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初中語文課本里有一篇課文:《紀念白求恩》。我還清晰地記得這樣幾句話:
“白求恩同志毫不利己專門利人的精神,表現在他對工作的極端的負責任,對同志對人民的極端的熱忱”
“我們大家要學習他毫無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從這點出發,就可以變為大有利于人民的人。”
當時早讀,讀到這兒的時候,我都會不自覺地把自己的腰板挺直,坐得端端正正、一字一句地讀這幾句話。有時候竟然會不自覺地鼻頭一酸,喉頭哽咽,讀著讀著眼睛就泛出淚花。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在當時,這幾句話會給我帶來那么大的觸動。我只是覺得這種“毫無自私自利之心的精神”,是像雪一樣的亮晶晶的精神人格,那是一種崇高的、超脫的精神境界。
在之后的日子里,我嘗試向著這種“毫無自私自利之心”的境界努力。然而,我也因此陷入了很長時間的糾結和不解。
在和周圍朋友相處的時候,我盡力地去樂于助人,甚至有時候當自己的利益和他人的利益發生矛盾的時候,我也會盡量先去照顧別人的需要,把自己放在第二位。
可是時間久了,我發現事情好像有點不太對。因為別人似乎會把你所謂的善意、寬容、忍讓、先他人后自己視為習慣,似乎自己永遠是付出的一方,而別人并不會因此覺得你高尚,反而覺得你是傻子、愚蠢、好欺負。有時候自己的個人需求也會和這種“利他”精神打架,挺糾結的。
慢慢地,自己好像會把善意收起來,也開始懷疑自己的追求和信仰。難道真得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嗎?難道人都是自私的嗎?毛主席在《為人民服務》里倡導我們做的,是不是只是一種理想狀態,我們根本就無法做到呢?
直到前幾天再翻王立華大校的著作《一師毛澤東要為天下奇》的時候,我才恍然大悟。
《一師毛澤東要為天下奇》里面有一部分是記載的是毛主席青年時期閱讀泡爾生《倫理學原理》留下來的批注和思悟,其中有一條就是討論“利他”和“利己”這個問題的。
毛主席在批注中寫道:“蓋人有我性…利他與我有關系也,因為利他可以利我,我才利他”。
毛主席并沒有貶低、否定“利我”,而是把“利我”作為了“利他”的前提,這樣“我”的合理需求就獲得了充分的肯定,我們不必為自己做一些謀劃和打算而感到自責。
但,忽然又感覺這不是我們所認知的毛澤東呀,似乎顛覆了我們對毛澤東的固有認識,好像我們將看到一個徹底的利己主義者呀!
就在我越來越疑惑,毛主席筆鋒一轉,又轉向一片無比高遠的天地,他說:
“蓋諸義固亦高尚之利己而精神之利己也。吾人茍放大眼光,而曰生類一大我也,而曰宇宙一大我也,亦何必諱言自利哉?亦何自利之非佳哉?”
說到這里的時候,青年毛澤東關于“我”的概念變了,已完全不是一般人理解的一己之我,尤其不同于當今一些學者們竭力鼓吹、并來貫穿所有領域的極端自私自利之我。
王立華大校后面補充到:
青年毛澤東認為,不同層次的利己,性質境界有很大不同。如大家都倡導和追求的人格、自律、自由等,不過是高尚利己和精神利己而已,是一種更高境界的利己。
如果再放大眼光看,整個人類世界就是一個大我,世上所有生物也是一個大我,甚至連茫茫無際的宇宙也可以說是一個大我。所以,講自利,就不能只是利一小己,而是也要利整個人類,利世上萬物,甚至要利宇宙間的一切。既然如此,何必諱言自利呢?又何必認為自利不好呢?
即使是毛主席,他也并沒有放棄小己。他認為,盡管存在著小己和大我的一致性,但畢竟是小己為先。這誰能否認得了呢?小己是一個誠實無欺的原點。在他眼里,把小我放大就是世間萬物,把萬物收縮回來,又可集于“我”這個原點。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我與他的區別,只有小我與大我的區別;沒有利我與利他的區別,只有與大我一致的小己為先,小己要升華擴展到大我,利小己必須利大我,而利大我或者說利他,從本質上講,也就是利我。
經王立華大校一番闡釋,我更加理解了毛主席想要表達的核心意思,一下茅塞頓開。
這是青年毛澤東時期的思考,利己與利他,早已思考清楚,因此在后來的毛主席那里,我們已經聽不到他再談這些,他已經充分發展到了大我的境界,一己之私的小我,在他腦海里已經很小很小了。
可惜我們還在小我的階段里迷茫,徘徊,自然不能理解毛主席的追求和精神世界,正如燕雀安之鴻鵠之志?
王立華大校后面接著說道:“一個人對“我”的內涵理解有多寬廣可能達到的境界就有多高。這不止會影響一個人為人處事、人格層面的高低,還會從基點上影響一個人的視野胸懷、事業前程。
人生境界是有層次的,如果一個人的利我,只是為眼前一己的私利,或許連一般動物都不如,如果利我范圍擴展到利家庭,可以是個好兒女好丈夫好妻子好父母,做個好的家庭成員,如果利我的境界是國家和民族,可以成為一代英雄豪杰、國之棟梁。”
而毛主席就屬于這后者,他那大氣磅礴的一生的前提,是對于“我”的內涵的高度的理解和升華。
我慶幸自己能夠讀到這樣一本記錄毛主席青年時期讀書、思考的書,這樣才使得我能夠深刻理解后期成型后的毛澤東思想的來龍去脈。試想,如果不懂得為什么要為人民服務,又如何能夠去踐行為人民服務呢?思考不清楚為什么要利他,利他與利己的關系,又如何心安、堅定、不委屈自己地利他呢?
因此,要學習毛主席,我們就要至少從了解他青年時期的讀書、思考開始,追尋成熟后的毛澤東思想的最開始的源頭、演變,只有這樣,我們才有可能學透毛澤東思想。
其實,市面上講毛主席時期的故事的書很多,但能真正涉及到毛主席青年時期思想發展情況的書少之又少,然而這一部分卻是我們最需要的精華部分、靈魂部分。
至今為止,我見過的能把青年毛澤東的故事、思想講清楚、講透徹的,王立華大校算是為數不多的一位。他出版的新著作《一師毛澤東要為天下奇》,就是專門講青年時期的毛澤東的所作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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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書的特別之處在于,它不單講事情,重點在于王立華大校鞭辟入里的分析和解讀。
如果我們自己去讀一些毛主席的事情,可能因為本身我們積累的少,能聯想到的更少,看得也就會比較淺一些,而王立華大校可以帶著我們邊讀邊分析毛主席青年時期如何讀書、如何交友、如何做事,這些又如何深刻影響了后來的毛澤東。這,才是我們真正應該體會的部分,也是我們可以模仿、借鑒的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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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毛澤東在一師求學期間,是一個驚心動魄的蛻變升華期,也是領袖成長的關鍵奠基期。
丈夫要為天下奇,立奇志、讀奇書、交奇友、創奇事,能有那樣特立獨行的執著追求,能達到那樣深邃獨到的思想境界,后來能達到那樣深邃獨到的思想境界,后來能夠成就那樣的偉業,成為那樣的偉人也就不奇怪了。
這段時期,值得我們深入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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