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組部前部長直言高官管理:“官多為患”
南方周末
核心提示:中共前組織部部長張全景接受媒體專訪,直言“官多為患”,要“高度兼職,減少領導職數”。而省委書記兼人大常委會主任的體制,不會造成黨政合一、黨政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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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多為患——“一個省有四五十個省級干部,幾百個乃至上千個地廳級干部,一個縣幾十個縣級干部,可以說古今中外沒有過。”
假話風行官場——“現在考察一個副省長,一般找廳局干部談,而當地關系也復雜,敢說真話的人少了,考察工作進行起來很困難。”
想也不敢想——當第一次看到“二把手”殺害“一把手”的新聞時,張全景“想也不敢想”。 “在戰爭年代,炮彈來了還趴在戰友身上掩護,現在為了當官,可以去殺害他、陷害他,怎么得了!”
群眾信訪多——“在中央機關里,除了中辦、國辦的信訪處和中紀委信訪處外,組織部的信訪部門每年收到的群眾來信最多。”
那時省部級一貪官沒有——“從新中國成立到改革開放30年里,省部級干部貪污腐敗的,我的印象里一個也沒有。”
十年里的貪官天文數字——“黨內腐敗的,1992年10月至2002年11月,全國紀委檢查機關立案的有166萬余件,結案的158萬件,給予各種黨政紀處分的一159萬人,其中縣級干部51917人,廳局級干部4000多,省部級干部123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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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組部前部長直言高官管理
“一個省有四五十個省級干部,幾百個乃至上千個地廳級干部,一個縣幾十個縣級干部,可以說古今中外沒有過。”
今年8月,中共第14任組織部部長張全景對媒體這樣評價“官多為患”。
由于評論者獨特的身份,這一新聞立即引起輿論關切,也讓一向低調的張全景成為新聞人物。
從今年7月至今,在北京靈鏡胡同的張全景辦公室、木樨地的張全景住所,本報記者先后4次專訪張全景。
幾十年的組織工作經歷,使這位被稱作“吏部尚書”的人練就了出言穩重、點到為止的言說風格。
高度兼職不是“黨政合一”
近期,“黨委‘減副’”成為熱門話題,按照決策層的要求,新一輪地方換屆中,部分省市黨委形成“一正二副”模式。
省委班子中有一個書記,兩個副書記,一個副書記做省長,一個副書記管黨務,副省長兼黨委常委。
事實上,這一改革可以追溯到張全景任中組部部長時,當時他曾向更高層提出“高度兼職,減少領導職數”的建議。省委書記兼人大常委會主任的體制,一定程度上源于張全景的建議。
記者:這么改是不是又回到黨政合一了?
張全景:不是。交叉兼職是為了實現領導班子的精干高效,和諧協調。黨委常委與政府交叉兼職的只有三四人,黨委不會包攬政府工作。
張全景在任時,還提出省長要兼政協主席,當時,他主張狠壓黨內領導職務的數量,否則“領導人往那兒一站,就是一個‘排’”。
記者:“官多為患”的局面是怎么形成的?有人說你在任的時候為什么不說?
張全景:我在任的時候就講過多次,也采取過一些措施,但收效不大。媒體上也沒有報道。近幾年,我就這個問題多次調查研究,聽取了很多同志的意見。
其實,對領導職數的限制是有規定的,但官員數量又是一步步膨脹起來的,一個新工作就來一個人,慢慢地,官就多了起來。
記者:官多是不是腐敗造成的?
張全景:有些人說官越多越好,要不上哪兒賺錢去,這是氣話,其實根本不是賣官因素造成的,也有照顧平衡的考慮。
記者:您認為一個省究竟要有多少個副職合適?
張全景:反正一個省、市四五十個省市級干部,一個縣三四十個縣級干部、一個部門副職十幾個是不行的。
要下決心“減副”,也不要配那么多非領導職務的虛職,真正做到精干高效。領導職數少了,要發揮部門作用,領導干部職數少了,提拔干部會減少,但從多做實際工作考慮,是有利于提高干部實際水平和能力的。
記者:您曾建議省委書記要兼人大主任,是不是也是這種考慮?
張全景:是的,一是減少領導職數,二是便于協調。
1999年開始,中共各省市黨委書記開始擔任地方人大常委會主任,此一機制已實施7年,張全景也是第一個公開評論這一機制的部級官員。
記者:這樣會不會削弱人大的監督?
