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2020年秋季以來,美國西海岸的通貨膨脹率上升了近18%,而波特蘭公立學校的經費僅增長了12%。2023年秋季,全州約70個學區(qū)和教師工會就合同進行談判。
上周三(本文發(fā)表于2023年11月6日——譯注),波特蘭公立學校教師罷工的第一天,數(shù)百名教師、家長、學生和支持者聚集在羅斯福高中集會,聆聽全國知名勞工領袖的講話。馬克·格雷夫斯/TNS
周三,在羅斯福高中(Roosevelt High School)泥濘不堪的前草坪上,數(shù)以千計的俄勒岡州波特蘭市(Portland, Ore.)罷工教師頭戴工會標志性的藍色帽子,身穿運動衫,齊聚一堂,聆聽美國最著名的兩位工會領袖的講話。
首先發(fā)言的是來自洛杉磯的塞西莉·邁亞特-克魯茲,她領導洛杉磯教師聯(lián)合會達成了2023年協(xié)議,在三年內將教師工資提高21%,并將班級人數(shù)至少減少兩名學生。
“我們知道,我們的工作條件就是我們學生的學習和生活條件,”邁亞特-克魯茲怒吼道,全場響起了熱烈的歡呼聲。“我們必須為此而奮斗,不斷奮斗。我們?yōu)榱斯餐嬗憙r還價......,我們提出所有問題,因為我們知道房租太高,工資太低。”
緊接著,全國教育協(xié)會主席貝基·普林格爾(Becky Pringle)也發(fā)表了同樣振奮人心的講話,告誡教師們要堅守陣地,堅持自己的要求。
2022年9月西雅圖、2023年4月洛杉磯和2023年5月奧克蘭等西海岸進步城市都將舉行教育工作者罷工。
俄勒岡州的其他學區(qū)和教師工會,也在密切關注著波特蘭的這場斗爭,其中約有70個學區(qū)和教師工會也在就今年秋季的合同進行談判:一場曠日持久的罷工最終會給教師工會帶來巨大的經濟利益,或者一場對現(xiàn)有合同改動相對較小的快速和解,這些都會對其他學區(qū)和工會產生重大影響。
席卷全國的浪潮
幾十年來,教師罷工在俄勒岡州乃至全國都很少見。在本周三之前,波特蘭公立學校從未經歷過罷工。
但是在2022年,全國各地的罷工活動都在增加,包括教育工作者工會。
“你在各地都能看到這種情況,即工人們,無論從事什么行業(yè)或職業(yè),都可以通過罷工,通過集體行動,在他們一直未能成功解決的問題上取得一些成果。” 俄勒岡大學勞動教育與研究中心前主任鮑勃·布瑟爾(Bob Bussel)說:“這種滾雪球效應確實非常真實。”
據(jù)國家教育新聞網(wǎng)站《教育周刊》報道,這種變化很可能是由于工人在后疫情時期的經濟環(huán)境中獲得了行動力,專家們認為這種趨勢可能會繼續(xù)下去——尤其是在通貨膨脹繼續(xù)打擊教師收入的情況下。
取決于波特蘭教師工會的斗爭成功與否,這一趨勢可能會得到助長或抑制。
羅格斯大學勞工研究和就業(yè)關系副教授麗貝卡·吉萬說:“罷工會傳染。”依賴于斗爭結果,“其他地方的教師將看到,很不幸的是,很多重大改進只有通過罷工才能實現(xiàn)。”
就在本周,擁有 7.4 萬名學生的加州第三大學區(qū)弗雷斯諾的教師想要罷工。在成功談判三年內加薪 21% 之后,他們達成了和解。
迄今為止,西海岸的罷工都以勞工的大獲全勝而告終,不過,在入學率下降的情況下,這些地區(qū)是否能避免裁員,以及未來是否會有其它的削減措施,還是個未知數(shù)。以西雅圖為例,該學區(qū)表示,未來兩年將面臨 2.33 億美元的預算缺口,并計劃在本月公布一份計劃關閉的學校名單。
跟上資金的步伐
在波特蘭,學區(qū)領導和州長蒂娜·科特克(Tina Kotek)都表示,根本沒有足夠的資金來大幅提高教師工會所要求的、跑贏通脹的加薪。
談判的調子有時會變得充滿敵意,談判團隊之間缺乏信任。雙方公開指責對方歪曲預算計算和欺騙公眾。
但波特蘭教師和學區(qū)領導在一點上是一致的:他們都說州政府對學校的資助嚴重不足。
州立法者——尤其是來自波特蘭地區(qū)的民主黨人,他們中的許多人依靠工會提供的資金和拉票援助贏得了官職并留任——在本周背了黑鍋。在一封寫給波特蘭市教育局的尖酸刻薄的信中,波特蘭地區(qū)19名立法者中有16人寫道,他們?yōu)橹輰W?;鹛峁┝?03億美元的資金,這正是學校的倡導者所尋求的數(shù)字。
他們沒有提及州政府自己的“優(yōu)質教育模式”,該模式將俄勒岡州本學年和下學期全資源學校的運營成本定為132億美元。但他們明確表示,波特蘭市不應指望州政府的救助,尤其是今年俄勒岡州還有70個地區(qū)正在進行談判。
自2020年秋季以來,西海岸的通貨膨脹率上升了近18%,而波特蘭公立學校的普通基金收入僅增長了12%。
