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产免费人成视频在线观看,国产极品粉嫩馒头一线天AV,国产精品欧美一区二区三区,亚洲 古典 另类 欧美 在线

首頁 > 文章 > 國際 > 國際縱橫

激進左翼往何處去?

卡利尼克斯 · 2009-08-15 · 來源:烏有之鄉
收藏( 評論() 字體: / /

激進左翼往何處去?

作者:[英]A.卡利尼克斯

當代世界與社會主義


  [編者按]A.卡利尼克斯(Alex Callinieos)是英國約克大學教授,著有《平等》、《反第三條道路》和《反資本主義宣言》三部曲等著作,在國際左翼理論學界享有盛譽。2008年10月6日,他在英國《國際社會主義》夏季號上發表《激進左翼往何處去》一文,具體分析了激進左翼的歷史與現狀,并對歐洲激進左翼的改革方向作了展望,現將其主要內容編譯如下。

  
  在過去十年中,出現了一股新的左翼勢力,特別是在歐洲。盡管這一勢力在發展中遭到許多挫折,但它仍代表著偉大的嘗試——它試圖發展出一種新自由主義、資本主義戰爭以及資本主義本身的替代物,并在政治上支持新社會抵抗運動。自1999年11月起,這種運動已獲得長足發展。在2002年11月第一屆歐洲社會論壇期間,激進左翼與它匯聚的社會運動以及這些運動可能打開的政治局面,成為當時令人矚目的焦點。
  
  一、不同的路徑
  
  然而現在,那種振奮人心的時刻似乎已非常遙遠。在過去幾年中激進左翼的命運出現了尖銳分歧。意大利重建共產黨是消極一方的重要代表,它在熱亞那與佛羅倫薩的黨支部于2004年開始急劇向右轉——在伊拉克問題上,他們公開譴責抵抗英美法西斯主義的運動;此外,它們還參加了2006年8月的普羅迪中-左聯合政府。意大利重建共產黨的眾議員與參議員給普羅迪投贊成票,支持新自由主義的經濟方案,并鼓勵意大利軍隊的對外行動,如參與對阿富汗的占領以及聯合國在黎巴嫩的“維和”任務。2007年4月,意大利重建共產黨的領導層開除了一名極左翼參議員,只因為他在政府對外政策上投了反對票。盡管意大利重建共產黨與執政聯盟中的其他左翼結成了一個新的“彩虹”聯盟,但是由于曾參與過一個如此失敗的政府,他們在2008年4月大選中吞下了苦果。在大選中,西爾維奧·貝盧斯科尼領導右翼以壓倒性優勢獲勝。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彩虹聯盟僅得到3.1%的選票(而在兩年前,僅意大利重建共產黨自己便得到5.8%的選票)。除此之外,他們還失去了原有的議會席位。
  在歐洲其他地方,激進左翼面臨同樣的境遇。在英國,蘇格蘭社會黨(ssP)與蘇格蘭尊嚴聯盟(Respect)接連出現分裂。而當這些左翼勢力各自為戰時,在選舉中失利便成為意料中的事。在丹麥于2007年11月舉行的議會選舉中,紅綠聯盟(Red-Green Alliance)失去了原有六個席位中的兩個。而在歐洲之外,這種情況同樣在發生。例如,成立于2000年的韓國民主勞動黨,本來一直與韓國工會聯合會保持著親密聯系,但在2007年總統選舉后,這樣的聯系遭到右翼分裂。在澳大利亞民主社會主義者看來,盡管極左翼組織曾在社會主義選舉聯盟問題上扮演先驅角色,但最終也出現了2008年5月的分裂,而這表明聯盟想實現突破的愿望的失敗。在巴西,組成于2004年的社會主義和自由黨采取削弱自己的方式,與右翼在政治腐敗與墮胎問題上達成一致。
  幸運的是,也有不少令人欣慰的消息。其中最令人興奮的,莫過于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采取積極行動來組建新反資本主義黨(NPA)。這些行動是緊隨著貝贊司諾的崛起而發生的。自2007年4-5月法國總統大選以來,貝贊司諾在反對薩科齊試圖將法國推向右翼政策方面是最值得信賴以及最受歡迎的人選。2008年6月28-29日,由300人組成的新反資本主義黨倡議委員會在巴黎召開大會,約800名代表出席。據估計,委員會組織了10000人左右的活動隊伍,遠遠超出了擁有約3500名成員的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在2008年7月的一次民意測驗中,有62%的民眾積極評價貝贊司諾,并有7%-8%的人愿投票支持他的黨。
  在德國,原西德社會民主黨中的持不同政見者與由原東德執政黨演變而來的民主社會主義黨(PDS)于2007年正式組建為左翼黨(Die Lihke),以繼續爭奪德國社會民主黨的選民。截止到2008年5月左翼黨召開第二次代表大會時,它的黨員數量已達到7.5萬人左右。在希臘,由于中右政府的執政危機與反布萊爾主義的泛希臘社會主義運動的危機,較激進的左翼聯盟(Synaspismos)在民意調查中的支持率激增。
  甚至在意大利,盡管這里的激進左翼遭受了最嚴重的挫折,其發展趨勢也不完全悲觀。作為對大選失利的回應,意大利重建共產黨于2008年7月召開全國代表大會,作出向左轉的決定。貝爾蒂諾蒂與他的支持者,被由保羅·費雷羅率領的左翼聯合大潮所吞沒。那些由四萬名黨員所選出的代表,投票通過了“向左轉”宣言,并宣布終止“與中左的民主黨有機協作地治理國家”。會議還提到:“我們主張,反對派不應成為政治光譜中的一道擺設,而必須肩負起重建、生根、關心社會、政治與文化斗爭的重任。在這次資本主義全球化的危機中,我們必須通過社會與政治斗爭,建立起一套有別于貝盧斯科尼政府的意識形態。從這個角度出發,我們絕對有必要作如下努力,即同各種資本主義反對黨、共產黨以及左翼運動組織加強協作,凝聚政治黨派之外的各種社會、文化、勞動層面的民眾力量,推進左翼對右翼的替代。”
  