張全景:不會。黨委書記兼人大主任也是按照憲法和組織法規定辦事的。這樣兼職,黨委的意圖可直接轉化到人大,人大的意見可以直接反饋到黨委,有利于發揮人大的監督作用。
現在包括全國人大副委員長都是中央向全國人大推薦的,省里面也是這樣的,人大副主任、整個常委班子都是地方黨委向人大主席團推薦的,人大也有否決的先例,省委推薦的廳長,人大也有不少否決的。
組織部在走出神秘
中共領導國家,就是通過組織系統任命考察一批批的干部,從而實現執政黨對國家和社會生活的領導和管理。
記者: 能不能這么說,黨的領導就是通過組織部門滲透到各個系統中?
張全景:黨對國家的領導,主要是政治領導、思想領導、組織領導。培養、選拔、任用干部是其中的一個方面,當然是很重要的方面。建國以后,組織系統沒有涉及不到的部門,戰線非常廣,每個部門的干部都是黨委管的干部。
記者:組織部為什么會給人一種神秘感?
張全景:其實組織工作并不神秘,但又有一定的機密性。這既有歷史的原因,又有工作性質、工作方法的原因。
中國共產黨成立后,長期處于白色恐怖之中,即使在根據地,環境也不是那么安定,敵人千方百計抓捕共產黨員,有些干部不得不改名換姓。而組織部對自己工作范圍內的黨員、干部是全部了解的。因此,工作上就有很強的機密性,不能把誰是+黨員、哪里有黨組織以及干部的情況泄露出去。
記者:但是和平時期,還要繼續神秘嗎?
張全景:現在選拔干部要經過民主推薦、實地考察等程序,還有民主評議黨員、評議干部。近幾年大力推行黨務公開,都是為了適應這種形勢和任務。
記者:是不是也有保密問題?
張全景:也有。例如,某些黨員干部的特殊情況,正在醞釀尚未決定的人事任免,醞釀討論過程中的各種不同意見,以及其他不宜對外公開的情況仍需保密,這與擴大用人上的民主、黨務公開等并不矛盾。
其實,中國社會正在轉型,即使昔日“神秘”的組織系統,近年來也逐漸開始出現去除神秘化的跡象。
去年7月7日,中共中央組織部副部長李景田出席國務院新聞辦的新聞發布會,引起國內外傳媒的關注。
這是中組部第一次派高級官員接受媒體集體提問。在這次發布會上,國外幾大著名媒體記者的提問很尖銳。
記者:你在位的時候有沒有進行這樣的努力?
張全景:過去雖然沒有召開這樣的新聞發布會,但多年來,我們一直很重視組織工作的宣傳。
其實接觸媒體的工作早就在搞。一次開會,新華社的一個同志說,“組織工作需要宣傳,宣傳工作需要組織”,這個概括很好。
位高權重更要秉持公心
中國人提起組織部,除了想到“神秘”外,還會想到組織部擁有巨大的權力。
1994年10月,張全景開始擔任中央組織部部長,有人和他開玩笑,組織部部長就是過去的吏部尚書,吏部是六部之首。
記者:組織部在中共黨內權力非常大,是否如此?
張全景:組織部雖有權力,但不是非常之大,而且得罪人的事情不少,被人誤解的時候不少。
凡是做過組織工作的人都會有不少難言之隱。組織部的同志特別是領導干部,必須正確行使職權,只能是出于公心,而不能“一朝權在手,便把令來行”,濫用職權就會掉進泥坑火塘。
記者:“黨管干部”為什么會變成“一把手”管干部。
張全景:現在有些地方確實存在個人說了算的問題,這是不正常的,是需要糾正的問題。
記者:我們以前接觸過一個高級干部,他開玩笑說,“組織部權力當然大,我下面一個司長去你們那,估計你們老總都不會見,組織部去一個處長,說不定省委領導都要見見。”這個說法有道理嗎?
張全景:組織部一個處長下去是代表組織到下面了解省委班子的情況,省領導不介紹誰介紹?這并不說明組織部特殊。而一個司長去,直接找政府對口部門負責人就行了,不一定要省委領導見呀。
記者:但無論如何,選好一個組織部長是非常重要的吧?
