義在長沙召集各界群眾1萬多人集會，反對美、英、日、法11月間在華盛頓召開的“共同支配中國”的太平洋會議。

　　黃愛擔任大會主席，龐人銓為游行示威的總指揮。大會演講者揭露了太平洋會議是強盜們的分贓會議。大會提出的口號是：

　　“打倒帝國主義！”“打倒國際資本主義！”“我們的朋友在俄國！”“世界是工人的世界！”

　　會后，1萬多名群眾在龐人銓指揮下舉行游行示威，散發(fā)傳單。黃愛、龐人銓走在游行隊伍的最前面，親自帶領群眾高呼口號。

　　有記者曾報道說：“他們那種震地驚天、掀波撼岳的高呼，實在很可以表現(xiàn)湖南民族的剛毅偉大的精神啊！他們那雪片似的傳單，不下30余種，20萬份，飛布全城。勞工會的‘老虎的和平’的傳單，從經濟的立場，揭露太平洋會議的內幕，鼓吹階級斗爭，鼓吹勞動者武裝，鼓吹全國、全世界的勞動者的大團結，色彩是很鮮明的。”

　　這次大規(guī)模集會和游行示威在湖南省內外產生了很大影響。后來陳獨秀在總結這次活動時說，除上海外，全國各地反對太平洋會議運動中以“湖南工人最猛烈”。

　　且說在這12月月底，李立三帶著中共中央局的介紹信，從上海回到長沙來見毛澤東。

　　本傳前邊已經說過，毛澤東在一師發(fā)出“征友啟事”后曾會見過李立三。后來李立三在中學畢業(yè)后就到他父親的好友程潛的護國軍中入了伍，不久程潛讓他到北京繼續(xù)學習。1919年9月，李立三參與赴法國勤工儉學，于新年前后到了法國，積極參加留法學生的愛國運動。1921年春，他同趙世炎、陳公培、劉伯堅等醞釀建立共產主義同盟，組織勞動學會和勤工儉學學會，成立華工組合書記部，為華工謀福利；同年10月，因參與領導留法學生進駐里昂中法大學的斗爭，與蔡和森、向警予、陳毅、陳公培等104名勤工儉學學生一起被法國當局遣返回國。11月間，他和蔡和森在上海見到了陳獨秀，由陳獨秀等人介紹加入了中國共產黨；隨后受陳獨秀和中共中央局委派，回湖南從事工人運動。

　　這李立三生性坦率，又是個急性子，在法國勤工儉學同學中就有“坦克”之稱。他來到清水塘22號，楊開慧開門迎接他。他一見楊開慧，不等楊開慧開口便自我介紹說：

　　“我名李隆郅。你在北京時，我到過楊昌濟老師家見過你。我要找潤之兄，我這里有陳獨秀的信。”

　　毛澤東正在伏案疾書，聞聲放下手中的筆，起身出迎，當然還認識他在1915年發(fā)出“征友啟事”后曾經會見過的李立三。他迎上前去，伸出雙手笑著說：

　　“這叫作‘洞庭有歸客’。”

　　李立三也緊緊握著毛澤東的手，接口道：

　　“那就是‘瀟湘逢故人’啦！”

　　兩人哈哈大笑。楊開慧經毛澤東一介紹，笑容可掬地說：

　　“難怪方才喜鵲叫，原來是李兄大駕光臨！”

　　毛澤東和李立三在愉快的氣氛中，介紹了幾年來各自的經歷。毛澤東熱情歡迎李立三回來參加革命，向他介紹了湖南的革命形勢。他說，湘區(qū)黨組織正在認真貫徹“一大”決議，集中力量開展工人運動。他還特別向李立三介紹了安源煤礦工人的情況，說是希望李立三能去安源領導工人運動。李立三愉快地接受了任務。

　　1921年冬，毛澤東帶著李立三、毛澤民、張理全來到了安源煤礦。這是毛澤東第3次到安源考察。他有上一次工人群眾對他敬而遠之的教訓，來時就脫掉長袍換上了破舊的上衣，頭戴草帽，腳穿草鞋，看起來土氣多了。

　　他們住在一家客店里，一連幾周以參觀者的身份深入礦井、工棚、餐廳、宿舍，了解礦工們的疾苦，晚上還邀請一些工人到小伙鋪里座談，啟發(fā)他們的階級覺悟，號召他們團結起來，進行斗爭。

