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午之敗、庚子賠款,并不是武器落后,本質上是國家制度之敗,是由于清廷的自私,民眾的分散,是人的失敗。” 很久以前,我曾經在中央電視臺上看到一個節目,老舍的兒子作家舒乙回憶他的祖父,一個清朝神機營的滿族軍人,在庚子之亂中,守衛北京的悲壯故事。 舒乙說那些清朝的軍人,大部分都是用的大刀長矛和弓箭,他的祖父武器稍好,使用的是抬槍,一種落后的黑火藥武器,有兩個人操作,射擊速度極慢,由于每次射擊的時候,都要把火藥從槍口倒入,總難免會灑出一些來,結果戰斗的久了,周圍到處都是散落的黑火藥,最后不幸被一顆流彈引燃,導致他的祖父被黑火藥燒傷。
面對洋槍洋炮的八國聯軍,清軍將士,并不是作戰不勇敢,實在是器不如人,最終空有一腔熱血,卻始終難以報國。當時我看完后不勝唏噓,深感落后就要挨打,這個道理實在是太重要了。
實際上不僅僅是我,大多數的中國人,對整個滿清晚期軍事上一敗再敗的認識,都是歸結于武器落后,但是最近我才發現,這純粹是胡扯。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我最近發現在美國著名的春田兵工廠的博物館里,有一挺諾頓菲爾特速射機關槍,上面寫著:“英吉利,諾頓菲爾特,敬贈李中堂”。
旁邊的說明寫著,此槍在1900年,八國聯軍侵略天津時繳獲,此戰役中,共繳獲清軍上百把這種機槍。
當時我看到這里,腦袋嗡的一下就響了起來。“什么鬼!清軍居然還有機槍!而且在一次戰斗中居然被人繳獲了上百把!不是說好了他們只有大刀長矛的嗎?!”
在這個刺激下,我查閱了大量的資料,特別是西方的資料。結果我發現,關于晚清清軍的真相,我們所知道的一切,都不是事實。
我記得有一段時間,興起了一陣學習曾國藩的熱潮,其中關于曾國藩的帶兵打仗,有一個很奇怪的事兒,就是所謂的結硬陣,打呆仗,所有的書,都把這事兒升到了一個道德高度,意思是做事要踏踏實實,不要想投機取巧。
曾國藩的這種戰術,說白了,就是每到一個地方士兵就立刻挖戰壕,然后全部進入戰壕中,不論是攻城還是野戰,他都是這一招。而且每每以兩三萬人的兵力,包圍和全殲對方幾十萬人。
這事兒看得我一頭霧水,當時我就在想,拿著大刀長矛的清軍,自己跳到戰壕里頭,如果太平軍沖了過來,居高臨下,從戰壕上頭用長矛刺他們,石頭砸他們,這不是送死嗎?怎么可能逢戰必勝呢?
呵呵,原來我們上當了。曾國藩的軍隊中,沒有冷兵器,全部都裝備著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步槍和火炮。我再強調一遍,你沒有看錯,沒有冷兵器,全部是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步槍和火炮。 事實上,曾國藩起兵后不久,就發現他們處于兵力上的弱勢,而且未經嚴格訓練的,臨時募集來的鄉勇,在殘酷的肉搏戰中,根本不是身經百戰的太平軍的對手。 就在這時,受李鴻章雇傭的華爾的洋槍隊,在戰場上的杰出表現啟發,曾國藩做出了一個決定,募集了大筆的資金,購買了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發射米尼彈的前裝線膛步槍,12磅野戰滑膛炮,在主力部隊中,徹底淘汰了冷兵器。 這些武器是一個什么水平呢?就是美國內戰中,北軍的標準裝備。前裝線膛步槍,是當時世界上最先進的武器,由于它的槍膛內有來復線,所以射擊的準確性大幅度提高。 而米尼彈,是當時一個劃時代的發明,和當時的球型子彈不同,這是一種圓錐形的子彈,后面有一個凹腔,里面有一個木塞,射擊時,在火藥的作用下,木塞向前推動,使凹腔完全契合膛線,讓射出后的子彈高速旋轉,距離更遠,在500米的距離上依然有準確的殺傷力!
