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贏得2024年美國總統選舉后,特朗普迅速提名大批新政府高級成員。相對第一任期,此次當選后特朗普的選人用人特點變化較大,特別看中對自己絕對忠誠、與自己政策理念高度一致,幾乎是對其第一任期用人理念的一次“反動”。
特朗普2.0的選擇:忠誠、非主流、偏愛商界精英
此次特朗普選人用人主要具有以下共性。
第一,看中下屬絕對忠誠,大量提名“特朗普派”(MAGA,即“讓美國再次偉大”的縮寫:Make America Great Again)親信,共和黨建制派全面邊緣化。特朗普第一次當選時還是政治素人,缺乏自己的執政班底,不得不大量任命共和黨建制派擔任高官。此次當選,特朗普政治資源雄厚,幾乎棄用共和黨建制派,大批任用與其政治理念相似的MAGA人士,如副總統萬斯、國安顧問沃爾茨、國防部長海格賽斯、國土安全部長諾姆、情報總監加巴德、中情局長拉特克利夫、常駐聯合國代表斯蒂芬尼克、環保部長澤爾丁等。蓬佩奧、黑莉等“忠誠不絕對”的第一任期資深政客則被棄用。而被提名為國務卿的盧比奧盡管是建制派,但早已成為特朗普的堅定支持者。
第二,提名迅速,優先提名安全高官,財金高官提名滯后。相對第一任期人事任命嚴重滯后,此次特朗普以驚人速度確定內閣人選,比2016年提前了大約一個月。同時,相對外交、國防、司法、情報、移民等安全團隊高官率先完成提名,財長、商務部長、貿易代表等財金團隊高官提名較為滯后。這可能表明,特朗普團隊內部在經貿政策方面仍存一定分歧,華爾街與“特朗普派”在對外關稅等重大財金問題上仍存博弈。
第三,少壯派、非主流、“工具人”特點突出。目前,特朗普所提名的很多高級官員是80后甚至90后年輕人士,如副總統、國防部長、情報總監、“政府效率部”負責人拉馬斯瓦米(另一負責人為馬斯克)、環保部長、白宮辦公廳副主任米勒、白宮新聞秘書萊維特等。特朗普此次所提很多高官缺乏從政經驗,政策觀點激進,甚至丑聞纏身,與傳統政客較為穩健的風格差異較大。特朗普大量任用年輕化與非主流政客,可能因其不愿使用成熟年長的共和黨建制派,而能用的“特朗普派”親信普遍資歷淺、年齡輕,政治根基淺,對特朗普的依賴和服從性強,具有顯著的“工具人”而非“政治家”特點。
第四,延續對白人及商界精英的偏好,棄用高級軍官。特朗普此次提名的高官多為白人,這與其第一任期時普遍任用白人相似。白人是特朗普主要支持群體,選用白人也是對其支持群體的回報。特朗普第一任期曾大量使用軍人和商人擔任高官。但此次提名的高官中,完全沒有高級軍官,反而使用低階退役軍官擔任國防部長。這顯示出特朗普對高級軍官的不信任與整頓軍隊的決心。
目前,特朗普仍大量任用商界人士,如能源部長克里斯·賴特、“政府效率部”負責人馬斯克與拉馬斯瓦米等。財政部長一職果然也由華爾街人士貝森特出任。特朗普重用商界人士原因有二:一是商界特別是華爾街是特朗普勝選的“大金主”,商界人士有擔任財金部門主管的傳統;二是共和黨歷來親商,商人出身的特朗普更是如此,特朗普與第一任期財長姆努欽合作良好。
惟命是從、政治經驗不足的激進人士或加強“回音壁效應”
特朗普選用忠誠聽話、與自己理念一致的年輕非主流人士,有利于通暢內部協調、提升施政能力。但也有明顯弊端,很可能產生政治“回音壁效應”,從而加劇特朗普執政后的“激進性”與“非理性”。
內部協調或更通暢,施政能力預計能顯著提升。由于特朗普此次大量使用與自己政治理念相同、忠誠聽話的人士,政治班底雄厚、組織嚴密,加之共和黨控制國會兩院,預計特朗普第二任期團隊內部協調更加通暢,執政環境更為有利,施政能力與效率將顯著提升,將明顯不同于其第一任期時派系林立、決策混亂、缺乏內部協調、建制派嚴重掣肘的局面。更重要的是,相對第一任期匆忙執政后施政頭緒混亂,特朗普第二任期的政策準備工作更為充分,政策理念更為成熟。目前,其顧問團隊已經起草了大量政策文件,只待特朗普執政后快速實施。
表明其推進MAGA理念的決心和信心。當前特朗普在人事任命上只考慮是否忠誠,很少考慮所提名人士的專業能力及其能否通過參議院的確認,“不管不顧”的風格顯著。這表明特朗普對自己政治資源極有信心,同時也表明其對建制派與“深層國家”(Deep State)的不信任與蔑視。特朗普大批任用反建制“工具人”官員,正是用于堅決推進其施政議程的需要,包括反對左派覺醒文化運動、打擊官僚體制、反對全球化,實施“小政府”、“美國優先”、以及“孤立主義”的外交理念。
容易產生“政治回音壁”,加劇特朗普施政的激進非理性。特朗普執政理念在美國政治譜系中已屬相當激進。在第一任期時,尚有建制派有政治實力與政治勇氣,牽制特朗普的激進與非理性。但在第二任期,特朗普團隊幾乎充滿惟命是從、政治經驗不足、政策主張更為激進的人士。這勢必弱化特朗普政府決策的平衡性與專業性,很可能產生“政治回音壁”效應,從而強化特朗普執政的激進性與非理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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