　　幾十年后，一位老工人對毛澤東在安源考察時的情景仍然記憶猶新，他寫道：

　　“掌子面通風、排水嚴重不良，一頭熱得出不了氣，燙得腳起泡，我們叫它‘火焰山’，一頭淋水似雨，積水成河，我們叫它‘水牢’。工人使用粗笨的原始工具，有的側躺在地上挖煤，有的拖著沉重的煤筐爬來爬去。口渴了，喝一口煤黑水，熱得受不住了，就到臭水溝里泡一泡。毛澤東同志到了掌子面，看見工人一個個赤身裸體，全身沾滿了煤灰，只有頭上圍條布手巾，關心地問我們?yōu)槭裁床淮┮路课覀儽瘧嵉馗嬖V他：洋人、資本家只顧自己發(fā)財，根本不顧工人的死活。工人沒有任何勞動保護用品，都是自備一塊‘3尺布’，在井下包著頭當礦帽，出井時圍在腰上當遮羞布。工人赤身裸體，還常常無辜挨打，動不動就被洋人、資本家、工頭打得皮開肉綻。毛澤東同志聽了我們的訴說，英俊堅毅的臉上，充滿了對我們工人無限的同情和對資本家的憤慨。他說：你們?yōu)樗麄冏龉み€要挨打，他們真不講道理。你們真苦啊！毛澤東同志告訴我們，工人階級要團結起來。他打了個比方說：路上有塊石子，大老板看到隨便把腳踢一下就踢開了。但要是把許多小石子摻上沙子石灰組成團，就會堅如磐石，大老板想搬，也搬不動了。工人們組織起來，結成團體，就能把壓在我們頭上的帝國主義、地主、資本家掀掉，打倒剝削者，建立勞動人民當家作主的新世界。這天下午，天氣非常燥熱，毛澤東同志又來到鍋爐房。這兒沒有凳子，一個工人搬了一個木頭墩子，正要用汗巾去擦上面的爐灰，毛澤東同志一把拉住說：‘不用擦，你們坐得，我也坐得。’說著就坐下來與司爐工交談。當一個工人去撬火加煤時，毛澤東同志也起身走到爐前，接過撬火鐵棍，親自幫助操作。工人說：‘毛先生，溫度太高，你歇著吧。’毛澤東同志笑了笑說：‘你們成天在這里干活，我試一回還不行嗎？’毛澤東同志勞動了一陣后，又關心地詢問了大家的工作、生活情況。”

　　毛澤東就是這樣和工人們打成了一片。他每天一大早就帶著李立三、毛澤民、張理全到工人中去。他對那些黑黝黝的面孔和疲憊無神的眼睛說得最多的話就是：

　　“你們的雙手創(chuàng)造了歷史。”

　　礦工們向毛澤東提出要求，請他派人來煤礦指導工作。他當即允諾，指著身邊的李立三說：

　　“就請李先生來輔導你們吧。”

　　1922年1月，毛澤東派李立三、蔡增淮等人到安源路礦去開展工人運動。

　　李立三曾回憶說：“派我們到安源去做工人運動的時候，他對于如何在工人中進行工作，如何把工人逐漸組織起來進行斗爭，已經是胸有成竹。現(xiàn)在我還模糊記得他當時告訴我們的話：安源工人眾多，受到種種殘酷剝削，生活特別痛苦，是工人運動可能很快開展的地方。但是，應當看到，反動統(tǒng)治勢力的強大和社會環(huán)境的黑暗，要開展革命工作并不是很容易的。我們現(xiàn)在做工人運動，必須爭取合法，必須先站穩(wěn)腳跟。我們應當利用一切合法的可能，首先要利用搞平民教育的方式，爭取公開活動，以便與工人群眾接近，發(fā)現(xiàn)他們當中的優(yōu)秀分子，逐漸把他們訓練和組織起來，建立黨的支部，作為團結廣大群眾的核心。”

　　在毛澤東指導下，李立三、蔡增淮“以辦平民教育的名義，由湖南平民教育促進會介紹”，到了安源。他們通過社會關系，首先找到了一個在安源商會做事的比較開明的紳士，獲得了這位紳士的支持。他們還打聽到，萍鄉(xiāng)縣知事是一個喜愛古文、反對白話文的人，就用“四六體”寫了一篇呈文，提請他立案，果然得到縣知事的青睞，很快就批準立了案。這位縣知事還興致勃勃地在“四六體”呈文上添加了一個頭一個尾，作為布告張貼。

　　就這樣，李立三、蔡增淮很容易就取得了開展平民教育的合法手續(xù)，在安源開辦了第一所以路礦工人為主的補習學校，有60多人參加，校址設在安源五福巷。

　　李立三、蔡增淮親自任教授課，在合法身份的掩護下，把文化教育與馬克思主義的啟蒙教育結合起來，宣傳：“工人在世界上之地位，及有聯(lián)合起來組織團體與資本家奮斗以減少痛苦、解除壓迫之必要與可能。”

　　后來在2月間，李立三、蔡增淮與各地工友聯(lián)系，通過“十人團”、“百人團”等形式把工人組織了起來，并吸收安源工人朱少連、李滌生（后叛變投敵）、周鏡泉、陳偉鋒等6人加入中國共產黨，建立了黨小組；到2月中旬，黨組織已經發(fā)展到30多人，秘密建立了以李立三為支部書記的中共安源路礦支部。這是中國共產黨在江西省建立的第一個由產業(yè)工人組成的基層黨組織。

　　且說在1922年1月間，勞工會領導人黃愛、龐人銓在長沙組織發(fā)起華實公司工人大罷工，要求廠方發(fā)放年終賞金，在遭到廠方拒絕后，黃愛、龐人銓繼續(xù)領導工人堅持斗爭。華實公司以5萬元巨款賄賂湖南軍閥趙恒惕派兵鎮(zhèn)壓，并陰謀殺害黃愛、龐人銓。

