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金融化積累的轉向
我個人認為,第五章和第六章是《虛擬資本》的文心所在,也是值得馬克思主義政治經濟學學者認真拜讀的兩章。
第五章的標題是“金融化積累”。
在第五章中,迪朗提到了一個名詞:“金融化積累的轉向”。那么,什么是“金融化積累的轉向”?
迪朗在第五章開宗明義地指出,“格麗塔.克里普納在她廣受爭議的著作《資本化危機》中將金融化定義為資本積累的重新定向,也就是從生產和商業活動轉向與金融有關的活動”;于是,“人們越來越多地通過金融渠道尋求利潤”;“它將資本主義的動力(即利潤)置于金融化的中心”。
這就是金融化積累的轉向,即:資本積累從生產和商業活動轉向金融活動。
為此,迪朗用了三類指標來證明這個轉向不是想象出來的事件,這三類指標分別是:
第一,金融部門的權重;
第二,該部門利潤相對于整體利潤的重要性;
第三,金融利潤在非金融企業中的動態。
迪朗證明的結果如下:在美、英、法、德、日等五個國家中,“廣義的金融部門(包括房地產業務)的比重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似乎一直在強勁增長。”
也就是說,上述指標“證明了金融利潤的相對權重正在增加”。
迪朗由此得出的結論是,“金融方法對資本積累越來越重要。”
二、金融利潤不虛擬
第六章是第五章的繼續。
第六章的標題是“金融利潤的來源”。
根據馬克思的資本積累理論,金融積累轉向的動力來源于資本積累的動力。也就是說,主導金融積累轉向的過程始終是資本追求利潤的初心。
迪朗提醒說,在資本積累的過程中,雖然金融利潤的占比越來越大,卻并不能因此證明金融利潤不是真實的,而是虛擬的。所以迪朗特別強調:
——“虛擬資本相對于創造財富的增長,其對應部分是金融利潤在整體利潤中所占份額的上升。但是,這些金融利潤本身并不是虛擬的。它們以現金支付,具有貨幣權力的所有屬性”。
為什么金融利潤“并不是虛擬的”呢?迪朗的回答堅定地捍衛了馬克思的勞動價值論:
——“金融本身從來都不是價值創造的源泉。金融利潤是價值的化身,但不是價值生產的結果。因此,我們應將金融利潤視為從生產價值的活動(來自勞動的收入和/或來自商品和服務生產的利潤)中轉移出來的收入。”
迪朗之所以強調“金融利潤本身并不是虛擬的”,不僅僅是因為金融利潤需要“現金支付”,更在于金融利潤是“從生產價值的活動(來自勞動的收入和/或來自商品和服務生產的利潤)中轉移出來的收入”。
三、利潤的異質性
異質性,是現代經濟學特別喜歡使用的一個詞。在分析金融利潤的來源時,迪朗專門討論了利潤的異質性,即“金融利潤的異質來源”。
然而我注意到,與主流經濟學的問題導向不同,迪朗的問題導向指向了“利潤的異質來源”與“消費信貸”之間的奇妙關系,他說:
——“隨著家庭負債的增加,無論是用于住房、學習、購買汽車等耐用消費品。還是用于即期消費,轉讓所得利潤也隨之增長。消費信貸是這一趨勢最引人注目的做法之一”。
問題是,針對家庭的消費信貸已經成為金融利潤的重要來源。“消費信貸”不同于傳統的金融業務,由此產生的資本收入也就被稱之為“金融利潤的異質來源”。
在金融利潤的來源中,金融利潤的異質來源究竟有多重要呢?迪朗給出了具體數據:
——“截止2014年4月,法國領先的消費信貸公司Cofinoga的實際年利率為19%,而歐洲央行的再融資利率為0.25%。這一現象也表現為家庭過度負債家庭收入已不足以償還對債權人的欠款。”
四、打不過就加入
于是,金融利潤的來源似乎越來越不正常,越來越具有異質性。以至于“自20世紀70年代以來,主要富裕經濟體的家庭負債率大幅上升。在這些國家中,每個國家的家庭貸款額相對于國內生產總值都增長了一倍或兩倍”。
隨著利潤的來源越來越具有異質性,實體經濟的生存狀況也越來越惡化。
“打不過就加入”,這是市場競爭的基本法則。
在追求利潤的過程中,“金融資本對勞動收入的這種先占性在宏觀經濟層面上也非常明顯”,結果便是實體經濟的戰斗力越來越弱,甚至一敗涂地,最終不得不改換門庭,成為虛擬資本的食材。
由于負債問題越來越嚴重,當代楊白勞有如雨后春筍,幾乎涵蓋了所有工薪階層,以至于有學者“試圖挑戰債務與罪責之間的關聯,并提出了國際債務和消費債務‘大赦’的建議”。
不是說好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么?
如果家庭負債的大幅上升證實了“打不過就加入”的必然性,那么“大赦債務”的建議則表明,不論“透支消費”有多么的必要和合法,它都是難以持續下去的。
問題是,“大赦債務”的建議能如愿以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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