而在此前使用火繩槍和燧發槍的球形子彈,子彈最多在50米內會保持直線運動,超過了50米,就不知道會飛到哪兒去了,全無殺傷力,所以曾國藩的湘軍,面對手持舊式火槍的太平軍,在武器上形成了代差。
而一只完全是由現代步槍和火炮組成的軍隊,該怎么打仗?當然是挖戰壕了!所以曾國藩是戰壕戰的發明者,西方人直到第一次世界大戰才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曾國藩哪里是打呆仗?他是超級聰明的,西方人要50年以后,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才明白了這個道理。
由于在平定太平天國的戰斗中,享受了武器優勢帶來的好處,曾國藩,李鴻章,左宗棠等人,極度迷信武器的優勢,而且成了清軍內部的共識。
當時世界上只要有先進武器一發展出來,清軍就積極購買。
比如美國人發明的斯潘賽彈倉步槍,在美國的南北戰爭中,北軍嫌該槍貴,并沒有大量裝備,但是左宗棠一看到該槍,立刻拍板,大量購買。又比如加特林機關槍,清軍比美軍更早開始大量使用。
在左宗棠平定回亂,收復新疆的過程中,清軍的主力部隊,裝備的是被稱作七連珠的斯潘塞彈倉步槍,被稱為排槍的加特林機槍,后膛野戰炮。
大家知道,回民的騎兵是相當厲害的,紅軍的西路軍就是被回民的騎兵打垮的。但是左宗棠的軍隊,裝備遠遠好于西征的紅軍,他們不像西征的紅軍那樣缺乏彈藥,面對回民騎兵的沖鋒,他們使用的加特林機關槍和斯潘賽彈倉步槍的彈幕回擊,所以一路摧枯拉朽,輕松的就平定了西北叛亂。
不僅僅如此,在收復新疆的戰役中,英國軍官羅杰注意到,新疆阿古特的叛亂軍隊,雖然得到了英國上萬只的單發步槍支援,但是在和左宗棠的軍隊作戰時,完全被對方的后膛野戰火炮,加特林機槍和彈倉步槍壓制的無法抬頭,一觸即潰。以至于他認為,即使當時的英國軍隊的裝備也不如左宗棠的西征軍。
馮子材
不僅僅在內戰中如此,即使在外戰中,清軍也擁有了火力優勢,根據法軍在中法戰爭中的報告,鎮南關戰役里,裝備擊針后裝單發夏斯波步槍的法軍,在戰斗中遭遇了馮子材指揮的王牌部隊,該部隊全部是用連發步槍和加特林機關槍組成的,對法軍擁有絕對的火力優勢,導致法軍大敗。
看到這里,你會不會驚訝得合不上嘴?是的,這和我們通常被告知的歷史完全不同。由于受到使用先進武器獲得了一連串勝利的刺激,清軍不僅僅大量購買外國的先進武器,也開始了仿制的過程,這就是所謂的洋務運動。
實際上到了1895年甲午戰爭爆發前,清軍已經完成了陸軍的現代化改裝,全部都開始裝備最先進的現代化武器,其水平不亞于歐洲列強,海軍擁有了當時亞洲最先進的兩艘7000噸級的戰艦,定遠號和鎮遠號,號稱亞洲第一。你要知道,中國直到去年才再次造出了比這更大的戰艦,萬噸級的驅逐艦。
在清軍依靠先進武器,結束了內戰以后,清帝國進入了休養生息,經濟獲得了極大的發展,以至于到1895年甲午戰爭爆發前,清帝國一度出現了中興的可能。
那么清軍的武器這么先進,為什么我們大多數人,甚至包括同時代的很多人,都認為清軍的武器落后呢?