　　1月16日晚，趙恒惕趁黃愛、龐人銓和工人代表與華實公司資本家代表協(xié)商調停罷工問題之機，派湖南警察廳廳長張輝瓚帶兵突襲勞工會，逮捕了黃愛和龐人銓。

　　1月17日早晨，趙恒惕命令將黃愛、龐人銓綁赴瀏陽門外秘密處決。站在龐人銓一側的劊子手，手起刀落將他斬為兩段；黃愛則拼命掙扎，高呼：“大犧牲，大成功！”被連砍3刀，壯烈犧牲。

　　這一天，趙恒惕以省政府名義發(fā)布文告，宣布黃愛、龐人銓的罪行，污蔑他們是：“盛倡無政府主義，假勞工會名義煽惑人心，近復秘密收買槍支，勾結匪徒，乘冬防吃緊，希圖擾亂治安。”

　　趙恒惕又以武力解散了湖南勞工會，并查封了《勞動周刊》。

　　黃愛、龐人銓慘遭殺害，在社會上引起強烈反響：各界人士憤憤不平；許多工人停止工作，到勞工會門前痛哭；大批憤怒的工人自發(fā)沖進內務廳、財務廳等衙門，向趙恒惕政府表示強烈抗議。

　　趙恒惕害怕群眾輿論譴責，將湖南各地報紙控制起來，嚴密封鎖消息，不準刊登與此事有關的任何報道。

　　1月19日，毛澤東聞知趙恒惕殺害黃愛和龐人銓、解散勞工會、查封《勞動周刊》的種種暴行，極為憤慨，立即從板倉楊開慧家中趕回長沙，召開有關人員會議，分頭穩(wěn)定工人情緒，布置對趙恒惕的斗爭。

　　在毛澤東主持下，工人們和社會各界在船山學社先后兩次召開了追悼黃愛、龐人銓大會。

　　毛澤東為了沖破趙恒惕的輿論封鎖，揭露趙恒惕，又把李立三從安源調回長沙，要李立三到黃愛的家鄉(xiāng)常德，動員黃愛60多歲的父親一同前往上海，控訴趙恒惕的罪行。

　　不久，毛澤東也經武漢到上海，幫助流亡在上海的湖南勞工會會員，組織反對趙恒惕的運動。他在上海社會主義青年團主持召開的黃愛、龐人銓追悼會上，報告了黃愛、龐人銓事件的經過，號召人民向黃愛、龐人銓學習；動員國內名流學者，抗議趙恒惕殘暴行徑。這樣，趙恒惕殘殺黃愛、龐人銓的詳情及其罪惡在上海、廣州、北京各地報紙上被披露無遺。

　　蔡元培就此事打電話給趙恒惕，向他提出了嚴重抗議。

　　毛澤東等人為黃愛、龐人銓兩位烈士發(fā)行了紀念特刊。他為哀悼黃愛、龐人銓寫了一副挽聯(lián)：

　　奮斗為眾生，千古傷心是工運；

　　取義拼一死，九泉含笑亦冤魂。

　　李達及其夫人王會悟為悼念黃愛、龐人銓這兩位中國工人運動最早的犧牲者，為紀念特刊撰寫了一副挽聯(lián)，挽聯(lián)上寫著：

　　第一把交椅，兩位搶先坐去了；

　　最后的勝利，我們努力奪回來。

　　1922年2月23日，李大釗在給《黃龐流血記》一書寫的序言中說：

　　“以前的歷史，幾乎全是階級的斗爭史，最后的爭戰(zhàn)，在世界在中國均已開始了。黃、龐兩先生，便是我們勞動階級的先驅，先驅遇險，我們后隊里的朋友們，仍然要奮勇上前，繼續(xù)犧牲者愿做而未成的事業(yè)。”

　　后來，鄧中夏在《中國職工運動簡史》中曾這樣寫道：

　　“黃、龐被殺以后，職工運動遭一頓挫，所有湖南勞工會分子皆逃亡在外，但共產黨卻并不跑，在白色恐怖之下做極其艱難的工作。”

　　1922年5月1日至6日，由中國勞動組合書記部發(fā)起召開的第一次全國勞動大會一致通過決議，規(guī)定黃、龐死難日為紀念節(jié)日。

　　這正是：誣良為盜逞兇殘，黃龐捐軀英烈傳。

　　為有犧牲多壯志，毛公奮起斗權奸。

　　欲知工人運動后來如何發(fā)展，請看下一章內容。

　　東方翁曰：毛澤東第二次深入到安源工人群眾中之時，身穿白布長衫，工人們對他就十分客氣。他由此感到了自己與群眾的隔膜。當他第三次去安源的時候，就脫掉了長袍，頭戴草帽，身穿破舊的上衣，腳上是草鞋，看上去土氣多了。于是他與工人群眾就有了水乳之交融，就有了魚水之和諧。做群眾工作者不可不借鑒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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