  二、政治優先
  
  然而,幾年前盛行的那種運動參與熱情,今天卻被黨派間的分歧所取代。究竟是何種原因導致了此種轉變?要回答這個問題,我們先要弄明白,是什么推動了激進左翼的崛起,尤其是在歐洲地區。對此,有兩個主要的客觀因素不容忽視。第一,出現了針對新自由主義與戰爭的大規模抵制運動。這股運動開始于1995年法國公共部門罷工事件,并在1999年西雅圖抗議事件之后繼續發展。第二,社會民主黨政府的“社會自由主義”經驗,于20世紀90年代后半期被引進到全歐洲政府,用以施行新自由主義政策。在某些情況下,布萊爾的英國新工黨和格哈德·施羅德的德國紅綠聯盟比他們保守的前輩們走得更遠。
  那些主流社會民主黨的向右轉,給左派陣營留下了一塊真空。此外,社會抵抗運動的復興催生著一股力量來填補此真空。于是,出現了各種各樣的政治組織前來補缺。然而,這些組織有著非常不同的淵源與歷史——一些是早已成立的黨,如意大利重建共產黨和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一些是新近成立的黨,如蘇格蘭社會黨和葡萄牙左翼集團(the Portuguese Left Bloc);還有一些則是在新形勢的壓力下成立的黨,如蘇格蘭至尊聯盟和德國左翼黨。一般說來,他們并沒有試圖建立一套明確的革命性基礎方案。于是,他們有了一個特別的稱呼——“激進左翼”。此稱呼意在表明,他們突破了主流的“中-左”路線,卻又不愿致力于社會主義革命。
  在某些情況下,這反映的是一種戰術決定,因為極左翼組織可用此來吸引盟友與更廣泛的受眾。但實際原因卻常常是,這些新組織的領導人本身就是改革派。他們往往認為,應尋求恢復更“真實的”社會民主,因為這種民主已被像布萊爾與施羅德這樣的人損壞了原樣。因此加洛韋。這樣講道:“即使布萊爾損壞了工黨的結構,工黨存在的意義也斷不會消失,我們中一些人將會準備好從黨的殘骸中重建一個工黨。”
  這種激進左翼的出現,標志著左派進入一個極為重要的良性發展階段。它代表著一次機會,左翼將有機會在更加原則性的基礎上進行改造,這是全盛時期的社會民主黨與斯大林主義黨都沒能做到的。從新抵抗運動的視野來看,它則標志著一個重要的戰略轉移,以實現其在政治領域的干預。但是,它每向前邁進一步,也會同時產生出自身的問題。首先,政治有著自己的邏輯,它會竭力避開于己不利的各種因素并努力使形勢有利于自己。最顯而易見的是對選舉制度施加種種限制,使激進左翼的小黨派處于嚴重不利的境地。
  其次,各個激進左翼的黨派都面臨著這樣一個問題:如何在成長的初始階段,在多少不太有利的生長環境下繼續前進?初始階段的時間大體上可以這樣界定:1998年,針對社會自由主義而出現的左翼反對派,首次使激進左翼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2005年,加洛韋成功當選為貝思納爾綠地和波爾德地方議員,而且歐洲憲法在法國與荷蘭的全民公決中遭遇失敗。但是在這之后,激進左翼被迫面對這樣的處境:其一是對伊拉克戰爭的大規模反對運動出現衰退;其二是由于未能有效地解決一些重要問題,致使反資本主義運動明顯低落。
  激進左翼對此的回應,當然是屈服于政治環境。這已經得到現實證明,例如激進左翼的兩位典型人物——貝爾蒂洛蒂和加洛韋開始變為傾向于右的改革派。貝爾蒂洛蒂對于社會論壇減少的回應,是回頭轉向“中-左”。對于這樣的退卻,激進左翼企圖采用含糊其辭的自治言論來進行敷衍,但是這樣做的結果只會繼續嚴重影響意大利的左翼運動。
  迄今為止,其他地方的黨在政治上發揮得更好。當法國左派普遍反映出混亂局面時,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領導層的多數派卻抓住了主動。例如,在主要的反全球化聯盟面臨危機時,便是如此。在2007年4月,他們推出貝贊司諾參加法國總統第一輪選舉;然后,以相對成功的得票率為反資本主義黨的建立打下基礎。相對于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而言,左翼黨甚至是一個更加大膽的改良派。無論如何,它被界定在兩種傾向的斗爭之間——一邊是右派,主要由民主社會主義黨的前領導層組成,無論在數量還是結構上都很強大;另一邊是更左一些的改良派,現在主要由前社民黨貿易聯合會官員所主導,在這里有不少像拉方丹這樣的人。從歷史的角度來看,后一個團體的出現無疑具有極重要的意義,因為它代表著世界上最強大的社會民主黨開始破裂。
  
