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嚴治黨是毛澤東關于黨的建設理論的重要內容，也是他對馬列主義黨的建設學說的繼承和發展。毛澤東的從嚴治黨觀不僅見諸他已公開出版的著作或已公開發表的講話、報告等文獻中，而且可從他大量日常口頭談話中明顯感受到。毛澤東日常口頭談話主要是指毛澤東平時同身邊的子女親友、群眾老鄉、領導干部、工作人員等彼此間的聊天、洽談、交流等。眾所周知，毛澤東十分健談，其日常口頭談話內容之豐富、形式之多樣、言語之活潑，甚至不亞于他已公開出版的各類著作。雖然這些日常談話在當時并不可能全被記錄下來，大多只能散見于當事人后來為紀念或緬懷毛澤東而撰寫的回憶、紀念類文稿中，但仍在相當程度上反映了毛澤東當時所要表達的主要思想和觀點，仍是我們今天研究毛澤東及毛澤東思想的重要補充資料。毛澤東日常談話中的從嚴治黨觀，大致可歸納為嚴格要求黨員、加強思想教育，嚴明黨的紀律、嚴懲貪污腐敗，嚴肅黨的作風、開展整風運動等方面。本文擬從這幾個方面略予解讀，祈請行家教正。　　

嚴格要求黨員，加強思想教育 

　　毛澤東嚴格要求黨員首先體現在嚴格入黨標準上。毛澤東十分重視發展黨員，但并不是盲目吸收，而是嚴格強調黨員標準，嚴把黨員質量關，并注重對入黨積極分子進行思想教育。早在1922年5月中共湘區執行委員會成立大會上，毛澤東就強調必須通過政治與經濟的斗爭來發現和培養入黨積極分子。([1]130)因此他十分注重從工農階級的反抗斗爭中吸收先進分子入黨。1925年毛澤東在領導韶山農民運動時再次強調:“我們要有計劃、有目的地把那些革命意志堅強、不怕死、敢于斗爭、紀律性又強的同志逐步吸收到我們的黨內來，這樣才能更好地擔當起目前的任務。”([2]15)在積極分子入黨后，毛澤東注重為他們上好第一課。1927年毛澤東在湖南炎陵水口帶領新黨員宣誓結束后就教育他們說:“從現在開始，你們都是光榮的共產黨員了。今后，要團結群眾，多作宣傳，多作群眾工作，要嚴格組織生活，每星期開一次小組會，要嚴守黨的秘密……”([3]934)在這一時期，毛澤東認為“共產黨員不能太多，多則無力，不多不少則力量大”([4]106)。直至晚年，毛澤東仍十分重視發展黨員時要嚴格黨員標準、永葆黨的先進性。

　　黨性修養是共產黨員對馬克思主義本質屬性的內化，也是黨員的自我教育、改造和完善。毛澤東從很多方面要求黨員干部不斷增強黨性修養。1944年春，毛澤東對八路軍南下支隊的黨員干部講話時教育他們“要學會兩種本領，頭一個是松樹的本領;第二個是柳樹的本領”。松樹發育生長，不怕刮風下雨，嚴寒之中也能巍然屹立。松樹有“原則性”。柳樹插到那兒都能活，一到春天，枝長葉茂，隨風飄蕩，十分可愛。柳樹有“靈活性”。“一個共產黨員應該有松樹的原則性和柳樹的靈活性，缺一不行。”([5]178)從而要求黨員干部要堅持“原則性”和“靈活性”的統一。他特別要求共產黨員具有大公無私的品質。如1955年7月，毛澤東針對一衛士匯報其姐姐私藏糧食的事情時說:“共產黨人，不對就批判，要有大公無私的思想，不能吃獨食，吃獨食是應該感到有愧的。”([6]88)同時，毛澤東還特別強調要在思想上入黨。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后，他分析黨內情況時提到:“思想上沒有入黨的人，頭腦里還裝著許多剝削階級的臟東西，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無產階級思想，什么是共產主義，什么是黨。”([7]208)在毛澤東看來，黨性修養最根本的是要求廣大黨員干部努力踐行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宗旨。早在1929年4月12日，毛澤東在興國召開地方干部會議時就說:“共產黨員要有爭取群眾的觀念，要像和尚念‘阿彌陀佛’那樣深刻。”([8]30)1949年3月毛澤東在中共七屆二中全會期間說:“新中國建立后，很多人要做‘官’，不管當多么大的‘官’，都是為人民服務，要努力奮斗，不要以為當‘官’了，就不愿再過艱苦生活了，那樣就同李自成差不多了。”([9]373)1975年7月，毛澤東重病在身依舊叮囑身邊工作人員:“我們共產黨人的手中都有一把斧子，那就是為人民服務。共產黨人的志不能僅僅寫在黨章上，而要寫在每個黨員的心中，要落實到行動上，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6]158)再次詮釋了共產黨員應有的黨性修養。

