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10月,面對印度當局調集大軍咄咄逼人不斷蠶食我國領土,并主動挑起戰火,忍無可忍的中國政府終于決定向印軍發起自衛反擊。
10月20日,我西藏邊防部隊向入侵印軍發起進攻,很快攻克了印軍在克節朗地區的重要據點,進至“麥克馬洪線”以南,打得印軍抱頭鼠竄。
然而,輸紅了眼的尼赫魯當局對中國政府提出的停止沖突、重開談判、和平解決邊界問題三項建議置之不理,繼續調集大軍準備向我軍反撲。
通過前一階段的交戰,印軍已經發現我在東段邊境的部隊并不多(不到一個團),因此將其在二戰中成名的精銳部隊第11旅調上來,打算以多欺少占個便宜。
到11月中旬,印軍在中印邊境東段地區的兵力增加到3萬余人,因為11月14日是印度領導人尼赫魯的生日,所以印軍前線總指揮考爾將軍打算搞一個“獻禮攻勢”,順帶給自己找回面子。
考爾將軍一直被視為印軍中裙帶派的代表
而毛主席、中央軍委對印度的圖謀早已動若觀火,因此也在利用雙方暫時停火的間隙向中印邊境地區調集部隊。
毛主席親自指示,將此前有西藏平叛作戰經驗的54軍130師(師長董占林是1955年上校、1988年中將,后曾任蘭州軍區副司令員)調到東段的瓦弄方向,以挫敗印軍可能發起的反撲。
當時130師還分散在四川省6個縣的14個生產點上開展支援地方生產行動,董占林用40個小時把部隊收攏起來,來不及整訓就立即出發了。
在瓦弄作戰的130師、昌都軍分區部隊以及軍地后勤保障力量由時任54軍軍長丁盛統一指揮,是為后人熟悉的“丁指”。
當時丁盛還在重慶的54軍軍部,他得到消息之后立即啟程,先坐火車到成都,然后再坐汽車從成都沿川藏公路進藏,一路翻山越嶺,連續趕路6個晝夜,終于趕上了董占林一行人。
50年代的董占林
不想董占林一見老軍長就叫苦,抱怨說:“像這樣的山路,別說一天跑180公里,就算跑100公里,我也懸著顆心,現在倒好,軍里讓咱們一天跑400公里,這可是要了我的命啦!”
此時從察隅地區通往前線的道路極為難走,大部分都是一面怪石嶙峋的山墻,另一面深不見底的峽谷,在康定過新都橋的時候,130師連續翻了4輛車,有3輛直接掉到懸崖下面,車上的人連尸體都找不回來。
道路危險又難走,丁盛是十分清楚的,但他更清楚軍令如山!總參給西藏軍區的命令是130師在10月30日前就要抵達察隅地區,如果耽誤了時間可不是開玩笑的!
因此,董占林也只能克服困難創造條件,他把新老司機做了分組,前車路過危險地段時盡量做好標識,晝夜行軍趕赴前線。
11月6日傍晚,丁盛和“丁指”副司令員兼54軍副軍長韋統泰一行人抵達察隅地區古玉鄉境內,此地山勢高峻,到處都是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車隊十分難行。
丁盛在瓦弄前線
丁盛跳下車,見到處是絕壁千仞確實罕見,開玩笑地對來自山東的韋統泰說:“老韋,這兒的山比你們家鄉的泰山怎么樣?”
韋統泰撇撇嘴說:“這怎么能比呢?這兒的荒山老林除了野獸,不見一個人影,我們山東的泰山可是神仙住的地方,年年香火不斷!”
丁盛見山口排起的車隊長龍,又說:“看來今天只能在這里宿營了,今夜這里的香火恐怕會特別旺喲!”
帳篷剛剛搭起來,“丁指”的警衛連連長就跑進來說:“報告首長,前方部隊已發現敵人的傘兵在瓦弄方向空降了!”
好哇,印度方面還是搶先動手了!
