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讀毛主席悼念印尼共產黨主席艾地的一首詞
卜 算 子
悼國際主義戰士艾地同志(1)
一九六五年十二月
疏枝立寒窗(2),
笑在百花前。
奈何笑容難為久,
春來反凋殘。
殘固不堪殘(3),
何須自尋煩。
花落自有花開日(4),
蓄芳待來年。
【注釋】
(1) 此詞見于羅熾主編《毛澤東詩詞鑒賞辭典》。又見于胡憶肖等編著《毛澤東詩詞白話全譯》。艾地(1915——1965),印度尼西亞共產黨總書記。1965年在“九卅事件”中被殺害。
(2) 疏枝句:化用宋林逋《山園小梅》:“疏影橫斜水清線,暗香浮動月黃昏”語意,以梅喻艾地。
(3) 固:本來。堪:禁受;能。
(4) 花落句:傳宋嚴蕊《卜算子》:“花落花開自有時,總賴東君主。”
【賞讀】
詩人在這首詩中,以詠梅寄情的比興手法,悼念了國際共產主義戰士艾地同志,同時也激勵了廣大無產階級革命者以及詩人自己對革命必勝的信心。
艾地(1923——1967年)曾經是印度尼西亞共產黨中央委員會主席。他所領導的印尼共產黨在當時的印尼有很大的影響力。連當時(1959年)的蘇加諾總統都在全國范圍內提出過“民族主義、宗教、共產主義三大思潮合作”的主張。然而,帝國主義和印尼國內的反動勢力卻并不甘心;他們在準備推翻蘇加諾政權,剿滅印尼共產黨。
1965年9月30日,以蘇加諾總統警衛部隊第三營營長翁東中校為首的一批左翼軍官,采取行動以求挫敗右翼軍人集團的政變陰謀,但未告成功。10月1日,軍人集團終于篡奪了國家權力,并對印尼共產黨人和革命人民進行了血腥的鎮壓。據印尼共產黨中央委員會1966年5月23日發表的文件披露,被殺害的印尼共產黨人和進步人士不下20萬人,被捕者不下40萬人。艾地同志也在這場大屠殺中犧牲了。
當毛主席得知印尼所發生的一切以及他的國際戰友艾地不幸遇難的消息后,心情十分悲痛。而時間已值隆冬,寒梅怒放;詩人觸景生情,想到幾個月前還在北京會見了他,但轉眼間卻成了故人,禁不住吟詩一首以寄哀思。
上闋寫深冬的梅花橫斜傲岸于窗前;并以擬人手法,用一個“笑”字來形容梅花的無盡風采。梅花含笑盛開于“百花”之前,而“百花”當是指萬紫千紅的春日。寒梅迎著盛大的春天,可惜這梅花的笑容難于持久,到了春天就凋零了。詩人在這里,借梅花的開與落這一自然景觀,道出了內心的哀思。艾地同志以及他所領導的印尼共產黨當時在印尼如日中天,形勢一片大好,但沒想到情況陡地發生逆轉,眼見就要來臨的大好春光反而凋殘了,革命之火被撲滅了。但艾地同志的音容笑貌卻不斷地浮現在詩人的眼前。
下闋,詩人表面上仍是寫初春梅花總是會凋殘的,要凋殘就凋殘吧,賞花人何必自尋煩惱,花開花落有它自己的規律,花兒蓄積的芬芳在等待第二年盛開。
除了這表面一層寫景外,詩人也在此寄寓了另一層深意。詩人將自己悲痛的感情作了一個調整,勉勵自己與勉勵其他同志,不應一味沉湎于悲哀之中,為愁煩所困擾。該失去的自會失去,但只要不懈奮斗,總會有所得的。并從中升華出一個道理:共產主義戰士前赴后繼,是不可能被徹底摧毀的;失敗中也有教訓,也孕育著成功。我們不應為印尼共產黨短暫的挫折而深深憂愁、不能自拔。就像年復一年蓄積著芬香的梅花一樣,他們也在蓄積著更大的力量,他們終會有得勝的一天。在全詩最后一句中,詩人引領我們向上升起,讓我們心中豁然明亮起來,而不是在悲哀中暗下去;使我們滿懷希望,再次充滿革命的斗志與豪情。
(全文引自《毛澤東詩詞全集賞讀》,麓山子編著,第347-349頁,引者:大永)
引者的補充說明:【注釋】和【賞讀】中有關艾地同志生平和職務的介紹,前后有所出入。據知,艾地同志原名為Dipa Nusantara Aidit,1923年7月30日出生于印尼的邦加島(Pulau Bangka),1965年11月22日被蘇哈多右派反動軍人集團殺害于印尼中爪哇的玻約拉里(Boyolali),時年42歲。他于1950年代起,先是擔任印尼共產黨總書記,后為印尼共產黨中央委員會主席的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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