　　加強對黨員的思想政治教育是堅定理想信念、鞏固團結統一、貫徹方針政策的重要保障。毛澤東十分強調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作用，特別關心共產黨員的思想問題和世界觀的改造。他在蘇區時期就經常教育做供給工作、總務工作的黨員干部，“要不貪污，不浪費，忠心耿耿，為黨為國，切實樸素，大公無私。”([3]108)他還十分注意以無產階級思想來改造和克服黨員的各種非無產階級思想。1936年10月，毛澤東看望總部電臺隨紅四方面軍長征的全體同志，針對一些黨員干部要求上前線，不愿干情報工作的情況，他嚴肅地說:“我們干革命的，就要聽黨的話。黨需要我們在哪里工作，就到哪里去。同時，革命事業總得有個分工嘛，不能隨個人挑挑揀揀。如果有人對革命工作還有貴賤之分的想法，這是不對的。”([10]198)他要求共產黨員具有大公無私的品質。要求黨員努力干好本職工作，作革命的“魯班石”，糾正工作有高低貴賤之分的錯誤想法。他經常鼓勵黨員吃苦在前，勇挑重擔。1938年6月至12月，毛澤東多次給延安抗大第四期學員講課。一次他在給抗大學員講課時幽默地說:“在白區傳說共產黨人很神秘，其實并不神秘。現在我用個最簡單的比喻，說明共產黨員是什么人。”他用手指著桌面說:“這里有三副擔子;這一副80斤，這一副100斤，這一副120斤，誰選120斤的這副擔子挑，誰就是共產黨員。”([11]72-73)幽默中透射出他對共產黨先進性的詮釋和對黨員的嚴格要求。在延安期間，毛遠翥經常探望毛澤東并提出一些為己謀利的要求，毛澤東嚴肅地對他說:“共產黨人干革命，不是為了個人做官發財，而是為了替窮人翻身，求解放，為人民服務。”“如果要做官發財，就不要到延安來，就不要干革命!”([12]327)教育他要改造世界觀，破除狹隘私利思想。

　　毛澤東十分重視理想信念教育，經常要求廣大黨員堅定共產主義信仰，堅定革命必勝的信心。秋收起義失敗后，面對廣大黨員和起義隊伍中的沮喪低落情緒，毛澤東堅定地對大家說:“我們隊伍里的每一個同志，都要有遠大的理想和不怕犧牲的精神。……反動派并不可怕，只要大家團結緊，繼續勇敢戰斗，我們這個小石頭終要砸爛蔣介石那口大水缸!”([13]86)1929年初，毛澤東在行軍贛南、閩西途中得到了妹妹毛澤建犧牲的消息。他對毛澤覃說:“澤覃，不要自責。如果要自責，我比你還痛苦，澤建是我帶出韶山的……但革命總要死人，為了人民少一些犧牲、多一些幸福，我們共產黨人只能帶頭犧牲。”([1]263)教育毛澤覃要堅定理想信念，堅定必勝信心，不怕犧牲。1934年10月長征前夕，在于都謝家祠里，毛澤東向當地干部作主力紅軍轉移前夕的講話。他說:“同志們，如果蘇區全部被敵人占領了，你們該怎么辦?你們也不要喪失信心，不要忘記自己是個共產黨員，還要堅持工作。”([8]425)教育黨員干部要堅定革命信念，勇敢繼續斗爭。　　