  三、什么樣的黨
  
  左翼黨與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最新的進展表明,初步崛起的激進左翼仍需擔負起彼此協作的責任。但是,意大利重建共產黨和尊嚴聯盟的經驗卻突出了這些政治合作體所面臨的政治風險。這些風險怎樣才能得到妥善解決呢?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所作出的反應別有一番趣味。不僅意大利的激進左翼受到中-左政府的負面影響,法國與巴西同樣如此。列·若斯潘的復合型左翼政府吸納了社會黨、共產黨以及綠黨,并實施了一項社會自由主義計劃,使市值364億歐元的國有企業私有化,這個數字超過了六個前任的總和。
  巴西工人黨領導人盧拉于2002年當選總統的經歷,使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相當難堪。民主的社會主義黨、第四國際巴西支部先后決定參加盧拉的政府,而不管盧拉推行著比費·恩·卡多佐更加過火的新自由主義經濟政策。由此所產生的爭議,直接導致了民主的社會主義黨最終脫離第四國際,而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恰是第四國際中絕對的主導力量。
  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作出決定,要避免再出現類似情況,即激進左翼參加社會自由主義的聯合政府。這個決定使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的大多數明確了他們對聯合體的態度。他們曾設想,把曾在2005年反歐盟憲法中發揮作用的左翼集團作為2007年進行總統選舉的助推臺,推舉一個統一的“反自由主義”候選人。現在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領導層認識到,沒有聯合成集體的那些左翼力量——從各種反全球化聯盟中的社會黨、共產黨到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自身——在政治上是難以協調的。更確切地說,至關重要的是,改革主義潮流使各黨派不會排除參與中-左政府的可能。而一旦這樣,該黨派就會更多地傾向復合型政府的性質。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的此種懷疑,導致他們最終對聯合體的否定。正因為此,他們在2007年初尋找候選人的努力落空之前,一直處于孤立境地。但是,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至少在現實中仍然得到部分辯護。因為若澤·博韋在第一輪競選中仍代表聯合體,在第二輪中卻投靠了社會黨右翼的賽格林·羅雅爾,而后者在最后一輪則敗給了薩科齊。
  正因為要抵御此類風險,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才會堅持這樣的原則:新建立的黨必須是反資本主義的黨,而不是簡單地“反對新自由主義”(在法國使用的是“反自由主義”一詞),但是權力問題卻在“反自由主義的”左派中產生分歧。在政治規則中,每一個黨派都無法回避權力問題。現在的問題就是要弄清楚,各黨派分別處于政治構架中的什么位置,代表著什么人的利益。當前的社會現實是少數人支配著多數人的命運,我們的任務就是要改變這種不公。我們期望權力,但不是為了我們自己,而是為了推動社會運動的開展。
  公共機構是維護社會秩序和資本主義產權的基本要素。我們并不想建立一個管理這些機構的黨,而是要成立一個反對派。這便是我們為什么講從社會黨中獨立出來會是個關鍵問題。因為很明顯,自由資本主義者與反資本主義者根本不可能管理同一個政府。因此,我們的觀點是,不要像今天這些聯盟那樣進行盲目聯合,而是應該建立一個能代表大多數人利益的、反資本主義的、社會與政治的運動聯盟。如果這樣做,關于權力的問題便可迎刃而解。
