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式打法易于讓自己陷入危險而被動的境地
俄烏戰爭已經一百三十天了,似乎有長期化的苗頭。雖說我不擔心俄軍最終會取得勝利,但與其金融方面的表現相比,要遜色了許多。
在筆者看來,俄軍實際上犯了許多顯而易見的錯誤:
一、戰前準備不充分,戰爭預案不完備(與幾十年沒有打過大仗有關)。應當說,這可能有些冤枉俄軍總參謀部了,但其肯定想得不深不透不全,沒有從實際出發和從最壞處著眼,而是閉著眼睛捉麻雀,想當然。第一,情報不準,策反工作不到位。據說,收買策反的資金竟然被少數人貪污了。第二,戰前動員和輿論宣傳不及時、不到位,甚至根本就沒有進行像樣的網絡戰和輿論戰。第三,內部管理有漏洞:體制內應有美國安插的第五縱隊或代理人。戰爭還沒有開打呢,美國就已知道大致開戰日期了。雖說判斷可能主要依據衛星偵察反饋的信息,但其內部嚴重泄密的可能性更大。這說明美國在俄羅斯內部深耕日久和俄羅斯上層決策部門管理疏松。當然,我們在這里有站著說話不腰疼之嫌:我們可以笑俄軍幼稚無能,但要給我們自己打,也不見得比俄軍高明多少。紙上談兵、兵棋推演誰都可信口開河、侃侃而談。但真正的戰爭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因為打仗打得是指揮、體系、后勤、意志、謀略、配合;在幾十年沒有打過大仗的情況下,剛開始誰都會犯錯誤。
二、瞻前顧后,面慈心軟,外少幫手,內懷僥幸,不能集中力量和資源用于對烏戰爭。烏克蘭畢竟是一個有著豐富資源、繼承了前蘇聯上好遺產并得到西方大力扶持的中等強國。對于如此大的國家、如此大的戰爭,要么不打,要打就應做好全民動員,充分調動全國的人力物力,及時將國家轉入戰時機制或戰爭狀態,以最大的力量去戰勝對手。既然打起來了,就不要瞻前顧后或抱有僥幸心理,也不要考慮實際戰損、國際制裁、他國觀瞻、國內干擾等情況,而應一切以打贏為目的——怎么有利怎么干。
三、目標太寬泛,打擊太分散,不能有效利用寶貴的遠程制導和空中打擊力量。一個國家的力量畢竟是有限的,必須把好鋼用在刀刃上。當然,俄總參謀部制定的打擊目標也都是一些有高價值的軍事目標。但對于這么大的國家,重要城市和目標成千上萬——你不可能面面俱到。中國古人曾說過: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因此,你打擊的目標必須是有高附加值的中樞決策系統、中樞指揮系統、雷達通信系統、電力運輸系統、重要戰略基地和武器庫等重要節點,其中,重要的軍用和民用目標應有一個先后排序,依據戰時需要和損毀評估依次清除。如果你什么都想實現,最后可能什么都完成不了。如同十個手指按跳蚤,必須十指并攏才有可能抓住它。而俄羅斯的經濟實力畢竟有限,你能讓叫花子與龍王比寶嗎?因此,精確制導武器好用,但要知道珍惜。再說,你對那么大的國家那么多的城市,每一個地方扔上三五顆導彈,有用嗎?我很懷疑其實際效果。我以為,這樣做只不過如同給母豬撓撓癢罷了。
四、指揮生硬,打法簡單:前期盲動,后期保守。應當說,這是書生之見或教條主義者極愛犯的毛病。想來,與俄幾十年沒有打大仗有關。其軍隊中真正善打仗能打仗的干將并不多。就像中國革命第五次反圍剿時期的領導人李德、博古一樣,喜歡在地圖上搞堂堂之陣或拍腦袋決策,對于戰爭太過理想化、模式化,不知靈活變通。沒有遇到強敵時,豪氣如云,聲色俱厲,剛愎自用,口大吞天,不知自己能吃幾兩干飯,而一旦遇到強敵或重大挫折,便又畏敵如虎、膽小如鼠、進退失據、手忙腳亂,不知如何是好。可以說,筆者對俄軍的戰場表現很是迷惑:俄軍掌握著制空權、制海權、制電磁權——完全可以大開大合實現自己的戰略目標,我不知道他們在擔心害怕什么?想來,與其軍事投入力量偏少和后勤運輸能力不足有關。
五、愛爭一城一地之得失,不能集中力量于實現大的戰略目標和獲取戰場主動權。大的戰爭,目標必須要明確、清晰,易于實現,而不要好高騖遠或不切實際。應當說,俄軍開戰時提出的要烏克蘭去軍事化、去納粹化的目標在國際政治斗爭中應有很大的作用,但具體實現起來卻很難。再說,在整個西方集團的大力支持下,烏克蘭再被武裝化或被北約綁架已是既定事實。最終這場戰爭,極可能打成消耗戰和持久戰;這應是俄方不愿看到的前景。事實上,俄羅斯在烏克蘭的戰略目標應有五種選項:逼迫和談、顛覆政權、分化削弱、分疆裂土、重新占領——各有各的打法。前三項較易實現,而后兩項獲利雖多但風險極大。因為,這樣做極易導致戰爭持久化和造成國際不良影響,而給了西方以可乘之機。對于俄羅斯來說,烏克蘭既是曾經的兄弟國家,也是一個近在咫尺的中等強國;如果不能畢一功于一役,快速解決這個問題,那么只會給自己帶來巨大的被動和風險。
總之,戰爭不是鬧著玩的。如果懷有婦人之仁,那么就不要打仗。尤其是對于烏克蘭這個占據著戰略要沖的中等強國來說,如果不能從政治上或軍事上得到根本的解決,那么必將成為俄羅斯一個永久的麻煩和痛點。
2022/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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