嚴明黨的紀律，嚴懲貪污腐敗 

　　嚴明黨的紀律才能保證黨的理論路線和方針政策有效實施，并維護黨的團結統一。在不同時期，毛澤東都強調要牢固樹立紀律意識，嚴明黨的紀律。在民主革命時期，由于斗爭的需要，毛澤東特別重視革命的紀律性。1927年10月，毛澤東率領部隊上井岡山之前，要求大家嚴守紀律，不拿群眾一個紅薯。朱毛會師后，毛澤東集合部隊再次強調黨的紀律說:“我們是工人、農民的隊伍，不能侵犯工農的利益，哪怕是一個小小的雞蛋，也不能拿。”([3]483)在長征路上，即使饑寒交迫，毛澤東也一再要求廣大黨員和紅軍戰士嚴守紀律。1935年9月22日下午，在哈達鋪的紅軍團以上干部會議上，毛澤東強調說:“不能侵占工農的利益。這是人民軍隊的一條主要紀律。”([14]399)1942年全黨整風運動時，毛澤東多次談到紀律，他說:“孫行者頭上套的箍是金的，列寧論共產黨的紀律說紀律是鐵的，比孫行者的金箍還厲害，還硬，這是上了書的。”([9]518)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中國共產黨成為執政黨，毛澤東更強調嚴明黨的紀律，加強黨的建設。他指出:“必要的清規戒律都是要的。豬八戒還有三規五戒。”([9]518)1971年八九月，毛澤東在南方視察時提出《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不僅要唱，還要講解，還要照著去做”。([15])

　　嚴明的紀律是成功的基礎，而嚴厲的執行則是勝利的保證。毛澤東十分強調嚴格執行黨的紀律和所制定的各項政策，在面對各種違法亂紀行為時，不論是誰、出于何種目的，他都絕不姑息，根據情節予以批評教育或嚴厲懲處。1929年3月在進軍贛南閩西途中，紅四軍一名戰士看到田野里一頭大肥豬，不經組織同意擅自宰殺以改善伙食，引起豬的主人--一位商人告狀，毛澤東聽后震怒，立即令有關部門向這位商人賠禮道歉并退還了豬款。當晚他還召開干部會議，嚴厲斥責這一“違反黨的商業政策、損害商人利益的惡劣行徑”“是土匪行為”([16]110)，體現了毛澤東堅決捍衛和執行黨的紀律和政策的決心。1937年10月在延安發生的“黃克功事件”產生了惡劣影響，有一些人為黃克功求情，毛澤東憤怒地說:“這是什么問題?這樣的人不殺，我們還是共產黨嗎?”([17])并于10月10日給雷經天寫了一封信，嚴厲指出黃克功犯下了不容赦免的大罪，必須處以極刑。

