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書稿《人口戰略與中國崛起》
第一章:居安思危
2008,我們很榮耀;2009,我們依舊矚目;2010,我們仍被期待。中國有一句古語,叫“居安思危”。在國人們都興奮的時候,誰來思考誰來吶喊我們將要面臨的危險?發展不可能是永遠一帆風順的,現在的中國很風光,正是在這個時候,我們越應該謹記祖宗的教誨——“居安思危”。
1.1、大國崛起再思考
一個民族,一個國家,她的根基是什么?我想,它不是領土,因為若無人,再大的領土也沒有意義。我想,它不是資源,因為若無人,再多的資源也沒有意義。我想,它也不是制度與文化,因為若無人,再好的制度再好的文化也沒有任何意義。我認為,它是人。又由于決定人口的主因是原人口數量、生育文化和生育制度(鼓勵或抑制生育),所以我進一步的認為,它是人口、生育文化和生育制度。人口與生育,才是一個民族,一個國家的根基。歷史上,曾有90%的氏族因人口太少和生育不足而滅絕了。人是一切的創造者和最終所有者,人口是民族與國家的力量之源。沒有人口就不能稱為國家或民族,沒有生育就不會有國家與民族的延續。歷史的演變一再證明,人口與生育才是一個國家的根基。沒有人,能談什么?什么都不能談。人的力量才是國家與民族的根本力量。所謂物質力量,那都是暫時的,那都是人創造的。有了人,什么都可以有;沒有人,什么擁有的東西都會失去。縱觀人類歷史與未來發展趨勢,一切經濟的優勢都會成為過去,一切科技的先進都會落后,一切軍事的強盛都會衰落,一切國力的強大都會被送進歷史的課本,只有子孫興旺延綿不斷的民族才是永恒的。只要人在,一切還有機會;缺乏人口,一切機會都不屬于你!人在,機會便在!人在,機會在,強盛的希望便在!古今中外五千年的歷史表明:人旺人強,她一定會強;人衰人弱,她一定會弱!歷史的機會總是大而重,歷史的機會最終只屬于擁有強大人口與生育的民族。缺少人口,缺少孩子的民族,要么走向消亡,要么逐漸淡出。
人是人類社會活動的主體,人是人類社會所有競爭活動的承擔者,人是人類社會所有實力的最終承載者,人是人類社會一切的創造者和所有者,人是一個民族和國家所有力量的最終源泉,因而人口實力(指包括數量、質量和結構三位一體的人口。以下皆同)是民族與國家實力的核心,是一切民族與國家力量的源泉和實力的載體。
可以說,人口是一個民族一切的一切,因為民族的定義就是人的群體。一個民族可以沒有自己的國家,也可以沒有自己的領土,但一定不能沒有自己的人口。民族因其人口存在而存在,民族因其人口發展(包括素質提高)而發展,民族因其人口實力強大而強大。人口是一個民族存在的根本的根本。沒有人口就沒有民族,只有人口的強大才有民族的強大。人口再生產能力是一個民族最核心的能力,因為人口再生產能力最終決定民族的實力,而民族的實力決定著民族的榮耀和命運。同樣,在人力資本越來越重要、全球化不斷深入發展、各國不斷相互學習和相互緊密跟進的今天,人口再生產能力也是一個國家長期最核心的能力。因為這個能力決定人口實力的對比變化,從而在長期上決定綜合國力的對比變化。就像法國哲學家孔德曾經所說,“人口就是一個國家的命運。”
工業革命前后的西歐國家崛起,如西班牙、葡萄牙、荷蘭、英國,實質是在一定人口(指在一個時代和一定范圍內能夠創造出足夠國家力量是國家崛起的人口數量,否則它會因人口太少而無法崛起)基礎上,通過軍事的、制度的和經濟的時代差別來崛起的。如西班牙、葡萄牙的槍炮輪船,荷蘭、英國的資本主義制度,英國的工業革命,都是與當時的大部分民族和國家有一個時代的差距,才讓這些相對中國、印度的“小國”崛起。即便如此,此時的人口仍有決定性作用。雖然16世紀西班牙、葡萄牙依靠輪船和槍炮占領基本上還處于從原始社會到奴隸社會的美洲和非洲,17世紀荷蘭通過股份制、銀行等資本主義經濟制度壟斷了全球貿易的一半,但三國人口分別只有800萬、200萬和100萬,無法保持長期的強盛地位,后來被綜合三國所長(輪船、槍炮和資本主義制度)且人口更多的英國所取代。而資本主義革命和工業革命開始后,通過制度變革和工業革命,大國崛起就變成了經過這兩種革命后的人口大國崛起。也即是說,在現代制度革命和現代經濟革命后,只要通過新制度和新科學技術裝備國民,人口大國的人口力量必然會通過制度與科學技術對人口力量的倍乘效應使國家力量顯著的大幅度的增長,如后來歐洲新崛起的德國、俄國,美洲崛起的美國,和當時亞洲唯一的資本主義國家日本,都是比前面幾個國家人口更多的“人口大國”。今天來說,比如中國、印度、巴西的崛起,又全是人口大國。因為在國家制度革命和工業革命后,彼此之間的制度、經濟及軍事的時代差別趨于消失,變成一個時代內即現代社會內的競爭,而不是資本主義與舊封建主義、工業經濟與傳統農業經濟、熱兵器與冷兵器的競爭。在國家制度革命和經濟革命后,人口就成了國家崛起中最難以模仿的核心競爭力。因為人是人類一切活動的主體,人是人類一切實力的載體,人是人類一切力量的源泉。綜合國力永遠可以這樣簡單表述:綜合國力=人口實力×制度×科學技術裝備×規模效應和政府協調能力。
