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4月10號,巴勒斯坦伊斯蘭抵抗運動,即哈馬斯,的政治局的最高領導人伊斯梅爾· ,在接受阿拉伯半島電視臺采訪時親自證實,自己的3個兒子和兩個孫子剛剛在以色列軍隊對加沙地帶的襲擊中喪生了,以色列國防軍與辛貝特,也就是以色列國家安全局進行情報合作,在加沙城的沙蒂,用無人機發射導彈,命中了一輛汽車,車里面正是哈尼亞的3個兒子:哈澤姆、阿米爾和穆哈默德,皆殞命,還有哈尼亞的3個孫子,其中兩個小孩被打死,另一個受了重傷。
很不幸,我看到一些中國媒體在發布這條消息時,還給人家用上“擊斃了”的字樣,我真想問問,難道這些媒體是以色列的孫子辦的?
襲擊發生時,正值開齋節,哈尼亞家人開車去探望親戚時被擊中,而伊斯梅爾·哈尼亞是在卡塔爾,參觀當地一家醫院時得知了上述噩耗,但他當時表情看起來很平靜,似乎早就知道家人會有這樣的結局,他平靜地說:“所有加沙人民都在以色列的襲擊中付出了高昂的代價,許多人親眼目睹了自己兒子的鮮血,我也是其中之一。”
在4月10日加沙襲擊中被炸死的哈尼亞的3個兒子,圖源/青蜂俠
哈尼亞站在亞辛的頭像的前面,哈馬斯組織的宿命皆如此吧
伊斯梅爾·哈尼亞1963年出生于加沙地帶的亞實基倫村,在難民窟中成長,今年61歲了,無論是作為一個巴勒斯坦人,還是作為一個巴勒斯坦抵抗組織領導人,61歲都是長壽的歲數,雖然亞辛活了66歲,阿拉法特活了75歲,但在巴勒斯坦,65歲以上的人口只占總人口的3.3%,但5歲以下人口的占比卻達到39%,15-64歲人口的占比為57.7%,沒有武裝到牙齒的軍事實力支持的巴勒斯坦人,惟有把群體生命綁在一起,所以,生孩子本身都是他們最強大的生存武器,你以色列有鐮刀,我巴勒斯坦有脖子。
看了哈尼亞目擊了自己3個兒子兩個孫子被炸死的視頻的那個視頻,我當時腦袋里想到的一個詞就是愚公移山,愚公移山是愚公干不完的事,他的兒子、孫子接著干,但對哈馬斯來說,是爺爺、爸爸、兒子輪流去死,去為民族獨立解放用自己的尸體去填一個大坑,這些伊斯蘭遜尼派教徒們固執地認為,美國和以色列給巴勒斯坦人挖的坑再大,只要自己不怕死,父父子子、子子孫孫,坑終有填平的那一天,這么一想,這又有了一些精衛填海的意味。
其實,我并不想帶任何個人傾向和感情色彩講述這些事,上面的也只我個人的一種客觀的觀感。
伊斯梅爾·哈尼亞這個人其實是相當不簡單的----這里面有一個特別的事實,需要給大家講清楚,因為全世界的話語權主要是由猶太財團控制的美西方媒體控制,所以,自從2004年哈馬斯精神領袖謝赫·艾哈邁德·亞辛和巴解組織領導人亞西爾·阿拉法特,一個被以色列炸死,一個被以色列毒死之后,西媒就普遍降低了對巴勒斯坦各抵抗派別領導人的個人報道和形象塑造。亞辛死于那一年的3月22日,阿拉法特死于那一年的11月11日,亞辛被炸死的時候,伊斯梅爾·哈尼亞作為他的副手就在他的身邊,幸免于難。但其實哈尼亞真正的身份是哈馬斯運動的創始人之一。
在2004年3月22日亞辛被殺掉之前,我還寫過一首古體詩,叫《七律·致阿拉法特》,后來這首詩還在一個全國性詩評中獲了金獎,我在序言里說,2003年秋,巴以局勢再次陷入困境,對74歲的阿拉法特來說,這又是一場生死考驗。目睹這樣的悲劇上演,作為一個旁觀,我感同身受,中華民族擺脫受人凌辱的命運不過半個世紀,當年中國人的感受正是現在的巴勒斯坦人和阿拉法特的感受,故有此詩。這首詩是這樣寫的:
身系家國半死生,情牽世界此阿翁;
年年戰火燒頭白,夜夜驚魂過三生。
大事未成庫賴老,知音難覓亞辛聾;
秋風日落殘垣后,荷彈枕膝待沙龍。
本詩中的庫賴,是阿拉法特的助手,時任巴勒斯坦總理,已于去年去世了,在我寫完這首詩不久,亞辛也被炸死了,我想,那也可能是這首詩后來獲得金獎的原因吧。
而這位哈尼亞比亞辛小25歲,1981年,18歲的哈尼亞進入伊斯蘭大學,之后又加入了穆斯林兄弟會,結識了亞辛,1987年,“巴勒斯坦大起義”爆發,之后亞辛起事成立了巴勒斯坦伊斯蘭抵抗運動(哈馬斯),年輕的哈尼亞就成為哈馬斯創始人之一。