  那么,這些反資本主義的黨究竟是一種怎樣的黨呢?正如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在黨章中所說,是“一個致力于對社會進行革命性變革的黨”,但卻不是經典馬克思主義在傳統意義上所理解的那種革命性的黨。因為在傳統意義上,這種革命性往往被理解為采取一定的革命形式,尤其是在十月革命后的那段時期。這樣的革命少不了大規模的罷工運動,因為罷工能夠有效利用資本主義國家中的工人民主,通過工人階級的支持來建立革命政黨,并提升黨的影響力。這樣的觀念在一些左翼組織中相當普遍。
  在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看來,新反資本主義黨不應再這樣理解革命,而應將其簡單理解為“與資本主義的決裂”。如果這種解釋顯得模糊,那么它的政治意義就在于它糾正了什么。具體說來,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糾正的是,要從制度上反對資本主義,而不是簡單地在政策上反對新自由主義。如果不能作出這樣的區分,便會導致一些黨參加中-左聯合政府,并幻想著能創造出更多的良性政策。
  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作出的這種解釋非常值得贊揚。它的高明之處,不僅在于堅持對反新自由主義與反資本主義的區分,也在于它正確地決定了新反資本主義黨的建立不再以馬克思主義傳統意義的革命性為基礎。作出這樣的決定,有著長期的戰略原因。因為20世紀的經歷清晰地表明,在發達資本主義國家中,如果不能打破資本主義對社會民主的壟斷,就不可能建立起一個大規模的革命性政黨。在俄國革命時期出現了這樣的條件,許多歐洲共產黨紛紛脫離社會民主黨,并贏得了大量前改革派工人,準備直接向共產國際的革命方案過渡。因為1917年十月革命的成功煥發出巨大的革命吸引力,全世界反對資本主義與反對帝國主義的人均受到鼓舞。
  可是由于斯大林主義的經驗,今天的情況正好相反。社會自由主義在當今大行其道,但是首先,他們所追求的,只是那些傳統黨派曾經答應過的一個更加真實的改良主義版本。因此,如果激進左翼的編隊中要收納這些來自社會民主黨的流亡者,他們的方案便一定不能回避政策上關于改良與革命的爭論。
  同時,在機會主義與宗派主義之間游走,同樣絕非易事。一方面,在反自由主義與反資本主義之間劃分界限,不一定需要直截了當。鑒于此,就像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所說,反資本主義有著“不完整的戰略劃界”,就是說,它沒有解釋怎樣來實現“與資本主義決裂”的問題,因此,哪些具體步驟是必要的,尚有許多爭論的余地。對于突破資本主義,左翼改革派提出了一些幾近完美的策略,這的確令人稱道。但是,這些戰略的靶子越來越偏向新自由主義,而不是資本主義本身。例如,在國際金融交易中,由左翼黨和課征金融交易稅以協助公民組織所倡議的托賓稅,就不是反資本主義措施。但是我們完全可以想象,那些為建立托賓稅的斗爭怎可能發展到對抗資本本身,而且那些倡議建立這種稅的人又怎會歡迎此種前景。此前最強的一波左翼改良主義浪潮發生在20世紀70年代,它聯合了英國的托尼·本與法國的讓·皮埃爾·舍韋內芒,尋求通過政府來驅動資本,而不是沒收資本,以此來實現社會主義目標。
  另一方面,當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完全正確地反對參加中-左政府時,其他受新反資本主義吸引的人卻未必會持相同態度。相反,許多人都希望在政府中看到貝贊司諾的身影。在2008年8月的一項民意測驗中,18%的人認為社會黨應當與其攜手。在德國,拉方丹有一個他自稱為“紅一紅政府”的計劃方案。在該方案中,左翼黨與社民黨結成聯盟,并由左翼黨來設定議程。這樣的話,對于對抗社會自由主義將具有長遠意義。
  重要的是,革命者對激進左翼參與中-左政府提出了危險警告。這種路線實際上曾被工人國際委員會的德國支部踐行——因為社會民主黨參加了柏林及其他地區的社會自由聯盟,該支部試圖分裂左翼黨的西德先驅。
  
