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倫比亞大學的形勢又有了新的變化,為了斷絕學生和外界的聯系,警方用木板把學校給全面封鎖起來,所有“閑雜人等”包括媒體一律不得入內。
這讓我那個哥大的朋友很沮喪。他說,這兩天,紐約的警察就像吃錯了藥似的,對他們隨意毆打、抓捕。這不是他印象中的美國,他印象中的美國連空氣都是香甜的,但他們越來越覺得無法呼吸了。
我嘆了口氣:你有沒有想過,或許這才是真實的美國?或許是我戳到他的痛處了吧,他沉默了許久。
他說,他不明白,兩年前,拜登說俄羅斯入侵了烏克蘭,為了保護西方價值觀,美國有義務保護烏克蘭,給烏克蘭送錢送武器,為什么以色列入侵巴勒斯坦后,美國卻給以色列送錢送武器呢?
他說,他給搞糊涂了,所謂的西方價值觀到底是支持侵略還是反對侵略,還是符合美國利益的就支持,不符合美國利益的就反對?
他說,他更不明白的是,拜登說,這都是哈馬斯的錯,但就算哈馬斯有錯,以色列在加沙殺死的兩萬多婦女和兒童有什么錯,難道他們也都是哈馬斯嗎?以色列在加沙大開殺戒半年多了,到底還要殺死多少婦女兒童才會停手,他想都不敢想。
他說,他和同學們不希望看到美國繼續做以色列種族滅絕的幫兇,所以,他們才會站出來要求美國停止對以色列的援助。他說,現在以色列用來轟炸加沙的炸彈絕大多數都是美國提供的,只要美國停止援助了,以色列在加沙的種族滅絕也就進行不下去了。
我忍不住提醒他,布林肯說美國給以色列武器是用來確保以色列有自衛能力的。他說,布林肯這是在把別人當傻子,以色列在加沙殺了三萬多人了,這如果是“自衛”,那以后殺人放火都叫“自衛”好了。
他說,他們為美國的墮落感到悲傷,“民主”“自由”“人權”在美國都死了(我打斷了他:不是死了,而是從未存在過)。這半個月來,他們聽到的都是對他們喊打喊殺的聲音,那幫虛偽的政客有說他們是受俄羅斯指使的,還有說他們是受中國指使的,他們實在是受夠了。
我說,這沒啥,要怪就怪你們美國壞事做太多了,中國有句古話,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小人的眼里自然都是小人。
他說,要是半個月前,你這么和我說,作為美國人,我一定和你絕交,但現在你這么說,我不會反駁你。這半個月,我就像過了半個世紀,我和同學們對美國的失望前所未有。我們不是“民主”“自由”“人權”的維護者,恰恰相反,我們是“民主”“自由”“人權”的破壞者,連說“從河流到海洋,巴勒斯坦終將解放”都犯法了,誰能告訴我,這犯的到底是哪門子的法?
我說,你別這樣,你這樣我會很擔心的。他說,亞倫·布什內爾鼓舞了他,他已經準備好為同志們挺身而出了。他說,你們中國有個叫譚嗣同的說過,“各國變法,無不從流血而成;今日中國未聞有因變法而流血者,此國之所以不昌也。有之,請自嗣同始!”為了阻止美國繼續墮落,他愿意做美國的譚嗣同。
他告訴我,現在站出來反對以色列種族滅絕的美國大學生越來越多了,所以,他一點也不害怕,他巴不得紐約警方安排的狙擊手的子彈正中他的胸膛,好讓全世界看到他胸口那抹鮮艷的紅色,就像那個88歲的猶太老太太說的那樣,他們是站在正義和和平一邊的,歷史會宣判他們無罪。
我承認,他的勇氣打動了我。正義是殺不完的,以色列殺不完,美國同樣殺不完,因為真理永遠存在。
很多朋友好奇我哥大朋友的身份,不是我不想說,而是大家知道的,那里是美國,我要是說了,恐怕他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所以,我只能告訴你們他的化名,希普克里特(Hypocrite)·阿穆利卡,大家可以和我一樣叫他小穆。
說點題外話。有人說我的“哥大日記”“涉嫌干涉美國內政”,我特么驚了個呆,干涉美國內政的明明是以色列好吧,給美國施加壓力,要求美國對示威大學生重拳出擊的,是內塔尼亞胡,不是我。我只是把美國發生的事情替我的朋友小穆記錄下來,這就“涉嫌干涉美國內政”了?難道美國做得,我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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