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戴隱形勛章的軍醫戰士

蔡 建 國

我受許多重獲新生的病友囑托，推介一位雖然沒有獲得勛章，但卻挽救了385個生命的軍醫戰士，他就是中國人民解放軍第307醫院外四病區主任汪偉，人們習慣地稱他為汪主任。

汪主任從不向外介紹自己，更不愿意接受什么采訪。外表看來，年齡四十歲左右，個子一米六七，身材單瘦，面容和藹。湖南省長沙市人，一九八六年畢業于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三軍醫大學，當年又考取該校研究生，一九九一年分配到北京307部隊醫院工作至今，是該院的碩士生導師。汪主任位不居高，貌不驚人，為什么所有病人都對他特別崇拜呢？這得從我的親身體驗說起。

今年５月15日，我因肝癌經親戚介紹，住進了北京307部隊醫院外四病區。還沒等我安頓就緒，鄰床護理老頭的劉竣賢老人與我幾句寒喧后，爽朗地說：“小蔡，你有福氣，你來這里找到救星了，汪主任就是我們的大救星。”緊接著，內蒙古呼倫貝爾市中級法院趙得村院長、廣東省佛山市李惠平女士及其家屬爭先恐后地向我講述了汪主任救治病人的感人故事。

汪主任是我國北方“聚焦第一刀”。海扶聚焦刀是我國重慶醫科大學發明的，其設備和技術是原汁原味的國產，在世界上屬領先技術。它是用高強度聚焦超聲系統，在體外無創傷性“切除”實體腫瘤。汪主任就是我國北方用該項技術治病而且醫治水平最高的創始人，人們贊他為“我國北方聚焦第一刀”。2000年初首次引進307部隊醫院臨床實驗，劉迎州老人是第一個受益人。他原系遼寧省錦州市二人民醫院內科主任，一生從醫，救治過數以千計的病人。當年元月，當他步入人生古稀安享晚年時，不幸患上了肝癌，自認生命垂危。有幸的是他來到307醫院做了我國第一例用聚焦刀切除肝癌病灶的手術，挽救了生命。2004年10月，劉老在遼寧省某大醫院做CT掃描，該院醫生說其肝癌擴散轉移了，讓他的親人準備后事。劉老為了感謝汪主任延緩自己快五年的壽命之恩，特來北京與之道別。汪主任反復琢磨他的病理變化和CT底片，最后得出令劉老自己難以置信的結論：那不是病毒擴散，是氣泡。經過汪主任的精心治療，劉迎州老人康復出院了，現在遼寧老家享受天倫之樂。

中國電子集團公司遼寧錦州53研究所，由于工作環境的原因，癌癥病頻發不斷，四年就有4人來此診斷并手術治療。年邁7旬的李寶恒老人就是其中的一位。2001年7月發現肝癌時住進了北京腫瘤醫院。由于老人同時患有高血壓、腎功能衰竭等疾病，不能手術。正當老人及家屬萬分焦急的時候，女兒從網上查到了307醫院。當年9月25日，汪主任幫他做了第一次聚焦刀手術。今年5月盡管復發轉移了，汪主任做的第二次手術又挽回了他的生命，現已康復出院。在我入院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湖南就有4人在307醫院做了聚焦刀手術，效果良好。汪主任的“海扶聚焦刀”技術不僅在國內影響大，而且走出了國門：中國駐以色列的大使成得金先生患癌后是回國來此手術的，他說中國的醫療技術不落后；德國、印尼、馬來西亞、澳大利亞等國家的癌癥病人先后來院做了聚焦刀手術，效果都很好；特別是韓國一位77歲的老人，在漢城手術后復發了，今年4月份來該院做了聚焦刀手術，汪主任為他根治了癌瘤，出院時，老人伸出大拇指說：“汪主任棒！中國人棒！”

汪主任待病人像親人。自海扶聚焦刀技術引進以來，共有396名患者接受了該項手術治療，共計手術563人次，單項手術有效率在97%以上。這些患者的基本情況和手術狀態，在汪主任的辦公室和家用電腦里，都有詳細的記載資料，他可隨時查詢任何一名病人歷年來的治療過程和跟蹤調查記錄。從病種來分，有肝癌、乳腺癌、骨肉癌、腎癌、胰腺癌等；從年齡來看，有幾歲的孩童，也有年過古稀的老人；從地域來講，有北京本地的，也有全國各省的，有中國的，也有外國的。無論男女老少，不管什么情況，在汪主任看來，都是自己的同胞，都是自己的親人。

