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八一南昌起義如果成功,能當總司令的比比皆是,根本輪不上朱老總,南昌起義失敗了,朱德的全部價值在失敗中展現。危機毀滅權威,危機誕生權威,朱老總的權威,就誕生于南昌起義的滅頂之災的過程中。
南昌起義失敗,部隊南下,三河壩分兵又打了敗仗,走投無路。走到江西安遠天心圩,2000多人的隊伍只剩下800人,師長團長均皆逃走,各營、連長亦多離開,軍級以上,軍事干部只剩朱德一人,政工干部一個不剩,團級軍事干部只剩王爾琢,政工干部只剩陳毅,隊伍面臨一哄而散之勢。
這800人要是散掉,南昌起義片甲不留。還談什么尋找根據地,朱毛合體,更遑論后來的勝利。
就在這個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就在天心圩一個稻田的土坎子上,站出來一個朱德。他說:大革命失敗了,我們起義軍失敗了,但我們還是要革命的,同志們要革命的跟我走,不革命的可以回家,不勉強。朱德還舉例子,1905年俄國革命失敗了,1917他們就成功了。我們今天就是俄國人的1905年,我們一定會迎來我們的1917年。
臺下官兵回憶,其實當年沒有幾個人知道俄國人1905怎么回事,但是大家就從朱德的信心和情緒中,感受到了火焰一般的信仰的力量。在那個特定的困難時刻,沒有人相信革命還能成功了,只剩朱德一個人相信,這800人跟著他相信。這800人是丟了魂的隊伍,朱德給他一個魂。
陳毅后來講,“朱總司令在最黑暗的日子里,在群眾情緒低到零度、灰心喪氣的時候,指出了革命的前途,增加了群眾革命的信念,這是總司令的偉大。當時如果沒有總司令的領導,這個部隊肯定地說,是會垮的。”
我們說什么叫力挽狂瀾,這就叫力挽狂瀾。這800人,沒有人能夠想到22年之后能夠百萬雄獅過大江,但當時每個自愿留下來的人,從朱德那里都感受到了革命一定勝利的信念。
當年四散撤退的南昌起義領導人,哪一個能想到,起義過程中,從頭到尾沒有擔負主要領導,不是開路先鋒就是殿后,始終都在打雜的朱德,最后竟然是他收攏南昌起義殘部,堅持斗爭,從而成為中國人民解放軍第一軍人——總司令。
八一南昌起義如果成功,能當總司令的比比皆是,根本輪不上朱老總,南昌起義失敗了,朱德的全部價值在失敗中展現。危機毀滅權威,危機誕生權威,朱老總的權威,就誕生于南昌起義的滅頂之災的過程中。
1955年中國人民解放軍授銜,排列十大元帥之首的朱德,十大元帥之三的林彪,十大元帥之六的陳毅,十大將之首的粟裕,1927年都站在天心圩800人的隊伍里面,這800人,成為我們顛覆蔣家王朝的基本班底。整個解放戰爭,東北戰場和華北戰場,林彪指揮了遼沈戰役和平津戰役,華東戰場,粟裕指揮了淮海戰役。當年800人,誰也沒想能怎么樣,朱德堅定的把隊伍留下來,發展為燎原大火,在解放戰爭中發揮了關鍵作用。
在“朱毛”合體前,朱老總那段“單飛”的經歷,對中國革命的影響,是巨大的而深遠的。即使在毛主席那光輝耀眼的成就面前,朱老總也能占有一席之地。
在1962年,對于從南昌起義失敗,到上井岡山這一段力挽狂瀾的傳奇歷程,朱老總曾有這樣一段回憶。
一、南昌起義
南昌起義后,起義軍全部南下,目的是想去廣東汕頭找外援,結果在廣東潮汕地區遭受失敗。失敗的主要教訓,就是起義軍沒有和江西的農民運動相結合,而去了廣東。假如當時能夠利用軍閥內部相互之間的矛盾,就在江西各地開展農民運動,解決土地問題,建立革命根據地,同時也改造起義軍本身,那是完全可以站得住腳的。
起義軍進到廣東后分成兩路:主力進至汕頭、揭陽地區;另一部分在三河壩,由我指揮。當聽到潮汕方面我軍遭敵攻擊時,我們即由三河壩南下接應,行至饒平,接上了由潮汕地區撤出的一部分部隊約二百人,才知道我軍戰斗失利,已經散失。我們加上這一部分部隊共約二千余人,又折轉北上,在武平舊城和敵人一個師打了一仗,然后轉到江西安遠縣的天心圩。
