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聽過司徒雷登這個名字,大概都是因為毛澤東的檄文《別了,司徒雷登》吧。文中其實不怎么談司徒雷登其人,而是談現代中國命運的抉擇,談中國面對歷史資本主義的道路抉擇。
于是,反對以至仇恨現代中國道路者,往往樂于招魂司徒雷登,而司徒雷登其人其形象確實也是具有顛覆中國抉擇的潛質。比如說,近日教師節以及毛澤東忌辰,就有這么一篇,以愛的名義招魂,同時刻意針對毛澤東的語句加以嘲諷。(鏈接:教師節 | 紀念那位用一生假裝愛中國的校長)
然而以愛的名義未免太弱了。愛有大愛與小愛,歷史上現實上不乏顯身殉道的教徒/圣徒,但是,他們為別人為群體帶來災難與悲慘,而且這后果還往往是他們期望達到的,以愛的名義。所以只能說,總有人愛以小道理來顛覆大道理,這種作風實在可鄙,龍應臺式,南方系式。
還是以自由、民主的名目來顛覆吧,起碼殺傷力強點。
司徒雷登,在現代中國的來華在華西方政治人物中,他的政治-歷史觀,或許是最接近純真的(資產階級)民主-自由主義吧,即是堅信美國的理想模式能夠在中國實現。
加上他的宗教背景和教育家身份,(從表面證據看來)近乎圣徒的情操,于是乎,他之備受或真誠或假意的民主-自由主義者的推崇,也就是理所當然了。
然而,但是,無論是多么崇高的理想,當其付諸踐行時,終歸也得經受歷史的考驗。而歷史當然不是理想的外化,美國宣揚的是高調,踐行的是血腥,所謂“美國出槍出錢,蔣介石出人”的血腥,這正反映出美國自身即使是在(真誠或假意)理想主義的最高峰也只能是由利益驅使,歷史資本主義不能給予空間讓中國實現理想中的美國模式。
而實踐中的司徒雷登也不能例外,從支持蔣記國大到最終只能放棄,他努力奔走,以自己的圣徒-教育家-政治人物的影響力支撐著血腥,當然更重要是動員美國當局出槍出錢支撐著血腥——如此,可有半點圣徒、理想主義的味道?
最終蔣記救不起,大江東去了,還試圖這么另起爐灶:
“讓委員長引退,并組成聯合政府,由張治中與馬家節制西北,四川、云南、貴州也分別由各省主席控制,……共產黨在聯合政府的名義下會加緊鞏固其北部地區,而宋子文則會在華南獲得喘息之機。……由此出發,我們就能在美國利益所在地區的局勢更為明朗的時候,利用我們的這種地位左右形勢。”(司徒雷登致國務卿,1948年10月16日)
今日還總有人在宣揚“熱愛中國圣徒”說、“中國對不起司徒雷登”說,這些宣揚者,是真誠的理想主義者?還是不逞之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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