  四、革命派所扮演的角色
  
  當下最根本的問題是,激進左翼的序幕是由改良主義拉開的。當接近它的人群有著改良主義的背景,它又如何能夠避免改良主義?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的答案是,設置一種綱領性的安全鎖——即承諾反資本主義與反對中-左政府。但是這樣的答案似乎沒有多大效果:因為新反資本主義黨的建立越成功,它就越會受到改革派的壓力與誘惑。
  要解決這個問題,一個非常重要的環節,便是那些激進左翼中有組織的革命社會主義者所扮演的角色。事實上,蘇格蘭社會黨已為廣泛討論的答案提供了鮮活的模式。在這里,各左翼組織紛紛解散,并組成統一的社會主義黨。各種不同的政治思潮,雖然不會進行公開的政治宣傳,但可以在其組織的講壇中進行交流。但是,蘇格蘭社會黨有一個“不完整的戰略劃界”方案,并公然向改良政治敞開大門(盡管宗派主義者往往在實踐中抑制這種嘗試)。蘇格蘭社會黨模式的辯護者們認為,因為黨擁有“革命的領導層”,所以最終不會屈從于改革派的勢力。但是我們又得問及另一問題:該領導層是否堅強可靠?因為在實踐中,領導層所受的影響更多來自于國際社會主義運動協會(ISM),而不是有著革命念頭的基層黨員。這使得蘇格蘭社會黨與國際社會主義運動協會的領導層同生共存。當領導人團結一致時,黨便凝聚在一起;而當領導們在2006年秋陷入爭吵時,黨也就難逃瓦解。
  這樣的問題,恰是在蘇格蘭社會黨于2003年5月取得蘇格蘭議會6個席位之后,開始凸顯出來。正如邁-岡薩雷斯(Mike Gonzalez)所說:選舉的結果,導致了他們過于強調議會活動,而無視基層活動的代價。議會可以成為一個宣傳平臺,為建立社會主義組織做宣傳——在1999—2003年,托尼·謝里丹(Tommy Sheridan)是該黨唯一的議會成員。當他們有6名黨員進入議會后,他們立即具有了建立政策研究與發展成員的資格,并得到議會的專項資金用于黨的建設。但是在議會給予黨這些幫助的同時,也增強了黨的官僚特性,并使其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議會成員的角色上。
  議會活動的發展,加強了宗派主義活動的趨向。這方面的經驗給其他建立激進左翼政黨的嘗試提供了一個極為重要的反面教材。因而,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的組織力量與政治凝聚力使其能夠繼續支配新反資本主義黨。但是,這并不是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領導層的真實意圖。于是,他們堅持這個新黨應具有開放性。對于革命社會主義者來說,這真是一個災難性的失誤。他們無法再尋求支配新反資本主義黨這樣的黨。因為任何此類嘗試都將嚴重阻礙激進左翼的發展。但是,這并沒有解決那些黨派在左右之間徘徊的問題。
  近十年前,社會主義工人黨首次參與左翼重組問題時,對新激進左翼構成的性質提出了自己的觀念。對此,里斯(John Rees)闡明:“社會主義聯盟,最好被視為應用于選舉領域的一種特殊的統一戰線。它尋求的是在改革派與革命派之間,從最低綱領出發而建立的一種戰略選舉聯盟。”
  這樣一種觀念,讓我們想到了蘇格蘭尊嚴聯盟。權衡之下,尊嚴聯盟中那些追隨加洛韋的少數極左分子更傾向于支持蘇格蘭社會黨模式,并批評社會主義工人黨沒有加入組建尊嚴聯盟的行列。真慶幸我們當時拒絕了清算社會主義工人黨,因為如果那樣的話,尊嚴聯盟危機所導致的,就不僅僅是英國激進左翼暫時性的選舉失利,而是對社會主義左翼更深遠的分裂與削弱。
  有人認為,新反資本主義黨也應該被建成一種特別的聯合陣線。近日,對于這種觀點,弗朗索瓦·薩巴多(Frangois Sabado)提出了批評:在聯合陣線與政黨之間沒有直線的連續性,正如政治與社會之間沒有簡單的連續性一樣。在兩者間,有一些內容是連續的,但是也有一些不連續……正是從該角度看,那種把黨與聯合陣線相混同的看法是不正確的。有那么一種傾向,低估了定界的必要性,并認為新反資本主義黨僅僅是一個聯盟或一個聯合陣線——甚至是某一特定種類——因此低估作為框架的建設以及對明日革命領導者的建設。這樣的話只怕會產生出一種意識風險。例如,我們不會為反對資本主義政府而在組織工人運動與社會運動時簽訂協議,但是這樣是否意味著新反資本主義黨不為反對政府而作抗爭?不,我們不這么認為。新反資本主義黨反對資產階級政府——拒絕參加所謂“階級協作”的政府——這是對政治斗爭的定界。因此,在此問題上,不言而喻,新反資本主義黨決不是一種聯合陣線,但是這樣的建設目標并不意味著我們會放棄這樣一種期望——使該黨成為決定性的一環,既關系全球政治的選擇,又關系階級斗爭的積聚,甚至成為將來緊要關頭時堅強的革命骨干。