“資金跟不上學生和教育工作者的需求。”瓜達盧佩·格雷羅校長(Guadalupe Guerrero)本周表示:“州政府為我們提供的資金并不充足,同時我們正在努力為我們的學生創(chuàng)造更好的成果和機會。
俄勒岡州學校董事會協(xié)會(Oregon School Boards Association)執(zhí)行董事吉姆·格林(Jim Green)說,即使沒有州政府的額外撥款,波特蘭最終達成的任何解決方案都將在全州引起反響。他說,該州最大的學區(qū)是“尾巴搖狗”(俚語,意為本末倒置)。
格林說,這反過來又使他所在的組織更愿意至少接受一個立法工作組的努力,研究制定一個全州范圍的教師工資表。他說,在過去,學校董事會組織曾條件反射地反對任何此類努力,因為他們害怕削弱地方社區(qū)制定自身預算的能力。一些學校董事會仍然這樣認為。
他說,但其他人告訴他的倡導小組(advocacy groups)(Advocacy groups,倡導團體,又稱游說團體、利益團體、特殊利益團體、壓力團體或公共協(xié)會,利用各種形式的宣傳和/或游說活動來影響公眾輿論,并最終影響公共政策。它們在政治和社會制度的發(fā)展中發(fā)揮著重要作用。——維基百科),制定一個固定的工資表可以迫使州政府重新考慮教育的真實成本,消除州預算編制者和學校倡導者之間的踢皮球(這是任何立法會議的標志),并減少工會和地區(qū)之間的敵意。
為了共同的利益
今年西海岸大城市的教師罷工都以工資和工作條件等傳統(tǒng)癥結為特點,但也包含了更廣泛的社會關切。例如,在洛杉磯,工會的提案包括要求為面臨驅逐的學生提供法律援助。在奧克蘭,教師們通過談判要求共享“社區(qū)學校”的管轄權,這些學校提供食品儲藏室和醫(yī)療診所等服務。
波特蘭教師工會也提出了類似的關切,其中許多都集中在學生的情感健康方面,但目前還不清楚其中有多少會被寫入最終的談判協(xié)議。
例如,工會要求每所學校聘用一名持證的學校社會工作者、一名學校輔導員和一名心理學家,以及一名額外的心理健康服務提供者,不僅為學生服務,而且為更廣泛的家庭服務。
“教師們指出了公共教育對民主本身的核心作用。”吉萬說:“這是一種流行的觀點。家長們不喜歡學校停課,但更安全的學校、高質量的校舍、空調——所有這些問題都能引起共鳴。教師為這些問題表明立場正在成為一種常態(tài)。”
布瑟爾說,他認為,在封控期間,新冠疫情及其造成的后果使不平等現(xiàn)象更加明顯,從而增強了為共同利益討價還價的力量。
斯坦福大學胡佛研究所政治學研究員邁克爾·哈特尼(Michael Hartney)說,就共同利益進行談判也有助于鞏固工會與政治和進步盟友的關系,他曾對教師工會的發(fā)展歷程進行過研究。
“問題在于,隨著他們(共同利益)議程的擴大,地區(qū)的現(xiàn)實支付能力變得不切實際。”哈特尼說:“你必須有所付出。如果你真的想降低班級規(guī)模,那么你就必須聘用更多的教師,這樣一來,可支配的資金就會減少。”
塞勒姆的調解
塞勒姆-基澤(Salem -Keizer)學區(qū)的工會領導人表示,他們也將目光投向了波特蘭——該學區(qū)的管理者在今年秋天請來了州調解員,關閉了150名左右教師參加的談判會議。塞勒姆-基澤教育協(xié)會主席泰勒·斯基亞洛-萊克伯格(Tyler Scialo-Lakeberg)說,這個州第二大學區(qū)的任何罷工都要到二月份才會開始。
她說,到目前為止,雙方已經取得了一些進展,但在報酬問題上的分歧仍然特別大,工會要求在未來兩年內加薪 26%,而學區(qū)則提出約7%的加薪。
“波特蘭正在鋪設一條道路,”夏洛-萊克伯格說。“他們在哪里鋪設肯定會對我們產生影響。”
她同意格雷羅的觀點,認為學校需要更多的州政府資助,尤其是在新冠疫情之后,學生的情感和行為需求更加強烈。
“需求是如此巨大,我們只能勉強滿足表面的需求。”斯基亞洛-萊克伯格說:“但問題的另一個方面是區(qū)一級的開支太大。學校辦公室不斷擴大,但我們需要這些支持,需要將這些資源投入到學校,投入到與學生打交道的第一線。”
原文:
https://www.governing.com/education/portland-teacher-strike-is-the-latest-in-growing-wave-of-labor-action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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