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央紅軍長征的“出發地”、“集結出發地”和“突圍前進陣地”
雙爺依據中革軍委的電令及實地踏勘結果,盤點賬單如下:
一、出發地:各軍團在中革軍委轉移集結命令下達之日(1934年10月7日)的所在位置,計有:
㈠中共中央、中革軍委所在地:紅都瑞金
㈡紅一軍團主力所在地:興國
㈢紅五軍團、紅八軍團所在地:興國
㈣紅三軍團、紅一軍團十五師所在地:石城
㈤紅九軍團:長汀
二、集結出發地:中革軍委指定的集結地域:于都河以北,共11個渡口。
于都境域內:10個(從西至東:中埠、石尾、鯉魚嘴、孟口、于都西門、南門、東門、長口、山峰壩、花橋諸渡口)
會昌境域內:1個(珠蘭埠渡口)。
有人對于都的集結出發地的名份和地位提出置疑。這個這個,這個不能憑想象和揣測,要拿歷史文獻作依據哈。雙爺拿的是中革軍委1934年10月7日及之后的轉移集結命令說話,請問有問題么?
實地踏勘確認的于都河各渡口(鐵錨標記處)
中革軍委對各部下達的轉移集結命令
三、《中國工農紅軍第一方面軍史》史是這樣陳述的:
10月10日晚,中央紅軍開始實行戰略轉移。中共中央、中革軍委率領第1、第2野戰縱隊,分別由瑞金縣的田心、梅坑地區出發,向集結地域開進。
10月16日,中央紅軍各部隊在零都河以北地區集結完畢。17日,按照中革軍委頒布的《野戰軍渡河計劃》,分別從雩都、花橋、潭頭圩(龍石咀)、贛公廟.大坪心(龍山門)、峽山圩(孟口)等10個渡口南渡零都河(即貢水)[1],向突圍前進陣地開進。19、20日,中央紅軍主力先后到達國民黨南路軍陣地前的仁風圩(街)、雙芫(園)、牛嶺、長洛、桂林江等地區,完成了突圍準備。
注釋:
[1]斷后的紅五軍團最后渡過于都河,時間是1934年10月20日。
——《中國工農紅軍第一方面軍史》第496頁,解放軍出版社1993年10月第1版。
這里說明了“突圍前進陣地”,即信豐河(桃江)東岸。
過于都河,沒有打仗。過信豐河,打了仗滴——即突破第一道封鎖線,這是中央紅軍突圍行動第一仗——也是長征開始的第一仗。
縷清中央紅軍長征出發地,是一筆很重要的賬,要考慮方方面面,不能拍腦袋下定義。定義的邏輯一定要周延、完備、嚴謹,否則牽一發而動全身,太容易引發一地雞毛無休無止的爭議——又與相關地方的利益名譽之爭聯系在一起,帶來的只有混亂和歧義,把正劇變成了鬧劇。所以且得小心留神兒,根據檔案文獻資料進行全面研判。說白了,就是不能割斷歷史,在歷史和現實間取得最大公約數。
比如,毛澤東同志在中央紅軍長征結束后的1935年11月5日,在陜西甘泉縣的象鼻子為長征作總結的時候說:
從江西瑞金算起,我們走了一年多時間。我們每人開動兩只腳,走了兩萬五千里。這是從來未有過的真正的長征。我們紅軍的人數比以前是少了一些,但是留下來的是中國革命的精華,都是經過嚴峻鍛煉與考驗的。留下來的同志不僅要以一當十,而且要以一當百、當千。今后,我們要和陜北紅軍、陜北人民團結一致,要作團結的模范,共同完成中國革命的偉大使命,開創中國革命新局面。
——《毛澤東年譜·第1卷》第483頁,中央文獻出版社2023年12月第1版。
1935年12月27日,毛澤東同志在瓦窯堡會議上作了《論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報告。
報告中,他再一次闡明了中央紅軍長征的意義:
我們說,長征是歷史紀錄上的第一次,長征是宣言書,長征是宣傳隊,長征是播種機。自從盤古開天地,三皇五帝到于今,歷史上曾經有過我們這樣的長征嗎?十二個月光陰中間,天上每日幾十架飛機偵察轟炸,地下幾十萬大軍圍追堵截,路上遇著了說不盡的艱難險阻,我們卻開動了每人的兩只腳,長驅二萬余里,縱橫十一個省。請問歷史上曾有過我們這樣的長征嗎?沒有,從來沒有的。長征又是宣言書。它向全世界宣告,紅軍是英雄好漢,帝國主義者和他們的走狗蔣介石等輩則是完全無用的。長征宣告了帝國主義和蔣介石圍追堵截的破產。長征又是宣傳隊。它向十一個省內大約兩萬萬人民宣布,只有紅軍的道路,才是解放他們的道路。不因此一舉,那么廣大的民眾怎會如此迅速地知道世界上還有紅軍這樣一篇大道理呢?長征又是播種機。它散布了許多種子在十一個省內,發芽、長葉、開花、結果,將來是會有收獲的。總而言之,長征是以我們勝利、敵人失敗的結果而告結束。誰使長征勝利的呢?是共產黨。沒有共產黨,這樣的長征是不可能設想的。中國共產黨,它的領導機關,它的干部,它的黨員,是不怕任何艱難困苦的。誰懷疑我們領導革命戰爭的能力,誰就會陷進機會主義的泥坑里去。長征一完結,新局面就開始。直羅鎮一仗,中央紅軍同西北紅軍兄弟般的團結,粉碎了賣國賊蔣介石向著陜甘邊區的“圍剿”,給黨中央把全國革命大本營放在西北的任務,舉行了一個奠基禮。
——《論反對日本帝國主義的策略》,《毛澤東選集·第1卷》第149~第150頁,人民出版社1977年4月第1版。
現如今,早就過了“一句頂一萬句”的時代。但作為親歷者、當事人、長征主要領導者毛澤東同志的話,還是有著重要參照意義的,也是產生了重大影響的。所以必須認真面對。
這兩段話里,毛澤東同志提供了兩個重要信息:
一、中央紅軍的長征是從瑞金出發的。
二、中央紅軍的長征“縱橫十一個省”,這里的十一個省是指當時的省治,即:閩、贛、粵、湘、桂、黔、滇、川、康、甘、陜。換算作當今的省治,為十二個:閩、贛、粵、湘、桂、黔、滇、川、渝、甘、寧、陜。
這十一個省(今十二省)中,包括了閩——福建,這是紅九軍團的長征出發地。這個歷史的地位,是不能一刀切斷的。既或是現實的考量,也得與歷史的考量能夠互洽。
不說“一句頂一萬句”,顧及歷史的傳承,也還是很有必要的。毛澤東同志話也不是不可修正修訂和補充的。比如毛澤東同志說的“從瑞金出發”,可以補充為“從瑞金及其附近的閩贛縣域出發”,也不違和,歷史和現實可以基本實現無縫對接。而且,長征經歷的“十一省的艱險與山河”不會因為于都河被劃作“出發線”而少了一個。
同理,對于《中國工農紅軍第一方面軍史》中以1934年10月10日為長征起點的陳述,也不是不可以商榷和修訂,使其邏輯更周延、更嚴謹,更有“最大公約數”的意義和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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