　　毛澤東自己更是嚴守紀律、率先垂范。他特別強調要反對黨員干部的特殊化，要求共產黨員和群眾一樣遵守法律法規，過一樣的簡樸生活，享受基本相同的物質待遇。1939年冬的一天，蕭勁光發現毛澤東只有一條毛褲過冬，想叫警衛員幫他去領新棉被和棉衣，毛澤東制止他說:“我現在搞特殊化，人民群眾還相信我毛澤東嗎?”“我不搞特殊化，你也不能搞。有些人不明白這一點，他今天多弄點油，明天多弄點雞蛋，后天再多兩套衣服，久而久之就成為習慣了。群眾都有本賬，要這樣搞下去，遲早要毀掉自己的!”([18]308)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之初，毛澤東在東北留訪期間，高崗請毛澤東吃飯，飯菜非常豐盛，毛澤東當即批評道:“同志們，我們是人民的公仆，是為人民服務的。如果我們一層一層仿效下去，這么吃起來，在人民群眾中將會有什么影響?你們應當重溫七屆二中全會精神。”([19]304)1963年12月26日，是毛澤東七十大壽。工作人員在做飯時比平時多加了兩個菜，即四菜一湯加一碗面條，毛澤東看到后很生氣。他說:“我們黨內有紀律，不準為領導人做壽，我不能帶頭違反規定，這飯我不能吃。”([20]296)1964年6月24日，毛澤東在與越南客人談話時，嚴厲批評了黨內高級干部的保健工作:“什么都搞特殊化，看病也搞特殊化，我很不贊成搞什么高級病房、高級病床，老百姓有了病怎么辦啊?”([21]353)面對自己的親屬，毛澤東也絕不允許他們有任何特殊。土地革命戰爭時期，毛澤東和弟弟毛澤覃同在蘇區工作，對毛澤覃工作中出現的差錯，毛澤東多次嚴肅批評他說:“共產黨不是毛氏宗祠，不要以為是兄弟關系就可望得到庇護。”([22])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面對家鄉親友們的來信要求為他們謀取職位或請求給予待遇時，毛澤東一一回信，進行批評教育并予以拒絕。([23])他曾對田家英說:“我們共產黨的章法，決不能像蔣介石他們一樣搞裙帶關系，一個人當了官，沾親帶故的人都可以升官發財。”([24]321)強調我們共產黨是絕不能這樣做的。

　　面對貪污腐敗，毛澤東始終堅持有腐必反，有貪必究，高度重視反腐倡廉，嚴厲防止黨員墮落。中華蘇維埃共和國成立后，中共開始了局部執政，毛澤東任臨時中央政府主席，他嚴懲各種貪腐行為。1932年謝步升案發生后，查辦案件遇到一定阻力。毛澤東知道后憤然說道:“腐敗不清除，蘇維埃旗幟就打不下去，共產黨就會失去威望和民心!與貪污腐化作斗爭，是我們共產黨人的天職，誰也阻擋不了!”([25])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為了確保共產黨人清正廉潔為人民服務的本質，毛澤東更加嚴格要求黨員干部，嚴厲懲處各種貪腐。1951年，有人為劉青山、張子善貪污大案求情，毛澤東生氣地說:“從西柏坡出發我就講了，我們不能學李自成，進北京對我們每個人都是考驗，不準任何人有貪污腐敗的行為。他們兩個不處理，今后別人貪污腐敗我們怎么辦?”([26])堅持判處二人死刑。“三反”“五反”期間，毛澤東更是多次嚴厲地告誡身邊的黨員干部:“你們在我身邊工作，更要注意反腐蝕，要禁得起考驗……浪費也不行，浪費發展下去，就會貪污腐化。”([27]66)要求他們養成勤儉節約的好習慣。毛澤東還堅決反對和抵制收受禮品、行賄受賄的行為。1954年，毛澤東到杭州調研，在回京的火車上發現多了幾壇紹興黃酒，工作人員匯報說是當地官員送的特產，毛澤東嚴令退還并嚴厲地說:“我是黨和國家的最高領導，我收了，那么省長、市長、縣長、鄉長他們就會收受得更多，那我們共產黨與國民黨還有什么區別呢?”([28])1955年7月，毛澤東看到一名貪污400元公款的黨員干部的材料，這點錢雖不多，但他嚴肅地說:“不能讓他吃大了肚子，叫他吐出來!”([6]84)這些充分體現了毛澤東對貪污腐敗決不姑息。為了更有成效地反對貪腐行為，他曾采用群眾運動的方式檢舉揭發各種貪腐。1963年5月6日，毛澤東在杭州開會，他反復強調要發動群眾，并指出:“大貪污分子要發動群眾才能搞出來。”([29]247)1965年7月4日，毛澤東會見印度尼西亞共產黨代表團，在講到一些黨員干部的現狀時他說:“有些人當了權就貪污，投機倒把……我們要消滅這種現象，因此進行了相當激烈的階級斗爭。”([30]507)可見毛澤東已經把貪污腐敗問題上升到反修防修和階級斗爭的高度。雖然搞運動反腐并不恰當，但足見毛澤東對清除貪腐的堅決態度。　　

