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孔的那些人能反點什么?
宋大琦
今日反孔之人,不過是拾百年前新文化運動那些人的牙慧而已,所反的內容老調缺弦,實在讓人厭倦,但為明大道,還不得不學習孔子,“不倦“一把。
還是先回憶一下子古代吧。古代反孔的和疑似反孔的人也不少,但與今天是有本質的差別的。春秋戰國時的人反孔一是煩他迂腐頑固不務實際,今人要找點直觀印象的話,就有點像大話西游中唐僧給人的印象相似;另外一些就是窮奢極欲的新老貴族了,人家要好好享受自由,享受人生,享受權力,這老頭子非叨叨謾罵個不停,又是“猛于虎”,又是“禽獸不如”、“不仁不義”的,整天給精英集團的特別“人權”找理論障礙,能不煩他嗎?到了漢代,人民反儒就反得有些道理了,漢代儒學成了官方意識形態,考研考公務員的必修課,于是大家都偽裝成儒家信徒,加上官場人事制度腐敗,文盲賣個文憑也能當大官,真正的博士卻學歷最高而職務最低,弄得大家罵“舉秀才,不知書;舉孝廉,父別居”,但事實上他們罵的實際這個世道,罵的是那些假冒孔夫子主義者,并不是反對孔子本人。宋明之際的小說筆記中,也有很多反儒的東西,也不過反的是假道學的虛偽敗壞,對的是人不是理,明清之際戴震等人的確是反到了理學的基礎理論上,反對以天理壓制人欲,這個問題比較復雜,但有一點是肯定的,戴震等人也是儒家,這些爭論是儒學自身的正常發展。
儒學幾千年,博大龐雜,里面的東西可質疑之處甚多,這也沒什么奇怪的。但新文化以來的反孔者又反的是什么呢?他們的獨特特點不是反道德的嚴苛、政治的不合時宜、言說者的虛偽,而是反對道德本身,所謂新道德代替舊道德,并不是有什么新道德,而是用不道德代替道德而已!大家看到里面似乎也有婦女解放、政治民主等內容,千萬別被它忽悠了,那不是它的本質,它的本質就是把近代的一切失敗歸罪與中國人講道德上,主張以后跟強盜學習,不要再講什么仁義而已,其實,日本的脫亞入歐也是這么回事,看看當時他們的理論家福澤諭吉的亞洲觀就知道,學習西強的“殺人放火寡廉鮮恥”而已(嚴復語)。我們也可以從它的“進步”上看見它的不道德,比如自由戀愛,傳統社會是限制自由戀愛,但嚴格講婚姻戀愛的責任,始亂終棄是嚴重的不道德,新文化后自由了——成功男人玩弄良家婦女自由了,不但沒有道德責任。連點對不起的意思都沒有,才子加流氓的不止郭沫若一個!再說政治民主,你看從民國到1949,那個政治勢力不是把民主當破抹布,那個賊子有大清臣子那種對秩序的虔誠?有些天真的人,以為放棄道德,中國就強大了,希望國人學了狼以后對外要有狼性,對國人不要像狼,這可能嗎?結果人狼性上來了還不是先逮順手的羊吃!
我們看看,反孔的人能反出點什么來?他們還說什么反專制、反封建、反皇帝之類的,我看見的卻是反孔的人往往比皇帝還專制,反封建的內核不過是反秩序,反對一切既有的秩序,為權力的重新分配創造條件而已,而孔儒,盡管盡力地保持對現實的批判性,挑剔現實的總總不滿,但不到社會矛盾無可挽回的時候,是不主張革命的,因為他們知道,盜用“ 暴 君放伐”論的人,往往是想成為一個更大的 暴 君,而強者慶祝成功的盛宴上,不知犧牲了多少弱者的骸骨,出于這樣的同情心,儒家向來不先驗的主張“造反有理”“革命有理”或者君王至上,他們主 張的是 君道臣責,是用現實的力量對比、成本高低、效果預期來決定主張革命還是改良的。一些人攻擊儒家與統治者的合作和妥協,對了,儒家與統治者妥協,正是因為他們認識到統治者的根本缺陷正是人性的根本缺陷,革命者一旦成為統治者,仍不免于缺陷,那些自稱無缺陷的主義和個人,不是騙子就是傻子。儒家的道德理想與現實選擇是有距離的,保持道德理想,正式丑惡現實,這是現實主義的性格,所以它能大用,它必將繼續大用!
2010/2/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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