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秦巴山區,從小就爬著崎嶇的山路,在青山綠水間與牛羊相伴,在山間奔騰著長大。從小到大,我看著父母,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工作,早出晚歸,十分辛苦。爸媽和老師都告訴我:山里是最苦的,而念書是為了什么?念書就是為了走出這一座座大山,進入到城市生活,有一份安穩的工作,可以坐在辦公室里吹著空調工作。
擺脫大山融入城市,獲得一份安穩的工資,在城里有一套房子,這是在我記憶里最堅定的向往。偶爾在電視里看到城市的高樓大廈,燈紅酒綠,我也會幻想自己在這樣的環境下生活,也會時常擔心自己適應不了環境。
2013年,我如愿的考上了大學,我心里默默的告訴自己,大學期間一定要多學些知識、多參加社團,提高自己的能力和綜合素質,為自己將來找一份更好的工作做準備。
十幾年的山村生活讓我讓我看到了山里生活的艱辛,也讓我看到了農村的苦難,而我的出路也是早已確定好的,那就是逃離。
十幾年的農村生活,給我一種堅定的信念:逃離農村,進入城市。我從來沒有想過,還有其他的道路可以選擇,常年在山里生活,也讓我自以為我對農村十分了解。
2014年,我機緣巧合下加入某讀書會,在讀書會中,大家會討論很多社會問題,關于農村、工人、教育等等。這里的每一個學姐學長都無比的熱情,每一次見面,他們總是面帶微笑,我看到了很不一樣的不同于其他社團的一種氛圍;在這里,學姐學長都是無私的付出,他們很少談論個人的雞毛蒜皮,總是談論著社會的問題、工農的未來。對于這些開始我并不能理解,更多的只是覺得是一種知識的收獲,有一種深厚的情感交流。
直到當年的五一下鄉。開始我內心是不屑的,因為我來自最偏遠的山區,最窮苦的農村。我覺得自己對農村是十分了解的,但因為和大家的感情比較好,五一有沒有其他安排我就去了。進村之后,我看到了硬化的水泥路,兩層的小樓房,心里在想:我是來干嘛來了?下鄉嗎?這里的農村生活條件這么好,而我自家的生活條件那么差,我卻跑到這里來下鄉?對于這次活動,我就更沒有激情了。
到達住宿的地方時,阿姨十分熱情的幫我們安排的住宿,緊接著在隊長的安排下,我們開始了村莊的走訪和調研。這一次的調研讓我印象十分深刻,也改變了我對農村以及這次活動的看法。我看到二層的樓房,但是里面卻沒有人住;我看到了硬化的公路,但卻沒有人氣;我看到了這么好的基礎設施,卻發現這里的人的收入并不高,所有的年輕人還是靠外出打工;我看到了村里的貧富差距;我看到了十分窮苦的孩子,家里卻沒有低保。我開始思考,這是為什么?
我意識到,我自己的老家和這里并沒有太大差異,甚至會覺得這里比我老家更差;我開始懷疑自己是否了解自己的老家;我更懷疑自己是否真的了解農村。我很清楚的記得那天晚上我的日記,開頭有這么一句話:‘我與鄉村的距離在不斷拉遠卻又無限接近,我愿從農村來最終回歸到農村中去’。從這里可以看出我那時的復雜心態,一方面自己發現自己并不了解農村,打破了常年來“自以為了解”的錯誤認知;另一方面又感覺自己慢慢的逐漸在接近真實的農村了。
那次調研之后,我參加活動更加熱情,從學期內的活動的到假期活動很少缺席。我逐漸認識到,和我爸爸媽媽一樣的多數人的生活都是一樣的,我的老家也并沒有太強的特殊性。
我從心里意識到社會存在很多問題,開始思考這些問題該怎么解決呢?我聽到了很多聲音:有人說,之所以有這些問題,是因為我們的國家不夠民主;有人說,之所以出現這些問題,是因為我們已經偏離了真正的社會主義道路,走向了資本主義的道路。
這個階段對未來的方向我是迷茫的、困惑的。
2015年年初的寒假,我參加了一位學長組織的從西安徒步去延安的活動,一共十二天的時間,我們沿著曾經到延安去的青年們的路線,抵達了陜北。這個過程不僅是對自我意志力的磨練,也讓我對那曾經的革命者充滿敬佩。
此后,我參與和組織很多社會實踐。在西安、洛陽、鄭州等地,我接觸了很多國企的老工人,看到了集體主義的幸福和他們身上的斗爭精神。在河南艾滋病村、淮河邊的癌癥村、陜南的塵肺病村等地,我見看到了無數和我的父輩們一樣辛辛苦苦打工、為社會發展揮血汗的農民,卻被時代所拋棄。在珠三角的工廠里,深刻的體會了資本主義的剝削和壓迫,也看到了所謂公職人員的丑惡嘴臉。
當我再次拿起《共產黨宣言》、《雇傭勞動與資本》《國家與革命》等經典著作閱讀時,絲毫沒有晦澀難懂之感。
因為有以前實踐經歷的鋪墊和現實的教育,我對馬列理論的理解就變得相對順暢。2017年前后,我確立了自己的人生信仰:馬列毛主義。我想要無數和我父母一樣的勞動者不再被資本剝削,真正成為國家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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