人是力量的源泉和承載者,人是一切財富的創造者和擁有者。在全球化下知識技術和物質資源使用無國界的今天,保住了人口就等于保留了實力和財富。未來大國長期競爭的實質不是經濟的競爭,也不是科技的競爭,更不是軍事或政治的競爭,因為這些競爭歸根結底都只是人的競爭,都是依附于人口的競爭。未來大國長期競爭的實質是創造競爭主體——人口的競爭。由于相互學習和不斷發展,后發國家和地區人口素質的提高會使世界各國人口素質具有趨同趨勢,未來很難再有今天窮國與富國之間的巨大人口素質差別。當人口素質的鴻溝消失時,人口數量和結構就是人口實力的一切。創造和吸引競爭的主體——人口,才是未來大國最根本的競爭。保持或促進人口再生產能力的發展將是未來大國競爭中最具根本性的競爭。由于相互學習和發展,制度因素趨于同質化,經濟基礎差別鴻溝消失,人口因素將更趨于主導地位和決定性地位。在人口這個競爭上勝利了,其他方面的競爭就跟著勝利了。而在人口競爭上失敗了,其它一切就必然失敗。無論過去他多么強盛多么輝煌,人口競爭的失敗將注定一切的失敗。失去人口,所有的物質財富和精神成果(主要是知識技術)只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
人口是社會經濟活動的主體,是社會經濟的細胞和存在基礎。若制度等基本不變,則人口發展變化主導一個國家的經濟與社會變化,經濟社會變化主導一個國家的各方面變化,進而主導一個國家綜合國力的變化。人口主導大國經濟發展的長期趨勢,大國經濟變化主導世界經濟變化,大國經濟競爭主導世界經濟格局轉變,因而人口最終主導世界經濟格局的轉變和大國的起落沉浮,新興國家的崛起實質是人口力量的崛起和爆發。
無論是經濟的競爭,科技的競爭,或軍事的競爭、政治的競爭,歸根結底是人的競爭,一切國家的競爭都必須由人來進行。因而國家間競爭的實質歸根結底是人的競爭。作為國家整體的人,就是人口,它包括人的數量、質量和結構,因而國家間競爭的實質就是人口的競爭(暫不考慮制度等因素,或認為制度是同質的或制度的結果是同質的),人口是國家競爭力量的唯一真正源泉。保持強大的人口實力,是國家強大的根本保障,是國家未來競爭的根本保障,是中國崛起最根本最基礎的保障。
1.2、中國也談人口危機
我們中國歷史上曾占世界40%的人口,近乎世界的一半。當新中國成立的時候,“占世界四分之一的中國人從此站立起來了”。但現在,我們總人口僅占世界的19%,每年新生兒數量已經不足世界的10%,而且還在進一步的持續下降。孩子是民族與國家未來的希望,但中華的“希望”在萎縮。孩子是國家與民族強盛的先知脈搏,但中華的脈搏越來越弱。
為進一步了解人口問題,首先介紹一下總和生育率。總和生育率是指平均每個育齡婦女一生的生育數。如果一個社會長期處于人口數目不變的狀態,那么這個數字自然就是2,也即是生育率(本書以下所說的生育率皆是指總和生育率)處在世代更替/平衡水平。但是考慮到新生兒成長到生育期之前可能會有各種各樣的問題、最終不能繁衍后代,所以這個數字會高于2。在經濟發達、社會保障比較好、性別比正常的發達國家和地區,比如西歐國家、日本、中國港澳,這個數字是2.1;而在發展中國家,尤其是經濟落后、醫療保障差、性別比嚴重失衡的國家,這個數字要高得多,如中國需要在2.3以上,更落后的發展中國家需要2.5到3.3個左右。由于有的人不愿生孩子或不育,有的人只生一個,并且孩子無法完全全部成人并繁育后代,所以一般國家需要主流家庭生育三個孩子才能維持人口世代更替水平。比如說1/3的夫婦生3個,1/6的夫婦生2個,1/6的夫婦生1個,1/6的夫婦由于不育或不愿生育從而一個不生(中國近20多年不孕不育率增加10倍,1/8夫婦不育,而且還在增加),最后剩下的1/6夫婦生4個及以上(按4.5個計算),則1/3×3+1/6×2+1/6×1+1/6×0+1/6×4.5=2.25,暫時還達不到中國的世代更替水平(等到性別比正常、兒童死亡率下降以后可以達到)。