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關全球戰略形勢,人們歷來都有“格局”一說。譬如,過去幾十年中先后有“兩級格局”說、“一超多強”說、“多極化格局”說等多種描述。從這樣的視角出發,當下世界是怎樣的一種格局呢?
顯然,現如今世界形勢正處于新舊秩序的過渡期。冷戰結束后霸權主導世界的秩序正在被打破,作為霸權帝國,美國控制全球秩序的能力與水平捉襟見肘、每況愈下,這是有目共睹的事實。與此同時,新的全球秩序還沒有形成,或者說還在動態演變的過程中,人們目前也只是在上合組織、“一帶一路”以及俄烏戰爭、巴以沖突等這些事項的背后看到一些新秩序的光亮。這些光亮無疑是人們關于世界新秩序的希望之所在,但這些光亮所折射出來的影子最后能否成型,能否固化成為一種秩序,現在還很難說,還存在很多未知數。也許,這是一個相當長的歷史過渡期。
在這樣一個歷史過渡期內,世界不存在任何具有穩定特征的戰略架構。北約是一個進攻性組織,以從事戰爭與征服為使命。目前正在激烈廝殺的俄烏戰爭從任何意義說,都是北約不斷擴張推行戰略進攻政策的結果。事實上,這個冷戰組織因為戰略進攻從而導致戰爭具有突出必然性,即便它沒有在東歐引發俄烏戰爭,也完全可能在別的其他地方譬如外高加索、中亞等地導致戰爭沖突。并且如果不是因為當下這場俄烏戰爭的話,這個侵略組織的魔爪就要罪惡地伸向中國了,就要把中國當成其新的獵物。即便現如今俄烏戰爭打得如火如荼,北約仍然對中國虎視眈眈,仍然準備在時機成熟的時候撲向中國。而美國針對中國的所打造的什么AUKUS、QUAD組織,同北約完全是一路貨色,這些貨色一概都是世界穩定與和平的破壞力量。
有鑒于冷戰時期中美蘇戰略大三角互相制衡對于全球穩定的積極意義,冷戰后人們一度指望能出現新的戰略大三角,即中美俄大三角,并指望這個新的戰略大三角能發揮這樣的功能。現在看這同樣不切實際,因為新的戰略大三角事實上并不存在,俄烏戰爭已經從根本上粉碎了新戰略三角一說(參閱筆者《做好中俄聯手這篇戰略大文章 ——中美俄三國戰略矛盾與利益關系》、《中俄元首會晤之后,美國將何去何從》)等文章)。現如今中美俄之間的關系是,美國正最大限度地群毆俄羅斯,正最大限度地包圍中國,而不是什么互相制衡下的平衡,因而也談不上任何穩定結構于其中了。
戰略格局過渡期的世界四分五裂,呈現嚴重的碎片化狀態。放眼望去,現如今可以說世界上沒有哪一個地方是安全的,沒有任何一處可以當世外桃源。無論是具有全球影響的大國、地區大國,還是蕞爾小邦或局促一隅的非政府武裝組織,都在借機擴大自己的勢力與影響,因此引發的動蕩與沖突愈演愈烈,呈現出強烈的天下逐鹿的混亂特征。概括起來說就是天下大亂、天下大變。
因此,從戰略格局的視角出發,我們可以將當下的全球格局可以形容為“新戰國時代”,或者換句話說,世界已再度走進新一輪的“戰國時代”。對于這個新的時代,也有人將其描述為“大爭之世”。但筆者以為還是用“新戰國時代”來描述比較妥當,因為無論是中國還是歐洲,過去都有過類似戰國時代的歷史經歷,因此人們能夠很直觀地理解“新戰國時代”的內涵。而所謂“大爭之世”盡管概念新穎,但因為沒有參照與比較,因而顯得比較艱澀難明。
那么,中國應該如何應對這樣一種世界“新戰國時代”呢?
第一,不要怕亂
在這樣一種全球性的戰國新時代里,動蕩、沖突,重塑、再造將成為國際關系的常態。全球各國各地區的內變、外變交織跌宕,各種矛盾空前活躍,各國各民族間的地緣安全矛盾、經濟貿易矛盾、思想價值矛盾、政治制度矛盾、文化宗教矛盾等復雜交織,呈井噴式地爆發出來,將使大部分人都被嚴重的不安全感所包圍,因而急于突圍突破,紛紛尋找辦法出路。對此,中國不可怕亂,既不要怕全球之亂、地區之亂,也不要怕周邊之亂。這些都是難以避免的事情,必須有針對性地做好充分的思想準備與物質技術儲備。
第二,不能避戰
在這樣一個“新戰國時代”,全球各種戰爭比比皆是。中國周邊中亞、印巴、東南亞,朝鮮半島、俄日島嶼等地都有爆發戰爭的可能,這些戰爭有的將直接針對中國,有的是間接沖擊中國,而中國自己所面臨的戰爭風險更將直線上升。與此同時,各種形式的沖突還要在傳統的硝煙戰爭之外以全新的面貌展開,還將廣泛發生網絡信息戰爭、高新技術戰爭、經濟貿易戰爭、文化價值戰爭等。這些新的戰爭形式將充分詮釋“新戰國時代”的嚴酷性,并且同舊戰國時代一樣,哪個國家失敗,哪個國家就要被淹沒吞噬,失去獨立的存在。所謂大爭之世的“大爭”之“大”,可能就“大”在這里。因此,當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結束落幕之際,全球版圖將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可能就要面目全非了。
在這種形勢下,中國應該把準備打仗擺在頭等重要的位置,要準備全力以赴地捍衛和平與發展,需要的時候就勇敢出擊、堅決出擊,而不能繼續沉醉在什么戰略機遇期之中,更不能認定中國沒有什么敵人,認定中國無須奢談什么打仗與戰爭,頑固地拿什么“一心一意謀發展、聚精會神搞建設”來說事,把發財致富擺在壓倒一切的位置上。奢望在“新戰國時代”里,中國可以置身事外、只管發財賺錢,由此一切問題都可迎刃而解,這是嚴重的戰略幼稚病。
第三,大力推進自己所主導的全球化
在這樣的“新戰國時代”,正如人們所看到的那樣,世界已經開啟新一輪大動蕩、大改組的歷史進程,全球戰略形勢日趨冷酷,陣營化趨勢日益嚴重。過去那種各國一概可以共享帶有一些天下太平色彩的那種全球化已經不復存在,代之以形形色色的“小院高墻”,脫鉤斷鏈在各個層面、各個領域日益發展,將制造出諸多嚴重的割裂與鐵幕。在這種情況下,各大國都要打造以自我為中心的全球化,拓展與固守自己的勢力范圍,劃分出新的無形而有質戰略殖民地。
中國也是這樣,也需要以本國戰略利益為核心,打造自己所需要的新型全球化,以此保障中國發展所需要的商品市場與地理空間。在這方面,中國應該也完全有條件成為新型全球化的主導力量。中國所主導的新型全球化,應該以“反對霸權、和平合作、公平互利”為主旨和規范,爭取贏得世界絕大多數國家和民族的擁護和支持。中國的戰略優勢將由此得以充分展示與發揮,而這樣一個中國,才是復興崛起的中國。
百年未有之大變局是世界之變的時間坐標,具有歷史的縱向特征;“新戰國格局”則是世界劇變的方位坐標,具有戰略上的橫向特征。中華民族的偉大復興將在全球“新戰國格局”中得以實現,這就是我們的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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