張全景:是啊。作為一個組織部部長,首先,政治上必須是堅定的,要堅持黨性原則,要有正派的作風,要出于公心去工作。現在,組織部長貪污受賄的也有啊,不過是極個別的。
確如張全景所說,正因組織部部長掌握著重要的人事任免權,往往是跑官者最想突破的環節,更容易被腐蝕,近年來,組織部長腐敗現象已非個案。
記者:有沒有人到你這里跑官?
張全景:我接觸的干部多是談思想、談工作。我對跑官要官非常反感,常常告訴干部要正確對待名、權、位,不要看官職高低,而要看貢獻大小。
如何管理和任命高級干部
在中國,堅持黨的領導還有一個特別原則:“黨管干部”,組織部的工作直接體現“黨管干部”。
記者:有人問,干部是人民的公仆,為什么一定要黨管?
張全景:黨不管干部,怎么堅持黨的領導?但是管理的方法要改進。“黨管干部”不是包攬一切,一方面是制定干部宏觀管理原則,制定正確的干部路線,確定用人標準、程序,實行分級管理。
記者:只要共產黨執政,“黨管干部”就不能放棄?
張全景:絕對不能放棄,放棄了,就等于放棄黨的領導。
記者:總書記和總理都說過,要繼續擴大民主選舉范圍,這種情況下,是不是會和黨管干部有矛盾?
張全景:不矛盾,一方面選舉都是按照黨制定的干部路線、政策、標準選人;二是重要崗位的候選人都是各級黨委向人大主席團推薦,這就體現了黨管干部原則,與發揚民主、依法辦事是統一和結合的。即使直接選舉,也是按照黨的干部標準來直選,所以并不矛盾。
記者:那中組部具體做什么工作?
張全景:一是制定宏觀的干部政策、干部制度,另一個是對具體的干部進行管理。過去是下管兩級,除了管理省部級干部外,市、地委書記也是中央組織部管,后來這個權力下放給地方,中間又回收,有幾次反復。1989年,中央改革干部人事制度時,就不管地市這一級了。
記者:所謂“中管干部”是不是由中央組織部管理的干部,都是副部級以上?
張全景:“中管干部”就是中央管理的干部,并不是中組部管理,但中組部可提意見,并承擔任免的各項具體工作,最后由中央決定。副省部級干部由中央常委會議集體討論決定。省部級正職中央常委討論后,由中央政治局會議決定。“中管干部”大多是副部以上干部,但并非都是副部級干部,因為管的是班子,班子成員不完全是副部。還有些干部列入中央管理,但不一定是副部。
記者:這么多干部,中央怎么管?
張全景:考察了解、培養教育、選拔監督都是中央管。在地方工作的“中管干部”,地方黨委還要協助管。
記者:會不會出現中央管不過來,地方又管不了的問題?
張全景:改革干部制度以來,把下管二級改為下管一級,管理人數少了,從總體上看是合適的。但也要突出重點。我1993年提出,中央管地方干部,著力管好兩個“30”:30個省委書記、30個省長。無論是用人也好,其他事情也好,“一把手”的作用太大。選好、管好“一把手”,好多事情就可以辦好,很多問題都出在“一把手”上。
記者:省部級干部的任用,從中組部的角度看,需要什么樣的選拔程序?
張全景:也是按照領導干部選拔任用條例的規定進行,也要經過民主推薦、群眾評議、組織考察、公示這些環節。比方說某個部缺個副部長,中組部會到相關的機關聽取意見,然后根據聽取的意見,做出報告給中央,由中央決定。在這方面,組織部只有建議權。
記者:我們報道過一些省部級官員,調動之前,自己根本不知道,等他知道時,機票都給訂好了。
張全景:有這種情況。組織人事工作比較敏感,有時為了避免引起波動,對工作帶來影響,有的時候定好了才通知本人。但在正常情況下,一般會先與本人、與所在黨組織負責人通通氣,然后再討論決定。
記者:現在任命黨政“一把手”,中組部都要有一個副部長到當地宣布,還要肯定前任工作,前任和后任都要講話表態支持中央決定,這也是一個程序嗎?
張全景:基本上是這樣。特別是在“一把手”變動的時候,中組部都要派人過去。因為書記的任免涉及到全局,中組部派去的人還要聽聽各方意見,做做工作,使交接更順利一些。
記者:那你怎么評價當前考察干部的方式?