趕往前線的印度軍隊
8日早上8點45分,“丁指”在前線召開作戰會議,副司令員郄晉武、董占林等人匯報了有關敵情、地形、作戰初步方案及兵力使用的意見。
早在11月4日,董占林就根據偵察所得的情報,派兵搶先一步占領了“05”高地,控制曲子扎公山峰,這樣一來,我方實際控制的區域就延伸到了印軍后方,形成迂回之勢;
丁盛對這一先斬后奏的做法大加贊賞,認為這步棋給我軍“關門打狗”,干凈徹底地消滅當面之敵印軍第11旅創造了有利條件。
“丁指”首長經過充分討論,決心成一個梯隊展開,將主要兵力兵器集中于印軍之左側,采取迂回包圍,斷其退路,同時以穿插分割戰術和近戰、夜戰的手段全殲印軍。
9日深夜2點,總參回復“丁指”:中央軍委批準你們全殲瓦弄印軍的決心,兵力部署以第一方案為妥,總攻時間定于18日,望即照此執行。
印度軍隊的炮兵
11月14日,印軍第11旅向解放軍據守的瓦弄地區06號高地發動猛烈炮擊,他們的炮兵裝備的是最新的美制M1A1 155mm榴彈炮,威力十分驚人,打在我軍陣地上連附近的山頭都在抖動。
但是和朝鮮戰爭時期的美軍相比,印軍的炮火準頭差,炮彈也有限,對我守軍很難形成有效的壓制,打到傍晚時分,我軍的陣地寸土未丟,而印軍在陣前尸橫狼藉。
到了晚上,130師388團果斷發動反擊,以388團1營為尖刀營,趁著夜色摸上印軍陣地,殺得對方猝不及防,狼狽逃竄。
見解放軍攻勢猛烈,為了確保整個瓦弄地區的制高點07號高地,考爾將軍命令印軍向07高地緊急空投援兵和補給,為了防止印軍繼續增兵導致后面更難打,丁盛向總參提出,要求將進攻時間從18日提前至16日并得到批準。
11月16日上午,130師各團先后投入戰斗,攻打07號高地的行動卻意外受阻,印軍打得十分頑強,主攻高地的390團6連經連番苦戰,最后幾乎全部犧牲。
前線我軍指戰員
我方的情報有誤,在高地上的印軍幾乎多達一個營,又得到后方重火力的支持,戰斗從早上打到下午,印軍甚至發起反沖鋒,雖然被我擊退,但這是整個自衛反擊戰中罕見的情況。
07高地戰況僵持的同時,08號高地被389團的勇士們攻克,我軍火力集中向07高地傾瀉,印軍死傷累累,又見解放軍的攻勢有增無減,終于放棄陣地潰逃。
至16日下午3時,印軍前沿主陣地絕大部分被攻克,388團占領了扎公山,使瓦弄直接暴露在我軍攻擊矛頭之下。
自以為穩操勝券,到前線督戰的印軍總指揮考爾將軍見大勢已去,于16日傍晚拋下部隊坐直升飛機倉皇逃竄,11旅旅長席爾瓦將軍燒毀物資之后率殘部向南逃跑。
我軍本以為在瓦弄的可能是個硬仗,不料才打了10個小時印軍就已全線潰退,這也垮得太快了!
丁盛在前線和戰士交流
下午5點,董占林向丁盛報告說:“瓦弄一線的敵人除了一部分被殲以外,大部分逃散到了深山老林里,現在部隊正在追擊。”
沒想到丁盛對這戰果卻并不滿意,他惱怒地說:“這幫兔崽子跑得真快,關門打狗,關門打狗,現在門是關上了,可狗卻跑進了樹林里,這是擊潰戰,擊潰戰,讓我怎么向毛主席報告?!”
130師決定以連為單位,分段對森林進行搜索,17日天亮以后,388團3連在牙比河溝口沙灘搜剿,意外與出來打水的印軍遭遇,隨后發現有一股印軍躲在河岸邊的蘆葦叢里。
當時3連的輕重機槍、火箭筒一齊發射,蘆葦叢頓時燃起熊熊大火,躲藏其中的印軍被燒得焦頭爛額,經過短促的交火,幸存的48名印軍舉手投降。
得到這一重要情報的董占林立即想到:山里沒有水喝,雖然印軍可以躲進山,但他們不能不到河邊打水!
被我軍俘虜的印軍士兵
他隨即命令各團集中兵力,白天沿著河岸搜索,晚上在河邊部署多個伏擊點,不動聲色地潛伏待敵。
就這樣守株待兔到第五天,某班班長黎永貴和戰士們在河邊發現了兩個出來打水的印軍,但他們發現,這兩個家伙每個人身上都背著二三十個水壺。
黎永貴篤定,這兩個印軍后面有“大魚”,他并沒有急于讓戰士們開火,而是悄悄尾隨著他們,來到了山坡背后的窩風角落。
果不其然,這里一大片茅草被壓平,足足有上百個印度士兵正在睡大覺。戰士們突然大喊一聲:“繳槍不殺,不許動!”
132個印軍如夢初醒,因為不清楚到底有多少中國軍隊包圍了自己,竟然向9名中國軍人乖乖繳槍做了俘虜。
部分印軍傷員坐直升機撤離
在瓦弄反擊作戰中,我邊防部隊殲滅了印軍庫馬盎聯隊第6營、道格拉斯聯隊第4營、第3廓爾喀聯隊第3營全部,錫克聯隊第4營大部和第11旅直屬分隊一部,共擊斃和俘虜敵軍1256人。
如果算上打傷和失蹤的印軍,開進瓦弄的第11旅差不多整個都交代了,席爾瓦將軍僅以身免。
算上后期搜剿的戰績,丁盛終于露出了一絲笑意:咱們打了個基本的殲滅戰,可以向軍委交代了!
我軍繳獲印軍飛機、直升機各1架;繳獲各種火炮62門、輕重機槍94挺、其他各種長短槍715支、炮彈1萬余發、槍彈102萬余發。我軍傷亡752人,其中犧牲198人、負傷554人。
在1962年對印自衛反擊戰中為祖國和人民立功、犧牲的英雄們永垂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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