他不收錢物—曾有幾位經濟較富裕的私營老板送他“紅包”，他都逐一謝絕了。他說：“你們的錢都是自己的勞動所得，今后治病需要更多的錢。我的勞動有工資、有補助、有福利；再說，我是醫生，治病救人是我們的天職；我又是軍人，軍人有軍人的紀律……”多么高尚的境界啊！難怪劉大姐等人送他小孩的水果都被帶回了病房。他不受宴請—我采訪的病人大都是接受汪主任治療了三至五年的患者。他們都說，汪主任不但不要錢物，而且從不接受病人及家屬的宴請，每次加班都是工作餐，長期吃盒飯，生活相當簡樸。他不向病人推銷藥品—有的醫院和醫生，為了經濟效益，抓住了大多數癌癥病人不計較藥費的心理，凡是與病人相關聯的藥品，一開處方就是一大堆，而汪主任常對病人說，手術成功康復出院后，根本不需要再吃什么藥物；吃藥大都是一種心理安慰，最好的藥物還是生活營養和休閑保健；以后確實需要什么藥物的話，可以到當地醫院購買。5月31日，我們同時出院的3人中就有2人未開購一分錢的藥物帶回家。他對病人和家屬講真話—患者的病情怎樣、應該如何治療，大約需要多少經費等，汪主任都很詳細地跟病人或家屬講清楚，從來不含糊。去年10月，遼寧錦州53所楊啟根老人患的丙肝癌，汪主任直率地告訴他說已經不適合做聚焦刀手術了，應該到其他醫院去換肝。總之，我接觸的所有病人及其家屬，每次談及對汪主任的感受時，都可以用一個字概括，那就是“親”。

汪主任嚴謹治醫，帶頭吃苦，勇闖疑難，精益求精。他嚴謹治醫，帶頭吃苦，對自己的助手和病區其他人員，要求相當嚴格，規定任何人都不準收受或變相收受病人及家屬的錢物、宴請。我在出院的那天，象征性地買了兩提水果感謝醫生和護士，他們卻一次又一次地送回了病房，并說：“您不好帶走的話，就發給病友享受吧，我們不能要。”這使我深深感受到毛澤東領袖倡導的“不拿群眾一針一線”的軍人作風正在這里發揚光大。汪主任為了病人搶時間，求療效，少費用，要求所有醫務人員的數據及時、準確。一次，一位醫生向他匯報某病人肝腹水大概多少毫升時，話未說完，汪主任狠狠地批評道：“我不需要‘大概’，要具體，要精確！”該病區只有17張正式床位，病人長期有二、三十人，只好在走廊里加床就醫，他們都是沖著汪主任來的。為了病人，汪主任不怕吃苦，經常犧牲節假日來加班加點。一次，為了給廣州一名叫劉芳的女大學生做左腿骨肉瘤聚焦刀切除手術，他工作到深夜兩點鐘。第二天又是禮拜天，病人根本沒想到上午8時，汪主任又來查房了。

汪主任還敢于接受疑難病癥。湖南省岳陽市教科所的劉革輝老教授，65歲，今年四月中旬，他被確診為肝癌晚期，北京城區五大醫院的專家都說他只有3個月壽命了，不敢接治。一次偶遇，北京抗癌協會的朋友介紹他來307醫院做聚焦刀手術。他來了，6月9日這天，汪主任跟他連續手術12個多小時；成功了，劉革輝老人正在療養康復之中。汪主任為了研究每個人的病史，幫助天南海北的病人隨時解答疑難，他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和家里的電話號碼告訴給患者。內蒙古的趙院長說，去年10月份內，他曾打過12次電話給汪主任，每次汪主任都是輕聲細語，不厭其煩地為他答疑，使他深受感動。汪主任說，“我在給你們答疑的同時，我獲得了寶貴的病史資料。它們會幫助我提高醫療水平，讓我的醫治技術精益求精。反過來，我還要感謝你們呢”！

汪主任的故事永遠也寫不完。在他的領導和影響下，外四病區連年被評為該院的先進單位，而汪主任卻從來不要“先進個人”的榮譽。這里不是炮火紛飛的戰場，汪主任沒有獲得功勛章；但這里又勝似戰場，汪主任就是沖鋒在前的勇士，他每天都在殲滅癌魔，挽救了一個又一個絕望的生命！在所有病人及其家屬看來，汪主任獲得了無數的“隱形勛章”。戴在自己身上，裝在人民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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