張全景:各級組織部門,除去個別的受賄、賣官的,也不想用錯干部。很多時候是考察不清,發現不出來。像原貴州省委書記劉方仁、黑龍江的韓桂芝,過去就沒有考察出來。
不能像現在這樣臨時考察,一次派很多人下去。我建議加強經常性考察,結合中心工作進行考察,有時臨時性考察還是發現不了問題。
記者:中組部下去考察干部都找什么人談話?
張全景:現在考察一個副省長,一般找廳局干部談,而當地關系也復雜,敢說真話的人少了,考察工作進行起來很困難。實踐證明,這種考察方式需要改進。
張全景所言有其道理,他說,組織部門考察干部,即使自己親自去,也很難了解到真實情況,想去下面“蹲點”根本無法實現。一下基層,省、市都來接待的人。除了考察方式需要改革外,張全景還認為,現行干部任用標準也應與時俱進。
如何監督黨委書記
在中國的特殊語境下,地方黨委書記是地方的“一把手”,在擔任中組部部長期間,張全景幾乎和所有省市的“一把手”接觸過。
記者:“一把手”為什么難監督?
張全景:黨委書記是“一把手”,凌駕于所有之上,這不正常。毛主席說過,“黨委書記要當好班長,但這只是一個比方,不應該像軍隊上的班長和士兵一樣。現實中,有些人把“只是個比方”去掉了。
記者:在一定意義上,“一把手”會決定整個地方領導集體的氣氛?
張全景:很多地方的工作開展的好壞,民主風氣怎么樣,都取決于黨委書記的作風。像黨內的民主生活,“一把手”能不能帶頭進行批評和自我批評,關系到會議氣氛。民主生活會不能你好我好,一團和氣。當然,光“一把手”素質好還不夠,制度也要跟上。
記者:這種局面怎么形成的?
張全景:我是建國前入黨的,1957年反“右”之前,民主生活會最好,相互之間能夠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被批評的同志還可以作解釋。
反“右”后,在說真話方面受到影響。“七千人”大會后有好轉,“文革”中又受到破壞。十一屆三中全會后黨內民主空氣好轉,敢講真話,但相互批評不夠,存在你好我好、“多栽花少栽刺”的好人主義現象。
記者:現在“一把手”違紀違法的不少,怎么監督最有效?
張全景:黨內監督最有效的辦法是民主,一是黨內民主,二是人民群眾的社會主義民主。民主搞好了,大家都敢講話,敢于指出領導同志特別是主要領導人的過錯,很多人就可以少犯錯誤。
記者:你也在紀檢系統工作過,紀委書記是同級黨委的常委,怎么監督黨委書記?
張全景:其實黨章規定,紀委是黨的代表大會選舉產生的。按規定,紀委是可以監督同級黨委的,但事實上,監督作用發揮得不好,有些人不敢監督。
這跟紀委書記參加黨委沒關系,參加黨委更可以了解黨委工作的全過程,更便于監督啊!我也當過紀委書記,我就敢監督,我不管黨委書記是誰,他說得不對、決策不對就應該提出來。
記者:有人曾提出“誰來監督省委書記”的命題,你覺得這個問題有價值嗎?
張全景:這個問題提得可以啊,實際上就是誰來監督“一把手”的問題。原則上講,群眾可以監督嘛,省委黨組也可以監督啊,按照黨章,領導干部要參加民主生活會的,那黨委本身可以監督他嘛,基層支部也可以監督他嘛。問題是執行得不好,不去監督,一團和氣,不提意見,不敢提,我看,這是敢不敢的問題。
個別地方跑官要官這么厲害,最近郴州不就出了事嗎,一個班子成員連點蛛絲馬跡都看不出來?
跑官要官之風起于何時
湖南郴州腐敗案震動全國,其中,跑官要官、買官賣官就是這個案件中的重要內容,近年來,類似案件時有發生,甚至還出現殺人謀官。當第一次看到“二把手”殺害“一把手”的新聞時,張全景“想也不敢想”。
張全景:我曾在會上講,在戰爭年代,炮彈來了還趴在戰友身上掩護,現在為了當官,可以去殺害他、陷害他,怎么得了!
記者:在你印象中,這些現象從什么時候開始出現的?