造成這種印象的人,恰恰是那些擁有大量先進武器的洋務派大臣們。曾國藩,李鴻章,左宗棠等人,在給朝廷的奏折里,都是夸大對方武器的優勢,不提自己武器的能力,因為這樣才能從朝廷要到錢。
因為靠武器的優勢打贏了仗,并不能凸顯自己的能力,所以他們在每一次的勝利奏折中,都把自己描繪成以弱勝強,以劣勝優。甚至故意瞞報實際的戰場情形。
曾國藩從來不提他到底是怎么打呆戰的,為什么要挖戰壕。左宗棠和馮子材的奏折中,絕口不提他們大量使用了加特林機關槍和彈倉步槍的情況,反而聲稱對方的火力極猛,武器極先進,而他們則似乎只是靠著大刀長矛之類的東西,就把對方打贏了,以凸顯自己的英勇和才智,萬一敗了,那也是器不如人。
所以在這一時期,中國的資料檔案和西方的資料檔案,存在著極大的差異。湘軍淮軍的實際裝備情況,和大多數中國人的認知是有很大的差別的。
實際上,舒乙先生講的那個故事,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庚子之亂時,榮祿手下守衛京城的武衛軍,守衛天津的聶士成的武毅軍,是全部的德械裝備,德式訓練。他們裝備的是毛瑟1871和1884單發和彈倉步槍,每一軍都擁有上百門現代火炮,兩挺馬克西姆機槍,上百挺被稱為排槍的諾頓菲爾特速射機槍,即使是同時駐守在京城,裝備最差的甘軍董福祥部,裝備的也是馬蒂尼亨利步槍,是當時英軍的制式裝備。
所以,舒乙先生的故事,顯然是他作為小說家杜撰的。清軍在甲午戰爭以前,就不再用什么抬槍之類的東西了,沒人會拿自己的命去開玩笑。
那么你也許會問了,既然這個時候的湘軍和淮軍已經都達到了當時世界的先進水平,為什么會在甲午戰爭中敗得一踏涂地?在八國聯軍侵華的時候,又如此的不堪一擊呢?
武器從來不是決定性的因素,人和制度才是一切的關鍵。
1860年,北京到天津之間的平原上,效忠清廷的蒙古王爺僧格林沁,看著前面排成整齊方陣的8000英法聯軍,他決定今天要給他們點好看。雖然在不久之前的幾次接觸戰斗中,他吃了一點小虧。但是,他相信在今天的戰斗中,能徹底擊潰英法聯軍。
因為之前他的部隊還沒有集結完畢,他的核心部隊,一萬多蒙古騎兵,外加一萬多支援的八旗和綠營騎兵今天都已經集結完畢了,還有兩萬步兵在背后支援。
他今天要重演五年前的輝煌,那一年,他從蒙古緊急帥兵來京勤王,面對幾萬北伐的太平軍,那個比今天規模大得多的對手,他用成吉思汗先祖留下來的傳統戰法,一舉將他們擊潰。徹底斷絕了太平軍北伐的念想。
他把他的騎兵分成了五列,前面兩列是手持長矛的破陣騎兵,后面三列是裝備弓箭的弓騎兵。他的戰法說起來很簡單,手持長矛的破陣騎兵排成緊密的隊形,和后面的裝備弓箭的騎射兵間隔30米,然后一起沖鋒。
當前方的騎兵距離敵陣百步之遙的時候,后方間隔30米的弓騎兵以45度角,一起發箭,密集的箭雨越過前方騎兵的頭頂,射向敵陣,干擾敵陣用火槍射擊前方的持矛騎兵,就在對方躲避箭雨之際,持矛騎兵已經沖到面前,直接沖破方陣,后面的弓騎兵,抽出馬刀,砍殺潰散的敵兵,他就是用這個辦法連破了北伐的太平軍十幾個大陣,殺得他們片甲不留。
按照他的估計,英法聯軍的火炮,會在500到200米的距離上,殺傷他一千多名騎兵,然后沖到一百米左右的時候,敵人的排槍射擊,可能會打倒他一兩千名騎兵,但是他們只有一次射擊機會,剩下他的一萬多騎兵就可以沖入大陣,殺他們個片甲不留了。
于是他揮動了黃旗,兩萬多騎兵同時發動了沖鋒,但是,出乎他意料的事情發生了,敵人的火槍兵,不是在一百米左右才開始射擊,是在四五百米外就開始了齊射,他不知道英法聯軍使用的并不是老式的滑膛槍,而是先進的線膛槍和米尼彈。而且由于使用了火帽技術,裝填速度加快,每次齊射的間隔只有七八秒鐘。這意味著他的騎兵沖到對方陣前,要遭遇對方十幾輪齊射,而不是想象中的一兩輪齊射。