嚴肅黨的作風，開展整風運動 

　　毛澤東十分重視黨的作風建設。他親自培育的三大優良作風是實現黨的政治路線和正確領導的重要保證，也是毛澤東從嚴治黨思想的重要內容。毛澤東曾多次提醒黨員干部注意三大作風，自己更是身體力行。他一向強調并躬身調查研究。1959年6月毛澤東回韶山，召集30多位老人開座談會，老人向毛澤東反映自去年以來浮夸風嚴重，而且稍有反對意見，就被視為老保守挨批斗。毛澤東聽后，嚴肅地對當地一位負責人說:“你們向黨中央匯假報，欺騙黨，對人民不負責任，這是告你們的狀!”([31])1961年1月29日毛澤東在聽取反映國家困難形勢的匯報時說:“要大興調查研究之風，要把浮夸、官僚主義、不摸底這些不是共產黨的壞作風徹底克服掉。”([21]116)他督促中央和各級領導多到群眾中去搞調查研究。

　　毛澤東十分強調密切聯系群眾，將群眾路線視為制勝法寶。1943年，中央書記處決定由楊家嶺遷至棗園。當時棗園有十幾戶人家。保衛部門考慮到首長的安全，建議當地老百姓遷走。毛澤東聽后厲聲說道:“你們要讓老百姓遷走，我就不搬去。哪有共產黨怕群眾的道理!”([5]261)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毛澤東依舊十分注重群眾路線。1950年夏淮河大水，毛澤東在看到那些觸目驚心的消息和數據后，針對一些黨員干部的失職，沉重而有力地說:“不解救人民，還叫什么共產黨!”([32]272)1961年1月，毛澤東路過南京，針對當時有些緊張的干群關系，語重心長地教育黨員干部說:“馬克思主義基本原則是為人民服務，否則是國民黨的作風。對群眾沒有感情，對貧下中農沒有感情，不顧群眾的死活，不了解情況，不聽群眾的話，也不聽上邊的話，這種人就成問題。”([3]760)多次強調干部要密切聯系群眾。

　　毛澤東認為共產黨員只有經常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才能不斷改造自我，提高自我，完善自我。1950年4月19日，毛澤東主持召開中央政治局會議，有人反映各地黨員干部壓制批評，甚至拒絕接見記者，還有叫記者去反省的。毛澤東嚴厲地說:“誰叫記者反省就要他自己反省，誰拒絕接見就撤換誰!有許多人寫信給我們，不管他是什么人，是很有好處的。黨中央與中央政府應該有專門機關，來處理這類事情。”([4]119)體現毛澤東注重批評與自我批評的博大胸懷。及至晚年毛澤東依舊十分重視批評與自我批評，認為“必須要有一個能夠堅持真理，改正錯誤，善于進行批評和自我批評的革命黨……才能取得社會主義革命的勝利”。([33]74)可見批評與自我批評在毛澤東從嚴治黨思想中的重要地位。

　　毛澤東特別注重反對官僚主義。1938年初秋的一天，馬列學院派四人去接毛澤東做報告。毛澤東批評他們說:“皇帝出朝，要乘龍車鳳輦;官僚出閣，要坐八抬大轎，前簇后擁，浩浩蕩蕩，擺威風。我們是共產黨人，……就萬萬不能沾染官僚習氣。”([34]360)帶頭堅決抵制黨員干部的官僚主義作風。1953年，毛澤東到杭州劉莊度假，有人提議坐滑竿上山游玩，毛澤東生氣地說:“共產黨員上山坐滑竿，開除黨籍。往前走!沒有路我們可以走出一條路來，路是人走出來的。”([19]321)要求黨員干部和普通民眾一樣爬山，不能擺舊官僚派頭。20世紀60年代，有一次毛澤東在聽了曾經的衛士匯報在基層的處境后，毛澤東陷入了深刻思考。他說:“官僚主義不是一兩處，我不可能一個一個管。有什么辦法能在全國掃除一下?”([23]276)經過醞釀，發動了社會主義教育運動，試圖解決官僚主義問題。