張全景:1982年開始選拔年輕干部,“文革”期間也選了一些年輕干部,都是些造反派什么的,“文革”過后都清除出去了。那時又是全黨工作重心轉移,選拔一些文化程度高的年輕干部非常必要。
另一方面,那些年輕人,年齡、學歷、工作經歷、政績都差不多,這樣就帶來心理上的不平衡。大家都一塊畢業的,在學校你還不如我呢,怎么你就上去了我沒上去,這不就心理不平衡了嗎?心理一不平衡,就開始找其他門路,跑官要官的就來了。
像我后來在組織部,組織部就有人說,他當了3年局級干部還沒提拔,我說,有的人一輩子都沒當上局級干部,你自己這么找、這么要,能行嗎?
記者:跑要買賣的原因何在?
張全景:心理上不平衡是個原因,另一個原因是待遇不平衡。職務不一樣,看病不一樣,工資不一樣,住房不一樣,坐車不一樣,配備工作人員不一樣。過去是限制這個東西的,現在思想觀念不一樣,有的人官本位強調得太厲害了。
確實,世事變遷使干部價值觀發生巨變,一方面,干部隊伍思想更加解放,另一方面也給組織人事工作造成了很大沖擊。
張全景說,在中央機關里,除了中辦、國辦的信訪處和中紀委信訪處外,組織部的信訪部門每年收到的群眾來信最多。
記者:那有沒有誣告的呢?可能是他競爭對手寫的?
張全景:這種情況也有,但組織部門會甄別。
記者:是不是該多發揮媒體的作用?
張全景:輿論監督也很重要。1989年9月我在中央黨校學習,針對輿論監督說了四句話:強調輿論引導,也要引導輿論;強調輿論監督,也要監督輿論。輿論向哪兒引導,這不就是加強黨的領導嗎?要處理好兩個方面的關系。這次六中全會,中央還特別講到意識形態方面的問題。
記者:要是輿論監督的客體和監督輿論的主體是一個人,怎么辦?
張全景:不可能是一個人,實際上監督和監督對象的背后都是黨的領導,輿論戰線也是歸黨來領導嘛。如果監督對象要插手輿論監督,就要斗爭,過去我們黨和反動派做斗爭是不要命的,現在和丑惡現象做斗爭也要有這個精神。
對共產黨有信心
去年年底卸任全國黨建研究會會長以來,張全景有更多的時間讀書學習,“平均每天少說都有6個小時”。
張全景告訴本報記者,他認識的一位老同志,把《毛選》通讀了幾十遍,《矛盾論》、《實踐論》仔細研讀過25遍。
記者:你都讀些什么書呢?
張全景:我看書比較雜,什么都看。不僅選讀馬列基本理論著作,還喜歡看文史。
今年我把《共產黨宣言》又看了一遍,去年到英國訪問的時候,英國共產黨的領導人問我們:現在還出版馬列著作嗎?這實際上是對我們的質疑。我說,我們中央編譯局就是專門負責出版馬列著作的。
訪問英國回來后,中央編譯局剛出版發行了精裝的《共產黨宣言》,張全景覺得可以當禮品贈送,郵寄給英共主席、總書記、馬克思紀念圖書館,“他們都給我回信表示感謝”。
對當下中國,張全景充滿信心,但也有焦慮和擔憂,其中黨內腐敗問題尤其讓他擔憂。
張全景:咱們黨一貫是很清廉的。從新中國成立到改革開放30年里,省部級干部貪污腐敗的,我的印象里一個也沒有。
當下腐敗嚴重,主要原因是市場經濟條件下,思想發生了變化,一些人追求個人利益,另外,相關制度不完善、監督機制不健全也是原因之一。
張全景一邊說,一邊掏出自己的會議記錄本,指著上面的一頁讓記者看:黨內腐敗的,1992年10月至2002年11月,全國紀委檢查機關立案的有166萬余件,結案的158萬件,給予各種黨政紀處分的159萬人,其中縣級干部51917人,廳局級干部4000多,省部級干部123人。
在張全景看來,反腐工作依然任重道遠。但他反復強調,看形勢要全面,要看到成績是主要的,不能只見樹木不見森林。
張全景:我對以胡錦濤同志為總書記的黨中央充滿信心!
□本報記者 趙 蕾 □實 習 生 鄭 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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