1927年10月下旬,朱德率南昌起義余部在江西安遠縣天心圩,對部隊進行了初步整頓。圖為天心圩
這時部隊更渙散了,由三部分集攏在一起,有周士第的一部分,有潮汕撤出的一部分和我原來指揮的一部分,七零八落,沒有組織。有些人中途跑掉了,留下的人也還有繼續要求走的。根據這種情況,我們就在天心圩進行了初步整頓,召集軍人大會,說明革命形勢和任務,指出最后勝利一定是我們的,以鼓舞情緒和堅定信心。經過這次動員整頓之后,我們又繼續西進,經信豐,于10月底到了大庾,對部隊進行整編。首先,整頓黨、團組織,成立黨支部。同時,把所有的人合編為1個縱隊,下屬3個隊。以后我們又轉到崇義縣上堡。
1927年11月初,南昌起義部隊在江西崇義縣上堡進行整訓,開展政治和軍事訓練。圖為崇義上堡
南昌起義留下來的這支隊伍,真正開始新的整訓還是在上堡。我們從南昌起義后,經過3個月的行軍和作戰,直至轉到上堡后,才算穩住了腳。我們利用這一時機進行了整訓。首先是整頓紀律,那時就規定了募款和繳獲的物資要全部歸公。其次是進行軍事訓練,每隔一兩天上一次大課,小課則保持天天上。為了適應客觀要求,當時已經提出了新戰術問題,主要是怎樣從打大仗轉變為打小仗,也就是打游擊戰的問題,以及把一線式戰斗隊形改為“人”字戰斗隊形等。當然這僅是萌芽,關于游擊戰術以至整個戰略問題,還是后來由毛主席系統地、完善地解決的。
我們經過這次整訓,部隊走向統一團結了,紀律性加強了,戰斗力也提高了。當時,毛主席直接領導的工農革命軍的一個營,由伍中豪率領,曾經和我們會合在一起參加了我們的整訓。
二、同范石生部合作
南昌起義前,駐在湘南的范石生第十六軍同我黨保持著統一戰線關系,該軍內仍然有我們黨的組織,范石生也有同我們聯合一起進入廣東之意。南昌起義后,部隊南下時,恩來同志就給我們寫了組織介紹信,以備可能同范石生部發生聯系時用。范石生同我也有舊關系,我們在云南陸軍講武堂時是同學,并且一起參加過辛亥革命⑨。當我們進至上堡后,范石生就主動派在他部隊中工作的共產黨員韋伯萃來同我們聯系,希望同我們合作。我們經過黨組織的討論和批準,同意同他合作,就簽訂了協議。然后,我們的隊伍就開到湘南的汝城,同范石生部實行合作,我們用了他一個團的番號偽裝起來。
我們同范石生部合作是有條件的。談判時就先講好了:我們是共產黨的隊伍,黨什么時候調我們走,我們就什么時候走;他給我們的物資補充,完全由我們自己支配;我們的內部組織和訓練工作等,完全按照我們的決定辦,他不得進行干涉。事實上也是這樣執行的。例如,我們進到廣東仁化時,還是照舊打土豪,殺了幾個地主惡霸。又如,為準備湘南暴動,我們就在汝城召開了衡陽所屬各縣縣委書記會議進行討論和布置。再如,黃紹竑要進攻范部時,范要我們擔任后衛,我們因而得到了范部遺留下來的大批物資,補充了自己。所有這些,都說明我們的行動是自主的,不受限制的。
1918年云南講武堂第一期部分學員在四川瀘州的合影,前排左二為朱德,左四為范石生
當時同范石生合作,對我們來說是有好處的。第一,可以暫時隱蔽目標(我當時化名為王楷),求得休整的機會,待機行動。第二,可以得到物資補充。合作時,他給我們發了兩個月的軍餉,補充了被服彈藥等,我們臨走時,他又給了我們幾萬元現洋作為路費。1927年12月,我們接受了黨的指示,去支援廣州起義,行至途中,聽說起義已經失敗,我們就在韶關停下來。不久,我們脫離范部轉入湘南,組織湘南暴動。我們臨走時,范石生還給我們寫了一封信,表示他的誠意。我記得大意是:一、“孰能一之?不嗜殺人者能一之”;二、為了避免部隊遭受損失,你們還是要走大路,不要走小路;三、最后勝利是你們的,現在我是愛莫能助。