如果生育率一直低于世代更替/平衡水平,人口將不斷萎縮,直到種族滅亡。但2000年人口普查統計顯示,我們的總和生育率僅為1.22,2005年1%人口抽查統計,我們的生育率也僅是1.33(據易富賢計算實際生育率比這更低,這個抽查數據還是有水分的)。聯合國人口基金會2005年的《世界人口狀況報告》數據顯示:2005年全球平均每個婦女生2.6個孩子,發達國家為1.5個,發展中國家為2.8個。2005年中國的總和生育率僅相當于世界平均水平的一半左右,而且,中國的總和生育率不到發展中國家平均水平的一半,而且比發達國家的平均水平還要低。
低生育率有多大危害呢?為簡化分析,我們首先假設新生兒性別比是100:100,兒童完全存活且都可以繁育后代,每過30年為一代人。如果生育率是1.0,假設第一代是800萬人,則第二代是400萬人,第三代是200萬人,以此類推。可以簡單的認為這時的人口結構是800:400:200,總人口是1400萬人。而30年后人口結構為400:200:100,總人口是700萬人。可見,1.0的生育率可以使人口每過一代減少50%,90年后人口減少到原來的1/8(即12.5%),180年后減少到原來的1/64(不足1.6%),300年后減少到原來的1/1024(不足0.1%)。如果中國每個婦女只生一個孩子,則7代人之后(約210年)中國人口就會從目前的13億降到1000萬,再過7代人的時間就會再下降到不足8萬,中華民族作為一個民族幾乎可以說就已經絕種了。事實上,新生兒性別比不可能是100:100,兒童不可能完全存活且都可以繁育后代,大約至少0.1的生育率是無效的(隨社會發展程度而不同,發展中國家則比這要高)。也就是說1.1的生育率就可以使人口每過一代就減少一半。如果是1.2的生育率,則每過一代人口減少45%。如果是1.3的生育率,則每過一代減少40%。以此類推,1.4的生育率每過一代減少35%,1.5的生育率每過一代減少30%,1.8的生育率每過一代減少15%,而2.1的生育率在發達國家則可以維持人口世代不變。人口專家按照1.3的生育率推算,到2300年,加上巨大比例的老齡人口,中國的總人口數量僅為2800萬。若在此基礎上再過一二百年,中華民族就接近亡族了。以這樣的人口,中國還何談崛起為世界第一?以這樣的人口,中華民族何談雄立于地球?
支撐一個國家實力增長的,在于其物質再生產與人口再生產能力。而物質再生產能力的長期發展,又取決于人口再生產能力。從長遠看,人口再生產能力的變化決定一個國家的綜合國力變化。要保證中國的成功崛起,必須保證中國相對于其他大國有足夠強大的人口再生產能力。沒有足夠的人口再生產能力做支撐,中國崛起最終不可能成功。
1830年左右中國人口達到4億,占世界的總人口的40%,這是中華人口占世界比例最高的時期之一。隨后,可能是土地的糧食生產率已經基本不再提高,又因為外敵入侵、王朝末期貫有高腐敗和由此造成的長期社會動蕩,中國人口又再次維持在大約四億的一個平臺,太平天國時期還出現了人口的銳減。到1901年,仍然只有4.2億,占全球的比例從1830年的40%降低到25%。隨后,經歷軍閥混戰、日本入侵和解放戰爭等連續的戰亂,中國人口雖有增長但增長緩慢,到1950年人口達到5.5億,占全球人口比例降低到21.9%。解放后由于預期壽命的大幅延長,人口增長較快,但增長速度與全球基本同步,1980年中國大陸人口達到9.87億,占全球人口的22.9%。這時候中國的大陸人口增長基本與全球同步,而同期的臺灣省和許多發展中國家更高,所謂毛澤東鼓勵生育導致中國人口爆炸的說法根本不成立。而且,在中國人口增長的份額中,人口壽命延長貢獻了一半左右。中國人均預期壽命從1949年的35歲快速延長到1981年的68歲,遠遠高于世界人均壽命延長的速度。由于中國人口增長中人口壽命延長所占的份額很大,而中國人口占世界的份額基本不變,這說明此時中國人均婦女生的孩子數目與世界平均相比并不高,實際上與其它發展中國家相比還要低。