  薩巴多有兩點講得非常正確。第一點,在今天成功地建設激進左翼,是朝向而不是遠離建設一個大規模的、革命的黨。第二點,事實上,激進左翼在政治領域的干預決定了他們的性質。即使是像尊嚴聯盟那樣采取聯盟的形式,他們也需要通過一個方案,確定其自身的政治屬性及功能,這在參加選舉活動時尤為重要。
  但是,特殊類別的聯合陣線,體現出當代激進左翼之間存在著政治異質性。這有時反映在某一特定構成的來源上,比如葡萄牙左翼集團便由葡萄牙極左翼和第四國際葡萄牙支部組成。盡管該集團的發展導致其采用更加一元的黨內結構,但是黨派之間不同的政見卻使其異質性有所增加。
  這表明,當代激進左翼的政治多元性比歷史因素更重要。社會民主在今天面臨危機時所采取的形式,為改革主義者和革命左翼創造了趨同的條件,以共同反對社會自由主義。事實上,這種政治趨同也只是部分體現在組織結構上,尤其不會解決各派在改革與革命之間的選擇問題。但是,這也有助于解釋薩巴多賦予新反資本主義黨的基本方案。該方案實質上是反對社會自由主義,而不是完全反對改良主義。任何人如果認為這種區別與以往沒有什么不同,那么我建議你們可作如下對比:對比共產國際時期對成員黨的苛刻的“21條守則”與薩巴多對成員黨溫和許多的禁令——禁止參加中-左政府。
  因此,政治模糊性是當代激進左翼本身固有的。他們所堅持的任何革命性價值,都應驅使他們滿腔熱情地投入到建立這些黨團中去。但是這絲毫無法改變另一事實,即這種政治模糊性會導致意大利重建共產黨和尊嚴聯盟所遭遇的那種災難再次出現。然而,從積極意義上講,如果新反資本主義黨真能建成像薩巴多所說的“階級斗爭的聚合器”,“甚至是將來緊急關頭的革命骨干”,那么上述災難自然不會發生。這將需要相當大的努力來培訓新的活動家,使其喜愛革命的馬克思主義傳統,并贏得新反資本主義黨的話語權。但是由誰來承擔這一重任?在黨內自然能進行一些革命政治教育,但是,這種教育必須受到界定;否則,新反資本主義黨的革命派會受到理由充足的指責,指責他們違反黨的政治開放性以及企圖將自己獨特的政治觀點強加給黨。
  在激進左翼陣營中,對相關議題常會進行開放性爭論。在新自由主義時代,無論是方案的開放性還是不確定性,或是意外性,都會引起激烈爭論。但是在那些聯盟式的陣營中,無論該聯盟是形式上的還是實質上的,激烈的辯論都會打破不同派別之間微妙的平衡。于是會出現這樣一種趨勢,即陣營內極力避免嚴重爭論,至少要避免領導層之間的爭論。
  沒有簡單的公式能解決這種戰術難題。但是我們或許能得出一個一般方法。沒錯,激進左翼應建立在一個更廣泛、更開放的基礎之上;但是在此種類型的黨團內,革命的社會主義者應該組織起來,并為自己的政治目標而斗爭。這句話的前后兩部分,都該得到應有重視。激進左翼不應將范圍界定得過于狹窄。比如,意大利批判左派(sinistra Critica),本是意大利重建共產黨內的一個極左派,在2007年底脫離意大利重建共產黨,并在隨后的議會選舉中推出了自己的候選人。結果在2008年7月當貝爾蒂洛蒂在黨代表大會上被一股聯盟勢力打敗后,批判左派退出了爭論舞臺。所以人們希望,它可以作出一些改變,以重建一個有組織的連接渠道,與數以萬計的意大利重建共產黨支持者建立聯系。
  但是,盡管建立在一個廣泛、開放的基礎上,革命的社會主義者仍應保持自己的政治組織特性。他們的具體形式自然是多樣的,或以獨立的身份加入一個聯合體,或作為分支加入更大的黨。元論怎樣,在一個更廣的激進左翼范圍中,革命社會主義者之所以要保持特性,并不是由于狹隘的宗派主義忠誠,而是因為要保持理論與政治的革命馬克思主義本質。這一本質非常重要,因為它提供了一種邏輯,即資本主義是一種制度,還因為它包含著過去兩個世紀以來的革命經驗。
  
