彌漫社會的股市財富效應論并不正確。財富效應論認為,股市升降將使投資者的財富受到很大影響,從而影響消費需求;股價高低還會影響企業融資,從而刺激或拖累經濟增長。其實,就消費需求而言,股市上漲不增加投資者整體財富,一人賣出股票消費就得另一人把資金投入股市購買,從而不存在股市財富消費效應;小股民普遍賠錢,事實是股指越高,普通股民中期賠錢越多;股市越熱,收入差距拉得越大,這會影響居民消費,加劇生產過剩。就投資而言,社會并不缺乏資金,對好企業金融機構會爭先恐后地把資金融給它。就經濟運行而言,全世界生產過剩,普通融資投資越多,產能過剩越嚴重。就金融風險而言,幾百年的歷史和常識告訴我們,股民情緒高漲或瘋狂導致股市大漲其后必然大跌。股市大跌,一片驚慌,對居民的損害會帶來會一些社會問題,并使一些金融機構面臨很大風險。就資源配置而言,股價高企還使不需要上市的企業也去上市圈老百姓的錢,且通過上市暴富,讓一些人大發不義之財,實際是資源錯配。
馬克思指出股票市場是純粹的投機、賭博、欺詐、寄生場所。近年,A被投資者認定是欺詐、腐敗的重災區之一,盡管利好一個接一個,仍然無法獲得投資者信任。問題是:(1)上市公司欺詐掠奪問題嚴重,現行法治難以有效遏制。企業包裝高價上市,喬裝高價再融資,偽裝業績操縱股價,與人聯合搞老鼠倉,向大股東、高管輸送利益。誘致老板排隊上市,排隊暴富,投資者深套其中。(2)審計會計事務所、保薦機構被企業花錢請去審計,爭奪業務的中介機構拿人家手軟,使得造假欺詐容易成功,這些機構獲利甚豐。美國的橘子到中國成黃連。(3)審核者、監管者在腐敗很多的人情社會環境中,具有被溝通、被賄賂、被要求的可能,受賄者被查也不乏其人。(4)查處難。企業財務造假普遍,欺詐性的股票很多,大多難以查出。中介機構給上市公司欺詐活動開綠燈的行為也難以有效遏制。基金等投資機構用股民的錢高位接盤,高位申購,瓜分利益,疑似蔚然成風,更難查處。對造假的處罰之輕有時股民難以置信,是不是中介機構為本系統,企業是經濟主體應寬待?(5)投資者被欺詐、操縱造成的慘重損失得不到應有的賠償。學美國集體訴訟不可靠,如果罰了公司等于受騙的股民再受一次罰款,企業退市受損的是股民而非原始股東。以上對國家治理和大體制的威信是考驗。
股票市場收入/財產分配規律是現代市場經濟中非常重要的分配關系和經濟規律,《當代金融理論的馬克思主義評析》一書歸納了10條股市分配規律:(1)股價水平升降,投資者整體人均財產不會因此而增減,但會發生財產轉移;(2)股票市場出現牛市,投資者轉移給融資者和中介機構的財產會增加,熊市則減少;(3)股票市場長期“低迷”,即市盈率持續處于低位,是投資者在長期中(!)整體(1)充分獲益的根本條件;(4)股票投資者人均財富的增加大大小于股價指數的增長;(5)股票投資者的收益并不與股市風險相對稱;(6)融資者和金融機構是股票市場的主要受益者;(7)股票投資不僅毫無風險報酬可言,股票投資者平均收益率低于無風險收益率也是大概率事件,甚至整體為負。(8)在股市多獲利的主要決定因素是信息掌控、欺詐操縱和利益攫取;(9)股票衍生品整體上沒有避險功能,但增加交易成本,增加普通股民損失;(10)股票資本是資本的一種特殊形式,其交易加大財產分化,引致財產逆向再分配。以上符合馬克思的觀點。
期貨、遠期、期權、掉期和信用衍生品等金融衍生品市場具有價格發現功能的理由與現實金融市場不符, 實證研究也不能證實金融衍生品市場具有價格發現功能(見《南方金融》2019年第3期)。金融衍生工具風險管理總體上不能達到套期保值目的,所以利用金融衍生工具進行風險管理總體上并非必要(見《論金融衍生工具套期保值風險管理功能的無效性》)。金融衍生品多角度制造、累積與催化系統風險;不會增加反而減少投資者群體尤其是普通投資者的財產,擴大收入差距,扭曲財富再分配;大部分金融衍生虛擬資本與財富的創造及其服務無關,但通過投機、賭博、欺詐、操縱來攫取利益,干擾實體經濟活動,影響社會資源配置,增加社會交易成本。金融衍生品市場對社會來說總體上是冗余的甚至有害的部門(《當代金融理論的馬克思主義評析》一書第8章)。
綜上,應大力控制股市規模,取消股票衍生品,取消基金公司,取消券商自營業務;限制證券中介機構收入,限制高管股權套現,不允許融資者在股市轉讓股權;加重打擊內幕交易、股市造假和利益轉移。
中央提出提振投資者信心,必須根據中國國情進行真正的治理制度創新,讓投資者與利益集團處于一個真正公正的分配關系中。
上市和再融資方面:1.科學認識股市的作用局限性與副作用,必須提高上市條件,大大提高再融資條件;2.由證監會抽簽或招標決定保薦機構和審計機構,以抑制其為了爭取客戶而協助企業作假,這非常必要;3.由大評委庫臨時抽簽確定上市及再融資審核人員,以封殺走后門腐敗的空間;4.禁止基金等機構投資者參與新股認購;5.為抑制圈錢惡行,需要大大提高原始股份減持條件,多倍提高原始股禁止減持的時間。
執法和責任方面:6.除證監會,審計署、紀委、經偵、巡視組都要把資本市場列為自己的常規檢查領域;7.上市和再融資如果還按現行的辦法審核,審核人要承擔連帶工作責任;8.未能有效盡責的審計和保薦機構、造假上市公司領導和責任人、內幕交易者、操縱市場者重罰,嚴重者入刑,絕不能像現在這樣罰企業;9.減少退市。
賠償方面:10.證券監管和司法部門直接負責欺詐賠償具體事宜,進行追繳與還錢;11.控股股東、審計保薦機構、相關領導人責任人都要承擔賠償責任,資金不足時再由企業賠償;賠償資金來源應不限于賠償者在企業內的財產而應包括其全部財產。不要強制企業分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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