建國后的中國人口增長,并不是生的增多了。而是由于醫療技術的發展和糧食生產率的提高導致孩子的成活率大幅提高且人均壽命大幅延長。在此之前,每個婦女生育的數目一直這樣,但成活率低且人均壽命低,所以人口增長緩慢甚至倒退。人口增長是具有歷史社會規律的,并不會無限增長。隨著社會的發展,生育率會自動的降低,各國的歷史表明就是如此。而1980年,中國的總和生育率已降為2.24,僅在世代更替水平附近(由于發達國家的嬰兒兒童死亡率低,世代更替的生育率為2.1,但作為發展中國家的中國就比這高),這就意味著達到預期壽命后人口就會停止增長。此時的人口增長,只不過是由于壽命延長造成的老年人口增加,在達到預期壽命后這種人口增長就會停止。由于社會經濟發展,生育率還會緊接著不久后便自動降到世代更替水平以下,這就意味著民族人口實力必將下降。此時如果人口增長的話,那就是由于壽命延長造成的超過100%的老人增加,但不久后就會進入人口負增長狀態。但在當時中國,所謂“專家”不顧中國生育率不斷下降的事實卻以固定不變的人口增長率推測未來中國人口大爆炸,急于使中國邁入現代化的部分領導人如陳慕華副總理等要求為快速提高人均收入而降低GDP的“人口分母”,受人口增長阻礙發展和人口增長危害可持續發展思潮影響的人把人口當做發展的負擔。于是,在當時國際人口控制思潮的影響下,在西方國家某些經濟發展與可持續發展的理論指導下,在無知的人口爆炸恐懼中,在想盡一切辦法渴望快速提高人均GDP的迫切心情中,在不知或不顧生育規律(生育率隨著社會發展會自動降低)和世界人口發展趨勢(其他民族與國家的人口也在快速的增加)的情況下,沒有必要開始的一胎政策在1980年就就盲目的匆匆忙忙的開始實施了。由此,中國每年新出生人口銳減,從1970年代的每年出生2500萬左右降低到2000年的1300多萬左右。中國人口占全球比例也從1980年的22.4%快速下降到2005年的19.3%,而新生兒占世界的比例已不足10%。
圖1.1、生育率的社會發展規律
資料來源:易富賢,《大國空巢》幻燈片,香港:大風出版社,2007
HDI:生活質量的綜合指標。低水平:0-0.5;中水平:0.51-0.8;高水平:0.81-1。
TFR:育齡婦女平均生孩數
數據來源:聯合國2005年公布的人口超過500萬的國家和地區的HDI(2003年)和TFR(2000-2005年)
雖然總體來說,生育率(TFR)隨著HDI的提高而直線下降,但由于區域文化、宗教、民族心理等的差別,在同等HDI的情況下,TFR并不完全一致。曾經是社會主義國家的生育率比其他國家低:東歐、原蘇聯地區(穆斯林地區除外)目前平均生育率只有1.3(而歐美發達國家平均為1.64)。后行國家達到相同的HDI時候,生育率要比先行國家當年要低。中華文化圈地區生育率全球最低:2005年澳門(0.84)、香港(0.94)、臺灣(1.1)、韓國(1.08)、日本(1.26)。2001年新加坡華人生育率1.21,馬來人為2.45。根據HDI推測中國在沒有計劃生育情況下的生育率:1972-1979年:4.5;1980-1990年:2.75;1990-2005年:2.1。然后中國生育率降到世代更替水平以下,隨后將因為壽命延長的放緩和新生人口不足而導致人口負增長。可見,隨著經濟發展,生育率會自發下降,中國根本無需擔憂“人口爆炸”。
1901年印度(不包括巴基斯坦和孟加拉國等地)人口為2.38億;其時中國人口4.26億。2006年印度人口10.95億;而2006年中國人口12.5億左右(計生委宣稱是13.1億,但是國家統計局局長承認到2004年就有至少4000多萬的水分,并且水分逐年增加)。換句話說,從1901年到2006年,印度人口增加到4.6倍,而中國人口只增加到2.9倍。現在中國每年出生人口只是印度的一半,今后物質再生產能力(勞動力)和人口再生產能力(育齡婦女)都只是印度的一半[1]。中國的生育率低于世代更替水平,意味著孩子只會越來越少。而印度的生育率是2.7,高于世代更替水平的生育率,意味著孩子會越來越多。這樣今后中國與印度的物質再生產能力(勞動力)和人口再生產能力(育齡婦女)相比只會越差越大。