  五、發展前景
  
  當然,在激進左翼的黨團內,有組織的革命派會形成一股壓力。他們會受到黨內右派的攻擊與指責。當革命派占有較重分量時,這個問題就尤為激化。例如,在尊嚴聯盟內,脫離加洛韋的極左分子便指責社會主義工人黨試圖支配聯盟。這與我們的意愿是對立的。我們本來很樂于在一個大型的激進左翼聯盟中充當相對較小的一股勢力。但是問題在于,在英國參與入侵伊拉克問題上,存在著重大的政治劇變條件,但卻只有加洛韋一人敢于因為這個問題而脫離工黨。這意味著,從尊嚴聯盟建立伊始,便有著結構上的不穩定性。因為它主要由兩股力量掌控——加洛韋和社會主義工人黨。在他們和諧地協同作戰時,這個聯盟真是好極了。但是,革命派與改良派之間的沖突遲早會爆發。而且,一旦爆發了沖突,沒有其他力量能有效地遏制。
  這種結構性失衡是今天社會民主下降所導致的結果。2001年,布萊爾以絕對的得票多數贏得大選。但是實際上,他的選票數甚至要少于1992年大選中的尼爾·金諾克,而后者在當年沒有贏得大選。因此可見,參與投票的選民明顯下降了許多。英國工黨就像一座巨大的冰山,正在全球氣候的影響下逐漸萎縮。它的黨員數、社會基礎以及選民都在持續下降。雖然在當前它仍具有相當大的凝聚力,但是我們可以看到它逐漸萎縮的趨勢。它的萎縮形式不是急劇分裂,而是逐漸磨損。雖然可能時間漫長,但是終有一日,這種磨損會使其出現質的衰落。事實上,布朗的新工黨仍在繼續這一趨勢。
  社會民主主義的下降已出現在整個歐洲。這勢必在政治上留出一片空間,給激進左翼提供機會。激進左翼可利用此空間,通過長期的活動來逐漸吸引選民和活動家。
  社會民主主義危機的一般形式凸顯出左翼黨的作用。左翼黨使德國社民黨這個頑石出現了裂縫。大家知道,德國社民黨代表了德國社會民主主義的純粹實力。在德國社民黨贏得1998年9月大選之后不久,佩里·安德森寫道:“這是一個與新工黨非常不同的黨。它的規模是工黨的兩倍,擁有70萬名黨員,而且它的文化仍明顯代表工人階級。社民黨集會的氣氛,更像20世紀60-70年代的英國工黨會議,與今天的英國黨完全不同。”這一席話使施羅德政府大為震驚:在渡過20世紀80-90年代那段相對甜蜜的時期后,德國工人階級開始遭受新自由主義的強烈攻擊,尤其在紅綠聯盟第二個任期內。
  正是在這樣的背景下,左翼黨取得了可觀的進步,拉方丹為復活左派改良主義而作出了巨大的努力。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不時提到,為改良主義唱贊歌是不明智的。正如法國革命共產主義聯盟所聲明的:“社會民主主義正在完成基因突變。在解釋完社會主義能夠在資本主義制度框架內得以實現后,他們就會接受自己向資本主義及新自由主義政策的轉變。”這似乎給社會民主黨派設置了單一的發展路線,即將自身改造成徹底的資本主義政黨,如美國民主黨。因此,改良主義路線是不可取的。
  改良主義不能簡單地被認定為一種特殊的組織,它只是來自工人運動的一種趨向。由于對推翻資本主義缺乏信心,所以他們在現存制度框架內的改良斗爭必然會受到限制。盡管社會自由主義已獲得發展,改良主義仍在尋求政治上的表達。左翼黨就是一個例子,另一個例子是蘇格蘭民族黨。作為蘇格蘭政府首席大臣,它的領袖亞歷克·薩爾蒙德成功地設計出一種更加可信的社會民主方案,這是英國新工黨無法做到的。
  在當前,理解這一點,對保持政治理智非常重要。改良主義的吸引力實在太大,激進左翼在重組中必然無法排除它的影響。正是由于此原因,革命派必須在重組的新團隊中保持自己的特性。激進左翼必須向改良派開放,只有這樣,才能發揮出自己的所有潛力。但是,貝爾蒂洛蒂與加洛韋的例子提醒我們,左翼改良主義既能夠改良右,同時也可以改良左。對于左翼黨來說,這點必須牢記。革命派維護自己政治與組織自主權的行為,不應被看作是宗派主義的表現。相反,這種自主權會給我們足夠的信心,在一個更加機動的基礎上建立更為廣泛的激進左翼。
  
