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紫金山天文臺保存的明代復原的張衡渾天儀
人類對天、地形狀的認識,從“天圓地方”到“天無極地渾圓”逐步演化。華夏文明引領了這個認識變化。
遠古人類舉目四顧、仰望,對天、地形狀最直觀的感覺自然就是“天似穹廬,籠蓋四野”:天就像一個半球形的大罩子,籠罩著方正的大地。華夏先祖以兩句話來表述這種對天、地形狀的感覺:“天圓如張蓋,地方如棋局。”這種認識,至少到周代已經廣泛見之于文書典籍,成為人們普遍的知識。兩千多年前戰國時期詩人宋玉曾在其《大言賦》中吟道:“方地為車,圓天為蓋。”正是這種天、地認識的表現。后人把這種認識概括為“天圓地方”,把這種天、地形狀學說稱為“蓋天說”——準確地說應該是原始的“蓋天說”。
這種“天圓地方”的原始“蓋天說”流行的同時,華夏先民之有識者已經產生了更進一步的認識:至少是保留了一部分周代原始材料的《周髀算經》中認為“天象蓋笠,地法覆槃”,這是說天有如一個斗笠蓋著地,地就像一個倒扣著的盤子。在這里,大地已經不是平整的方形,而是中間高四周低的圓拱形了。雖然還是“蓋天說”,但既然大地呈圓拱形,而圓拱形實際上可以是圓球形的一部分,這顯然蘊含著以后的“大地是渾圓球體”認識的萌芽。
至少在兩千一百年前,一些天文學者已經有了大地是球形的認知了:西漢武帝時,太史落下閎以天、地俱為球體的原理制造了觀測星象的渾天儀,后來東漢安帝時的太史令張衡在《渾天儀圖注》中說:“渾天如雞子,天體圓如彈丸,地如雞子中黃,孤居于內。”認為天、地都是球體,地球被包裹在天球之中。這種學說被后人稱為“渾天說”。到唐代初年修撰《晉書》時,“渾天說”被記載入《天文志》,并肯定“渾天之理,信而有征”,表明至少在一千四百多年前,官方已經認可了大地是球體的理論。至遲到元代,制作出了人類世界第一個木制地球儀。
對于天的形狀,至少到東漢時,華夏先祖已經有了接近于“無限宇宙”的認識。據《晉書·天文志》記載,比張衡稍早的東漢明帝時的秘書郎郗萌曾記述了他的老師傳下來的“宣夜說”:“宣夜之書云:……天了無質,仰而瞻之,高遠無極,……日月眾星,自然浮生虛空之中……”這是說:天不是半圓形的“蓋子”,也不是“彈丸”一樣的球體,它沒有形體(“了無質”),是無邊無際、無窮無盡(“高遠無極”)的空間(“虛空”)。
由此,到東漢時期,華夏文明已經產生了與現在基本一致的天、地形狀認識:天(宇宙)是無邊無際的空間,地是圓球體。這個認識,可以概括表述為“天無極地渾圓”,它是以后對宇宙的認識逐步發展深化的基礎。這種天、地形狀認識的產生、發展、變化,是由粗到細、由淺到深,經歷了華夏文明幾千、上萬年的歷程的,“蓋天說”、“渾天說”、“宣夜說”和其他的一些天、地學說常常是并存發展、互相借鑒的。
華夏的天、地形狀認識,與其它宇宙天文知識一起,在此后的一千多年中逐步、零星傳往域外西方,使那些地方的文明得到初步啟迪。到明代中期以后,許多西方“耶穌會”傳教士陸續來到我國,學習(偷竊)了大量的先進思想和科學文化知識,并大量地傳輸回西方,使黑暗愚蠻的西方世界被華夏文明之光照亮,它們后來因此在包括天文宇宙知識在內的科技方面實現了站在巨人肩頭上的超越——現在盛傳的“古希臘”、“古羅馬”等等以及“文藝復興”之類的“文明歷史”,例如在天、地形狀認識方面的所謂“亞里士多德-托勒密體系”之類,都是近兩百多年來種族主義的西方人為掩蓋中學西漸的歷史事實而編造出來的。
從以上可知,至少到了東漢時,“天圓地方”就已經完全不是主流社會對天、地形狀的認識,而是轉型成中華文化思想的一部分了,主要體現著陰陽平衡、動靜互補和天人合一等文化理念。古人常把“天圓地方”的文化思想用于一些建筑、器具和貨幣等的設計之中,比如北京的天壇與地壇、四合院,以及古代方孔圓錢等,就是最顯著的事例。
主要參考資料:
《中國歷史上的宇宙理論》,鄭文光、席澤宗著,人民出版社西歷1975年7月出版。
《晉書-卷十一-志第一-天文上》,唐代房玄齡等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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