更要命的是,中華生育文化已經幾乎蕩然無存。一個民族的生育文化是一個民族的造血骨髓。血細胞不斷死亡而血液不減少,是因為造血骨髓在造血。一個民族,他的生育文化就是她的造血骨髓。一個民族的生育文化,就像是為她的生育率按上了密控裝置,決定了她生育率的高低。而生育率的高低,將將決定她的人口增加或減少的長期趨勢。而人口經過長期趨勢塑造的大變動,就會就會決定一個民族的長遠命運。許多民族,因為生育文化太弱,導致生育率低于世代更替平衡的水平,人口在不斷減少中消失了或嚴重削弱了。而另外一些民族,因為生育文化的強勁,遂使自己成長為強大的民族。如唐朝時期吐蕃(西藏)人口眾多,非常強盛,當時苯教使得藏人勇而好斗,是唐朝的最大的威脅,唐朝只好采納和親政策。自七世紀后期起,西藏軍隊開始進攻中國唐朝的邊疆地區。安史之亂之后,唐朝實力下降,人口降低到1700萬;西藏人口有800萬,西藏軍隊曾經于公元763年一度攻占唐朝都城長安。但是西藏后面喇嘛教興起,大量人口出家為僧,生育文化遭到極大的破環,人口減少,對中原政權不再構成威脅。一千多年后的2000年,全國人口12.6億,4藏2族人口只有541萬,只占中國人口的1/233[2]。
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生育率會自動的降低,從而使人口增長放緩下來,進而進入零增長和負增長。如從20世紀70年代起,西歐主要發達國家,如德,法,英等國先后進入自然人口零增長和負增長,到了90年代,亞洲的日本,韓國,我國的臺灣先后進入自然人口低增長或接近零增長。據統計,人均收入在10000美元以上的國家人口基本都呈現自然人口零增長(或接近)和負增長局面。這個事實告訴我們,社會經濟的發展對生育的抑制是非常強烈的,隨著經濟的發展和人民發達程度的提高,人口增長會逐漸降低乃至負增長。但中國來說,卻多了個計劃生育(計劃生育分為抑制生育與鼓勵生育兩種基本類型,中國的現行計劃生育就是抑制生育型計劃生育。由于中國長期實施抑制生育型計劃生育,在中國人的意識里計劃生育就是抑制生育型計劃生育,所以本書以下所說“計劃生育”一般就是指“抑制生育型計劃生育”),從70年代初就開始就對中國的生育文化進行全方位的持久的打壓。中華生育文化本身就不耐現代經濟社會的打壓,中華文化圈的低生育率就是證明。再加上計劃生育三四十年的宣傳教育,使中國的傳統生育文化幾乎毀滅殆盡。一個人的造血骨髓不行了,他這個人還能身體強壯嗎?人口是民族的力量之源,生育文化是一個民族的造血骨髓。一個生育文化極其弱的民族,她還能長期強大嗎?
也許有人會說:“不行了我們可以再多生嗎?生孩子有什么難的?”持這種看法的國民也太多,他們以為生孩子像水龍頭一樣想開就開、想關就關,卻不知生育有著強烈的自然與社會規律。你可以強制別人少生孩子,但卻無法強制別人多生孩子,即便是大力鼓勵生育別人未必就愿生孩子。生育自有生育的規律,并不是人為想怎么控制就可以怎么控制。人口規律像一只看不見的手在調控著生育和人口的數量。易富賢認為,人類的人口數量由兩只手——古代的“左手”和今天的“右手”調著。在古代通過“左手”——瘟疫、戰爭、饑荒、自然災害、猛獸、疾病等激烈手段抑制著人口的增長。雖然那時的生育率很高,但由于“左手”的作用,人口的增長及其的緩慢,幾乎處于停滯狀態。而現在,則通過“右手”調節,如:1、不將人口再生產當生產,物質再生產有報酬,人口再生產無補貼,“造人”不如“造物”;2、養老逐步社會化,孩子是國家與社會的財富,卻是個人的高消費,不是多子多福,而是多子少福;3、享樂主義與無孩子個人更自由思想的傳播,生育意愿不斷降低;4、養孩子成本增高,心理撫養能力下降,尤其是改革開放后32年來的中國,養孩子成本增長的速度世界遙遙領先,中國公民今天養一個孩子的貨幣成本在改革開放前至少可以養活100個孩子(比如我父母的時代,上小學交學費僅5毛錢,在那時5個雞蛋就可以了。其它生活費用和醫療成本也是非常非常的低。一個孩子,尤其在農村,從出生到大學畢業的成本在今天看來是低的要命。而今天,僅孩子大學四年的花費也至少需要5到10萬。總體下來,今天父母養一個孩子的貨幣成本至少是改革開放前的好幾百倍。),這遠遠大于國民收入增長的速度,導致中國人養孩子的能力大幅降低;5、避孕率增加,結婚率降低,離婚率升高,單身、丁克、同性戀比例增加; 6、“就業替代”頻繁,就像攀在快速行駛列車的窗臺上,稍一疏忽就會被淘汰出局,現代經濟對生育抑制力極大;7、婦女勞動參與率提高,事業感增強,思想觀念大幅轉變,生育意愿大幅降低;8、婚齡、育齡延遲,由于女性生殖能力從27歲開始就明顯下降,男性從35歲也開始下降,晚婚晚育使現代人錯過最佳生育期;9、生育能力降低,中國近20多年不孕不育比例增加10倍,1/8夫婦不育,而2009年11月9日《北京晚報》第15版發布該報調查結果顯示中國80后不育不孕率竟然高達20%(就是說,每5個中國80后就有一個患有不孕不育癥。