那一天,所有的持矛騎兵都還沒有沖到對方陣前,全部被射落下馬,而剩下的弓騎兵,面對著對方的刺刀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紛紛被對方刺落和射落馬下。
當日清軍大敗,折損了將近兩萬人,而英法聯軍只損失了幾十個人。僧格林沁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將是清軍歷史上,最后一個發動全線沖鋒的將領,從此以后,清軍將徹底放棄沖鋒戰術,沒人再會拼命。
于是北京洞開,圓明園被燒,咸豐皇帝跑到熱河病死,兩宮皇太后掌權。所有的大臣都把戰敗的責任,全推給了僧格林沁,他被擄去了一切封號,雖然保留了欽差大臣,但從風光無限,到從此不再受朝廷待見,一切都是因為他失去了他自己的軍隊,蒙古騎兵。后來不久,他被強迫用他的殘存騎兵,去進行一項不可能的任務,最后戰死在沙場。
這一切被湘軍和淮軍的將領看在眼里,他們知道,如果他們失去了軍隊,他們的下場可能還比不上僧格林沁,畢竟僧格林沁,和清朝王室之間,還有血緣關系。
事實上客觀的說,戰敗并不應該指責僧格林沁,英法聯軍一路逼向北京,如果僧格林沁連試都不試一試,那還不如直接投降算了,難道讓他那些全部都是使用冷兵器的騎兵,放棄機動性優勢,去守城嗎?事實上,僧格林沁是負責任的,這是他的唯一選擇,至于勝敗,當時雙方沒人可以預測。
但是,作為漢族大臣的曾國藩,左宗棠,李鴻章,顯然比僧格林沁更有智慧。曾國藩的兄弟曾國荃,曾經帶兵為了攻下太平軍防守的武漢,發動了一場沖鋒,造成了3000人的損失,氣得曾國藩垂頭頓足,嚴令從此以后禁止沖鋒,只準挖戰壕,打呆仗,用炮火和子彈去殺傷敵人。
于是,一個奇怪的現象誕生了。湘軍和淮軍不沖鋒,不肉搏,他們全憑購買先進的武器,利用優勢的火力去殺傷敵人,力保部隊不損失,因為這是他們在朝廷中,賴以立身的根本。
這樣他們和朝廷就形成了奇怪的關系,兩者利益之間有相同點,但也有不同點,作為清朝王室,八旗軍和綠營已經完全失去了戰斗力,蒙古軍也已經被英法聯軍消滅,只有依靠漢族的湘軍和淮軍。但在政治上,清朝王室依然享有道德上的正統。
他們希望給這些漢族大臣高官厚爵,讓這些漢族大臣,利用他們的軍隊,來無條件的為清朝王室效忠,而對于這些漢族大臣來說,一方面要為清廷盡力,一方面又不能失去軍隊,如果失去了軍隊,就不再會被朝廷重用,所以他們的軍隊只能是被有條件的使用。
帝國從此不再是一個整體,而是成為了諸多的利益集團共同把持的對象,王室和漢族大臣,是一種互相利用,又互相博弈的關系。
所以,湘軍淮軍的不沖鋒,不肉搏的火力戰模式,是這場博弈的平衡點,漢族大臣為清廷盡力,只能做到這個地步,不能多也不能少。
在1895年以前,清廷面臨的對手,無論是太平天國,捻軍,回民叛亂,新疆的分裂勢力,在武器裝備,組織能力上,和湘軍淮軍都有代差,所以擁有先進武器的清軍,利用這種奇怪的火力戰,足以戰勝對手,所以直到1895年的甲午戰爭之前,帝國靠這種微妙的平衡,軍事上一路所向披靡,國力也逐漸恢復,甚至一度出現了復興的跡象。
但是日本對朝鮮的侵略,打破了這個平衡。日本在明治維新以后,國家實力急速發展,他的軍隊,和李鴻章的淮軍,是一個水平的,不存在代差。
所以在朝鮮戰場,清軍,更準確的說是淮軍,還是用他的老辦法,火力戰去對付日本人就行不通了。日本人在裝備水平方面比淮軍略低,但是也相差不大,在平壤城下,日本人發現和清軍守將葉志超的部隊對轟對射不分高低,而且彈藥不如對方充足以后,為了奪取勝利,他們跳出了戰壕,發起了白刃沖鋒。