　　整風是對黨員進行馬列主義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形式。1941年9月10日，毛澤東在中央政治局擴大會議上說:“在延安首長才吃得開，許多科學家、文學家都被人看不起。宗派主義是排擠非黨干部的一種風氣，即排外主義。同時也排內。鬧獨立性、不服從決議、沒有紀律的現象，必須整頓。”([35]208)1942年春開始，延安逐步開展了全黨的整風運動。新中國成立后，毛澤東為了搞好黨的建設，仍堅持不斷整頓黨的作風。他針對黨內的一些不良作風說:“現在一些大官、小官，自己不動手，不動口，不動腦筋，什么事都靠秘書，聽說連科長都有秘書，搞‘秘書專政’。有的人讓自己的老婆當自己辦公室主任，這不是共產黨的作風。”([36]207)因而毛澤東不斷強調整頓黨的作風。1960年3月23日毛澤東在停靠天津的專列上同林鐵、劉子厚等談論國家形勢時嚴肅地說:“還有個作風問題，貪污、浪費、官僚主義，有幾個省相當嚴重，……官僚主義者，就是不同群眾商量，還有打人罵人，強迫命令。……有些事情得年年講，提出警告，要他把手縮回來。”([37]356)表現出他整頓作風的堅定決心。而毛澤東自己更注意從身邊開始抓整風。1960年9月28日，毛澤東對汪東興說:“我發覺身邊有‘老鼠’，工作人員中，有些人思想作風不正，要開展批評和自我批評，清除‘老鼠’，整頓思想作風。”([38])1964年3月28日，毛澤東對河北省委負責人說:“凡是有‘五風’的地方都要反，包括工礦企業。”([21]337)充分展現了毛澤東對整風的高度重視。

　　毛澤東從嚴治黨思想是把馬克思主義建黨學說與中國革命和建設具體實際相結合的產物。中國共產黨是在半殖民地半封建社會、在農民和其他小資產階級占絕大多數的政治、經濟、文化極為落后的特殊國情中產生和發展起來的。而廣大農民、小資產階級出身的黨員不可避免地會將其階級的錯誤思想、不良作風帶入黨內，加之敵對階級的各種腐蝕和引誘。在這種情況下，要保持黨的無產階級先鋒隊性質，確保黨的先進性、純潔性，就要求中國共產黨必須堅持不懈地從嚴治黨。毛澤東正是在這樣的環境里，在長期的革命斗爭和社會主義建設中，形成了較為系統的從嚴治黨思想。本文所收錄的毛澤東關于從嚴治黨思想的日常口頭談話，是其很小的一部分，但這些談話或通俗直觀或生動幽默地反映了毛澤東對從嚴治黨的真實思想和堅決態度。

　　習近平總書記最近強調，全面從嚴治黨永遠在路上。我們決不能僅僅滿足于黨的十八大以來全面從嚴治黨取得的成果而沾沾自喜，而要看到其使命依然任重道遠。他號召全黨堅持問題導向，保持戰略定力，推動全面從嚴治黨向縱深發展。因此，重溫毛澤東日常談話中的從嚴治黨思想，不僅對我們更好地領會和把握毛澤東的從嚴治黨觀有學術價值，而且對我們今天繼續堅持全面從嚴治黨、堅定不移地抓好反腐敗斗爭，進一步把黨建設好，確保我們黨永葆旺盛的生命力和強大的戰斗力，也有重要的現實意義。

　　參考文獻: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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