這意味著我們民族的繁衍能力已經大為下降);10、由于性開放,“有效”(生孩子)性生活減少,“無效”(婚外)性生活卻泛濫;11、現代社會的不良風氣(如攀比、消費階層化)和經濟社會問題造(如住房、醫療)成生活壓力很大,個人壓力嚴重抑制了生育。所以在當今時代,生育率是降下來易,而升上去是難比登天。日本在戰后很快出現生育高潮,每個婦女平均生育四五個孩子。為抑制高出生率,日本政府于1948年出臺了《優生保護法》,實有少生優育,到50年代生育率降低了一半,60年代就接近了更替生育水平,70年代中期生育率開始低于更替水平,說明抑制生育的效果是顯著的。當時日本看到自己低生育率可能使自己的民族面臨危險后,在1974年轉變生育政策,開始鼓勵生育,但收效甚微,可以說是叫天天不靈。在鼓勵生育政策下,生育水平不但沒有在更替水平穩定下來,而是繼續向低和超低水平滑落,1989年1.57,1990年1.54,1995年1.43,2000年1.36,2005年1.26。日本和歐洲已經鼓勵生育幾十年了,但還沒有解決問題,這說明生育規律的作用和低生育率的慣性是非常非常強大的,而許多的國人對此太無知太樂觀了。
人口和森林、草原一樣是可更新資源,對可更新資源必須合理利用,保持更新能力,切忌實行掠奪性利用。低于世代更替水平的生育率相當于掠奪性利用人口資源,就是對民族與國家的透支,必將遭到人口規律的報復。
圖1.2、中國人口死亡與生育婦女數量變化
資料來源:易富賢,《從統計數字看調整人口政策的急迫性》,光明網:光明觀察http://guancha.gmw.cn/show.aspx?id=138
現在每年出生人口只有1300萬左右(可能還有水分),不足全球新出生人口(2009年全球出生1.36億)的10%,但出生缺陷兒卻占全球的20%(意味著今后人口素質將大為降低),意味著中國人口今后占全球比例還將急劇下降。目前中國每年出生女孩不足600萬,扣除生育前死亡以及不孕婦女,今后生育婦女將不到500萬。中國的生育文化已經遭到嚴重損毀,如果僅僅是停止計劃生育而不鼓勵生育,今后中國大陸的生育率將比現在的臺灣和韓國的1.1還要低(中國大陸的社會發展水平比韓國和臺灣落后20多年),意味著二三十年后每年最多生育600萬孩子(再過二三十年每年生育300萬,繼而為150萬……每過二三十年減少一半),不到全球的1/20(再過二三十年不到全球1/40,繼而為1/80……每過二三十年新生兒占全球比重減少一半),而那個時候中國人口每年死亡2000-2700萬(1950-1990年中國每年出生的2000多萬人口將死亡),每年人口將減少一千多萬(高的年份可能超過2000萬)——雪崩!即便所有婦女都當全職媽媽,也難以阻止中國人口銳減[3]。更要命的是低生育率及低生育率文化一旦形成,將十分難以逆轉。如日本西歐對他的低生育率挽救了幾十年,仍舊還是低于世代更替的水平。而對生育文化嚴重損毀的中國,若不不立即挽救低生育率和脆弱的生育文化,中國人口的減少將會長期持續。而這意味著,一個傳統上占全球人口1/3以上的偉大民族將有可能萎縮成一個無足輕重的民族。
圖1.3、2000年中國人口結構
注:此表所用數據為2000年全國人口普查數據
資料來源:國家計生委網站http://www.chinapop.gov.cn/wxzl/rkgk/200806/t20080629_157000.htm
說明:隨著時間的推移,中國人口逐漸會形成高齡人口多而低齡人口少的倒金字塔結構,人口將會一代又一代的持續大幅萎縮。
不僅是人口數量的急劇減少,計劃生育還嚴重破壞了中國未來的人口結構形勢,給中國未來的發展帶來沉重的壓力。對于一個421的家庭結構模式,當最大的一代退休時,勞動力將暴減2/3或4/7,撫養比率劇烈攀升!獨生子女政策在前期人為制造了低撫養比率,但僅僅2015年后,中國的勞動力大軍就開始減少。即便是按1.5的生育率計算,20年后,老年受贍養者的數量將超過兒童;到本世紀中葉勞動力將減少23%,三分之一的中國人將年逾60——即4.38億人,超過美國人口總數;成年勞動者和領養老金的人比例為1.6比1,遠低于1979年以前的7比1[4]。而以1.3的生育率對未來進行推算,到2040年假設中國人均壽命是目前日本人的水平,中國到時60歲以上人口將超過35%,65歲以上人口超過28%,而2020年時60歲以上人口為19%,65歲以上人口為13%[5]。而重老齡化,將給經濟帶來沉重的負擔。