三、湘南暴動
我們脫離范部,從韶關北上,計劃去湘南找一塊根據地。這時,龔楚已來到我們部隊,便由他引路帶我們到了宜章縣的楊家寨子。宜章縣農會主席楊子達,當時就住在楊家寨子,他對我們進駐這個寨子也起了重要作用。
我們進到楊家寨子后,就決定首先組織宜章暴動。當地有一個人叫胡少海,原在程潛部任過營長,當地劣紳們都知道他。1928年1月中旬的一天,我們就通知胡少海,把隊伍偽裝成國民革命軍,開進宜章城。果然,劣紳們聽到胡少海帶隊伍回來了,都出城來迎接,把我們的隊伍接進城去,并請我們吃飯。正在吃飯的時候,我們就把劣紳和官吏全部抓了起來,舉行了宜章暴動。暴動之后,我們很快地成立了宜章縣蘇維埃政府,成立了工農革命軍第一師,打響了湘南暴動的第一炮。
宜章暴動后,馬日事變的劊子手許克祥率部由坪石來進攻我們。我們的同志和廣大群眾對許克祥是恨之入骨的,聽說打許克祥,士氣空前高昂,個個爭先恐后。許克祥把他的6個團擺成一條長蛇陣,這就便于我們各個擊破。所以,戰斗一打響,我們很快就把他先頭的一個團打垮,緊跟著追擊下去,一路走,一路打,把他的6個團一個一個地都打爛了。我們追到坪石時,敵人已潰不成軍,亂作一團。坪石是一條峽谷,且無交叉道路,敵人只能沿這條峽谷逃竄,我們就一直追下去,追到樂昌河邊,再不能追了才停止下來。這一仗打得很好,我們抓了很多俘虜,其中有一部分補充了我們的部隊。特別是在坪石,把許克祥的后方倉庫全部繳獲了,補充和武裝了自己,不僅得到了機關槍,而且得到了迫擊炮和大炮。可以說,許克祥幫助我們起了家。
殲滅許克祥部的勝利消息迅速傳遍湘南。湘南各縣的地方黨組織就來和我們聯系,要求建立地方武裝。我們支持他們。首先是幫助宜章縣組織一個地方團;我們攻下郴州后,又幫助郴州組織了一個團。之后,我們相繼攻下耒陽、資興、永興、桂東、汝城等縣城,茶陵、安仁、酃縣也舉行了暴動。共有11個縣的群眾行動起來了,并且組織了自己的地方武裝,在地方黨的領導下,打倒土豪劣紳,推翻反動政權,建立蘇維埃政府。這就是1928年初的湘南暴動(當時稱年關暴動)。
湘南起義場景復原圖
湘南暴動之時,正好軍閥白崇禧和唐生智之間發生戰爭,形勢對我們是很有利的。如果政策路線對頭,是有可能繼續擴大勝利,有條件在某些地方穩得住腳的。但是由于當時“左”傾盲動路線的錯誤,脫離了群眾,孤立了自己,使革命力量在暴動之后不久,不得不退出了湘南。
四、井岡山會師
1928年4月28日,我們南昌起義留下來的這部分隊伍和湘南地方武裝,在寧岡縣的礱市同毛主席直接領導的工農革命軍勝利會師了,于5月4日在礱市召開了慶祝會師大會,宣布成立了工農革命軍第四軍(以后改稱紅四軍)。從此在毛主席的直接領導下,我們這支工農紅軍的主力就日益發展、壯大和堅強起來了,在鞏固和發展井岡山革命根據地的斗爭中,取得了許多重大的勝利。
朱老總自述平靜如水,讓人淡忘了現實的力挽狂瀾與驚心動魄,只剩下“度量大如海,意志堅如鋼”的質樸與厚重。
重走人民軍隊建軍之路,從南昌起義到井岡山,從決心暴動到找到方向星火燎原。
本次,我們將追溯南昌起義部隊的奮斗足跡,憑吊眾多標志性歷史發生地與英雄事跡,探訪賀子珍、伍若蘭、鄧中夏、鄧華、鄧力群的歷史風采,登臨廬山觸摸共和國探索與成長的脈搏,走進原子彈原料開采地重溫兩彈一星精神的歷史輝煌,最終匯聚在在毛主席的旗幟下!
2024年6月14日(10天9晚),等你一起出發!
【6月14日南昌集合】匯聚在毛主席的旗幟下---建軍之路:從南昌起義到井岡山,10天9晚
「 支持烏有之鄉!」
您的打賞將用于網站日常運行與維護。
幫助我們辦好網站,宣傳紅色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