  注釋:
  
  1 也有人將其譯為“奧利維爾·比桑辛諾”。
  2 在貝盧斯科尼政府中,奉行的是維護項目聯合會(雇主組織)利益和原教旨主義的世界觀。
  3 加洛韋因為反對伊拉克戰爭而被開除出工黨,他于2004年開始籌建尊嚴聯盟。
  4 在左派普遍遭遇潰敗的情況下,貝贊司諾仍得到了4.08%的選票。
  5 [法]若澤·博韋(Jos6 Bov6),本名約瑟夫·博韋(Joseph Bov6),又名法國長毛,是當代另類全球化運動的代表人物之一。
  6 課征金融交易稅以協助公民組織,Associafion pourla taxation des transactions pour l’aide allx citoyens,簡稱ATrAC。
  7 托賓稅是指對現貨外匯交易課征全球統一的交易稅。該稅種的提出主要是為了緩解國際資金流動尤其是短期投機性資金流動規模急劇膨脹而造成的匯率不穩定。其特征是單一稅率和全球性。
  8 國際社會主義運動協會(ISM),英文全名International Socialist Movement。
  9 主要包括前毛派人民民主聯盟、社會主義革命黨等。
  10 不同政見主要來自于斯大林主義共產黨,其成員大多與意重建共的貝爾蒂洛蒂持相似政見。

「 支持烏有之鄉!」

烏有之鄉 WYZXWK.COM

您的打賞將用于網站日常運行與維護。
幫助我們辦好網站,宣傳紅色文化!

注:配圖來自網絡無版權標志圖像,侵刪!
聲明:文章僅代表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本站觀點——烏有之鄉 責任編輯:heji

歡迎掃描下方二維碼,訂閱烏有之鄉網刊微信公眾號

收藏

心情表態

今日頭條

點擊排行

  • 兩日熱點
  • 一周熱點
  • 一月熱點
  • 心情
  1. 歐洲金靴|教育之亂,禍起蕭墻
  2. 日本女優橫宮七海自殺身亡——畸形的社會還要逼死多少人?
  3. 司馬南:公開丑化河南人民,是可忍孰不可忍!
  4. 以前那么“窮”,為什么大家還懷念從前?
  5. 《鄧選》學習 (十一)發展速度
  6. 星話大白|越南
  7. 《鄧選》學習 (十)
  8. 對菲律賓斗爭的關鍵是,讓它的挑釁得不償失
  9. 影評:電影《熔爐》看資本主義特權
  10. 大快人心,知名“電子寵物”在美落網
  1. 普京剛走,沙特王子便墜機身亡
  2. 司馬南|對照著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大家給評評理吧!
  3. 紫虬:從通鋼、聯想到華為,平等的顛覆與柳暗花明
  4. 湖北石鋒:奇了怪了,貪污腐敗、貧富差距、分配不公竟成了好事!
  5. 弘毅:警醒!?魏加寧言論已嚴重違背《憲法》和《黨章》
  6. 這是一股妖風
  7. 李昌平:縣鄉村最大的問題是:官越來越多,員越來越少!
  8. 美國的這次出招,后果很嚴重
  9. 司馬南|會飛的螞蟻終于被剪了翅膀
  10. 朝鮮領導落淚
  1. 張勤德:堅決打好清算胡錫進們的反毛言行這一仗
  2. 吳銘|這件事,我理解不了
  3. 今天,我們遭遇致命一擊!
  4. 尹國明:胡錫進先生,我知道這次你很急
  5. 不搞清官貪官,搞文化大革命
  6. 普京剛走,沙特王子便墜機身亡
  7. 這輪房價下跌的影響,也許遠遠超過你的想象
  8. 三大神藥謊言被全面揭穿!“吸血鬼”病毒出現!面對發燒我們怎么辦?
  9. 祁建平:拿出理論勇氣來一次撥亂反正
  10. 說“胡漢三回來了”,為什么有人卻急眼了?
  1. 在蒙受冤屈的八年中,毛澤東遭受了三次打擊
  2. 大快人心,知名“電子寵物”在美落網
  3. 鐵穆臻|今年,真正的共產主義者,要理直氣壯紀念毛澤東!
  4. 《鄧選》學習 (十一)發展速度
  5. 司馬南|對照著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大家給評評理吧!
  6. 司馬南|對照著中華人民共和國憲法,大家給評評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