由于老齡化,現在德國的退休金已經占了GDP的10.3%,萬般無奈,只好削減退休待遇。即使如此,隨著老齡化的進程,到2040年,德國15.4%的GDP都要用來支付退休金。勞動力和退休人員的比例,將從現在的2.6:1下降到1.4:1。在法國、德國、意大利、日本、西班牙等國家,在現在30歲的一代人退休之前,老人的退休金和醫療費用,可能消耗GDP的1/4~1/3。試想,如果1/4~1/3的社會經濟資源用于養老,現有的勞動人口還要吃飯,國防、自然災害等同樣需要相當的開支,那么剩下的錢,有多少可以用于教育、科研和投資呢?[6]在2000~2025年間,中國人口的中等年齡預計將從30歲提高到40歲。以這個標準算,中國到時候就是一個比美國還老的國家。2025年,大約超過14%的中國人口將在65歲以上。日本的老齡化達到這個程度時,人均GDP已經超過3萬美元,是中國現在人均GDP的9倍左右。美國著名智庫蘭德公司的報告認為“到2020年,中國人口老齡化會使工作人口與不工作人口的比率成為世界上最糟糕的,比日本更甚。如果沒有特效的新政策,中國的經濟在那時就會狠狠地撞墻。”[7]而“中國民間意見領袖”薛涌認為“如果現行的人口政策不改變,中國內地經濟到2025年左右將喪失動力,‘中國的崛起’也就無從談起”[8]。
1.3、危險的國民驕傲
每個中國人都有一個理想,希望中國未來能成復興世界第一;每個中國人都堅信,他們的國家會超過美國成為世界第一;每個中國人都認為在他們超過美國后便可以永遠世界無敵了。可是,事情真的會是這樣嗎?他們自信的基礎是什么?因為他們都看到現在自己的人口是美國的四倍,經濟在快速發展,堅信自己的GDP能超過美國且科技軍事也能超過美國:一切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我從兒時起,看著自己祖國有那么多人口,也像其他同胞一樣堅信中國必定超過美國成為世界第一。但同時,從我兒時起,就受到“中國人太多,是發展的沉重包袱”,和“一對夫婦只生一個孩子”的教育。那時我也認為如此,便給別人說要一個孩子好,還給大人分析養一個孩子的好處。但隨著認識的成長,漸漸的我發現:我以前錯了——既然因為中國人口最多而堅信中國要第一,為何又矛盾的不喜歡中國人口多呢?
像現在的中國一樣,日本也曾經非常自信。日本戰后,從50年代起經濟一路迅猛發展。到了七八十年代,歐美各國明顯感受到日本的巨大沖擊,一片恐慌,世界紛紛贊嘆日本奇跡。而此時的日本,民族自信心急劇膨脹。1979年,有位美國哈佛大學教授(哈佛大學東亞研究學者傅高義,精通中、日文)寫了一本書,叫《日本第一》,這讓日本人看了十分興奮(卻讓美國好好反思)。一位驚醒的日本學者立即感到,這是美國人的陰謀,是為了讓日本人繼續驕傲自大,在日本人過度的自信中再加一把烈火。于是反寫了一本書,叫《美國第一》。但日本國民哪里聽的去?當時的日本,國民情緒極度膨脹,日本人經常討論日本將要做世界第一,日本媒體也自我吹噓。1989年自大的日本石原慎太郎等人連寫了《日本可以說不》、《日本可以說“不”》、《日本堅決說“不”》、《日本還要說“不”》(就是向美國說不),可以說日本人自信到了極點。日本人跑到美國大量購買土地房產,買下象征美國的紐約帝國大廈,在風景優美的夏威夷購買或興建賓館、高檔住宅等休閑娛樂設施,有的日本人竟向美國政府提出了一個解決日美巨額債務問題的方法:把美國加利福利亞賣給日本怎么樣?甚至還要買下自由女神像,似乎日本要買下整個美國。但不久日本經濟危機發生了。20世紀90年代被稱為“日本失去的十年”,而且還在繼續失去。而此時的美國IT等新興產業迅速崛起,把日本重新拋在后面了。到了現在,老齡化下的松下索尼三洋等被年輕氣旺的韓國三星LG打的喘不過氣來。
歷史會重復自己。1996年,中國大陸誕生了《中國可以說不》,此書出版后,市場上形成一個“說不”熱潮,《中國還是能說不》、《中國仍然可以說不》、《中國為什么說不》等相繼出籠。25年前這位哈佛大學以《日本第一》之著轟動一時,2004年又有《中國第一》之作。最近的暢銷書《中國不高興》的作者之一王小東在書中毫無諱言地向外宣傳:“我們(中國)是最有資格領導世界的,西方人要排第二。”我要告訴同胞們,事情總不是沿直線前行,日本也曾經這樣豪氣,但現在如何?歷史總會重復自己,所以我希望同胞們在喜悅之中要清醒一下,居安思危,別等危機來了再后悔,或像過去的日本人一樣等到理想破滅了再去失落。