這個時候葉志超突然懵了,對于裝備相當的對手,火力戰阻止不了對方,這時,他面臨一個兩難的選擇,要不要和對方展開白刃戰?如果展開白刃戰,必然會造成部隊的重大損失,打贏了,有利于清室,但是兵死多了,不利于李鴻章李大人,而他這個官名義上是清朝的官,實際上是來自于李鴻章李大人的推薦,并不是來自于清朝王室。
葉志超是一個久經沙場的老將,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所以他肯定不怕死,但是他不能辜負有提拔之恩的李大人,他要為李大人著想。
所以再三衡量之下,葉志超決定跑,他要保全部隊,這是李大人的本錢,于是他帶著部隊,連跑了三天三夜跑回了鴨綠江,雖然損失了幾千人,但大部分人他都帶了回來。
隨后的一系列戰役,都是平壤戰役的翻版。每一個淮軍將領,打火力戰都可以,但是面對日軍的白刃沖鋒時,都面臨著一個選擇,要不要拼命?愿不愿意付出大量傷亡?而他們最終,都會做出和葉志超相同的選擇。
這讓淮軍中的德國教官,感到很奇怪,因為雙方互相炮擊,對射的時候,淮軍的將領都表現的英勇無比,面對紛飛的炮彈和槍林彈雨,表現得毫無畏懼。但是只要日軍一發動白刃沖鋒,淮軍的將領就像變了一個人,立刻讓部隊撤退,甚至丟盔卸甲,只要人員保齊就好。
淮軍是受過德國訓練,有白刃戰能力的,但往往是士兵想戰,軍官讓撤,這讓德國教官百思不得其解,因為他們不理解,淮軍和清廷,這兩個利益集團之間,是有一個無形的契約的,對于淮軍來說,打仗可以,但拼命不行,部隊損耗大了也不行,沒命無法做官,損耗大了部隊被裁,結果也不能做官。
所以你會發現一個很奇怪的事實,在甲午戰爭中,日軍攻城略地,繳獲無數,但是清軍陸軍卻鮮有傷亡,你可以看看所有的歷史,除了提到平壤戰役以外,幾乎沒有提到任何像樣的陸上戰役。
隨后的一個怪現象就是,雖然海軍敗了,但陸軍還有很強的實力,如果上下一心,是可以挽回敗局的,但是李大人已經不想戰了,因為李大人這個時候已經明白,這個對手和以前的敵人不同,要打贏這場仗,必須要拼命,自己的北洋水師已經賠進去了,剩下的淮軍陸軍必須保全,都拿來和日本人拼,這不在李大人和淮軍集團的考慮范圍內,因為拼完了命,他們并不能得到比現在更多的東西,甚至將失去一切,僧格林沁就是前車之鑒。
想戰的光緒帝沒有能戰的兵,能戰的李大人和淮軍卻不想打了,他們要保存實力,這是他們自己安危的關鍵。
李鴻章
所以最后只能認輸講和,于是自然是李大人去和日本人談,簽署了喪權辱國的馬關條約,讓帝國重新恢復到利益的平衡。
所以,甲午戰爭撕掉了清帝國最后的遮羞布,讓它的弱點暴露無遺。
表面上它是一個強大的國家政權,實際上卻是由一個個各謀私利的集團組成,所以不管它的軍事裝備在當時是多么的先進,一旦打到了它的痛點,它立刻就土崩瓦解。
實際上這一點也值得今天的中國人深思,在日漸強盛的今天,會不會有像清帝國晚期那樣,很多只謀私利的利益集團,把持著國家,全靠利益的平衡和互相輸送,勉強維持,看起來風光無限,其實脆弱不堪?
一旦外來的威脅,打破這個平衡,它就會像紙糊的大象一樣,一點就穿。
當然我們無從得知,但愿歷史不要重演,中國能真正繁榮昌盛,成為世界的領導者!
甲午之敗,并不是武器落后,本質上是清廷無信,淮軍無義,是國家制度之敗。而庚子之戰,也和武器無關,則是由于清廷的自私,民眾的分散,是人的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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