1993年,阿拉法特和拉賓簽訂《奧斯陸協議》,巴以關系緩和,作為流亡者,亞辛和哈尼亞都得以重返加沙,他還被任命為伊斯蘭大學校長;1998年起他又被任命為亞辛辦公室主任,成為亞辛的助手和秘書,負責在哈馬斯與巴勒斯坦民族權力機構之間聯絡斡旋。2004年春天,亞辛在自己住宅附近的一所清真寺被以色列暗殺,另一名哈馬斯主要領導人阿卜杜拉·阿齊茲·蘭提西也被殺害,此后,哈尼亞就從死人堆里爬出來,成為哈馬斯的實際領導人。2006年,哈馬斯組織在巴勒斯坦立法委員會選舉中擊敗了法塔赫贏得勝利,哈尼亞還曾出任過短時是的巴勒斯坦自治政府總理。
就是說,實際上在亞辛生命的最后幾年,和在亞辛死去之后幾年,哈馬斯已然實際上接受了嘗試與法塔赫一起,跟以色列使用非暴力方式斗爭,但是,在2004年之后,美西方媒體吸取教訓,就不再對哈尼亞和阿巴斯這樣的巴勒斯坦政治家們進行頻繁的個人報道,不再為巴勒斯坦“造神”了,從那時一直到現在,哈尼亞就越來越變成一個神秘人物。
其實,哈馬斯里的神秘人物,除了哈尼亞,還有軍事領導人,“卡桑旅”的頭頭穆罕默德·德伊夫,他也是在1965年出生于加沙地帶的一個難民營,于1990年加入哈馬斯。他們都出生于加沙地帶難民營,由此可知為什么他們終生以跟以色列戰斗為奮斗目標,且父父子子、子子孫孫,愚公移山+精衛填海。
2006年,德伊夫在一場以色列襲擊中受重傷,失去了雙腿和一只胳膊,導致半身癱瘓。2014年,以軍再一次對德伊夫實施清除,他的老婆、3歲的女兒和幾個月大的兒子在精準空襲中喪生。所以,為什么說當4月10號哈尼亞在卡塔爾的一家醫院里收到自己的三子兩孫被炸死后,表情還會那么平靜,因為這樣的事在加沙地帶,在哈馬斯成員的家庭里比比皆是,不足為奇。
有一個統計是,哈馬斯雖然被美西方和以色列認定為恐怖組織,但是他們卻從來不缺少戰士和死士,因為加沙地帶從來就不缺戰爭孤兒,大多數的哈馬斯戰士都是在孤兒院里長大的,父母早就被以色列給殺了。
在今年2月初,一些由以色列政府控制的社交賬號曾經共同出現了這么一條消息,即:哈馬斯并不關心加沙人民,只是坐享其成。哈馬斯領導人伊斯梅爾·哈尼亞的兒子正在卡塔爾的貴賓看臺上觀看比賽。為了讓用戶確認這條消息的真實性,還配上了一張圖片,圖片上有一個紅箭頭,指向一個男人,說這就是哈尼亞的兒子。
所以,4月10日的這次襲擊至少是幫哈尼亞用鮮血辟了一個謠,證明他的3個兒子和他們的家庭都仍然留在加沙,都在參加對以色列的戰斗。
在去年10月7號“阿克薩洪水”大突襲之后,新一輪巴以沖突爆發,西方媒體增加了對哈馬斯高層的負面報道,比如大量傳言都在說哈馬斯的高層領導者們貪生怕死躲國外,坐在大屏幕前指揮加沙地帶的地道戰。
但是,自從以軍發起對加沙的戰斗以來,又不斷有哈馬斯各個級別的領導人被打死的消息,比如在3月17日凌晨,以色列軍方宣布,在16日晚上對加沙地帶的空襲行動中打死了哈馬斯政治局成員,也就是哈尼亞的直接同事,叫奧薩馬·穆扎伊尼,奧薩馬·穆扎伊尼是哈馬斯協商會議總委員會主席,也就是說,這樣高級別的領導人也一直在加沙參加戰斗。
在4月1日,根據摩薩德官方消息:在希法醫院開展圍剿行動的以色列國防軍遇到并消滅了一批正在撤離的哈馬斯分子,其中包括哈馬斯高級領導人拉阿德·塔巴特和馬哈茂德·哈利勒·齊祖克,在這次遭遇戰中,至少又有3名哈馬斯頭頭被打死。這也就是說,這些哈馬斯的領導人也一直在加沙參加戰斗。
原因也很簡單,因為不但是哈尼亞和德伊夫,還有上述這些哈馬斯的領導層,極大概率是都有著同一種意愿,就是你美國和以色列給巴勒斯坦人挖的坑再大,只要哈馬斯們不怕死,父父子子、子子孫孫,那個大坑終會有被填平的那一天,這既是巴勒斯坦式的愚公移山,也是巴勒斯坦式的精衛填海。
「 支持烏有之鄉!」
您的打賞將用于網站日常運行與維護。
幫助我們辦好網站,宣傳紅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