2010年,中國有人口13億,印度近12億且每年增長約2000萬,美國有3億且可以保持長期持續增長。據國家計生委預計,2033年中國達到人口最高峰近15億(以前預計是在2050年達16億,但預計一次比一次的提前且人口更少。按近幾年的人口增長情況看中國人口不可能增長到2033年,也不可能達到近15億,實際連14億都達不到。許多專家預計零增長點會提前且人口總量比計生委預計的低,如聯合國最近出臺的一份報告預計中國人口總數將于2020年達到頂峰,而易富賢根據統計局資料預計中國人口在2016年達到頂峰13.4億),然后下降。不少國民聽了十分欣喜,中國人口終于可以在2033年減少了。對于2025年(以前預測是2050年,另有不少人口專家預測的比2025年還要早)印度人口超中國成為世界第一人口大國這個消息,不少國民自樂說:“我們人口世界第一的帽子不要了,讓給印度人,讓他們去當這個世界第一。”
可是,讓我們中國人自信我們中國可以成為世界第一的就是我們擁有世界上最多的人口,為什么我們又不喜歡人口多呢?難道中國與世界人口無論如何變化,我們中國成為第一都是天命所定的歷史必然?
在20世紀70年代,當世界預計蘇聯要超過美國的時候,誰曾想到十幾年后蘇聯就危機四伏呢?在1974年中東石油危機前,當日本GDP以10%的速度高速增長的時候,誰曾想到它二十年后降到1%的龜速爬行呢?當日本在20世紀80年代被世界認為要超過美國的時候,誰曾想到它幾年之后就一蹶不振呢?世界曾多次預言崛起者,但多數不久后就被現實的變化擊垮。蘇聯垮下,除主導的制度因素外,還有非常重要的且被掩蓋的低生育率問題。而日本被世界熱捧后很快一蹶不振,最核心的是它的人口早已出現了嚴重的問題——持續的低生育率。
中國人認為中國將成為世界第一,其實根本就是:一、中國人口世界第一;二、中國在世界大國中經濟增長率最高。世界上最多人口和世界大國中最高的經濟增長率,這兩者結合持續發展的結果就是經濟實力成為世界第一,接著綜合國力也世界第一。但無論是保持世界第一的人口數量還是保持持續的經濟高增長率都必須以充足人口再生產來維持,而中國的人口再生產情況在1991年就開始嚴重惡化,生育率持續下降并處于超低水平,迫使推動中國經濟快速增長的勞動力在2015年就開始衰竭。生育率自1991年下跌到世代更替水平以下就意味著我國未來人口和勞動力必將減少,而超低生育率將意味著中國未來人口和勞動力大幅度的減少。世界上最多的人口和世界大國中最快的經濟增長率,這兩個讓中國人自信或著說自大的理由還能再保持15年嗎?不能!也許10年之后這兩個指標可能都屬于印度。日本人在上世紀80年代吹噓自己將成為世界第一,那時世界也吹捧日本將成為世界第一,但90年代日本人就絕望了,同時世界也不再吹捧日本了。靜下心來仔細想一下,我們自信或著說自大還能堅持多久呢?
注釋:
1、易富賢,《大國空巢》,香港:大風出版社,2007
中山水寒(易富賢),《人口政策決定民族命運(系列)》,天涯社區-天涯論壇-煮酒論史
http://www.tianya.cn/publicforum/content/no05/1/123391.shtml
2、同上
3、同上
4、《中國的未來會被老齡化阻礙》,英國《泰晤士報》網站2009年8月3日文章
http://finance.icxo.com/htmlnews/2009/08/08/1400438.htm
5、防風、何亞福,《中國人口新危機》,光明網-光明觀察
http://guancha.gmw.cn/content/2009-09/23/content_983433.htm
6、薛涌,《怎樣做大國》,北京:中信出版社,2009年10月
http://read.dangdang.com/content_897783
7、威廉 H. 奧佛霍特 著,何穎 譯《2020年,中國會非常窮》
http://www.360doc.com/content/07/0415/23/16042_449814.shtml
8、薛涌,《怎樣做大國》,北京:中信出版社,2009年10月
http://read.dangdang.com/content_8977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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